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网王]斓天 作者:僵狮 文案  少女时代的爱恋,美好,破碎。  帝王般的少年,带着不耐与嫌恶,口出伤人的字眼。  陡然清醒,惊出一身冷汗。  遗忘,放弃。  前方,有更明媚的道路。  还有另一个他。  没错,其实谁都没有错。蓝天是纯净的,少年也终究只是少年。心性简单。  斑斓的天空下,是他们的身影。  肆意盎然。  接下来进行的。  青春。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手冢琴音,真田弦一郎 ┃ 配角:手冢国光,迹部景吾,忍足侑士 ┃ 其它:少年,失忆,算计,爱恋   ☆、穿越   这是哪里?     好昏暗啊……   嗯……头好胀,什么情况?   脑海里一片模糊,乱麻一般的头绪,什么都抓不住。一帧帧的画面幻灯片迅速不断地掠过,好似重复播放着什么。   将空中飞掠着的画面略去,现在,好像是一个朦胧的大雨天,眼前模糊不清的身影,为何让她感到如此熟悉?似曾相识的模样。   高挑的身材,倨傲昂起的下巴,直挺的脊背,紫灰色的头发……好眼熟的男生!不,不止,不单单是眼熟,就连心底,也有这样的感觉。很熟悉的感觉……   偏偏,偏偏那张脸,她怎么也看不清楚。   是谁?   到底是谁?   想不起来……   嗯……他的嘴唇在动……   他说了些什么?   ……   ……   不行……   头好痛……   意识一点一点的恢复,琴音挣扎着睁开了紧闭了数日而疲惫不堪的双眼,眼前的景象却陌生到没有一点印象。黄绿色的天花板,洋溢的气息和她终年灰暗的房间全然不同,视线往下,站在不远处的中年夫妇一脸担忧,一个金发少年就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紧锁的眉头透露出他内心的担忧。   琴音茫然地眨眨眼,这是……谁啊?   发现她的苏醒,中年夫妇带着难掩的欣喜几步上前来到琴音床前。“琴音!你终于醒了!真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呢……哎,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嗯?”紧张与不安充满了他们的脸庞,妇人的话语轻柔中有淡淡的责备,绝对的关爱与在意却同样显露无遗,那样亲切。   才恢复意识就接到问话,琴音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是在问候她吧?琴音用手撑着吃力地坐起来,伸手带着漠然的神情按了按太阳穴,开口问道:“你是谁?你们是谁?”   屋内的空气陡然一窒。   感受到不寻常的变化,琴音抬眼,仔细打量起距离自己最近的少年来。面无表情的表情,精致的五官,柔软的金发,冷酷的金丝边椭圆眼镜,同是金色的眼瞳,挺拔的身材……   拼命忍住嘴角的抽搐,她按着太阳穴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可是,这是亚洲吧?会有人有这样美丽的金发吗?呃,或许是cosplay?已经到了如此狂热的地步……是cos手冢国光……   又不是傻子,心中明明已经有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了,却不肯相信。不会!不会……吧?!   深吸一口气,“我是谁,这里是哪里啊?”   “怎么了?!你叫手冢琴音,这里是你家啊!小音你怎么了不要吓爸爸妈妈啊……”   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的夫妇一脸震惊地扑过来,琴音看着扑上来的夫妇,眼睛眨了眨,倒是没有忽略掉那个可疑的姓氏,“手冢?”   看来,大概,不会有错了。   “嗯,”少年点了点头,“我的妹妹。”   “你是?”再确认一下……   “手冢国光。”   “啊……”   即使有一点心理准备,即使抗打击能力如她,琴音心里还是免不了涌起一种“怎么会这样”的感觉。穿越这种怎么看都不符合任何科学定理的事情,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真的会发生在她身上。虽然说起来,这件事情对她而言一点坏处都没有,即便是应付这具躯体的家人,装装失忆嘛也就过去了。但是……允许她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   心中感慨着,琴音身子往后一靠,眼角余光却瞥到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秀眉不由一挑。   最奇怪的是对于她的“失忆”在场的三人根本没有追究,只是稍稍嗔怪了下便一切如常地照顾她。她似乎还听到有人说“她忘了也好”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这件事情,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呐。   不过,现在也就随便它去吧,琴音坐在床上郁郁地想。穿越就穿越吧,看样子一时半会也是回不去了。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样无法预料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另外还有手冢国光这样看看就觉得可靠的哥哥,她作为妹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至于以前的生活她也并没有留恋,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把握好才是傻瓜吧。   回忆一下,之前的“家”简直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琴音似乎是直接被一直不给自己好脸色的后妈生生从别墅的楼梯上推了下来。是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但一想到对待自己也越发冷漠起来的亲生父亲,琴音觉得自己也没有任何眷恋的了,所以,过好现在的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至于为什么会穿越,这个问题已经超越了自己头脑范围之外,琴音也不打算再耗费脑细胞去想。   嘛,既来之则安之,她想,顺其自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系新人一枚,各位多多捧场,欢迎各种真心点评~   ☆、开始   手冢也不愧为大家族,办事效率高的出奇。琴音的转学手续在一个星期之内就已经妥当,连入学考试似乎都省去了。虽然对自己之前不是和自家哥哥一起在青学而是在冰帝念书而感到奇怪,手冢国光也是对她的脱口而出的一句“我不是在青学吗”而感到困惑不已,但当琴音不想再麻烦觉得冰帝就冰帝吧的时候那三人一脸的别扭,最后她几乎是被逼着去了青学。   其实这样也好,琴音默默地想着,有些无所谓,这样就不用去冰帝应付那些她本应熟悉现在却无比陌生的同学了,省去了不少麻烦。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和手冢夫妇向琴音灌输的一些必要知识,琴音整理了一下在网球王子中没有出现过交代的剧情、如今自己需要掌握的情况:手冢是与真田、幸村、迹部等齐名的大家族。然而与专攻剑道秉持传统历史悠久的真田不似,手冢则是以商发家,相比而言与迹部更为类似。但手冢家族中,同样经历过岁月洗礼的坚毅性格较为古老守旧一直被保存下来,刚正不阿、秉节廉明成为手冢家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代名词,没有丝毫奸商的味道,却意外地在商场中如鱼得水。也正因此,自很早之前就与手冢家族有一定渊源的真田家族并没有与之断绝联系,反而一直延续持续了几十年的交情。手冢琴音与手冢国光就是一直与父母和祖父住在手冢本家,祖父手冢国一在她出事的那段时间不在本家也正是应了在神奈川的真田家族的邀请,去了神奈川游玩,似乎是被真田缠住了没能赶回来,非得按计划再待上几天才能回来。   所以说,除去手冢本家不算少的佣人,手冢家一共五人:手冢国一(祖父),手冢国晴(父亲),手冢彩菜(母亲),手冢国光,还有她手冢琴音。   古怪却依旧存在,比如上至父母下至女佣,所有人对于琴音的曾经闭口不谈,连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如何受的伤又甚至伤势的严重都没有人愿意告诉她一个清楚的起因经过,她更无从得知梦中的滂沱大雨与模糊的人影带给她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她受的伤……琴音怔忪地低下头,视线稍稍往左偏一点,就能看到袖子外露出的一角绷带。这恐怕是她穿越之行到此为止最糟糕的一点了,尤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可是即便没有人告诉她,自己的身体怎么会没有一个大概?只要她用左手一握拳,不需要太大的力气,手腕处就会传来让她倒吸口冷气的刺痛。事情……很不妙啊。   不要惊讶于她为什么会对一只左手耿耿于怀,因为,她好巧不巧地和自己的哥哥一样是左撇子。这种左撇子的概念并不是任何事都要用左手来完成,比如吃饭、写字之类她一样用右手,但偏偏打网球,琴音一定要用左手。   是的,琴音同样也会打网球,穿越前这项在生活中还算不上是平民化的运动她倒是喜欢得紧,并且掌握得还不错,打了也有很多年了。如今到了网球王子的世界,这更是一项极为重要的技能了。更何况她对于网球本就是存有一份兴趣与热爱。   但想在这个情况,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这只左手,到底还能不能握球拍?如果不能,她又该怎么办?   琴音突然忆起,手冢国光在由于左臂的伤而无法出赛、远赴德国却依旧不知未来如何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种彷徨、迷惘的心情。   可悲的是,身为网王铁杆粉丝的琴音,看了动漫一遍又一遍,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唯独自己的,是个未知数。   真是讽刺。   在办理转学手续期间,琴音也顺便休息了几天,接着便去青学报道了。   与动漫里看到的无异,青春学园的名字虽奇土无比,但却也名副其实。整个校园里漾动着青春与活力,到处弥漫着一种香甜的青草气息,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草绿色,还混杂着淡淡花香和点点泥土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进教室前,琴音掏出镜子整理了一下面容,看着里面比穿越前更出众的相貌和身材,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   除此之外,老天爷还赠了她一头与自家哥哥极其相似的柔软金发,恰好及肩,没有遗传放冷气的少女更显甜美。   不考虑受的那一点伤的话,琴音觉得,老天待她已经很不错了。   比如自己缓缓步入教师时底下传来的窃窃私语,多半都是评价,即使听不到,那惊艳的眼神也使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呵,这样就够了。   只是,当她在班级内扫一圈后看到角落里一个昏昏欲睡的熟悉身影时,还是不免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难得碰到的熟人哎!因此,饶是琴音再不善与人打交道,也是自己提出要坐到那人身边了。   无力地趴在桌上口水都快要流下来的男生感觉到身边多出了一个人,眯着眼睛转过头去,正对上一张笑意浓浓的脸。   “琴音!”   突然间被脸色大变的男生点到名字的人无辜地眨眨眼睛,莫名地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桃城武,暗暗无语了一下。她本来只是想先找个王子套套近乎,谁知道人家原本就认识自己。虽然是她没有想到以前在冰帝上学的琴音居然会和青学网球部的人认识,但是……   Momo,你有必要那么激动,叫得那么大声么?全教室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呢!   讲台上的老师用手扶扶眼镜,面不改色:“桃城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是!”已经是一脸见了鬼似的男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指几乎是颤抖着指着额角已经开始抽搐的琴音,“老师,请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拜托……这种问题,难道不可以私了么?   好在众人并没有爆发出琴音想象中的大笑,只是一片静默,集体无语而已。   “桃城同学,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不可以开玩笑,请坐!”老师再次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中已经存在咬牙切齿的感觉,一脸隐忍。   识趣地摸摸鼻子坐下,桃城武侧过头目带惊恐地打量起琴音。后者依旧笑吟吟的,甚至朝他伸出一只手。   “亲,本小姐从今天开始就是青学的学生了啊,以后就是你的同桌,请多指教。”   阳光自窗外洒下,落下一室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 手冢父母的名字改过来了   ☆、决定   琴音到现在都理解不了,桃城武当时看她的眼神为何如此惊恐。然而也仅仅是一瞬,很快又转变成了兴奋与激动,他一下抓住琴音的手腕,拼命地摇来摇去,用难以抑制的音量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嘛,我们部长那么可爱的妹妹,怎么可以就为了那么一个差劲的人到冰帝那种败家学校去读书……”   本来是令人好笑的大男生的碎碎念,却被琴音听出了端倪。似乎……有很多事情是自己被隐瞒着不知道的啊。而且还很多人知道呢,居然连桃城都会说这些她听不懂的话。   可是似乎上天都不让她了解这些事情的始末,丝毫不给她细问的机会。琴音还没来得及打断桃城的话,老师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桃城武,上课时间讲废话影响其他人,走廊外罚站!”   琴音眯着眼睛用原本打算用来逼某人招供眼神盯着讲台上的老师,此人戴着厚厚的眼镜反光看不到眼睛,也遮去了表情,可她怎么觉得……那人是故意的呢?   琴音本想着即便是逼供也不急于一时,还会有很多机会。但一下课桃城就没影了,又一个下课再问,他便是装傻装到底,死也不说了。   不是被洗脑了吧?琴音郁郁地想,看来是有人先下手为强了……好过分,她连自己的事情都不能过问了么?   “好,你不说,我找其他人!Momo,你今天放学后还是要去网球社训练对吧?”琴音抱臂冷冷地瞪着桃城武,“我跟你一起去。”   “哎?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失忆了吗?”   ……看看,露馅了吧,你是怎么知道人家失忆了的呢?果然是被洗过脑了!   琴音挑眉嫣然一笑,伸手拍拍男生的肩:“一些记忆还是有的啦!就这么说定了呐!”   桃城武不禁往后缩了缩身子,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当天下午,琴音跟在桃城身后出现在网球部时,远远地就看到众人的脸色那叫一个五彩缤纷啊,叫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走近以后,大家的脸色就恢复如常了,真没劲。   即便如此,她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部分人都是一脸惊异,脸上还都写着“这才对嘛”四个大字。   什么情况?搞得好像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而且事实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这些网球部的知情者嘴巴一个比一个紧,自家哥哥更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琴音旁敲侧击地问遍了所有人,却是毫无成效。   算了。琴音纠结地坐到球场外的草地上,观看王子们训练。看着他们不断地挥拍,琴音猛地想起了什么,起身朝着场内手冢国光所在的方向跑去,隔着铁丝网,拉了拉他的衣摆。   嗯?清秀的少年侧目,神色平淡,带着疑问。   身为手冢国光的亲妹妹,琴音是一点都不害怕他的。她一勾嘴角,笑得讨好,语气却隐含不容拒绝的气势,“回答我一个问题。”   声音不大,也没有刻意放低的意思。距离他们最近的桃城武身体颤了一下,额上滑下一滴冷汗,投给琴音一个“也只有你敢这样跟部长说话了”的眼神。   琴音当没看见般不为所动,等到手冢的点头后,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我的左手,伤怎样了?”   这回少女放低了声音,轻柔的声线是只两个人听到的音量。然而少年一瞬间的僵硬是那样明显,显然是意料之外的问题。   手冢不自然地别过脸,“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好了。”   是吗?琴音在心底苦笑一声,什么时候,对亲密的人,手冢国光也学会撒谎了?而且,掩饰得还那样糟糕,真不像他的作风。   果然是关己则乱吗?   “不用瞒我,”琴音嘟哝一声,转身靠在铁丝网上,故作轻松地道,“我自己的伤我还不清楚?恐怕是不怎么乐观吧。”   “……”   一阵沉默。琴音无奈地抚抚额角,果然是不会说谎的人呐,这样就算是默认了吗?罢了,天意如此她还有什么办法?本来自己也只是想确认一下,对得到好消息并不抱有什么希望的。再说,表现自然不能太过,要是真的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叫他人怀疑怎么办?总不能向他人解释说,失忆之后,突然会用左手打网球了耶?!   摆摆手,琴音正打算离开,少年却突然开口唤住她的脚步。   “琴音,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医生说好好休养,还是有痊愈的可能的。所以……打网球应该还是可以的。”   真的假的啊?琴音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然而几秒过后,她猛然意识到不对劲。手冢国光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防止误会产生,琴音早在穿越后不久就向手冢国光强调过,自己仅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也就是所谓的“选择性失忆”,比如青学、冰帝的众人是记得的,但很多曾发生过的事情就没有印象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以前的手冢琴音也会打网球,而且也是左撇子?!那么手冢国光肯定是认为,琴音并没有忘记自己会打网球。   果然是,天意如此吗……就差一点,琴音就要仰天长笑了,天不亡她啊啊啊!!这样的话,手会不会恢复倒是次要的了,主要是她不用再遮遮掩掩装作不会网球,手真的好了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打网球了。   很快想通了的琴音心情好了很多,但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地转过身面对手冢国光,对着他眨眨眼,嘴一咧,“哥哥,你教我用右手打网球吧?”   又是出乎意料的请求,琴音分明看见自家哥哥的扑克脸上出现了裂纹,眼中满是质疑和不解。她又是一笑,“说真的呢,我想试试,哥哥虽然也是左撇子,做教练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手冢思考着。看见自家哥哥的犹豫,琴音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答案,寂静中却听到一边草丛中传来极其低微的“沙沙”声,似有人在奋笔疾书。   淡定如手冢,身形又是一僵,而琴音猜测到声音的来源,脸顿时青了一半。   “好像被发现了……”   躲藏在灌木丛中的人感受到气流一窒,干脆地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方形的镜片一闪,嘴角挂着几近邪恶的笑容,“那我就直接问了,手冢的妹妹,以前真的是惯用左手的女子网球高手吗?因为事故暂时无法打球了吗?是什么事故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故呢?”   一大串的问话从刺猬头口中不停顿的弹出,琴音危险地眯了眯眼,呵呵,很明显还是有人没有学乖啊,调查隐私就算了,偷听、翘训练、还找部长妹妹的麻烦,亲爱的乾学长,你有几条命可活呢?   “呵呵,我很好奇,您收集了多少人家的资料呢?”琴音媚笑着,乘其不意一下抽去他手中的笔记本,抛给瞬间呆滞的人一记卫生球,缓缓将上书自己的资料阅读了出来   “手冢国光的妹妹手冢琴音,身高xxx,体重xx,三围xx xx xx,性格腹黑+小恶魔,喜欢说梦话,共计被留堂x次,数学英语极好,地理极差,分不清神奈川和大阪的方位……”   手冢国光的脸越来越冷。   手冢琴音笑得越来越甜。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更的是电脑里的存稿啊,以后可能会更的比较慢,特别是上课了以后。   ☆、邪恶   “呐,哥哥,”琴音带着天真的表情转头看向手冢国光,“训练应该还没结束吧?”   “嗯。”   “那么,为什么乾学长会在这里呢?”   “……”   “而且,他还收集那么多我的资料,好变态啊!”很鄙视地看一眼乾贞治。   “啊,那是……”   “我看,乾学长翘训练应该不止是偷懒那么简单吧?”琴音很干脆地打断他的话,带着邪恶的笑容用余光瞥着乾,“别说他本子上的那些资料,他还问我那么多奇怪的问题……”她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乾,“乾学长,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啊?!”冷汗划过乾的额头,他的脸色开始泛白,“怎么会……”   “可是,”琴音很干脆地打断他的话,“即使有什么特殊癖好的,乾学长也不该对自己人下手吧?好过分!”   “我没有……”   “真是讨厌呢。”琴音双手抱臂,闭起眼控诉,“哥哥,这种人该怎么罚啊?”   “……饶场地,跑50圈。”   “喂,手冢……”   “100圈。”   “……是。”   看着乾贞治一脸惨白地跑开,琴音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100圈哎,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去。不过,谁叫他不长眼睛来招惹自己,活该被整呢。再说,有特殊癖好也不算是诬陷吧,他本来就是啊。   接着,手冢也去训练了,琴音一个人单看别人训练觉得无趣,便起身在附近走动。她乱逛中走到了一片网球滚得到处都是的场地,场边有几个篮筐,几个新生正蹲在地上捡球。捡球啊……除了越前龙马是例外,其他的新生都是从这里做起的吧。   琴音俯下身,捡起一个网球,又随手拿起地上不知谁落下的一把球拍,望一眼场对面捡着球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鬼们,低头看着手中的黄色小球,若有所思。   忽地,琴音眼神一厉,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她用右手将网球向地下拍打,待弹起再接住,重复几次,然后把球向上抛起,左手举起,手腕一扭,挥拍!小球在触及到球拍网面的那一刹那如离弦的箭般极快速地飞向场对面,但也就是同时,琴音的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直深入心,令人难以忍受。   “砰”的一声,小球重重地砸到了对面的场地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痕迹。而琴音却是在挥出这样一记威力不小的发球后,因手腕处阵阵的疼痛一个踉跄,最终跌坐到了地上。   “喂,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快捡球啊!”从场外走进来几个穿着非正选运动服的男生,对着那几个像是被琴音的发球惊到的一年级小鬼嚷嚷,“看到我的球拍了吗?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啊?!”   在角落里没有被注意到的琴音已是痛得冷汗涔涔,听到那些人的话后勉强睁开了双眼。意识到是自己拿了人家的球拍,她便直觉地想用左手捡起掉落在自己左脚边的球拍,不料想,才将球拍拿起,左手手腕处的刺痛再次袭来,甚至比刚才还要厉害。   怎么会这样……琴音几乎是有些绝望地想。受不了如此剧烈的疼痛,她不禁低呼一声,手也一松,球拍再次掉落,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下,球场门口的几人全都朝这边看了过来。琴音托着左手腕苦笑一声,没看错的话,为首的那个是荒井吧?这下搞不好,要有麻烦了呢。   然而却是出乎意料的,那些人看到琴音之后都是脸色一变,接着纷纷迅速地窜到了她身边。为首的依然是荒井,面上溢满担忧之色,他一手撑着膝盖弯下身子,另一手朝琴音伸出,想要拉她起来的样子。   “怎么了,琴音桑?没事吧?”   听到这样毫不掩饰关忧又完全意料之外的问话,还坐在地上的琴音凌乱了,疼痛似乎都有些减轻。原来,那个荒井也可以这么温柔,原来,琴音被那么多人所知道,甚至,所保护。   下意识地,琴音有些呆呆地将手放到荒井伸出向上的那只手上,后者微微一使力,便将她拉了起来。   “琴音桑啊,听部长说你的伤还没有痊愈,那就不要乱跑啦!”   “就是啊,你到这么偏僻的网球场来,大家会担心的吧。”   “要小心一点,不可以再受伤了!”   “回去吧,我们送你……”   琴音愣愣地听着几个大男生陡然开始的碎碎念,来不及好笑,心脏的某一处就被填得满满的。这是……大家的关心啊!虽然本应接收到这样的温暖的人不该是她,但这是大家对原本的手冢琴音的关心呢!她,又怎么可以辜负呢?   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本身就是老天爷的一种眷顾。让她重生,再给她一次机会,好好体会人情与温暖,以及,不论哪个世界都会存在的爱。   多么珍贵的机会,多么幸运的她!   既然如此,她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即便是为了曾经的手冢琴音,为了那些关心在意她的人们,她定要代替琴音好好活下去,不辜负任何人的期望。   那些遗忘不了的过去,就藏在心里,最深最深的角落。   开始另一份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对于荒井,呃,还是很有好感的嘞。   这次,就让他当个正面角色好了。~   ☆、曾经   琴音无奈地发现,自己真的是多此一举做了一个极其冲动的决定。毕竟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用左手打球,就连这幅躯体原来的主人也是这样,因而用右手打球,不但找不到感觉,力量也相当不够。   看样子,想要恢复实力,还艰难得很呐。   琴音站在训练场外,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对于初学者而言最基本的挥拍练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果然,还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啊。   网球王子,可以说是过去的自己唯一热衷的动漫。那样的热血,充满激情,每每看得她激动不已。以前的她衣食无忧,但缺少的是父母的爱、周围人的关怀这些比物质更重要的东西。只有在看着这些少年奔跑在青春的轨道上肆意挥洒汗水、为了梦想而奋斗的时候,她才会觉得有一点充实,才能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即使自己缺少,但事实上,这个世界依旧充满美好。   过去的她,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没少干过傻事,比如故意不用心学习、跟坏男生厮混、夜不归宿、甚至自虐自残这些事情,她统统都干过。只是在发现这样做,除了自己会受到伤害以外,并不能改变任何之后,变得珍惜自己。   既然怎样都没有人愿意接近,那还是不要委屈了自己,让自己完美吧。   所以她将心思放回学习上,并要求因给不了自己爱而想在物质上弥补的父亲让自己学网球,不断精进技艺,随心所欲地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本来,已经习惯了。但是,温暖与关怀就像毒品一样,哪怕你以为你不曾接触也不需要,一旦你尝试过这样的感觉,就会立刻上瘾,再难以戒除。   她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状况吧?心底清楚还是有可能被伤害,却无法拒绝,那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温暖。   那么,就不要拒绝了,坦然接受吧。即便会堕入地狱,那也是后事,她心甘情愿。   琴音又是一个有力的挥拍,挥出一道凌厉的破空声。   然而,专注着自己的思考的琴音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距她不远的树丛中,一抹高挑欣长的身影笔直地靠在树干上,苍蓝色的发丝随意而不杂乱地散在肩头,掩去了嘴角若有所思的弧度,圆形的细边眼镜反光遮去了眼睛,一部手机放在耳边,正是通话中。   “啊,见到了,没有大碍的样子。在练挥拍,用的是右手,打得……很生疏。”   挂了电话,那人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去。   可惜,若是再晚一步,或许,就能看到琴音稍稍停歇,看向自己隐藏在外套袖子下露出一角的绷带,眼神迷惘。   “哟,琴音,你来了啊!”   一道爽朗熟悉的声音传来,琴音应声看去,看见龙崎堇菜依旧穿着那套几乎是永远不变的红色运动服向自己走来,身后还带着几个网球部的正选。   她一惊,立刻反应过来,摸索着日本人的礼仪朝着龙崎堇菜向前倾了倾身算打招呼。抬起头,琴音发现来人有自家哥哥、炮灰乾贞治,熊熊不二周助,副部长大石秀一郎、其搭档菊丸英二外加河村隆。嗯,还差两个跟自己同届的和一个小鬼啊。根据之前的一些情况,不难得出琴音与大家应该都认识这个结论。她笑得自然,一个个打招呼,优雅得礼而美丽开朗。   “对了琴音,”龙崎教练突然问起琴音,“在冰帝待得不好吗?听说还在那里当上网球部经理了,怎么又转回青学了呢?”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询问,琴音一时无言。对于这幅身体以前所经历过的事情,她本来就毫不知情。说起来不是不奇怪,明明每个小说里穿越的女主角本体都还会有残留的记忆啊,怎么到她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只是,龙崎教练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之前,居然还是冰帝网球部的部长么?琴音嘴角一抽,那么,也就是说,她在冰帝待得肯定也不会安稳,并且,和冰帝的众王子也有一定的接触咯?唉,虽然她不会排斥王子们,但带着“失忆”脑子,该怎么再和那些人接触呢?   她果然,还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啊。   龙崎教练的话引起了琴音的思考,但听在其他之情的正选耳中,无疑是一道惊雷。手冢国光蹙起了眉头,在隐忍着什么的样子,琴音状似回忆的样子,更是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龙崎教练脸上也增了几分严肃。是自己刚刚的话造成的结果吧,但问题是出在哪里呢?   手冢国光带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关忧看了看琴音,然后对着不二周助耳语了几句,很快得到了“交给我吧”的保证。他走到龙崎教练面前,低低开口:“教练……”   龙崎教练打断了他的话,率先向某个方向走去,“你跟我来。”   手冢没说话,默默地跟上教练的脚步,来到网球场外一处偏僻的角落。   “琴音到底怎么了?”   “之前在冰帝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出了些意外,醒来后她就丧失了一部分记忆,经过商量我们都认为既然还能正常生活的话,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这就让她转学到了青学。”   “什么不好的事情?意外?”   “……”   “琴音。”   “嗯?”琴音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正对上不二周助笑眯眯的脸,温柔如常。   他面带笑意,眼中却是严肃与认真,“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没关系的。”   琴音又是一愣,是担心她回想起什么东西吗?虽然是一直都很奇怪,只要是稍微熟悉点的人,对于她曾经的事情都是闭口不谈的,并且极其敏感,她也很好奇,但是,既然是大家都不愿不知情她想起来的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情,那么,她是不会自寻烦恼的。   面对着前辈的关心,琴音又一次体会到这样的轻松与感动。即便是穿越过来后时不时都会发生的,她还是每一次都感到幸运,每一次都忍不住感激,给她机会的上天。   她对着不二温暖的笑容,绽放出一个淡然又灿烂的笑容,语气坚定有力。   “前辈,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嗯……说起来,在这篇文中,朋香和樱乃两位小盆友大概连个面都不会露。   一开始是忘记了,后来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戏份,在后面再加上去会觉得很奇怪啊。   所以……就是这样了。   ☆、经理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琴音带着令人安心的笑容,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与担忧,反过来在安慰他一般。或许,真的是他们想得太多了吧。   琴音,她其实早就看开了呢。   不二安下心,正想再说两句换个话题,一个嚣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哎,冰帝的网球部经理在这里,没有关系吗?”   这样拽到不行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了。琴音忍住嘴角的抽搐,向说话的人看去。白色的鸭舌帽戴在头上盖得很低,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去了眼睛,少年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手拿着球拍不断往上击着黄色的小球,说着话却并没有看向他们。她挑眉盯着他墨绿色发丝下隐藏不住的嘴角上扬的弧度,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   亲爱的越前龙马,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吗?   迟到的海棠薰和桃城武也不知何时来了,两人同时瞥一眼表情有些高深莫测的琴音,前者“嘶”一声别开头,后者则是一脸便秘的表情不断朝越前龙马使眼色。   对着二年级的同辈,琴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她眯起眼睛看向龙马,笑容扩大,“现在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呢。但是……没有人教过你对学姐的说话方式吗?”   海棠与桃城同时一僵,同情地看向不知情的龙马,在心底默默的哀叹一声。   “什么?”龙马一惊,扭过头,手一抖,半空中的小球落下掉到了地上。明明就在刚才他还听到教练说她是冰帝的网球部经理啊,什么时候变成学姐了啊?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跟学长们都很熟的样子,为什么?   还有,这一头柔软的金发,冷冷的眼神,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呢?   目光往下,看到女生身上青白交接的青学制服,龙马无语地闭上嘴巴。闯祸了吗?不至于吧,但确实是犯错了呢。道个歉,应该就算完了吧。   但是,在听到不二在他耳边“善意”的一句提醒后,他的嘴巴又张开了。   不二学长说什么?她她她,居然是部长的妹妹?!   此时,手冢国光和龙崎教练已经回来,在龙马身侧站定,看到的就是他那张呆掉了的脸。手冢国光面色不变,但越前龙马之前的话他可是都听到了呢。   “桃城,海棠,迟到三分钟,三十圈。越前,五十圈。”   !不公平!他们明明是一起过来的!龙马猛地抬头,看向部长大人,正巧对上他比平常还要冷上几分的目光。好吧,他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部长大人也是这样护短的人呐!算了,他还是乖乖地跑圈去吧。   “对了,”龙马带着一身的怨念跑开后,不二突然开口提议,“琴音有练过网球吧,这样的话,要不要来当我们青学的网球部经理呢?”   “哈?”   “不二。”手冢不赞成地摇摇头。做网球不经理的话免不了和其他学校的网球部人员打交道,难免会遇上冰帝,于琴音而言还是避免的好。   “手冢,”龙崎教练在他耳边低低开口,“琴音丢失的那一部分记忆还是不能强求的,就这样顺其自然吧。做网球部经理也没什么不好的,琴音以前的技术我可是见过的,或许对青学还会有帮助。”   手冢有些不敢置信,“教练……”   “实在不行,”她低叹一口气,“要想让她避免与冰帝的接触也不难啊,但是,琴音大病初愈,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应该让她多与他人交流交流啊。你说她只是失去了记忆,但同时心理上不可能没有影响的,如果能让她重新活泼开朗如初,并且能正常地与人交往,才说明她是真正放下了这段记忆,才能绝后患啊。”   是这样没错……短期的记忆丧失,但是,迟早都会想起来的吧。说什么绝后患,欺骗的也就是他们这些不愿她受到伤害的人吧。但是,这是他的妹妹啊,他希望,她永远都不会再受到伤害。   “……我会控制好分寸。”   龙崎教练欣慰地看一眼自己的学生,对于他这个责任心强烈的人而言,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吧。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网球部经理,琴音可以当,只是一旦碰上与冰帝有关的事情,就不会有琴音出面的机会,甚至要瞒着不让她知道,最好不让她有与冰帝众人见面的机会。   其实,这样也好。   “对啊,琴音你就来做我们的网球部经理吧!”见过琴音用左手打球的桃城一脸期待。当时她的技巧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啊,以她的水平,到女网部也绝对是主力中的主力。现在她虽然暂时受了点伤,但实力是摆在那里不会变的啊,做经理而已,也根本不需要自己上场打球。   但是琴音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觉得诡异,难道每个穿越的女主角都要混个网球部经理当当吗?她只是想呆在一边欣赏就好啊,做经理的话,可是辛苦又麻烦的啊!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琴音,要不要考虑看看?”   龙崎教练,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啊?!   “手冢桑以前在冰帝做过网球部经理,应该会有不少经验吧!”大石秀一郎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所以才麻烦呐,以后要是碰上了,感觉会很奇怪啊!   “琴音?”   属于自家哥哥特有的冰冷声线,末了还带了些微微的疑问语气,还真是惜字如金。但琴音还是被这一声唤得没了脾气,以她对手冢国光的了解,他若是下定决心不允许,谁说都没用,他现在会这样征询她的意见,说明他是同意的,只是她若不想,他也不会强迫她。   既然如此,这份好歹对她并没有坏处的差事,就当是给自家哥哥面子,她还是接下来吧。   “嗯……可以,我无所谓……”   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这些人,本来不都是不愿她想起什么的吗?他们难道没有想过,做网球部经理会有可能跟冰帝那应该是她不美好的回忆存在的地方有交集吗?   “琴音,做网球部经理,可能会有点辛苦。”龙崎教练提醒一句。   “嗯……”琴音点点头。   “越前!”   跑圈中的龙马正好经过他们面前,听到学长们谈论的话题,愣了好一会儿,然后酷酷地又压低了帽子,丢下一句话又继续跑开了。   “学长们决定就好。”   就是嘛,明明都已经定下来了的样子,还假惺惺地问他的意见做什么。   琴音默默地望着龙马跑步的背影,仿佛全身都笼罩在一种怨气中。   她这才恍然,原来……   捉弄小正太真的会这么爽! 作者有话要说:  能想到的职位,也就只有经理了。   其实,也就只是花瓶一个啊……   ☆、邀请   来到这个世界有一个星期了,琴音也大致了解到,现在正是一年一度的全国大赛就要开始的时候。各个进入全国大赛的学校都已经抽好签,抓紧在到大赛开始这一个月的时间努力练习。青学也是一样,紧迫到连平时只在一旁“冷”眼旁观部员训练的手冢国光都没有先闲暇陪伴在一旁观看训练的她。   真是无聊啊。琴音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瘫软地坐在通过“关系”得到的教练座椅上。不是她打定主意用右手捡起网球却不用心,而是自家就有一个训练狂,每天清晨就把她从被窝里拽起来练习用右手打网球,放学回家后同样也要进行的大量的练习。毕竟手冢这样的大家族是富裕得很,因着家里有两个打网球的“小孩”,便在家中的后院建立了一个网球场地。当然那是越前南次郎的寺院网球场完全不能比的,只是除了手冢家的人外没有谁知道罢了。这样一来,在青学校园里的挥拍练习就显得根本没必要了,或者说,她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面前的网球场正是龙马在和手冢国光打练习赛,但也纯粹只是练习赛而已,一点看头都没有。琴音正昏昏欲睡,忽然感受到口袋中传来的连续不断的震动。   电话?琴音一惊。穿越过来之后,除了青学的王子们和家人,她几乎没怎么跟别人接触过,怎么会有人给她打电话呢?   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上赫然显示着“猫猫”两个字。她下意识地向隔壁球场看去,菊丸跟大石打得正乐乎呢。那么,到底会是谁呢?这个电话,该不该接呢?   琴音正纠结着,电话突然断了。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同样的来电显示又出现在屏幕上。算了,这样也不是办法,琴音稍一犹豫,按下了通话键。   “啊,琴音你总算接电话了!”电话一接通,活泼欢快的声音立刻传来。但这声线虽轻快好听,也还是略微有些低沉,应该是男生。   男生?她忍不住猜测,或许,是冰帝的人?琴音以前在冰帝上学,或多或少会有认识的朋友吧。只是,这声音,很熟悉呢,是在哪里听过呢?   按压下心中的猜测,她试探着问道:“请问,你,是谁?”   顿时,电话那头被诡异的寂静所取代,原本那边有些嘈杂的声音也突然间消失了,琴音拿下手机看了看,确认电话没有出问题。   “呜……”   半晌,那边才传来疑似十分委屈的声音,和刚才一样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忍足说你失忆了,我们都不相信,难道是真的吗……琴音,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   “忍足?”琴音捕捉到重要的关键词,“忍足侑士?!”   “啊啦,还真是荣幸,手冢桑还记得我啊。”那头的忍足侑士镜片一闪,对着向日岳人开着免提的手机轻语。果然如此,他没有猜错,什么失忆,都是装出来的。   语气轻佻,嗓音低沉,还有那明显的关西腔,绝对是忍足侑士没错了。琴音懊恼了一下自己的脱口而出,那个忍足的声音会出现,那么“猫猫”指的肯定就是向日岳人了,那边的手机八成还开着免提,难保只有他们两个人。   “琴音你还记得忍足?那我呢那我呢?”果然是这样,这次换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懒懒散散没睡醒的感觉。   “芥川慈郎?”即使很肯定,也要装作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啊!琴音你讨厌,记得他们都不记得我!”向日的声音不甘地响起来,叫琴音忍不住唇边的笑意。她都没有想到,自己以前和他们的关系居然那么好。   “抱歉,刚才没有反应过来。你是向日?”   “……琴音你以前都叫人家岳人的。”   这个腔调,怎么这么像被抛弃的怨妇呢?   “好吧,岳人,”反正叫名字又不会掉一块肉,向日这样的人也像小孩子一样,叫名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有什么事嘛’!”向日看了忍足一眼,接到后者的示意后继续,“琴音你自从转学到青学后就没怎么跟我们联系过了,大家都很想你啊!”   是么?琴音挑眉,“所以呢?”   “呃……所以,所以你来参加冰帝的学院祭吧!以前每年你都不会缺席的,这次,也当是来看看我们好不好?”向日的语气带有一点哀求的味道。   她一愣,“可是,青学要上课的吧?”   “就是这个周五啦,周五学校不都是早放的吗?你中午放学后再来嘛!好不好嘛?”   “对啊对啊!人家也好想吃你做的蛋……呜……”芥川慈郎话说到一半就被宍户亮一把捂住了嘴拖到了一边。开玩笑,他怎么能让电话那头的人知道,他们这里其实没有一个是真心想她,而是想她每次在网球部训练时带来的糕点?!   “呃?”即使如此,琴音还是听到了一点。他刚刚说的不会是蛋糕吧?琴音以前居然会做这种东西吗?   “那个,琴音你不用理他啦……那个,你就来嘛!……就这么说定了哦!……拜拜!”   “喂!”她一惊,再看下手机,对方果然已经先挂断了。她什么时候有答应过吗?虽然如果她只是身为一个普通人,去参加这样的活动凑这样的热闹她是很乐意啦,但是如果要以冰帝男网部前任经理去和冰帝的众王子们打交道的话,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她,可以不去吗?   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吧……算了,既然那些人都这么想让她去,那就去吧。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琴音。”才收起电话,她便听到自家哥哥的呼唤,“谁的电话?”   刚才他和龙崎教练说完话向这里看来时,就看见琴音在打电话。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是疏忽了,应该把她的手机及号码都换掉才对。这个时候会给她打电话的,该不会是……   “冰帝的人。”   闻言,手冢国光的眉蹙得更紧了,他身后的龙崎教练也是明显一怔。   “什么事?”   琴音无辜地看着似乎在发火的自家哥哥,不明白又是谁惹了他了,怎么弄得像审犯人一样的,“就是邀请我去周五的冰帝学院祭啊,就这个周五。”顿了一下,“那个,我可以去的吧哥哥?”   手冢国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已经答应了?”   答应什么的,也算不上啊,但是她都已经想明白打算去看看了哎,难道,“不可以吗?”   不可以……他真的,真的很想这么说啊!距离上次事件才多久,不过一个星期啊!现在就要让琴音见以前伤害过她的人,叫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放心啊?!   “已经答应了的话,也就只能去了对吧,”笑笑熊不二不知何时也打完练习赛回来了,“要不,我们网球部的人一起去吧。”   “可是人家没有邀请我们啊,这样好吗……”和他一起过来的大石担忧地附上一句。   “没关系的吧,”越前龙马睁着一双大大的猫眼,“学姐是青学网球部的经历吧,邀请你,就是邀请网球部了吧?”   “就是这样。”不二笑着望了望其余不知情的正选们,“呐,就这么定了吧,手冢。” 作者有话要说:  冰帝,终于正式出场了呐!   不过,这个学园祭,也就只是个幌子喂。   之后还会有一个……   剧透了吗……   ☆、冰帝   “呐,哥哥,有哪家店的蛋糕比较好吃吗?我想在冰帝学院祭的时候带一点过去。”周四晚上,琴音正整理着房间,突然想到前几天电话中提到的蛋糕。反正向日和慈郎都是喜欢甜点的小动物,带点甜点过去肯定不会错。   “啊,PRETTY HOUSE吧,你经常去的那家。”   “哎,经常去的吗?”   ……   “啊啦,手冢小姐!最近怎么了吗?好久没来了呢。”推开蛋糕屋的门,萝莉店员的甜美声音就响起来。   “啊……”琴音不知道这位店员居然认识自己,看来她以前是经常来这里买蛋糕咯,“不好意思,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   “哎?什么事情啊?”   对着萌妹纸一下子瞪得大大的眼睛,她怔了一下,还真是可爱单纯的女孩呢,“很可怕的事情哦!出了事故啦。”   “啊!怎么会呢?”   怎么会……她自己也很想知道啊。琴音微微一笑掩饰过去,“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呢,这里还是哥哥告诉我的。”   “这样啊……”   “呐,我以前是多久来一次啊?买的都是什么蛋糕啊?”   “这个嘛……几乎天天都会来呢,买的,有红茶味的蛋糕,抹茶味的……”   “哇——”   冰帝学院祭当天下午,由手冢国光的带领的青学网球部正选们来到冰帝学园正门口的时候,发出的就是这样统一的感叹词。   银白色的大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门上缠满了华丽妖艳的玫瑰藤蔓,自大门两边延伸过去长长的一排是修剪得极其整齐的玫瑰花从,看不见尽头。   那个大门,该不会是镀银的吧?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琴音眯起眸子,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高调,其实并不会令人讨厌呢,迹部景吾的品味,意外地很得她的喜欢呐。   “手冢桑。啊啦,青学的正选们居然全部都来了啊。欢迎欢迎。”   这个声音,几天前她才听过,是忍足侑士啊。说居然,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惊讶的成分。分明是早就料到了嘛。琴音将目光从大门周围的布置上收回,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不远处向他们走来的两人,即使身着与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学生制服,浑身却散发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高贵。两人所到之处,受尽注目。她还没有看到就大概可以猜到,旁边的那个人是谁了。不愧是贵族学院,学院中这样的偶像人物出现在这里,也没有造成什么骚动的样子。他们的后援团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呢,是达成协议在心底守护自己的王子,必要时再采取行动吗。   举止依旧随意优雅的忍足侑士,然后,他旁边那个银灰色头发的人……   果然是迹部景吾。   以前的她,在这部动漫中最喜欢的人物就是迹部景吾了。骄傲到不可一世,却偏偏他就有这样的资本。有谁不希望,自己是某个世界的帝王?又有谁不想毫不顾及他人眼光地骄傲?但是,有谁能做到呢?迹部景吾,他做得到。也只有他做得到。可以说,他这个年纪,正是无所顾忌的时候,与成长的环境、受教育的方式都没有什么关系,或许,再长上几岁,他的傲气就会稍微收敛,不再这么肆意了呢。   他在许多男生的心目中,代表着完美。哪怕也会调戏女生,也会为了胜利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但这些都是可以被谅解的。最主要的,他所拥有的,相貌,家境,性格,感情,能力,甚至责任,都是多少像他这个年纪的男生怎样渴望都得不到的。恐怕也是因此,他才能收服整个冰帝网球部200号的男生,成为他们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帝王。   至于女生,会喜欢或者讨厌他都是不可估计的。当然,他特有的魅力使前者明显远远多于后者,但也是不可否认的,琴音也无法免俗地属于前者。   能真正亲眼见到迹部景吾,她真的是觉得很高兴。   只是……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对,是心跳!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对于迹部景吾的感情,是喜欢,很单纯的喜欢这样的人,就像喜欢一个朋友那样的喜欢,或者说是崇拜也不为过,没有其他的杂质。毕竟她不会料到自己会穿越,就更不会像喜欢一个男生来喜欢这个虚拟的动漫人物。可是,现在她的心跳乱了,怦怦怦怦,她不傻,这不正常。   这是……为什么呢?   她没猜错的话,这是以前的琴音最直接、不加掩饰的表现了吧。   为了得到想要的答案,琴音对上迹部幽深的双眼,却惊讶地发现他似乎也在看着自己。眼神交汇,他眸中的复杂她看不懂,然而她看得出来,这不只是普通的学长对曾经的学妹的眼神,抑或是部长对下属经理的,都不是。   曾经的琴音与迹部景吾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有些迷惑。   她暂时从那恼人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尽管隐约感觉这与哥哥他们保密的事情有关,她还是先将注意力放回。看着青学的众人或点头或问好的表示,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况且……她又该怎么称呼呢?前辈,学长,还是部长?   呵,似乎都不大合适啊。琴音在心底自嘲地一笑,面上再正常不过地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便把头低下,不去看他们的表情。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忍足侑士镜片一闪后双目显现的惊愕,以及迹部景吾越发深不可测的双眸。   被逼无奈的琴音低着头跟在手冢国光身边,如果可以,她宁愿溜到大部队的最后方,这样就不用面对眼前两个同样修长挺拔的背影了。可惜之前就在她想这么做的时候便被眉头深锁的手冢国光唤住,一句“收到邀请的是你,你应该走在最前面”完全打消了她的想法。可是一直到现在,身边的哥哥眉头依旧打着死结没有一点要放松的意思,叫她忍不住腹诽,既然这么不乐意为什么还那么说,死要面子。   一队人在诡异的气氛中穿过逐渐拥挤起来的人潮,被带到了网球部。今天冰帝网球部虽然没有练习,每个社团也有各自的摊位,但这种事情向来不需要他们这些网球部的正选们操心,一切都会被低年级的安排得很好。况且最华丽也最适合他们的休息处也只有这里,冰帝网球部的其余正选们也都在这里等待着。   网球场边校园的露天咖啡馆中聚集着几个人,一走近便认出是其余几个冰帝正选,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零散地坐着。似是察觉到他们的来到,一抹亮眼的酒红色突然窜起,直奔着他们而来。   “琴音!你真的来了啊!侑士还骗我说你有可能不会来呢!”向日岳人似是一瞬就已经冲到了琴音面前,叽叽喳喳一脸欢乐。   琴音一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忍足侑士有意针对她呢,包括他对她说话的语气,看她的眼神,都叫她没来由地不舒服。但是原因,她却没有丝毫头绪。   “我答应过啊,就一定会来。”琴音开口安抚了下小猫,掂了掂左手提着的袋子,“呐,我今天给你们带了蛋糕哦,人人都有份。”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让在场包括冰帝网球部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一下子,坐在咖啡店藤椅上的正选们眼睛仿佛都亮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冰帝的人这么喜欢吃蛋糕。琴音随意地凭感觉分给他们不同口味的蛋糕,还好她按照冰帝正选的人数多买了几份呢。   小巧半透明的盒子交到忍足侑士手上时,他的眸色又暗了暗,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女人每次带来的蛋糕的确有够华丽,确实足以抓住他们网球部正选们的胃。然而这种接近于开心的情绪立刻又沉了下去,忍足侑士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盒子一角上几不可见的“PH”淡粉色标签,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一章有伏笔呐!   琴音以前和迹部的关系,大家猜猜看哇~   ☆、逃避   琴音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从容地分发着蛋糕。向日的话,红茶味他会喜欢吧?忍足嘛,就抹茶好了。迹部……黑森林慕思吧。   她自然地托起蛋糕盒子,递到迹部眼前,抬眼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瞳中,双手一颤,盒子差点掉落。   手上是PRETTY HOUSE特制的半透明磨纱盒子,面前是帝王般的少年。   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   迹部将内心的疑虑和心惊隐藏得很好,没有什么温度地瞟一眼琴音略显苍白的脸庞,接过蛋糕。   !   不对,不对劲!   琴音瞳孔骤然一缩,身体突然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呢!迹部景吾,他怎么会接过这个蛋糕?!他,他不是应该一掌拍开这个他无比厌恶的盒子吗,然后再补上一两句刻薄的讽刺吗?他怎么会接下它?他不应该接下它的呀!   不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她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他明明就是接过了啊,她又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是,是记忆吧,琴音本身的记忆,她才会这么想……是什么?是什么……   血色逐渐从琴音的脸上褪去,好难受,嗯……是什么记忆呢?好像,就快要想起来了!可是……   头好痛!   一拨又一拨的刺痛毫无预兆地划过脑海,侵蚀着她的意识。她受不了地抱头蹲下,手上未分完的蛋糕盒子落在地上,发出突兀的响声。   “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又在……”   迹部景吾不明白,说实话,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相信琴音失去了记忆。况且根据以前他们的相处模式,要他像对待陌生人一般对她,还真是难以做到。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啊,他的骄傲,有时候就是让人难以理解。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憋着没有找她麻烦的不爽心情在她莫名其妙地蹲下后彻底爆发出来了,也没有考虑青学这帮子护短到不行的人都在,就想像以前那样称呼她,让她受受气。反正,她从来都没有因此真正生过气,不是吗?   但是,当他将一直高傲的眸子向下看去时,猛地就收了声。   怎么好像,真的很痛苦的样子……   手冢国光眼神一凛,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他快步走到琴音身边,也屈膝蹲了下来,“琴音,怎么了?不舒服吗?”   “痛!头好痛……”琴音已经不敢再回想,头部的疼痛却不见减缓“哥哥,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头好痛……”   什么?迹部一怔,扬起了眉。假的吧?   一旁的忍足侑士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地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手冢琴音,我还是低估了你了。   青学网球部众人见状都乱了阵脚,无措地在琴音周围围成了一圈,而冰帝众人除了迹部和忍足神色复杂,其余的人也都是面面相觑。   不二周助蓝眸微睁,眼中划过一丝懊恼。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他始料未及的,迹部在琴音面前猖狂惯了,他原本就是想挫挫他的锐气,却忽略了她会有恢复记忆的可能。他正欲上前去查看情况,然而就是那一刹那间,琴音“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动作突然得连离她最近的手冢国光都呆滞了一下。   “琴音……”   “抱歉,失陪了,我先走一步。”琴音的头脑此时已经混乱得无暇思考,顾不得其它,逃也似的离开。   头不再那么痛了。   琴音抬起埋在膝中的脑袋,感觉到意识渐渐清明起来。环顾四周,见到的却都是陌生的景物。   糟糕了啊……脑子一混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来了。琴音懊恼地扶额,从街边的石阶上站了起来。她所在的地方……也就只是很普通的街道啊,冰帝在哪里,怎么完全看不到了呢?   是,迷路了吧?   嘛,东京那么小,冰帝那么大,问问就知道了吧。她随意地拢拢散乱的头发,不经意间一瞟,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距她几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目测至少有一米八比自家哥哥还要高的男生,男生皮肤偏黑,一头深蓝色的头发天然卷曲着。他的身边还带了一个身高仅及他胸部的女孩,肤色与他相同,带着鸭舌帽,扎着两个马尾。   虽然相隔了一段距离,两人的相貌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琴音也能够肯定他们是谁了。是……四天宝寺的千岁千里和他妹妹美由纪吧,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她习惯性地眯起眼睛,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思索着,但是,她似乎感觉到,那千岁千里也正在看着自己。   琴音可以肯定,敏锐如千岁千里定然已经注意到自己并没有怎么掩饰的目光了,可他与他妹妹交谈的声音在几米开外仍然是清清楚楚地传到她的耳朵里,没有一点要降低音量的样子。   “哥哥,那个姐姐,好眼熟啊……”   千岁千里了然地一挑眉,“是不是,长得很像手冢国光?”   “啊!这么说起来……”美由纪一愣,“头发,还有眼睛……真的好像啊!”   呵,不愧是“才华横溢”的千岁千里,想让她不打自招吗?虽然清楚意图只是不明白原因,但这次她确实是运气很不好呐,居然在这么小的日本迷了路,的确需要一个人来指路呢。   问路的话,当然是找“熟悉”的人比较好。可是,她又怎么会傻到明知他的意图还乖乖送上门去呢?   难得她有心情,就陪他玩玩吧。   琴音很自然地收回目光,作左顾右盼状在冷漠的神情中恰到好处地添加了一丝焦虑,踯躅了半晌,终于跨步要过到对面的马路。   千岁千里明显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行动,几步向她跑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难道不是手冢国光的妹妹吗?”   “我是啊。”   很好,上当了呢,比想象中的还要简单。琴音收住脚步,轻轻挣脱他无意识的钳制,清秀的脸庞又恢复到面无表情,“那又怎样?”   千岁一怔,猛地意识到自己做了收什么。这样唐突不经思考的举动,他是有多久没有做过了呢?这个女生,看似冷漠而无害,该不是故意的吧。   猜到他的想法,琴音在心底轻笑一声,猜对了。   “你刚才,其实听到我们的话了吧?”   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到底是谁不打自招了呢?   故意沉默了一会儿,琴音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   “那又怎么样?”琴音先一步打断他的话,“即使你是哥哥的朋友,跟我也不见得有什么关系吧?”   ……他本来是想问,好歹她听了后应该主动过来解释一下吧,可是现在看她抢白的样子,莫非,“你和手冢国光关系不好?”不应该啊。   “怎么会呢?”她淡淡一笑,“只是觉得哥哥的朋友我也不一定要结识,对吧?”   “是吗……”   “是啊。”   “不过话说回来,看你刚才的样子,不是迷路了吧?”   琴音黑线,没错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啊,所以拜托你不要再啰嗦直接绅士一点告诉她怎么回去好了,不要让她刚刚的口水白费啊。   “嘛,”千岁千里在她表面平静的注视下终于开口,“你是要找手冢国光吧?他现在应该在参加冰帝学院祭吧,一块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千岁千里,嗯,又是本人喜欢的帅哥一枚。   ☆、温暖   开……开什么玩笑。   她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啊,怎么可能回去?!   “大姐姐,你真的是小偷哥哥的妹妹吗?”   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千岁美由纪突然开口,拉了拉琴音的袖子,“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偷哥哥……还真是令人汗颜呐,这个称呼。不过即使很清楚这个称呼的由来,她也还是要装作不知道啊。   “小偷哥哥?我是手冢国光的妹妹手中琴音啊。”   “那样的话,就一起去吧~琴音姐姐~”美由纪的语调带了点讨好的味道。   啊,这一茬还没完呐。什么样的理由,会比较可信,还能瞒过千岁千里呢?真实的情况,有必要跟他解释吗?   “琴音。”   嗯?是哥哥的声音。琴音惊讶地转过身,只见青学的一行人都站在她面前,见到她之后都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啊,她让大家担心了啊。琴音扯了扯嘴角,“哥哥,我已经没事了。”   “是吗,那就好。”手冢国光神色复杂地看一眼千岁千里,向他点了点头。   “果然是走散了吗?”千岁千里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喃喃,“那么,我还是不要凑热闹了啊……这个时候,他们要等急了吧?”   他耸耸肩,一手插兜,一手牵起美由纪,跨步离去。只是在经过琴音身边的时候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低沉地道:“手冢琴音小姐,记住我的名字,千岁千里。”   “那是四天宝寺的人吧?琴音认识吗?”   不二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这次的笑容,总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琴音一怔,想到方才他在自己耳边的低语。那是什么意思呢?想不明白。   “不认识啊,只是他好像认识哥哥,也知道我,才说了两句话。”她笑笑,打算不去细想,“哥哥,你们,不打算逛下去了吗?”   “闹哄哄的也没什么好玩的,对吧?”熊熊自然地接话。   “嗯,回去吧。”依旧言简意赅的部长大人伸手推推眼镜。   “啊……”琴音抿抿唇,心中涌起一阵愧疚。本来不管怎么说,大家来了就可以好好玩玩的,却因为她,根本还没开始逛就要离开了。唉,是她,扫了大家的兴呐。   “嘛,”拽拽的语气,龙马双手背在后脑勺,闭着眼睛道,“这种无聊的地方……一点意思都没有。学长们,我们还是回去吧。”   “就是就是!”大型猫科动物菊丸“唰”地一声扑到了琴音的身上,“冰帝那帮子被宠坏了的小孩子们,根本都办不出什么好玩的东西的说!人家本来就不想来的说!”   琴音一滞,应该……不是这样的吧?出发前,最兴奋的是他,一路上叽叽喳喳走在最前面的是他,到达后发出感叹词最丰富的也是他。即使他原本就一直活泼得很,但最开始的时候,他的高兴与期待,明明那么明显。   她一直都以为,菊丸还是个孩子,但她没想到,单纯如他,也能够清楚的体会到她内心的纠结,并以最直接的方式给予安慰。   真是……可爱的少年呐。   “是啊是啊!”桃城跳起来,“我也不抱什么期待的,只是跟着你们来的而已。”   “我也是。”海棠两手插兜,身子谢谢的靠在树干上,极为难得地附和了他的话。   乾推了推眼镜道:“虽然没有收集到多少数据有点可惜,但是我想这些已经足够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球场上的数据啊。”   是这样的吗?在场的人无一不满脸黑线,乾这个八卦男最在意的分明就是他们这些人球场下的样子了啊!   可是呢,没有人点破。   就连一向憨厚的河村隆也只是摸摸脑袋,道:“我一想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啊。”   琴音愣愣地抬起头,看见那么多少年围在她身边笑得灿烂,手冢国光看似平常的眸底实则也蕴含着浓浓的暖意,就连已经朝着青学的方向走出一段距离的龙马都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嘴角上扬着一贯嚣张而耀眼的弧度,无言,却奇异地拥有令人心安的魔力。   即使,琴音已不再是以前的琴音,但少年们的关心,这份关乎青春的爱护,又怎能轻易辜负?   曾经一度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她,转而遇见这样的美好,难道不是上天的眷顾,命中的注定吗?   此时此刻,琴音终于展颜,露出笑容,心底渐渐释怀。   冰帝那边,气氛因方才的小插曲压抑到了极点。   四天宝寺一行人来到的时候,忍足侑士抬腕看了看表。   “谦也,怎么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顶着一头比亚麻色还要淡上些许头发的少年干笑着解释:“本来是早到的啦,是千岁偏偏要去看什么东京的土特产,结果呃……出了些小状况,还迷了路,所以就……”   迹部一挑眉:“小状况?”   “嘛,”千岁千里耸耸肩,“还真的是很巧,居然遇到了以前只是听说过而没有见过的手冢国光的妹妹。挺有趣的女孩子。”   “嗯?”   冰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一瞬间集中到了他们的谈话中。接到迹部的眼神示意,忍足带着看不清意图的表情发问:“她怎么了?”   感受到气氛的异样,千岁无辜且莫名地回答:“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啊,看到她的时候给人一种她很困扰的感觉,好像是迷路了,又好像不止这样。那个时候我还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手冢国光的妹妹呢,本来是想要试探一下的,谁想到反而是我被小小的玩弄了。”   宍户亮神色复杂,见周围人又沉默下来,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啊,青学的那帮子人来了啊,我就走了,结果迷路了。”千岁敛眸环视神情不一的冰帝众人一圈,意识到不对经,“你们怎么都这么关心她?你们都认识手冢琴音吗?”   “何止是认识啊。”向日岳人闷闷地接了一句话。   忍足瞥了一眼自家搭档,又恢复了轻佻的语气,“谦也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手冢桑她,原来可是我们冰帝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嗯……千岁千里也是比较重要的角色。就是这样。   ☆、邂逅   难得清闲的周六上午,忍足侑士站在东京一条因氛围恬静、怡人而小有名气的街道上,着装悠闲而散懒。   他所驻足的地方,面前是一家造型简约可爱的蛋糕屋。小清新的落地玻璃橱窗外,是一片矮矮的花坛,里面种满了五颜六色的郁金香。最上方的尖顶上,大大的Logo,是PRETTY HOUSE。   保持着嘴角惯有的优雅弧度,他缓缓推门而入。   只是,为何这看起来分明是恰到好处的完美笑容中,似乎还掺有其它不明意味的复杂情绪?   “欢迎光临!”   骨节分明而充满诱惑的手搭上玻璃门上米白色的把手,使力而门开的那一瞬间,悬挂在门的内部上方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同时而起的,是少女甜甜的声线。   樱田柔抬起头,注意力从手中的杂志上转移到进入的客人身上,赫然撞上一双隐藏在镜片后深不可测的蓝眸。   苍蓝色的发丝随意而优雅地散落在肩头,堪堪及肩,少见的圆形镜片无法完全遮掩其后撩人魅惑的桃花眼,只更添一份非同寻常的魅力,也掩不了与生俱来的光芒。往下,桃红色的V领针织衫配上纯白色的修身铅笔裤,轻佻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是说不出的合适,引人注目。   然而这一瞬,这景象映入忍足侑士眼中,顷刻侵入他脑海成为了他永生不忘的记忆。黑发少女曲腿坐在半透明的玻璃柜台后,整齐的平刘海微微一颤,随后抬头,脸上的表情似是被惊到的小鹿,巴掌大的小脸在松卷的长发下,更显得娇小白皙。简单素雅的工作衬衫,隐隐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段,略单薄,惹人怜爱。   不曾预料到的邂逅,电光火石间发生,刹那即永恒。   樱田柔翡翠色的瞳仁微缩,呆呆地望着沐在阳光中的少年,猝不及防的对视,就这样,持续了十二秒之久。   两个身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对方的心里。   是谁说的,男女之间不间断的对视达到七秒,便会萌生爱情?   又是谁,在那个清甜的早晨,在连空气中都溢满香甜蛋糕气息的蛋糕屋里,心中大片大片的柠檬草静静蔓延,酸酸甜甜?   “那个……”   不知过了多久,樱田柔率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心翼翼地开口,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啊。”忍足侑士也从失神中恢复过来。刚刚那是,什么感觉?对待女人一向得礼有手段的他,居然会在这个女生面前失神?   心中的余惊还未消散,忍足侑士已经重新挂起方才呆愣中褪去的笑容,“除了来买蛋糕,我还想问一些事情。”   “欸?”樱田柔睁着大大的眼睛,帅气又把握得恰到好处的微笑啊,看上去很会施展自己魅力的样子,该不会是,花花公子型的人吧?   看着女生一脸等待下文的样子,忍足侑士几步踱至柜台前,眸光几不可察地一闪,“我想问,是不是有一个名叫手冢琴音的女生来这里买过蛋糕?”   其实,他不是没怀疑过她说蛋糕是她亲手做的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由于每次她带过来的蛋糕盒子上,没有任何的的标签与Logo,一年多来尽是如此,他便相信了她的话。可是,上一次冰帝学园祭时她所带来的用来装糕点的盒子与之前有着细微的差别,不再是半透明磨砂没有一点花纹,而在盒子的一角上,有一个颜色极淡的PH的标签。然而即使很淡,他也能够确定,这样的标签是以前不曾出现过的。   后来他派人查了一下,得知这个Logo是属于东京一家小有名气的蛋糕屋的,他当即觉得出了什么问题,因为派去的人带回来的蛋糕,味道与她一直以来带去网球部的蛋糕并无多少差异!   难道手冢琴音那个女人就连一直抓着网球部人员的胃这样的手法,居然也是假的吗?   他当然要好好调查一下。   “是啊。”樱田柔有些奇怪地答道,“她经常来的嘛。”   果然,是这样吗?忍足侑士微眯了眼,“那,有多久了呢?”   樱田柔一愣,“啊,这个,其实她是……”   樱唇仍然微启,话却突然收音。   她想起来,琴音很早以前曾经说过的话。   “还有一件事,拜托你了,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只是一个常来这里的女生而已,她当时想,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交集了才对,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又能告诉谁呢?因而,自然是义无返顾地答应了。   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来打听。   那么,她还是守承诺的比较好。   “是……什么?”忍足有些茫然,有种,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感觉。   “啊,”樱田柔抿抿唇,“我的意思是,有,很久……大概,一年左右吧。”   可是,这终究,不是忍足侑士想要听到的答案。在心底叹一口气,他是不喜欢那个女人,甚至可以说是很讨厌,但他仍不想确定,那是一个已经不堪到连这种小事都要说谎的女人。点点头,他转到一边去看冰柜里的蛋糕。   樱田柔不解地眨眨眼,不明白少年询问的目的何在。看了他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打听手冢小姐的事情干什么啊?”   忍足侑士表面在挑选着蛋糕,实则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听到她的疑问,停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他装作正认真挑选着蛋糕的样子,话说得断续,“我,我是她……”   “哥哥?”樱田柔见忍足侑士说得犹豫,不禁试探着猜了一下,发现他的表情僵了一下后,认为是自己猜对了,“原来你就是她哥哥啊!但是,怎么不太像呢……”   听到这里,忍足侑士难得地露出了近似于窘迫的表情。他和手冢国光……哪里会有相似点呢?   不过……   “你知道啊。”忍足侑士换上了惊讶的表情,侧头看向她。   “啊……”樱田柔呆呆地应了一下。不像归不像,手冢小姐的哥哥的话,就一定不会是花花公子类型的人。   “谢谢,我要这两个。”将挑中的蛋糕指给女生看,忍足侑士掏出钱包付钱时,女生又带着欢快的语气开口。   “今天促销哦,买一送一,只用付一份的钱呐!”   “嗯?”他一愣,随即很快又扬起嘴角,“谢谢。”   “那个……”把包装好的盒子递过去时,樱田柔有些怯怯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一笑,少年隐去了自己的姓,“侑士。你……”   “我叫樱田柔!”少女的脸泛起了红。   “谢谢。”   蛋糕屋的门再次关闭后,少女懊恼地从自己的皮夹中抽出几张钞票,放入收银机中。   哪里有什么促销……自己,怎么就一下子头脑发热,说出了这样的话呢?   而屋外,帅气的少年看了看手中提着的蛋糕,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放大。   促销?   骗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忍足在这片文里,演的是琴音的对手戏啊。   ☆、探病   “这样啊,那请问医生,还有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   一尘不染的洁白诊室里,俊朗的少年面色平静地看着对面坐着的医生,声音中却难掩一丝紧绷。   “当然有可能了,虽然比较小,”头发已经斑白的老医生一推鼻梁上的眼镜,“但要我说,好好休息,保养得当,并且坚持适当的活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不排除有后遗症的危险,但即便有后遗症也不代表就治不好了。你毕竟是女生,小心一点,,即使是打网球也是完全可以的。”   坐在医生对面的少女闻言面露喜色,微笑道:“嗯,我会注意的。谢谢医生。”   走出诊室,琴音连步伐都明显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呐呐,哥哥你听到了没有?我还是可以用左手打球的哇!”   手冢国光眼底布满温柔,心情随着琴音也好了起来。他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忘了,要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行。”   “知道啦。”琴音点点头,“那,‘休息’的这段时间里……”   “右手还是要练习打球。”   ……好吧。听着自家哥哥温度不变却不容拒绝的声音,琴音暗叹一口气。她怎么会忘了呢,这本身就是个面冷心热,却偏偏极有原则、毫不含糊的主啊。当初就是自己提的要求,难道还能指望人家放自己一马吗?   说起来,当初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头脑一时发热吗?   或许,在这个世界,她也是直觉地认为,网球是挺重要的吧?更何况,她上一辈子也没学什么,就是网球罢了。兴趣、习惯,都不是说扔就可以扔的。   那么,就继续好好练着吧。   琴音撇撇嘴,挽起手冢国光的手臂,走进了电梯。   “那么,哥哥,你的肩伤,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即便是知道全国大赛的结果,也知道他回来即是已经克服了障碍,但,还是忍不住要担心一下。   “嗯,没事了。”少年应道。   仅是淡淡的几个字,却奇异般让她按下了心。琴音一笑,和手冢一起出了门诊楼,正要往医院门口走去,却听到他开口制止。   “等一下,琴音,我要先到住院部去看一个朋友。”   哎?琴音侧头看他。探病?没听他说起过啊。不过……她没记错的话,这家医院的名字是叫,金井综合医院啊,她对这个医院印象还是挺深刻的,但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现在看来……汗,不是吧?   “哥哥,你要看的,是谁啊?”   手冢的语气一如平常波澜不惊,“是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   “哎?”确认了自己想法的琴音扯扯嘴角,明知故问,“他生病啦?”   “嗯。不过之前的手术已经成功了,现在他也只是在养身体,作复建,让身体尽量完全恢复到原来水平。”手冢推推眼镜,“只有他好起来,并率领立海大与青学进行比赛,才能说这次的全国大赛,不留遗憾了。”   “啊……”琴音点点头,“那,要先去买点花吧?”   “嗯。”   “哥哥,我看就粉色和黄色的郁金香吧。”   医院内设的花店内,琴音瞧着极力掩饰着纠结的手冢国光,好心地开口提议。送幸村精市的话,这种搭配应该会很适合。   “嗯。”对此根本是一窍不通的手冢怎么会反对呢?   付完钱,琴音捧着这样一大束的花,笑嘻嘻地跟着自家哥哥走向幸村精市的病房,终于能够一睹美人的风采,自然会有些激动的。   看一眼怀中的花,琴音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浓。   粉色郁金香的花语是美人、幸福,而黄色郁金香的花语是高贵、珍重。   离开花店没多远,手冢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后,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看得琴音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   “抱歉,琴音。”挂了电话,手冢停下脚步,语气中含有一丝无奈,“桃城和海棠打起来了,我必须回去看看。”   哎?琴音眨眨眼。说起来,这天虽然是周六,但网球部早晨仍有训练,而手冢为了减少排队时间,一大清早就带着琴音来了医院,自然是不得不翘掉了训练。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是部长不在而已,却还是出了岔子。   “那,你就不去看那个幸村精市了?”琴音问道,想起怀中的花,扁了扁嘴,“可是,花都已经买好了……”   “琴音,因为是一个医院,我本来想着顺便看一下不会有关系,所以早都与他约好了。”手冢一顿,目中隐含歉意,“但是现在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所以,能不能,由你代替我去探望他?”   “呃?”   在手冢类似于请求的疑问句前,琴音有些发懵了。这现在是什么情况?让她一个人去面对女神?   “不行么?”察觉到琴音的迟疑,手冢感到有些奇怪,“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与人家的约定,已经买下的花束,让他觉得现在说不去是有些不好。既然身边有琴音,那就让她  把祝福和决心送到,不是最好的方法了吗?身为他的亲妹妹,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不妥才对。   而对于琴音来说,是绝对没有想到过的情况。当然,若是普通的陌生人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但现在是网球界被誉为神之子的美人幸村精市啊,要她怎么用平常的心态去应对呢?   不过,话说回来,她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别说她心中的真实想法不可能让手冢国光知道,即便是于自己,也根本无需逃避啊。该来的总会来,那幸村精市又不会吃了她。认识了的话,好歹也算是多了个朋友不是吗?   “没有。”在心底轻叹一口气,琴音仰起脸对着手冢淡淡一笑,“哥哥,交给我好了。”   “是这一间病房没错了吧……”   琴音捧着花在医院的走廊中缓步走着,并左顾右盼注意着房间号码,最后脚步停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外。   病房门半开着,她一手揽着花,另一手轻扶在门上,眼睛望着房内,却没有推门而入的意思。   病房内,身形修长的少年站在窗前,双臂弯曲搭在窗台上,背对着她静静凝望着窗外的景色。微风自窗口涌进室内,使他精瘦的身材显露出来,又扬起他鸢紫色的发丝。上午的阳光淡淡的,并不强烈地洒在少年的身上,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光晕,将他的轮廓染成金色。然而,屋内明明满是透着温暖的阳光,逆光的背影却无故让人感到孤寂。   琴音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不忍去打扰这份宁静。   直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文章的更新,在这里要向大家说抱歉了啊,因为就快要开学了,以后可能会更新的很慢了。   暂定为一周两更。周二和周五。   抱歉抱歉呐。   ☆、蜕变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低沉而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琴音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转过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刻板的脸,微黑的肤色体现出此人坚毅的性格,时正拧着眉毛看着她。   琴音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真田弦一郎。   而此时,真田打量着面前这个金发的漂亮少女,看见了她怀中抱着的郁金香,又微微抬头,与窗前已经转过身来的幸村精市目光对上,目中有几分了然,眼底也几不可察地浮起一抹无奈。   又是一个看幸村看到呆掉的女生。   “请问,你是不是走错了?”   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问话有些过于严厉,真田再次开口询问,只是这次声音稍稍放柔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很难被察觉到。   嗯,即使这个女生有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不认为自己曾见过她,所以,很有可能是走错了房间。   “欸?”回过神来的琴音闻言又是一愣。他的音调,似乎较之前那句要轻柔了一点点呢,是错觉吗?   不过,听他的意思,应该不会是把她当做花痴了吧?   挂起微笑,琴音刚想解释,房内却传来幸村柔柔的声音:“真田,她可能并没有走错。”   两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幸村。琴音虽不解,但也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带着甜甜的笑容轻轻推开半开的门步入房内。   “没错,我没有走错房间哦。只是看到刚才那一幕,被幸村君的美丽震撼到了。”她走到病床旁床头边的柜子前,将手中的花束插入上面的空花瓶中。在笑得温柔的幸村和神色复杂的真田的注视下,她目含笑意地转过身,瞟一眼后者,“我是手冢国光的妹妹,手冢琴音。”   “果然。”幸村点点头,“你是替手手冢来看我的吧?”   琴音怔了一下,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嗯,他临时有事。”   女生坦然承认自己是因幸村而失神已经令真田感到有些惊讶了,两人自然的对话仿若熟识更是叫他疑惑不解。他真田家与手冢家是世交,彼此对各自家中的人物也算有了解,但这个手冢家的大小姐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他也只是在很多年前家族聚会的时候见过那么一面。更不要说他只是记得有这么回事,手冢家有这么一个小女孩,而根本不记得她的名字和长相了。过了这么多年,连他都认不出来的人,按理说来应该与她没有见过的幸村,又怎么会认得出她来呢?   “不过……”终究抵不过好奇心的琴音还是问了出来,“幸村君,你难道认识我吗?”   幸村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没有。只是早就听说过手冢国光有个长相与其十分相似的妹妹,刚才,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更何况,就在几分钟前他从医院中的商铺中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对面花店中正挑选着花的手冢国光,他身旁还站着个长得和他很像的女生,当下他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原来是这样。”琴音不疑有他,当初千岁千里不就是因为自己与哥哥相像才认出自己,要套自己话的吗?   真田却觉得没那么简单,瞥一眼幸村,神色复杂。   不知他们心中所想的琴音面向他,微笑道:“这位就是真田弦一郎吧?我听哥哥说起过你。刚才……”   “刚才是我失礼了,抱歉。”   “欸?”琴音一挑眉,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道歉。难道是她理解错了吗,他也并没有怎样看不起她误会她什么的?这样干干脆脆的道歉,反倒会让她不自在。   不过既然是他先开口道歉了,她就不管什么先接受了吧。琴音头微微别向一边,难得的有些不自然,“没什么。”   真田抬起头再次打量了下琴音,心底是微微有些吃惊的。他还以为,这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呢,会很傲慢很麻烦,其实,也是可以称得上是很直接爽朗的啊。这手冢国光的妹妹,乍看之下除去长相并没有其它相像的地方,但这种手冢家的人都有的骨子里透着的骄傲,还真的与他如出一撤呢。   然而于琴音而言,能见到真田弦一郎却是意外的收获。早在看动漫的时候,她就对这个黑面神不乏好感,也不知是为何。不过,她来主要还是来探望幸村精市的啊。若无其事地重新挂上甜美的笑容,她对着幸村道:“幸村君,看得出气色不错呢,不过,赶上全国大赛没问题吗?”   “没问题,请不必担心。”他眯起眼睛一笑,“更何况,前面的几场比赛,根本不需要我出场呢。如果在最后的决赛能与青学对上的话,我是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尽力而为,完成一场不留遗憾的比赛。”   是完全把她当做青学的代表,一副公式化的口吻呢。琴音点点头,“那就好。我想哥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请一定尽快好起来啊。”   “嗯。谢谢。也替我感谢你哥哥的好意。”   真田望着琴音明显心情很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才转头看向幸村,沉沉开口:“幸村?”   幸村走到床边坐下,笑眯眯地回看着他道:“弦一郎遇上了手冢桑后,比平时敏锐了很多呢。”   他平时很迟钝吗?知道幸村叫他的名字是在取笑他,真田还是忍不住黑线,决定无视这句话,“你和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弦一郎很在意她呢。”   幸村弯着眼,注意到真田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才点到为止,悠悠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什么?”   “是去年吧,在冲绳遇到的那个女生,已经不记得了吗?”他托着下巴略微一沉思,“我记得,那时是在街边网球场,那个看不惯几个高中生欺负两个小学生,然后直接上场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女生,你忘了吗?”   随着幸村的叙述,真田隐隐也有了些印象。   幸村注意着他的表情,知道他想起来了,再丢下一颗炸弹:“那个女生,就是手冢琴音。”   真田的眉拧得紧紧的。他当然有印象,那还是他们都是二年级的时候,立海大网球部有一次组织去冲绳集训。在那里,是有碰到过这么一个女生。   虽然已经是一年前早已模糊不清的印象,但有些细节因为过于震撼他也记了下来。只是……要说那个女生就是刚才的手冢琴音,还真不是一般般的令人难以置信。   那个当时精瘦精瘦、头发短而杂乱比手冢国光长不到哪去的的女生,那个左手持拍、球风冷厉丝毫不给人留余地的女生,那个在把所有的高中生打倒之后双数叉腰哈哈大笑的女生,那个第一次带给他一种一样感觉的女生,居然,居然是手冢琴音?!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女生临走时双手潇洒地一挥,响亮地留下了自己的“大名”。   “我的名字是手冢国光,千万别忘了啊!”   真田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满含笑意的大胆声线,那个胆敢盗用手冢国光名号甚至在之后引起过不小风波的女生。   那时,手冢国光也只有二年级,但他的网球也已经被一部分拥有实力如他和幸村的人所知晓了,更何况从小就把他当做宿敌的他,真田弦一郎呢。只是,短发的她虽与真的手冢国光不是一点点的形似,但那气质,却是千差万别。   他当初对这个女生甚是无语,偏偏他就是无意去戳穿她的谎言。他也曾猜想过这是谁啊胆子这么大,却实在没料到这样一个霸气的主会是手冢国光的亲妹妹。   是了,即便经过了一年,胆大妄为的女生不知为何如此迅速地蜕变,成为了更加美丽夺目的少女,但那骄傲的眼神却是没变。   还是那样耀眼,那样摄人心魄。   手冢家骨子里带着的骄傲,其实一直都存在着。   是她没错。   他虽没忘记,但她的变化实在太大,若不是幸村说起,他恐怕都不会注意到。   幸存的眼力是比他要好啊。   沉思良久,真天才抬头,对着幸村了然的目光,轻轻地一勾唇。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时间上,与许废的主线情节有一些冲突,所以,有自己加了一点改动。   请不要介意啊。   ☆、蛋糕   琴音站在蛋糕柜台前,扫视着其中品种甚多的蛋糕,有些眼花缭乱。   “小柔……你说,哪个蛋糕在婚礼上送新人会比较好啊?”   真是头痛呐。琴音坐在吧台椅上,按了按太阳穴。前一天手冢突然对自己说,这个周末要带自己去一趟大阪,受忍足家族的邀请参加其本家长女的婚礼。对于这种宴会,琴音前身由于家里也算个小开,长得也不错的缘故,曾被父亲强行带去参加过几次。那时候,还算不上是真正的上流社会呢,有已经有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若是这次的婚礼,日本几大家族都受到了邀请前去的话,她还怎么混啊……如果能推脱的话,她肯定是不要去的,但由于手冢与忍足家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因而送来的请帖仅仅是请代表来赴宴,并没有指名道姓。也就是说,谁都可以去,只要是手冢家的人,能够代表手冢家就行了。这样,就更无需出动家族里的大人物了。碰巧手冢国名和手冢幸子那天都有事,这任务才落到了她和手冢国光的身上。像他们这样年纪不大的“小孩子”,若是一个人前去的话会显得傲慢,所以,她必须要和手冢国光一起去。   去就去吧,反正她很清楚,手冢国光会把她保护得好好的,大不了她就呆在角落里做壁花好了。但是,这样一来,还有一个问题也需要他们考虑了。根据日本的传统,参加宴会,礼金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携带礼品,只需合适宜即可。她与手冢国光说到底也不过只是十四五岁的孩子,最恰当也最方便的礼物便是蛋糕了。更何况这PRETTY HOUSE的蛋糕味道绝对是好的没话说,完全拿的出手没问题。   “欸?琴音,什么情况?”坐在柜台后的樱田柔放下手中的杂志,“婚礼?”   “是啊。”琴音叹一口气,“忍足家要办一场婚礼,我也要去。”   经过几次来来往往的蛋糕购买,琴音大概了解了樱田柔的单纯性子,也知道了她们原本就认识甚至可以说相熟。樱田柔的无害是放在表面上的,她才会无所顾忌的把这些事说给她听。毕竟,穿过来之后,她也就这么一个同性朋友了。而哥哥与好友,终究是不一样的。其实,樱田柔也不过比琴音大一岁罢了,只是放学后与周末都会来这里打零工。   “这样啊,那就还是要普通的单层蛋糕了对吧?”   “当然了。”   “那,这个怎么样?卖得最好,我也很喜欢。”   “嗯,好啊。就这个了。”   付钱的时候,樱田柔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呐,你哥哥,这次也会去那个婚礼吗?”   “会啊。”琴音瞟她一眼,心生疑惑。   “那,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将蛋糕盒子递给琴音的时候,樱田柔凑到她耳边,“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啊?”   琴音一挑眉,“是很有责任感、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的人呢。长得也很帅,虽然表面看不大出来,但其实他超温柔的呢。”   “哎,”樱田柔双手托着腮,“你把他说的那么好……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怎么样,你也还是单身吧?要不要考虑一下?”琴音贼贼地笑笑。   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樱田柔的脸却可疑地泛起了红,“什么嘛,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现在也早该有女朋友了才对啊。”   “嗯,很多人想当他的女朋友就是了。”琴音摸摸下巴,目光渐渐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但他呀,一门心思放在网球上,哪有这心思?”   “啊嘞,你哥哥还打网球啊?”樱田眨眨眼,“说起来,我有一个小表弟也是打网球的呢。”   “是么?”琴音不甚在意地应道,“不过我说真的,下次要不要我带哥哥来见见你?”   “啊……”樱田低下头,刘海因角度的关系遮掉了表情,“不,不用了啦……有缘的话,肯定还会再见到的。”   “还”?“再”?琴音一愣,随即注意到她的耳垂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玩味地一笑,提起蛋糕,告别离去。   嗯哼,她懂了。   由于此行是在大阪,路程不算近,婚宴又是设在晚上,因此手冢和琴音预计是在下午到达,并在大阪住一个晚上的。况且婚宴要穿得正式,因而他们还得带一点行李。   琴音盯着手冢国光为她挑选的小礼服,忍不住额角的抽搐,“哥哥,不觉得这也太……”   “暴露吗?”手冢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赧色,“你现在也只能穿母亲的了,这件已经是最保守的了。”   琴音垮下脸,抑制住想骂脏话的冲动,将这件礼服粗略地叠一下后直接丢进一旁的小型行李箱内。她瞟一眼手冢手中规规矩矩的西服,心情越发的不爽起来,他的怎么可以就这么正常?   “那,”琴音一屁股坐在床上,“我们要怎么去大阪啊?住哪里?”   “忍足家会派车接送我们来回,宾馆他们也会定好,就在进行婚宴的那个酒店。”   琴音扯扯嘴角,居然都是忍足家自己出钱,还真是阔绰啊。   “准备走吧。”手冢拉好箱子的拉链,“别忘了带上冰箱里的蛋糕。”   “哦。”琴音从床上站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哥哥,你有没有去过PRETTY HOUSE啊?”   上午樱田柔那有些异常的表现她可是全看在了眼里,追问的问题,微红的脸颊,红艳欲滴的耳垂,无一不说明着,有JQ。她若不是对自家哥哥有意思,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她若是真的对自家哥哥有意思,那么她就算是想尽办法都要把他打包送到她面前。   手冢一愣,语气中有不解,“以前又一次你生病了还坚持要去买,是我代你去买的。”   琴音眼睛一亮,“那么,对于那个营业员你还有印象吗?”   “营业员?”   “对啊,就是那个黑色头发,波浪卷,一直到腰很长很长,长得很卡哇伊的那个女生,有没有印象?”   “没有。”   “呃?”琴音轻轻拧眉,“怎么会呢?那么可爱的女孩子……”   “琴音,你在打什么主意?”手冢镜片一闪,危机意识陡然升起。   “没什么。”琴音有些失望地垂下头,“我去拿蛋糕。”   看来,哥哥对她没什么印象呢。她还要好好努力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了啊……   ☆、宴会   忍足家专配的车子将手冢国光和手冢琴音在下午就送到了举行婚礼、同样也是他们下榻的酒店。五星级的酒店外观简约而不失华丽,内里更是格外精致。   琴音双手扶在套房中阳台的栏杆上,心情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窗外,高层给予的宽阔视角使她能够将周边宁静的街道、浓郁的树木尽收眼底,偶然一只雀鸟扑棱着双翅掠过,带过好听的几声“啾啾”。   闭上眼,仰起头,琴音呼吸着大阪郊区的新鲜空气。现在的她,按说要比以前不知道幸福多少不是吗?疼爱自己的父母,稳重成熟的哥哥,开朗活泼的好友,吃穿不愁的家世,执着追逐的爱好……这些许多人、也是曾经的她所缺失的,她现在都有了;这些太多人求而不得的,她身边也不再缺乏了。   但是,还是会觉得,这个世界,终究是不属于她的。她,终究只是一个外来者,一个侵入者,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她不会未卜先知,对于一开始的穿越,并不是完全没有彷徨的感觉的,并不是真的那样轻松就接受了的,只是,只是一直将内心的不安,掩埋在了心底最深最深的角落里,深到,她自己都感受不到了。   但并不是没有。还是有的啊。   她再怎样开朗,经历过再多的事情,再成熟,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遇到这种超自然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害怕,不担心呢?   只是,一直都在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罢了。   该怎样就怎样,你“失忆”了,性情大变也不会有人怀疑的。顺其自然地过下去,过一天是一天,开心一天是一天。   她,一直都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从穿越到现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她还一次都没有哭过。因为哭,没有任何用处。白天,上学,吃饭,做作业,看书,等等的事情足以让她没有过多的空闲时间,到了黑夜,便是睡觉,绝对不可以失眠。她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一个人思考了。   就是怕想多了,会更加的难过。   毕竟,是新接触的人,是所谓的亲人,却没有什么亲切感觉。这种不知如何面对他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糟糕。   所以才会主动去尝试认识新的人。千岁千里、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因为这种交新朋友的感觉,不像随随便便一个人跑过来,对你说“我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你却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陌生而迷茫。   所以才会一直挂着优雅的微笑,在镜子面前无数遍地练习角度恰好、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疏离的微笑,然后给每个人看。才会偶尔做出挽挽哥哥的手臂、给妈妈夹夹菜这样还算亲近的举动,却始终无法真正的与其亲昵起来,心中仍然存在着那么一道隔阂,有一种,好像其实我一直都是在做戏的,讨厌的感觉。   所以才会喜欢喝樱田柔交往,虽然是以前就是的好朋友,偶尔也会提到以前的事,但气氛一直都很轻松,不会感到任何的压力,更不会有被指责“我是你的好朋友啊,你怎么变了那么多,跟我都保持距离了”的可能。这样才好。   家庭,常常被喻为港湾,其含义就是指家庭中,最重要所包含的,是一份归属感,一份安全感。无论怎样的家庭,怎样的气氛,重要的都是那样的一种感觉。只是,琴音在其中,去只能感到焦虑与迷茫。   如果时间久了,就能够和哥哥,家人关系又亲密起来,那真是最好了。   可是……真的能吗?   夕阳在山,禽鸟归巢,琴音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开,手冢国光换上了一身全白的西装,语气轻柔:“准备好了吗?宴会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啊,啊……”   琴音慌乱地直起背,双臂不自然的在空中挥了几下,“等,等下,我,我还要换衣服……”   “……”一阵短暂的沉默,“嗯,快一点。”   门又再次被轻轻关上,屋内重归平静。   琴音深深地吸一口气,好了好了,到此结束了。如果说得难听点是做戏,那就继续做戏吧。双手一捋头发,在脸上一抹……   竟是一手的潮湿。   琴音左手提着蛋糕,右手挽着手冢国光的手臂款步踏入会场的时候,很快吸引了很许人的目光。好歹她以前也参加过类似的活动,懂得背要挺得直一点,步子要迈得优雅一点,面部表情要优雅一点,绝对不能给手冢家掉脸。再者,不是她自夸,她对自己现在的这副神曲可是充满自信的。精致的脸庞,完美的身材比例,若是再加上自己刻意营造的气质,定是这宴会中除却新娘外最惹眼的亮色了。挂着完美的优雅微笑,她很好地将兴奋与好奇掩藏在心里,状似不经意地在会场中扫上一圈。   只是这一扫,扫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身体一僵,差点被脚上足有七公分的细跟高跟鞋扭到脚,毁了这美丽的形象。   忍足侑士在这里并不稀奇,但那个离他不远的高个子男生,是千岁千里吧?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除此之外还有真田弦一郎,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这些虽不曾料到但可以解释的人也在会场内。琴音拉了拉手冢的袖子,精巧的下巴微杨指向那些人,又收回目光看向自家哥哥,眼中的询问之情显而易见。   “这次的新郎新娘分别是千岁家的千岁楼和忍足家的忍足语衣,这场婚礼举办得很隆重,很多大家族都受到了邀请。”手冢低声解释。   “哎?千岁家的千岁楼?”琴音向那个高挑的身影看过去,“他和千岁千里……”   “啊,那是他的堂叔。忍足语衣就是忍足侑士的姑姑。”   琴音扯扯唇,“这样啊……”   “琴音……”   “嗯?”琴音侧头看向手冢国光,“你是要去敬酒吧?我陪你一起去吧。”   原本两人都不曾与新郎新娘打过交道,几句客套的寒暄过后,手冢国光便独自去向其他认识的家族代表打招呼,琴音则一人在会场中闲逛。   嗯……有点饿了呢。她手抚上小腹,扫一圈大厅中间摆放的自助大餐。牛排,羊肉……皱了皱眉,琴音眼一瞥,注意到会场边缘一个凸出的小阳台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的甜品。她眼前一亮,立即抬脚向那边走过去。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之前她看到的几个少年,此时大都正聚集在那个角落里。   千岁千里一挑眉,嘴角上扬的弧度增大。   真田弦一郎目注着那个身着一袭紫色抹胸小礼服、露出白皙的肩背的身影,神色复杂。其实,自她与手冢相携进入会场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原本就精致的脸庞上略施了淡妆,平时较为散乱披散在肩头的金发被轻巧地束起,盘成一个小发髻,上面还别了一个亮晶晶的小皇冠,不得不说,真的很漂亮。   可是,为什么她向着这里走过来时,望向这个方向的眼神,竟像寻觅已久、终于发现猎物的捕食者,闪着兴奋的光芒?   琴音翘着嘴角取一块切好放在盘子里的芝士蛋糕,自然地退后几步,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右手持着小叉子,优雅而迅速地解决掉,然后将盘子放到桌上专置用后碗碟的地方,又顺手拿过一杯红酒,眯起眸,一点点浅浅地抿着,一副局外人的神态观察着大厅中的场景。   真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距自己仅几步的少女,似是不敢相信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千岁见状,嘴角一抽。而幸存则是噙着莫测的笑,一副“呵呵”的表情。   “手冢桑?”   最终还是幸村温柔地开口打破尴尬,唤回琴音的目光。   “呃?”琴音仿佛受了惊吓,侧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对上一张惊为天人的美人脸,不自觉向后退了小半步。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死我了。”站定,她又看到幸村身后神色古怪的两人,忽然间有不好的预感。   “喂,手冢小姐,”千岁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跨步到琴音另一边,“我们可是一、直都在这里啊,你完全没有注意到吗?”   是,是这样的吗?!她真的不知道啊!琴音一呆,扬起无辜的笑容,“对不起啊……我是没注意到。”   真田扭头面无表情地瞟她一眼,嘴唇动了动。   看口型,似乎是“太松懈了”哎……   幸村笑得眯起眼,“我们的存在感居然这么薄弱吗?”真叫人伤心呐……   琴音黑线,大概也猜得到他后半句没说出来的意思。幸村,果然是神一般腹黑级的人物,比起不二周助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呢,”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突然插入,“方才手冢桑虽然有惊讶,但对于各位的出现并不意外呢,这是为什么呢?”   一个手持盛有红酒的高脚杯的浅绿色身影从堆满蛋糕的圆桌后走出,镜片一闪。   “很奇怪啊,幸村君他们就在旁边不到两米的地方,你居然都会没有注意到。”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琴音的心情,做了些补充啊、、。   ☆、解围   琴音轻轻蹙起眉,转着手中的高脚杯,面上还是保持着嘴角浅浅的弧度,仰起头,眯眸看向来人,眼底却已全是凛凛寒意。   苍蓝色的发丝,圆形的细框眼镜,轻佻的语气,明显的关西腔……忍足侑士,又是你?又是你!   他刚才那话,虽是没有说明,但那其中所隐含的讽刺和挑衅,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是说,她负气自傲,有意无视他们!   忍足侑士一手插在兜里,姿态悠闲地踱到死人面前,面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琴音不禁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眼角余光却瞟到幸村的微笑已经浅下许多,只是保持礼节性的弧度,千岁的脸色凝重,笑容不再,而真田的脸色更是黑得堪比她家厨房里的平底锅。   她一怔,当下心中生出许多温暖来。   “手冢国光的妹妹,自然不会是这样的人。”   低沉的嗓音,那是真田的声音。他刻意避过琴音惊讶外带探究的目光,迎上忍足侑士深不可测的蓝眸。   千岁重新恢复了轻松的姿态,双臂搭在栏杆上,“而且我想,手冢桑那惊慌的样子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啊。若真如忍足君所猜想,她就不会道歉了。”   虽然不明白这忍足侑士找手冢琴音的茬是为了什么,但即便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他也不会帮那只狼的。   “嗯,我想也是这样。”幸村再次笑眯了眼。   “手冢桑他们进来的时候,又看到我们,所以我想,她大概本就知道我们有来参加这个宴会,所以才不怎么奇怪吧。”   这回,琴音是真的傻眼了。她没有听错,刚才是真田弦一郎那个黑面神帮她解围了?还说了两次话?   她有些不自觉地半张着嘴,朝真田看去,而他却不是是否有意,将头别到了一边。   怎么会替她说话的呢?他也不知道,只是不喜欢听别人这样诋毁她罢了。   怎么会不喜欢呢?这是……为什么呢?   忍足侑士抽出口袋里的手扶了一下眼镜,面不改色,“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是我鲁莽了。”   还真是有趣,幸村精市,千岁千里,甚至连真田弦一郎似乎都已经将这个女人列入保护范围之内了呢。不得不说,还真是有一套呢。   琴音将注意力放回,在心底暗暗冷笑一声。鲁莽?他分明是有意想要自己难堪。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他之前的那一句话虽是暗讽,却叫明白人都听得出来那其中的意思。她向来不爱生事端,但这回可是他先下的战书,她若再逃避的话,岂不是承认自己是怕了他?!   “不要紧的。”   琴音抿唇大方一笑,似是真的不在意一般,“我去找哥哥了。”   言毕转身,在经过千岁身边时,她故意让高跟鞋的鞋头踢到他的脚,接着立即换上惊慌的面容,身体一副失了平衡重心不稳的样子向一边倒去,手一松,原本握着的高脚酒杯则是朝着另一边飞去。   两秒之内的事,在大家反应过来前,琴音已经稳稳地撞进了目瞪口呆的千岁怀中,而杯中的红酒,悉数泼在了忍足侑士浅绿色的外套上。   震惊过后,千岁好笑地看着琴音惊魂未定似的稳住身体,低低地说了声抱歉之后又满脸歉意地去察看忍足的西装。演得可真好呢,要不是方才她跌进自己怀中那一瞬在他耳边说的一句“失礼了”出卖了她,他说不定也会被蒙过去呢。   真是,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女生啊。   忍足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shock到了,眼镜后的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盯着琴音焦急的面孔,想要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却是无果而终。在终于艰难地说服自己她可能真的不是故意的之后,他深呼吸一下,竭力保持着风度,一抬头,忽见琴音先前被歉意占满的的脸此时已换下愧疚,只剩下俏皮的笑意。   “忍足君,真是不好意思了。”金发少女如是说。   一向优雅得体的忍足侑士难得地凌乱了,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不、要、紧。”   忍足侑士花容失色般离场更衣之后,千岁千里也接着离开去与自己的堂叔会合了。不久后,身为网球部部长的幸村精市也准备去与相识的他校网球选手打招呼。真田弦一郎原想一起跟去,却被他一句“手冢桑一个女孩子独自在这里不太好,要是像刚才那样被讨厌的人欺负了怎么办”制止了,留下来陪琴音。   讨厌的人……吗?琴音汗颜,各校网球部素来互相不和倒是真的,不过,说得那么明显还真不像是幸村的风格呢。不论怎样,也是为了她好,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着手冢国光来找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   至少,她不会认为,她和真田之间会有什么好交流的。   虽然,她对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就是了。   “你,得罪过忍足?”   “哎?”琴音一怔,没有想到真田会主动开口说话,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对于这个真田弦一郎,琴音唯一的评价就是“已经是个不错的男人了”,其余的东西,譬如长相,她倒没怎么去在意过。如今,这个人就站在她身边不到半米的位置,才使得她有机会发现,这个个皮肤黑黑寡言少语的少年,其实有着一张极具棱角的脸,线条分明、干净爽朗,其实,也很帅气。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认识的人,这种感觉,就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一次次地体会到身边的人带来的温暖,她也仅仅是有一种“这就是热血漫啊”的感觉,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一种真实感。一种这好像本就是她的世界的感觉。   “帅……”   脑中思绪纷繁,所想不自觉脱口而出。   当琴音意识到自己以对方完全听得清楚的音量说了什么之后,弥补已经来不及了。她一下子回神,忽略掉脸上微起的温度,故作自然地对上真田的目光。   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在片刻的错愕之后,脸上换上的是一种近似于愉悦的表情。就连脸部刚  毅的线条,都似乎柔和了几分。   呃,是错觉吧。   琴音微低下头,转移话题般地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自己哪里有得罪他……反正我也觉得他偏偏是要跟我作对,莫名其妙。”   真田很配合地忽略掉琴音方才的失言,点了点头。   对了,”被他这么一提,琴音忽然想起刚才的事情,“那个,刚刚,谢谢你了。”   他一愣,看着琴音一副悠然无谓的样子,捉弄的心思油然而生。   “那,有谢礼吗?”   谢礼?!琴音嘴角一抽,居然连真田这样的人都会开玩笑了,其实他根本一直都是绝对闷骚那一型的吧?搞不好从来都是表面平静,心里不知有多会吐槽呢……   但是,有什么可当做谢礼呢?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不过呢,看真田的样子,明显不是真的想要什么东西,只是顺着她的一句感谢开的小玩笑罢了,那么,她也没必要太认真不是吗?   “这样吧,我给予你直接称呼我名字的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谁,现在应该比较清楚了吧。~   但是呢,在这里人家很难过的要说,从此开始本文可能会停更了,当然弃坑是不会的,但是由于根本就没有上网的时间,实在是没办法在打文。   喜欢的话麻烦收藏,以后还会重新更新的!   ☆、阴雨   “啊!”   次日一早,琴音与手冢国光便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大阪。可是在他们已经走出大楼,正往门外走去的时候,琴音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手冢国光停下脚步。   琴音咬咬唇,抬头看看了看头顶上哥哥撑着的伞,“我有东西落在宾馆的房间里了。”   “那……”   “没关系,”她冲着手冢一笑,“这么点的小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先过去,免得让司机着急。”   说着,琴音双臂抬起,手背弓起搭在额前,冲向了宾馆。   一大清早的就是这样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绝,还真是……让人不爽啊!这座宾馆由于建在郊区,占地面积够大,设备高级,忍足家的车子不方便停进来,接送的车辆统一都停在宾馆外的大路上。就是说,自宾馆大楼至门口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呢。况且天气预报并没有报道说会下雨,他们就只是备用了一把伞而已。这段路,就不得不她淋雨走了。不过还好与雨不是很大。   一路小跑奔到了楼中,琴音的发已经有些染湿了,身上也站着雨渍,看上去略略有些狼狈。   退房手续已经办好,房卡自然也已经交回,因而与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并核实身份稍微就有一些麻烦了。好在前台的工作人员对刚才来过的他们兄妹两还有印象,她才还算顺利地取得了工作人员的应允。   随着着装正式整齐的女服务员进入电梯的时候,不大的空间里已经站着两个身影。看到他们的时候,琴音明显一愣。   幸村精市仍是笑得风华绝代,一句“手冢桑”仍是温温柔柔的。真田则是略压低了帽子,声音不若往常的自然:手……”   他才说出一个字,琴音眉一挑,古怪的神情望向真田弦一郎,其中隐含着疑问,或许更多的是警告。   这……是警告吗?是警告吧!一个小姑娘的“警告”而已,何必在意呢?真田一僵,心里是这么想的,话到嘴边却突然转而变成了“琴音”。   琴音这才满意地一笑,一副“这才对嘛”的样子,好心情地打招呼:“幸村君,弦一郎君。”   这“弦一郎君”是琴音思考后折中得出的称呼,既防止她再叫人家姓氏的别扭,又避免他会因这突来的亲密感而不舒服。原本只是一个玩笑话,至此两人都当了真,也说不上是为什么。琴音也没有想过。只是呆在电梯里的时候,嘴角有些不自觉地上扬。   真田的那一声“琴音”除了带点细微的咬牙,还有着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出口了之后倒也不再觉得怎么尴尬。他神态自若,眼神一晃,忽地对上了幸村戏虐的眸光。   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么个不好糊弄的主在啊。   真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幸村:真田,看不出来啊……   真田:你误会了。   幸村:不用担心,我懂的。   之前的解释花费了些时间,东西却是顺利地取到了。琴音拿着东西站在宾馆大厅门口,看着眼前没有丝毫变化的小雨,叹了口气,准备冲刺。   突然,眼前一暗。   琴音一愣,抬头,头顶上是一把伞。视线转向一边,映入眼帘的是帝王般少年精致而骄傲的脸,不可一世的神情不变。   她困惑地眨眨眼,什么情况?   迹部景吾手抚泪痣,脸上带着一贯悠闲又不失耀眼的笑容,具有磁性的嗓音缓缓道:“没带雨伞吗?那本大爷就勉为其难送你一程吧。”   什么?   琴音呆呆地保持着上仰着头的姿势,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脑中猛然变成了一团浆糊。   这是……迹部景吾吧?   可是……为什么,他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伞,是雨伞吧?   可是,他怎么会拿着雨伞呢?   雨伞,早该被他一掌挥开,然后滑落悬崖才对啊!   呃……呃?!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伞,雨伞明明就在迹部景吾骨节分明的手中啊!   琴音闭上了眼,像是直接忽略掉了他之前的话一般,重重地甩了甩头,想把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甩出去。那些纷繁的画面,以极快的速度在她的脑海中来回穿梭着,教她怎样也抓不住,却偏偏,心中总是有令人迷惑的声音,质问着她。   得不到回应的少年看了看她苍白了的脸,却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对于女生的忽视感到很不满,皱起了眉,一双狭长的眼睨向琴音。   她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迹部景吾不耐的神情。   浑身狠狠地一震,琴音的脑海彻底混乱不堪起来。是了,就是这样的神情,多么熟悉啊,他一直,一直一直,就是用这样的神情看着自己的。不论她做了什么,又或者是没做什么,他都是这样的表情。   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的她忽地冷笑出了声,双臂一伸,对准迹部景吾就是狠狠地一推。   “离我远一点!”   脱口而出的话音量不小。   毫无防备的迹部景吾被琴音全力的一推推得一个踉跄,手一松,雨伞掉落在地。顿时,两人同时暴露在雨中。   细细的雨丝打在琴音的脸颊上,浇在她的身上,也没能使她清醒。那麻麻的的感觉,更是加剧了她的混沌。   一副又一副的画面自脑海中飞掠而过,模糊而又遥远。   是什么?   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啊!!   不行,头好痛!   头部传来的较上次更为剧烈的疼痛瞬间将她吞噬。在雨中,她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颤抖着身体。   痛……好痛……   “琴音!”   因时间过长不放心而来查看的手冢国光未待靠近便见她的狼狈,胸腔猛然一缩,立即加快步伐,几乎是奔跑着来到她的身边。   怎么会这样呢?搀起早已无暇思考的琴音,手冢国光冷漠中暗含焦急的丹凤眼瞟到立在一旁双眉紧蹙的迹部景吾,立刻了然。   他又一次疏忽了。   警告地瞥他一眼,他什么都没有说,搂紧了怀中扔瑟瑟发抖着的琴音,举步离去。   远处,两个身影在宾馆大楼的玻璃窗内,默默地目睹了方才的这一幕。   良久,其中一个才悠悠开口:   “真田,立海大一年一度的交流生活动,快要开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能发多少还是继续发。。。   以后更得会越来越没有规律的吧。。   多包涵呐mina、、、   ☆、交流   “交流生?”   宁静的晚上,手冢家灯火通明。琴音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忽闻手冢国名的话,疑惑地抬头,“青学和……立海大?”   手冢国名将手中的报纸放到茶几上,“是,这是每年都会举行的活动,大概会持续两到三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琴音眨眨眼,为什么会问她呢?要说怎么样……立海大和青学都是关东有些历史的名校,两校之间举办这样的活动,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啊。总归是,会对学生、学校都会有好处的啊。   “不错啊。”   “你觉得不错吗?”   “是啊,”重新举起杂志,琴音不甚在意地答道,“对于学生是个锻炼自己的好机会,于学校而言也会使两校的文化得以交流吧。”   “那么,如果让你去做这个交流生的话,你觉得怎么样呢?”   “嗯?”注意力全在书上的琴音淡淡道,“我的话,没关系啊。但是我现在可是青学的网球部经理呢,我不行啦。”虽然现在还只是挂名的经理而已,但她可没打算让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等她的左手再恢复得好一点,她还是会尽经理的职责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全国大赛要不了多久就要开赛了,所以,在这个时候抛下整个网球部,独自去神奈川,肯定是不怎么妥当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时,手冢国光手中拿着一张纸从楼梯上走下来,“本来你就没什么工作。而且,多了解一下对手的情况也是很重要的吧?”   “那是啊。”   “所以说,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他镜片一闪,一抹狡黠一掠而过。   “嗯。”   “这样的话,就把这张纸仔细看看吧。这是明细。”   “嗯……嗯?”   琴音眼皮一跳,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不妙。   这什么情况?她刚刚是不是答应了什么?   “整理一下衣服,明天就出发。”   她呆呆地看着手冢国光递过来的明细单,接过来,扫了一遍,突然间对于刚才的对话有了印象。   交流生?   “可是啊……”   “嗯?有什么问题吗?”手冢国名自报中抬眸,目光犀利,语气中带着咄咄逼人的味道,一副“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没人逼你不可以反悔的样子”。   虽然说,她是有说过类似的话,但是,那是这父子俩下了套让她钻的吧?!   “没有的话,赶紧去整理要带的东西吧。”推了推眼镜,手冢国光直接对上琴音的目光,坦然坚定,正直得令她汗颜。   闻言,琴音方才想起他刚刚的那句“明天就出发”。这也……太着急了吧?   手冢家的人,这样费尽心思下套让她到神奈川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手冢国光目送着面无表情的妹妹上楼,然后低头,不禁又想起他们离开大阪那天,在琴音坐进车子后,幸村精市叫住他,递给他那张纸时说的话。   “立海大和青学每年都会有交流生的活动,你是学生会的吧,那么今年的报名表就麻烦你交给学生会会长了。”   他是什么都没提,但手冢国光可以肯定的是,他看到了琴音失态的那一幕。那个时候,将有关交流生活动的具体信息给他,明显就是一种无言的邀请,邀请琴音来做这个交流生。   只是他不明白,这件事跟他幸村精市有什么关系,他这么做,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无疑是让琴音冷静下来、并暂且远离那些是非的最好方法。不久后全国大赛就要开始,他没有理由阻止名为青学网球部部长的琴音去看比赛。他其实早已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琴音当什么网球部经理。如果让她去看比赛,琴音极有可能又会碰上冰帝的人,到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情,是无法预料的。他们,都不希望看到意外再次发生。   甚至,如果可以,他们都宁愿琴音的那一段记忆,永远都不要恢复才好。   是,这是逃避。手冢家的人本不该逃避,但从一开始琴音失忆以来他们就没有告诉她分毫,  琴音也照常生活,并且活泼开朗如初,那么那不美好的回忆,再让她想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徒增她的烦恼、痛苦而已罢了。   到现在,保护琴音、让她远离迹部景吾乃至冰帝、冰帝的人,几乎已经成了下意识的本能。   只是这样的理由不能如实告诉她,他才会和父亲联手设一个套让她钻。   等她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肯定会莫名其妙又气得跳脚吧。思及此,手冢国光镜片后的眸光不觉柔了几分,连带着嘴角都有了若有似无的上翘弧度。   “但是,这样好吗?”   “嗯?”手冢国光抬头,不解地看向手冢国名。   “立海大有宿舍,我们还要麻烦真田他们……”   “啊,这个啊,”手冢国光顿了一下,“是幸村刚才才打电话过来说的,说立海大宿舍比较紧张,剩下的很快可以搬出去的几间条件都不是很好,也没有室友,所以可以借住在真田家。而且爷爷现在还住在那里,琴音过去也可以和爷爷做个伴。真田那边也表示没问题……”   话说回来,幸村精市,你对这件事情还真是很上心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那就这样吧。”手冢国名点点头,“精市这小子,这次也算是帮了我们不少啊……真是热心的孩子。”   热心?手冢国光眼皮一跳,面不改色。幸村精市真的是这样的人吗?认识了这么久,他怎么就不这么觉得呢?他会这么热心,才真正说明这里面有阴谋吧?   难道,幸村精市他看上琴音了?可是琴音小时候身体很虚,家族聚会什么的她从来不去,他们长大以后,这种有事没事的聚会渐渐少了,琴音也就没机会再去。自国中以来,琴音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东京,转到冰帝后,更是都在绕着冰帝网球部转,虽说是做的网球部经理,也不该与幸村精市多少接触才对。他没记错的话,琴音和他,应该不过实在医院和婚宴上见过两面而已啊。再说,如果怎是这样,他就该让琴音住到自己家里去才对……   不对,他想到哪里去了?有真田弦一郎在,谅幸村精市即使有目的也不敢对琴音怎么样。   手冢国光一手抚上额头,在心中叹一口气,他现在要想想,该怎么告诉琴音她要借住到真田家的事情呢……   不过,都已经定下来的事情,想必琴音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在这之前……   他要给爷爷打个电话。   开玩笑,不把事情跟他讲清楚的话,琴音一过去,爷爷一股脑地全问琴音,又或者她直接向爷爷“下手”的话,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全白费了。   可不能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人家来透露一个事实。。   那就是人家这篇文章是先写手稿的,然后再打到电脑里的。。   手稿比电脑里的要多将近一半,但是。。也还没有完结。。   所以动作很紧张啊= =   ☆、美景   推开门,下车,琴音望着面前棋牌肃穆的古宅,一阵无力感再次涌起。   她居然是在上车的前一刻才被告知自己是要去真田家借住的……真的有必要这样瞒着她么?就算她有提前知道也不见得会怎样反对啊!   好吧……可能是会不同意。毕竟,借住在别人家,总会有许多不方便的吧,真要比起来,宿舍的条件虽然会不怎么好,但她还是宁愿选择宿舍的。只是都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她也不好再反对,而且,怎么说也不好拂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向开车送自己来的司机叔叔打过招呼后,琴音拖着箱子摁响了门铃。很快便有人来开门,一个园丁模样的人出来迎接她,态度恭敬有礼,接过她的箱子,另有一个衣着正式似是管家的老人领她进了院子。   以前琴音的家庭条件也是很不错,遇上这种情况,礼数还是做得十分到位的。她微微前倾了倾身,语气轻柔得礼:“打扰了。”   抬起头,琴音不着痕迹地打量起真田本家来。相比起手冢家的清净,这里给人更多的是一种严肃、不容侵犯的感觉。   不过呢,她并不讨厌。甚至,会觉得很舒服,会喜欢。   那位自称自己是这里的管家、姓浅野的老人将她带进了一间和室,弯腰道了声“手冢小姐,请稍等”后便离去了。琴音屈膝跪坐在屋中,对于真田家这种纯日式的风格还是有些不习惯。好在时间不大,门便被轻轻拉开,首先出现在琴音视野中的是一个美丽的中年妇女,其次在她身旁的,便是真田家的嫡孙,真田弦一郎,   琴音不傻,虽然没怎么见过真田家的人,但来之前还是做了不少功课的。此时她一眼便认出自己面前的女人是真田老爷子大儿子的夫人真田千春,也就是真田弦一郎的母亲。她不疾不徐地起身,先是朝着真田千春倾了倾身,道了声“真田夫人”,然后向真田弦一郎颔首,“弦一郎君,好久不见。”   这句“好久不见”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琴音原本自己都没有料到会这么说。当她反应过来之后,虽然面上依旧是淡然的微笑,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礼。直到发现两人脸上都无丝毫异常,真田弦一郎也找自己点了点头,她才放下心来。   真田千春的风格是全然不似真田弦一郎的温柔,她带着自己儿子坐在了琴音的对面,牵过她的手,开口唤的便是“琴音”,自然又熟稔地与她攀谈,问候了手冢家的近况,却不给人紧张感,反而能体会到一种轻松与舒适,就如同普通的聊天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正好在琴音稍稍感到有些饿了的时候,真田千春停了下来。   “时间也不早了,你爷爷就快要从钓鱼场回来了,你的行李早就已经被送到房间里了,现在就让弦一郎带你去参观一下屋子,也认一下房间。时间到了弦一郎会带你来用餐的。”   见她优雅地站起离席,琴音也紧跟着起身,对着她和同样站起的真田弦一郎鞠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躬,“麻烦你们了。”   但琴音和真田弦一郎都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是,真田千春在转身之后唇边立刻换上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嘴里还念念有词:“真是没有想到啊,弦一郎动作还蛮快的,都已经互称名字了吗……”   真田千春离开后,琴音和弦一郎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然后转过身,“请跟我来。”   “啊,谢谢。”   他刚才……是走神了吗?她身为客人,本是等着他如真田千春所说,领着自己去参观呢,谁知半天都没有反应,她也不好开口催促。是走神没错吧?原来,他也会走神啊。   带着这样奇异的心情,琴音跟上他的脚步。一路上都好,她虽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面上也表现得很正常,只是那双比平常还亮上几分的眸子显现出了她内心的兴奋。毕竟,这样正宗的日式古风建筑就是在整个日本也不多见了呢,这其中所透出的年代与沧桑感,以及处处留下的岁月的痕迹,往往让她眼前一亮。这样的感觉,甚至有点像在游览什么名胜古迹,而她一想到自己将在这里住上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心中就会涌出一种抑制不住的期待。   不知不觉中,真田弦一郎从原先的在她前方走到了与她并肩的位置,眼角余光瞥到了她的表情,心中感受到的却不止是自豪,还有……还有什么呢?   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无论是他的朋友、同学,还是其他外来的普通客人,来到这里参观时都是这样的表情,甚至,有很多人的反应要比琴音大得多,要么赞不绝口,“哇塞”之类的感叹词不绝于耳,要么夸张得在走廊中奔跑打闹,一脸的“羡慕死你了”。每一次,身为主人的他都会有一种极其强烈的自豪感,只是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不允许他拍着胸脯大声炫耀说:“这就是我家,不错吧!”   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同。比起自豪感,他心中更多的是高兴,单纯的高兴,在他看来,很莫名的高兴。   ……为什么呢?   琴音只顾着参观,几乎都快忘了身边还有个大活人。上了二楼,走廊的尽头有个不大不小的公共阳台,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一片盎然的绿意,一下子就能让人的心情轻松下来,正好也能稍稍缓解自己因方才用眼过度而产生的疲劳感。或许,布置这里的人就有这个用意了,但这一小片天地的作用,显然不止这么点呐。她有些忘我地快步走进这个阳台,双臂撑在齐胸的栏杆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她完全愣住了。   真田本家虽不在郊区,但所处的位置也极其清静,附近都是低低矮矮的民居,几乎没有丝毫嘈杂。此时太阳正在回家休息的途中,那最亮眼的光源在整个世界镀上一层橙红,头下一片温暖。蓝天白云仅仅是微微染到些鲜艳的色彩,偶尔几只飞鸿掠过,不时一双鸟雀落上电线,又增添几分生气。在视线能够触及到的远处,神奈川注明的海反射着金色的色泽,光芒耀眼,却又美丽柔和。   并不是多么华美的景象,只是这样的安宁与自然,足以让人忘却呼吸。   察觉到眼前人一瞬间的僵硬,真田便知这一幕也是带给了她很大的震撼。这样的美好,若是错过,才会抱憾终身。   “这就是我家,不错吧!”   说……说出来了……   他一直以来憋在心头的话,如今在这个还不是很熟悉的女生面前,说出来了!是第一次吗?他真田弦一郎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她会是什么反应呢?肯定会很奇怪吧!说不定还觉得他是个怪人……   可是,有必要在意吗?她的想法。   这也是第一次,他想到了掩饰。就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好了,也装作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抬起头,想告诉她该走了,但她一动不动云淡风轻的背影,突然让他很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微风拂起少女轻柔的发丝,连同将她轻柔的回答,送入他的耳中。   “嗯,真的,很不错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是这样了。。。   ☆、外卖   这天才刚刚开业,店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樱田柔嘴抿得紧紧的,颇为不爽地瞪着眼前坐在柜台吧椅上悠闲地看着报纸的人。此人自称是这家店的店主,偏偏他一开始就亮出的身份证上的信息与她所了解的资料完全相符。明明她到这家店里工作也有一年多了,从来都没见过这个店主啊,今天这吹的是什么风呐?好好的一个周末,因为要顾及到自己饭碗的关系,网都不能上的……真是讨厌!   但是这位大少爷显然不能体会她的痛苦,只是饶有兴趣地将手中的报纸翻得“哗哗”响,叫她咬牙切齿地想知道今天的报纸上到底刊登出了什么有价值的新闻。   不过不爽归不爽,在面临丢饭碗的危险面前,她还是打算收敛一下的。只是,让她呆坐在顾客不多的店里一整天的话,真的会很闷啊。   话说这个“店主”,也就是个少年的样子,看起来年纪不会很大,那么为了防止发霉,他们或许可以聊聊吧?   “那个……”又犹豫了一会儿,樱田柔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打招呼,“请问,今天有什么事情么?”   黑川辉满头也不抬,“没事。”   “没事?”樱田柔有些不敢相信,“那您……为什么突然过来呢?”   “啊,这个嘛,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   呃?她没有听错吧?   “准确地说,是来看我雇佣的员工。”没有等樱田柔的回答,黑川终于将他快要埋进报纸中的头抬起来,“我说,那个‘海底飘零的樱花’是你没错吧?我只是兴起想来看看,天天在上班时间不务正业不停刷微博的我的员工,到底长得什么样而已。”   樱田柔的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可恨的是他说的都是实话,她根本无从反驳。不过,既然人家全都知道了,自己干嘛还费尽心思去掩饰什么呢?至于工作还保不保得住,干脆就看她的人品好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这样做的?”   “啊,我是你的好友啊,你这个不管是谁添加好友请求都不会拒绝的女人,当然不会注意到了。”   女,女人……   “喂,你这个大叔,凭什么叫我女人啊?人家可是花样少女,而且人家有名字的好不好!”饭碗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凭什么不能啊?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嫩,”黑川好整以暇地瞥她一眼,“樱田柔是吧,哼,本少爷只比你大两岁。”   骗,骗人……他这身休闲的白衬衫加上黑色的铅笔裤,根本不像十七岁的高中生喂!   “那,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是我的?”   “IP啊IP。”黑川一脸“你果然很白痴”,“你上网用的IP都是我店里的,自然就都可以肯定了。”   “所以呢?”樱田柔垮下脸,“你今天来,是专门来炒我的吗?”   “说到这个啊……”   突然间,柜台上的铃声大作,樱田柔小心瞥一眼表情毫无变化的黑川,接起电话,顺手拿起笔在旁边的便条纸上记下些许信息:“喂,PRETTY HOUSE,哦,好,好,谢谢!”   “怎么了?”   “没什么,外卖而已。你等一下哦……”   她忽然愣住了。   “喂,怎么了?”   “我,我忘了,今天送外卖的那个人生病了,没有来上班……”   黑川一滞,“这种事情,你怎么……”   “啊,真的非常抱歉,不过,平时我们很少接到外卖电话的,所以,所以那个送外卖的人打来电话说他今天不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樱田柔看向他,眼睛突然发出异样的光芒,“还好有你在。”   黑川被她看得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什么叫‘还好有我在’……”   “喂喂喂,你不会是想让我去送外卖吧!?”   “可是,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那你!……”   “我要看店~”   “店我来看!你就放心地去吧!”   “本大爷饿了。”   迹部景吾整个人陷在忍足侑士家中米白色的沙发中,翘着二郎腿,双臂搭在沙发的靠背上,悠闲得不得了的样子。   忍足侑士抬腕看了下手表,“别急,刚才已经替你叫了外卖,应该就快到了。”   “外卖?”迹部双眉一挑。开玩笑,他堂堂迹部财团的大少爷居然要吃外卖?!今天他可是听忍足说有新消息要告诉他才会应邀到他家在东京购置的小公寓中做客。说起来,一般都是忍足到迹部本家去的比较多,忍足的小公寓他只在最初的时候参观过一次罢了。所以,迹部也是现在才知道,忍足那个家伙居然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间小复式里,连一个佣人都没有!看到这里无人打扫而凌乱不堪的环境,他还真是感到……说不出的痛快啊!   你这只厨房连进都不会进的关西狼,居然把厨房当做放外卖盒子的垃圾场!这一幕要是被你的亲卫队知道了,绝对会有好戏看!   “你这只不华丽的狼,居然敢给本大爷吃外卖……”   “迹部,”忍足带着诡异的笑容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一直都觉得上次手冢琴音那个女人带来的蛋糕还勉强算华丽吗?”   “嗯?”迹部睨他一眼,“什么意思?”   “记得我说有事情要告诉你吗?就是这件事。”忍足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意思就是……”   “叮咚。”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忍足的话。   他一愣,随即又笑了开来,“外卖来了。”   他优雅地起身,自然地提了提领子,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继续说:“意思是,手冢琴音那个女人,根本就不会做什么蛋糕。她的蛋糕,其实是……”   忍足侑士的话戛然而止。   迹部奇怪地侧首,只见他仍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手还搭在门把上,一动不动。他扯扯嘴角,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八成又是什么美女吧。   而这次迹部没有猜错,只是前来的人不只是美女那么简单,这个人是樱田柔。   看到对方,两人都愣住了。   还是女生先反应过来,弱弱地唤了一声:“手冢君……”   虽然迹部所在的位置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到樱田柔的脸,但这并不代表他距离门口太远,因而女生那句不轻不重的“手冢君”还是清清楚楚地穿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想,他或许比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忍足侑士回过神,他也听到了那句“手冢君”,脸上不由得带了些尴尬,“我没有想到会是你。”   “只是个巧合啦,我是第一次送外卖了,”樱田柔甜甜一笑,掩饰住不知为何又狂乱起来的心跳,“那么,我就先走了。”   “啊……”忍足难得木木地点点头,提着刚到手的蛋糕,关上门,转身便对上了迹部景吾似笑非笑的神情。   迹部景吾当然不笨,何止不笨,身为迹部财团大少爷的他,根本是聪明到自十二岁起就开始接触并管理家族企业。聪明如他,完全可以理解忍足侑士未说出口的话语的意思。他都可以猜到刚才那个女生从何而来,怎样与忍足认识的,甚至,她为何会叫他“手冢君”他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只是,他敏锐的洞察力似乎还让他从女生的话中擦觉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   他紧紧盯着忍足侑士的眼睛,脸上是面对忍足时少有的严肃。   “你不该这样骗她。”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假期前几天出去了哇,网都不怎么能上。。。   但是人家一直一直都有很努力地在更啊。。。   多多捧场啊。。。   ☆、表弟   “同学们注意了!”   讲台上的老师拍了拍手,“今天起,一位来自青春学园的交流生将与我们一同学习两个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她!”   琴音跟在老师身后踏上讲台,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身子微向前倾鞠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躬,微提嗓音道:“我是手冢琴音,初次见面,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在掌声中抬起头,琴音不经意地一勾唇,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自信与优雅显露无疑。她不着痕迹地在教室中扫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教室最后一排角落的唯一一个空位上。   那个座位旁边,整个人都肆无忌惮地趴在课桌上的,是……   呵,居然是他。   整个教室中就只剩下那一个位置,琴音很自然地坐在了那里,她偏头注视着旁边那个依旧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的少年,分明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不由得觉得好笑,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不过说起来,她的运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连续两次都坐在王子身边呐。   这样的机会,别人想要也要不来呢。   嗯,一头漆黑的密发,在这个世界里也算是少见的了,凌乱地卷曲着的头发,说起来,比喻成海带真是说不出的贴切呢,在其衬托下显得苍白的肤色,和恶魔还真有点像,还有那张牙舞爪的睡姿……   如果是恶魔的话,现在的他就是最单纯自然的状态了吧!肤色虽白,却也是干净细腻,一双眼睛毫无防备的闭着,比起恶魔,其实更像天使呢!   真是……可爱得和龙马有得一拼哇!   至于切原这样明明不是很高的男生会被安排坐在最后一排,她也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原因的话,恐怕就是他太顽劣了吧,就连网球部的前辈们中也只有那么几个管得了他呢。   “唔……”   在琴音毫不掩饰的注视下,少年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恰好此时,下课铃声响起,这天的第一堂课,就这么过去了。   一滴汗自琴音额上滑落,这,切原赤也就这么大刺刺地睡掉了一节课,居然都没人管的吗?她抬头略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教室,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聊起了天,根本没人注意这里,老师则是极淡定地抱着书本离开,连看都没有朝这个方向看过一眼。   大家……是都习惯了吧?   再次汗颜一下,琴音瞟了一脸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状况的切原赤也,决定主动打招呼介绍自己。然而未待她开口,桌肚里便传来一阵震动。   短信?琴音一愣,将打招呼的事放到脑后,直接掏出手机。   果然是短信,但发短信的人,却是她意料之外的人。   真田弦一郎……   琴音自己都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在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手拿着手机保持在一个有些诡异的姿势上,好一会儿。   这才刚下课呢,就发过来短信……会说什么呢……真田弦一郎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发短信么……   “放学后网球部要训练,全国大赛要到了,会比较晚。你不用等我,我会叫司机先送你回去。”   看见短信的内容,琴音不禁一笑。真田平时那样的少言寡语,发个短信却那么啰嗦,还真有趣。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几下,打出“我知道了”几个字,顿了顿,她想了想,还是把四个字删掉,仅回复了一个“哦”过去。   带着不自觉的笑意收起了手机,琴音再次偏头看向切原时,他正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   “发短信的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吧?”   对上切原赤也匪夷所思的表情,琴音的第一反应就是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的存在,谁想到反而是对方先开口,并且,开口就是雷死人的问题。   扯扯嘴角,她有些僵硬地道:“不是……话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怎么会不是呢?”闻言切原一脸比她还惊讶的样子,“我表姐说的啊,女生只要面对有关  她心上人的东西时,就会不自觉地微笑,不论是什么类型的女生,都会有那么一瞬的羞涩……你刚刚……不就是……”   听到他的话,琴音撞墙的心都有了,她刚才居然有露出那种“很羞涩”的表情吗?天知道她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种词语啊!   更何况,对方还是真田弦一郎……   在心底甩甩头,琴音直接就将切原的话认定为是看错了,不去细想。她将目光调回切原身上,再度汗颜。如果这个小子知道刚才发短信的人就是他亲爱的真田副部长,不知道会怎样……   “你肯定看错了,真的不是,”琴音扶额,“我是手冢琴音,请多指教。”   “呃?我是切原赤也。”男生似乎条件反射般地应道,但明显还在纠结刚才那个问题,“不应该看错的啊……上个星期我和表姐见面时,她提到那个人时就是这种表情喂……”   “你表姐?”琴音终于被提起了点兴趣。她再次打量了下切原,看到他又黑又卷的头发和翡翠色的瞳眸后,一个身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汗,不会吧?   “嗯,我表姐在东京上学,周末会去打工,就遇见了那个人。”   琴音眨眨眼,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那,她还有没有提到过其他的?”   “其他的?”切原呆呆地点点头,“她有说,那个人是一个常去她打工的店里买东西的女生的哥哥。”   “啊……”   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小呢?琴音头一歪,一脸的无语。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好像是有什么时候提到过她有一个表弟。是什么时候呢……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啊……   切原小盆友一脸茫然地挠挠头,不懂身边女生的表情为何又感慨起来。“你怎么了?难道……”   听到他的话,琴音“咔嚓咔嚓”地又把头转过去,心终不免有些微微的惊异。这小盆友不是据说异常单纯的吗?莫非他都猜到了什么了?   “你就是我姐的心上人?”   这样一句话一出口,琴音瞬间瞪大了眼睛盯着切原,确定他是认真的之后身子又是重重地往后一靠。   “啊!”她果然不该对他的智商和情商抱有什么期待才对!无力地抬起头,望天……花板,她幽幽地道:“我是那个‘常去她打工店里买东西的女生’啊。”   “啊……”切原重复了一遍,突然反应过来了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你会帮我表姐的,对吧?”   这个问题……总算靠点谱了。琴音缓缓勾起嘴角,“那是自然。”   不过,在那之前,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正事。   “我听别人说,你是网球部的王牌新人,那么,能请你放学后带我去参观你们的训练吗?” 作者有话要说:  akaya。。。萌翻了啊。。。。。   ☆、羞涩   这“王牌新人”都叫出口了,人家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   更何况,对于切原赤也这种绝对的单细胞动物来说,他哪里会管这话是讽刺是恭维,说话的人到底懂不懂网球,于他而言这总归是一句夸奖,会夸奖他的人,当然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的话,为什么不能参观训练呢?   当然能。   事实上,这就是切原赤也内心真实的想法。   所以,放学后,琴音跟着他一同前往网球部,就变成了很顺理成章的事。   立海大是扬名日本的名校,历史悠久,环境优美,不同于青学的活泼和冰帝的高贵,立海大的校园中透露着一种沉静、肃穆与年代的气息。校园的绿化极好,随处可见茵茵的草坪与挺拔的树木。现在正是社团活动时间,大部分人都在赶往自己的活动地点,而作为交流生的琴音可以随意参观或参加喜欢的社团,甚至不需要提前打招呼。于她而言,最有吸引力的必然是立海大网球社,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作姿态的必要,直接前往。   说起来,老师们对于她这个交流生还真是管得很宽呢,上课时走神没有人说不说,就连对于这两个月来她需要参观的社团的种类、数目都不作限制,只要求她像其他同学安安分分地上课并在交流期结束前交出一份完整的报告就可以了。当然,这份报告会要求包括对立海大社团的评价与看法这一项目,而这如果想要写好,多多参观是少不了的。但总而言之,这还是个没有什么难度的任务。   所以,琴音毫无压力地将第一个目标,定为了男子网球部。   走之前,手冢国光说她去“也顺便可以了解一下对手的情况”,于是她也要开始执行任务了喂!   穿越对于她来说,是靠开外挂才能得来的机会,尽管至今她仍不明白所以,但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怎能不好好利用?在这个世界里,主线情节外的事情明显更加珍贵,那可是F废笔下都没有出现过的场景呐!   但是,显然有人不能理解琴音欣喜的心情。   不然,真田的脸,怎么会在看到跟在切原赤也身后的她时,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唉,谁说真田弦一郎面无表情面瘫脸的?再怎样,通过其脸黑程度来推测其心情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琴音眨眨眼,继续跟在切原身后走近网球场。   “你怎么来了?”   啊啦啦,即便再意外也不要摆出那么一副明显不欢迎想赶人的样子嘛!琴音有些挫败地扯扯唇,但还是乖乖地走到已经从网球场内走出来的真田面前。   她微微一笑,道:“弦一郎君,怎么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有些凝结。   仅仅是陈称呼名字的话,这句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或者说,对象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说的真田弦一郎啊,是网球部最暴力最铁面最不近人情的真田弦一郎啊,这问题就大了啊!要知道,立海大网球部在校内一向是最受欢迎的,其中的那八位正选更是每一位都不乏爱慕者,当然也包括真田弦一郎在内。可同样的,真田弦一郎不近女色也是众所皆知的,虽然不似冰帝迹部那般认为女人与麻烦是划等号的,其实也差不多。也正是因此,他的追随者们向来都是最安分守已的,一是因为不想被讨厌,二是因为她们都很清楚,若是打着“真田亲卫队”的名号闯出了什么乱子,是没有人会为她们擦屁股的,于是就导致了,整个学校里没有女生会和真田弦一郎要好到可以互称名字的情况。   这么说起来,琴音恐怕是第一个,而且她还在交流第一天来到了网球部,那么她和真田弦一郎的关系真的是不能不令人怀疑哇!   一旁切原的眼睛突然间瞪得老大,看看琴音,再看看真田,一脸的不敢相信。他的手颤抖着抬起,指着琴音,又指着真田,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们……”   琴音黑线,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她和真田有JQ被发现了一样。   真田皱了皱眉,鸟都不鸟他,直接对着琴音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上午不是发过短信让你先回去不要等我吗?现在司机已经在等你了吧。”   真田这个人,正直、严肃、不会掩饰并且从不会在意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所以,这样明明是大实话的话就这样直接地被问了出来,听在旁人的耳里,却是怎么听怎么暧昧。   而单纯的切原小盆友,他的注意力永远放在与旁人不同的地方,比如说这一次,所关注的就不与其他人所关注的“真田怎么会让她先回去呢”或者“真田家的司机怎么会在等她呢”,他在想的  是,琴音,上午貌似上午只收到过一条短信啊!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   “啊!”   切原的一声大叫,终于使得真田往他那里瞥了一眼。   “难道……那条让琴音你露出那种很羞涩的表情的短信,居然是真田副部长发的?!”   关于称呼的问题,早在上午切原想半天都想不起来她姓的时候,被她一句“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呢,反正我也觉得切原很绕口,以后我就叫你‘赤也’吧,你也叫我‘琴音’吧”给打发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琴音不乐意了。切原赤也果真是除了网球方面一点脑子都不会用,居然把这件事说出来了!说出来就出来来呢,居然把“羞涩”这个词说出来了都不晓得模糊化一下!!不模糊化就不模糊化吧,居然,居然还说得那么大声!!!   “你看错了!”这种时候,怎么还能不捍卫自己的清白?   可是,为毛围观的人们要用这种表情看着她呢?为毛真田弦一郎的神色都变得那么古怪呢?!   深吸一口气,琴音决定不再纠结这个毫无任何营养的问题,更何况,解释就是掩饰,她越急才说明确有此事呢。   不再作解释,琴音调整一下快要抽筋的表情,“中午的时候,我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说我会和你一起回去,让司机不用来了。反正家和学校离得也不远,弦一郎君一直也都是走路回家的不是吗?以后也就都这样吧。”   人家都这样说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虽然说他从未尝试过与女生独处,更别提一同上下学两个月就是了。   真田点点头,然后面向仍处于呆滞状的切原,面色又沉了几分。   “切原,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太松懈了!立刻绕操场跑50圈,回来做30个深蹲跳,准备练习赛!”   被点到名字的切原小盆友脸色猛地变得惨白,回了一句“是”后便跑了。   琴音面不改色地微笑,对着真田道:“你也去训练吧,我在场外参观就好。”   连真田也随后离去后,她退后两步,佛了下裙子曲腿直接坐到草坪上,一脸的悠闲。   嗯……刚才那个小插曲应该没人会误会了吧,毕竟她已经说过是切原误会了,之后就没有再理会过。   不过,琴音没有考虑到的是,这次的对象可是百年不传绯闻的真田弦一郎,而爆料的又是一向心直口快不会撒谎的切原赤也呐!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就是这样了啊。   ☆、眼熟   “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琴音一怔,仰起头,面前的少年身材挺拔修长,紫色的短发被打理得整整齐齐,椭圆形的镜片下是清秀的五官,身上立海大黄色的校服硬是被他穿出了一丝不苟的味道,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非凡的气质与风度。   这……虽然对真正的绅士是否会搭讪女孩便是怀疑,但原谅她这是第一次,真实的见到他,完全分辨不出此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柳生比吕士。   那么就让她试探一下吧。   琴音站起身,轻轻拍去裙子上可能粘附的灰尘,然后面对着来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弧度,悠悠然道:“这位是……柳生学长吧?可是,我刚才好像才看到柳生学长往网球部社办方向走去了啊。”   感受到身前的人明显的一僵,琴音就知道她猜得没错,这个果然是COS成柳生比吕士的仁王雅治。   仁王面上无所谓似的耸耸肩,拿下假发和眼镜去掉了伪装,心中却咬牙切齿。好你个柳生,竟然在这个时候要我难堪!   还不待他想到什么话来化解尴尬,一个声音从琴音身后传来。   “我刚才有去社办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嗯,这个声音和之前的一模一样,而仁王雅治就在她面前,所以说,这个人,是真正的柳生比吕士不会错了吧。至于拆穿了她的谎言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为了防止被人误会,本来就打算主动承认的。   一笑,琴音微微侧身,对着两人颔首道:“仁王学长,柳生学长。”   柳生点头,一扶眼镜:“你是……”   不能怪他不知道,毕竟不是数据狂人柳莲二,交流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人物,每年都会有,再者这次的交流生又是二年级,三年级的他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我是来自青学的交流生,我叫手冢琴音。”   “青学的,手冢琴音?”听懂柳生话里意思的仁王,一手摸着下巴,表情深奥,“你诈我。”   琴音脸上的笑意加深,她既然敢这样试探,就不怕他生气。   “诈谈不上,只是我早就听说过两位学长喜欢COS对方,而我实在分辨不出来,又不想被认为是‘毫无头脑’的交流生,所以才冒昧试探了一下。”她摆出自认为最甜的笑容,“学长……不会怪我的吧?”   “当然不会。很高兴认识你,美丽又聪慧的手冢琴音小姐。”仁王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牵起  琴音的左手,在她手背上印上一个吻,接着直起身,眯起眼打量了下她,“不过我觉得你很眼熟呐,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柳生与琴音皆是一愣。   “咳,”柳生比吕士再次伸手推了下其实根本没有掉下来的眼睛,“仁王,这种追女生的手法也太老套了吧。”   仁王脸上痞痞的笑容一僵,刚想说些什么,突然间想到了琴音的姓氏,问道:“你姓手冢,还是从青学过来的……莫非,你是……”   “啊。是的,”琴音点点头,“我是手冢国光的妹妹。”他们兄妹俩本来就长得相像,仁王会觉得眼熟也不奇怪。   “是,这样啊。”柳生也是愣了一下,“确实长得很像呢,是因为这个才觉得眼熟吧。”   仁王却还是一副不满意这个解释的样子,摸着下巴道:“真是,只是这样……吗?可是我总觉得,你这个人在哪里见到过呢……”   这样类似于不依不饶的追究,实在不像他的风格啊。柳生镜片一闪,他虽然也有这样感觉,但没有那么厉害,对他而言“是手冢国光的妹妹”已经足以说服他了。但是仁王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虽然,呃,他的确常常用这种认真的表情开玩笑。   “你会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可能还有一个原因。”   一个褐色短发的少年闭着眼睛朝他们走了过来,“那就是,你们之前确实见过面,又或者,你曾在哪里单方面看到过她。”   应该……不会吧?毕竟她在东京而仁王在神奈川的,还是,是琴音出事前的事?琴音顿时感到有些茫然,但还是礼貌向来人点点头:“柳学长好。”   “这样说倒是有可能,但我记不起来了啊……”仁王还是一脸的别扭。   琴音黑线,记不起来就不要记了嘛,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手冢琴音,”柳不紧不慢报出资料,“国中开始时在青学念书,不到半年便转学去了冰帝,直到一个月前才转回青学。在冰帝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一直担任着冰帝男网部经理的职位。所以说,大概是去年在全国大赛的时候遇到的吧!”   喂喂喂,柳莲二,不带你这么曝人家隐私的啊!最讨厌的是,琴音最初在青学然后才转去冰帝这一点她居然连自己都不知道。通过他人口中得知有关自己的事情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般地叫人不爽!   而琴音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仁王顺着柳的话回忆起了什么。全国大赛……是的,好像就是全国大赛没错,就是去年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的时候,这个女生都出现了。并且是为冰帝加油着的!   记得第一次,是在关东大赛的时候与冰帝遇上,那时只见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一直跟在迹部景吾的屁股后面,即使时不时的就会触到那位大爷的地雷被说得很惨却还是一直任劳任怨。第二次是之后的全国大赛上,又是相同的情形。那时……他因为好奇去找了那个女生,毕竟不管是多么受欢迎的队伍,正选身边老是跟着同一个女生总是不常见的,特别是对于迹部景吾来说。大概……是问了为了什么一直这么跟着他吧,她却很自然地告诉他,因为她喜欢他。   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要不是再次见到这个女生,他早就忘了自己还管过这么一门闲事。   柳生的感觉没有这么强烈可能就是因为只有他仁王雅治曾跟她有过正面的接触吧。   可是……他抬眼看了一眼似是有些懊恼的琴音,她在想什么呢?他总觉得,她并没有想起这件事。为什么呢?只是因为时间久了而记不起来,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既然她还没有想起来,那么只能由他先说出来了,“就是去年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的时候,手冢桑一直跟着冰帝迹部君的身后呢。”   但是,这些事情全部都是现在的琴音所不知道的。从仁王口中听到这些话,只能让她感到惊讶再惊讶。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知道,琴音曾经在冰帝当过网球部经理,按说“跟在迹部身后”也不会是什么太难以接受的事,但她总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   似乎……远远不止这样。   理智上她完全能够说服自己,但心中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不止这样,还有其它的……很多很多……   脑海中,似乎又有什么片段来回播放起来。   金发少女双手捧着半透明的蛋糕盒来到紫灰色头发少年的面前,却被无情地一巴掌拍开……   金发少女满脸欣喜地跟在紫灰色头发少年的身后说恭喜,却被冷酷地呵斥闭嘴……   金发少女……   这一次,琴音没有再感到撕心裂肺般的头痛,而是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悲剧的琴音啊,到立海大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   ☆、昏迷   琴音呆滞地躺在床上,亮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   不,不敢再想下去了。   昏迷前在脑海中掠过的那几个片段,倒是已经清楚地映在脑海里。虽然是感到熟悉实则没有见到过的场景,但很明显的,画面中的女主角是手冢琴音,而男主角,是迹部景吾。   这些认识,足以让她出一身的冷汗了。   呵,既然是经历过头痛、昏迷之类的煎熬才想起来的,想必这就是琴音以前的记忆了吧?至少是,琴音所丢失的记忆的一部分。   可是她怎么想得到,居然……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哥哥他们拼了命地隐瞒不想让她想起来呢。可惜,她还是想起来了那么一点点。   只是直到现在,她才终于知道了,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呢。琴音与迹部景吾,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根本不敢去细想。然而不简单、不轻松、不美好是肯定的。所以接下来,她也不会再去想了。她本来就是想要重新开始一段生活的了不是吗?那么,以前的东西,就让它过去吧。   不去想了,再也……不去想了。   眼睛闭上,琴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这思绪中抽离出来。睁开眼睛,安下心神,她音这才开始打量起所处的地方。入目皆是一片纯白啊,是医院啊。   说起来,自己突然晕倒,肯定是吓坏了那些少年吧?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呢……   忽然间,病房的门把轻旋,发出轻微的声响。琴音向门口看去,见门被缓缓推开,门后,是真田弦一郎的一张黑脸。   琴音愣住了,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时间无声地静静流淌,穿梭在两人之间的,是淡淡的、尚不知为何的感觉。琴音不明白自己心中那奇异的心情,似乎有点高兴。是为什么呢?是因为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还是他会在医院,有照顾她的可能性?   呃?这是什么样的两种可能性?好像,都有哪里不对劲啊……   而且,这,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呆呆地盯着他出神。   看着真田面上先是浮起一抹讶然,接着换上了不动声色的欣喜,琴音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   怎么会……这样呢?   琴音还来不及思索这一抹怪异,就被眼前接下来的景象惊吓到了。   当然不是已经进来了的真田做了什么吓到她的事,而是,在他进来之后,门外还有一群人接着鱼贯而入。   一个,两个……八个。立海的正选,居然一个不少,全来了。   是算准了她现在会醒来吗?琴音汗颜。   她询问地看向真田,后者略有些不自然地低头,抬手压了压帽檐。   “啊,是这样的。”   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琴音看向声音的主人,幸村精市。只见他依旧是笑得云淡风轻,不疾不徐地解释道:“这是柳生家的医院,他自然要来看看你的情况;你本来暂住在真田家,他是要对你负责的;仁王是罪魁祸首,文太和切原对你很好奇,我和柳生则是放心不下想来探望。胡狼是顺道一起来的。”   幸村精市的一大段话将所有人出现在这里的理由都解释了一下,也都还合理。但,负责……其他的倒还说得过去,只是“负责”这个词,用在这里真的恰当吗?琴音扯扯嘴角,心底吐槽,还是姑且接受了这个说法,“那就谢谢各位关心了。”言罢,她躺在床上的身体动了动,想要坐起来。   “别乱动!”见状,真田沉声开口,俯下身迅速地替她再次盖好了被子,还掖了掖被角,“你已经昏迷一天了,身上没有力气。你先躺着别乱动,我马上去给你买饭。”   一系列动作极其流畅地完成,这样的举动……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做完这些动作的真田突然间有些奇怪,为何在看到她脸上不舒服的表情后他的心就不自主地揪起来,甚至会不经思考地做出刚才那样几近暧昧的举动。   还有之前在网球场中看见场外的她晕倒的时候,他也失控了。那时的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冲向她那边,将琴音单薄的身子揽在怀里,然后低吼着让柳生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当时着急而不觉得,事后才发觉,这太不像平时的他了。   昨天送来医院之后,医生与手冢国光通过电话了解曾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接着做出了学术上的诊断。对于手冢琴音,说到底他还是不了解的,曾经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一无所知的。而即使琴音现在借住在自己家,也并不代表手冢国光就有义务把事情全都告诉自己,毕竟是可以被称作是隐私的事情。他被医生告知而知道的,仅仅是这次的昏迷与身体上的受伤无关,更偏向于精神上的问题,甚至不排除她不愿面对现实,自我封闭不再醒来的可能。是很官方极具保留性的说辞,也能使不清楚前因后果的他奇怪甚至怀疑。但他仍记得,听到这番话后,他所感受到的,只有一种犹如遭受晴天霹雳的感觉。   那个总是笑意盈盈,时不时地喜欢耍些小聪明,会由衷赞美他家并对他无意出口的失礼的话  语作任何追究的女孩,若是再也醒不过来的话,他……   他会怎样?他又能怎样?!   他绝望地发现,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不……   做不了就做不了吧,又如何呢?绝望什么的,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真田弦一郎,头一次觉得思绪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我去买饭了。”   理不清楚的话,就冷静一下吧。真田强掩心中的波澜与深深的纠结,再次压低了帽檐,疾步离开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琴音惊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悠而回神,抿唇一笑。   “她醒了。”   忍足侑士站在冰帝网球场中,靠在铁丝网上,勾起一侧唇角道:“慈郎说的。”   他的身边,正是冰帝最高傲的帝王,迹部景吾。他瞥一眼忍足,凉凉道:“你就怎么不希望她醒过来?”   “呵。”忍足控制不住地轻笑出声,“若不是还有顾虑,我早会把她教训得很惨了。现在她出事好歹都是她自己的事,我都没插手呢,在心里想一下都不行么?”   “哼,随你。”迹部一副“你要怎样我管不着”的神情,“但是,你就不好奇有她为什么会突然间昏迷吗?”   “这个嘛,慈郎说那个丸井文太也不是很清楚,我也不好奇。”忍足睁开眼,紫色的眸中尽是阴鸷之色,“我只知道那个女人做尽了伤害她的事,我又怎么能让她好过?!”   迹部哑然昂起头,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方遮挡阳光。   一时间,沉默弥漫。   “呐,迹部,”良久,忍足再度开口,“她走了也有半年了吧?你就……一点也不想她吗?”   将抬起的手拿下,迹部笑了,答非所问,“你们没可能的。”   “喂,”忍足一愣,随即苦笑,“你就这么不看好我们?”   “不,”迹部偏过头,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神中,“你不爱她。”   忍足耸肩。   “是,我是不爱她。但她,却是我这辈子都要守护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猜猜啊,那个“她”是谁撒~   ☆、生日   “喂,女人!”   黑川辉满坐在Pretty House内新添置的单人沙发中,突然抬起头,“今天是你生日吧?”   又一个周六,黑川再次不请自来。   明明,这天……是不一样的,他却来又来了。   从一大清早黑川出现开始,樱田柔就一直低着脑袋郁闷。她很清楚,Pretty House向来都基本上是只有一个人值班,如果她这天请假了,那这店也得歇业以一天,相对应的也要减掉一天的薪水。所以,请假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再说,就算请假了,她又能去哪呢?父母照样加班,要到晚上才能回来给她庆生。与其无所事事地一人在家等着,还不如照旧打她的工呢。   但是,即使看得很开,在生日这天工作,实在是没法让人情绪高涨起来不是吗?也正是因此,她连黑川斗嘴的兴致都没有,更不打算告诉他这天就是自己的生日。说了又怎样?这个男人又不会关心这种事情,做多只是“哦”一句便接着看他的书。   她就是这么认为的,因此,在听到黑川突如其来的问话后,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过,当她反应过来之后,心里真的是很高兴,有父母以外的人知道她的生日,哪怕这个人是她不喜欢的小老板。   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的高兴就这样直接地表现在了脸上,樱田柔,她本来就是这样单纯。   也不去在意他们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了,她一下放下手中的书,兴冲冲地从柜台离黑川最远的地方跑到他面前的柜台后,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这个样子,还真是……黑川忍不住额角的抽搐,真好拐啊。   “你忘了?”他扶额,“网上我是你的好友啊,里面有你的资料,也有生日。”   是,是哦……像她这样的小女孩在网上,或许会知道“不要把自己的真实照片贴出去”这种事情,但生日什么一般都想不到隐瞒也无需隐瞒。   看着明显开心起来的樱田,黑川的心情也忍不住好了起来。不过,这样单纯的女孩出来打工真的没问题吗?真的不会哪天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吧?   但实际上,生活了十五年,樱田柔并非真正无脑不会思考。只不过她的家庭普通而温馨,生活中向来没有太大的波澜与曲折,便使得她成为了一个向来心思不复杂的人。她所懂得的保护自己的方法,就只是温柔面对这个世界,哪怕她原本的性格也相差无几。这一次,也实在是意外的惊喜让她冲昏了头脑,从而无意间展现出了她的真正不带丝毫水分的性情。   连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发觉,她这只在家里才会有的模样,已经让黑川辉满看到了。   对于她孩子气的举动,黑川也不由得收齐了玩弄的心思,不自觉地挂上了真心,带些许无奈的微笑,语气中还隐含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好歹你也是我的员工,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庆祝一下好了。”   “唉?”樱田又是一愣,有意识地忽略掉几个不顺耳的形容词,有些受宠若惊,“帮我……庆祝?”   “嗯。”黑川自认为极帅气地一顺头发。   嘻嘻,要不是看在这个女人明明在自己生日这天还摆那么一张怨妇脸吓人的话,他才不会打发善心呢!要知道他可是因为不想一整天都看到这么让人不爽的表情,才会这么做的啊。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猜不到啦,但看她心情低落却一直都没跟他提要请假的事情,大概就知道多少跟这生日有些关系吧。   他会要求老爸投资Pretty House,和他的兴趣自然是搭得上边的。而Pretty House中每天售出的蛋糕都是由专门的车子在每天清晨开业前送来的,卖完了一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所一直没有驻点的蛋糕师。但是,每份店内做蛋糕的小邬,材料和器具一直都是准备齐全的。难得他今天有兴致,就亲自为这个女人做一个小蛋糕吧。   黑川酷酷地瞥一眼樱田柔一眼,起身走进了柜台内的小屋中。   “喂!你要干嘛……”她一惊,忙跟进去。   “你出去。”黑川长手一伸,直接将她转了个身,一下推了出去。   待樱田柔再次转身之后,小屋的门已经关上了。她摸摸鼻子,似是控诉,又似是自言自语:“还以为转性了,哼,还是一样讨厌。”   门内的黑川听到了她的话,不禁一笑。   等会,看她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哇……”   樱田柔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蛋糕,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黑川他,竟然做出这样漂亮的一个蛋糕!   大体上是樱花的形状,却又不普通的刻板,五片花瓣,每一片都做成了不同的形状,看上去,就像一朵真正在风中凌乱而骄傲不肯落下的樱花。粉色的花瓣上有三多大小不一的用奶油做成的立体樱花,美丽而逼真。花朵周围有规律地散落这银色的糖球,蛋糕的边缘还有果酱装饰出了细致的花纹。三朵小樱花的上方,以巧克力酱书写了“生日快乐”几个字,大小适中,字迹秀丽。   不是很大的蛋糕,但她却极其喜欢。许是受自己姓的影响,她从小就最爱樱花,更何况这还是第一次,她不再是到商店的橱窗里挑选成品,而是有一个人,亲手,专门为了她而制作的蛋糕。   就这一点,足以胜过其他任何。   “怎么样,喜欢吗?”黑川双手插着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她的名字中带“樱”,网名中也是一样,想来以此为主题不会有错。嗯,他并没有失误。   “很喜欢!”   只是这一次,樱田柔自知没有隐瞒任何,抬头看着这个亲手为她做蛋糕的少年由衷地感谢,“谢谢你。你做得真的非常好!”   这样“强烈”的反应,倒是出乎他意料的。黑川摸摸头,“现在就说好……不等尝尝后再评价吗?”   “啊……”樱田柔歪了头,她才舍不得吃呢。   以为她在考虑,黑川再次冲进了小屋里。“你等一下!”   樱田柔被他吓了一跳,“你……”   话,却在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后戛然而止。   那是一副“15”字样的彩色蜡烛。黑川毫不怜惜地将蜡烛插入蛋糕中,道:“要先许愿。”   樱田柔愣愣地看着蜡烛,眼眶莫名地就湿润了。   她没再说什么,合起双手,闭上眼睛……   “叮铃……”门口的铃铛突响。   黑川与樱田柔同时看向来人,只见他双手插兜,优雅而随性地来到柜台前,看到上面放着蛋糕与写的字后,看向樱田。   低沉魅惑的声音响起:“我都不知道,原来今天是你生日……”   盯着他,樱田又一次呆掉了,“啊……”   “那么不知可爱的小姐,我能否邀请你去进行一场约会呢?作为你的庆祝?”   “这个……”她悄悄按着突突跳着的胸口,看向黑川。   那人才注意到旁边这个少年,“这位是?”   “我老板。”   那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人家可是过生日呢,你不……”   “我没关系的,你去吧。”黑川打断他的话,潇洒一笑。   “嗯!”樱田柔兴奋地站起来,收拾好东西,与那人离去。   顿时,店中只余他一人。   黑川拔去蛋糕上的蜡烛,暗暗苦笑一声。今天,他可是做尽了好人呢。   他可没错过,那个女人不同寻常的表情。她看着那个人的眼神,是那样的不一般。   莫名地,他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不过……   看着自己做的蛋糕,想到她欣喜感激的表情与坚定的话语,他抿唇一笑。   好像,还不算太亏。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米有人发现,小柔和小老板有JQ哇~【其实是很明显的吧。。】   ☆、看海   “那个……手冢君……”   樱田柔和忍足侑士并肩走在Pretty House所在的那条安静的街道上,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两人的身上,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咳咳……”忍足干咳了几声,忽然间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撒了这样一个谎。   “那个,你叫我侑士吧。”调整一下,他再次挂上了绅士般的微笑,“还有,我可以称呼你为小柔吗?   “啊,哦,侑士……”樱田一愣,脸上又没出息地发起了烧,“当然可以……”   忍足推了推眼睛,其实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以他的家世外貌乃至性格,不知使多少女生趋之若鹜,其中自然不乏甜美内敛的,面对他的时候容易脸红也是常有的事,他也装作毫不在意。但是,说不上是为什么,现在小柔露出这样的表情,却是叫他觉得,很可爱。   “那么,小柔,想要去哪里约会呢?”他双手插在口袋中,“游乐场,还是其他的地方?”   “约,约会……”想起之前在店里他曾说过的话,小柔眨眨眼,语气中有丝不可置信,“刚才,你在店里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为我庆祝生日?”   “怎么,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其实,连他自己都感到很吃惊呢。这天他在家无所事事,不知怎么的就想去Pretty House看看,只是觉得会有什么事,心里突然有这么一个感觉罢了。反正也没有事情去就去吧,他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居然真的去对了,这天竟是她的生日,当即,邀请的话不及思索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虽然樱田柔长得很可爱,腿也很漂亮,但这种卡哇伊的单纯小萝莉向来不是他的菜啊,他感兴趣的一直都是那种性感尤物。且就是因此,他的那些举动似乎有些无法解释了呢?   不过呢,他也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想,那就这样做呢。有什么关系呢?   “也不是,只是,很意外……”   小柔低下头,实则心里已经开心得要冒出泡泡了。   “那么,美丽的小姐,想好去哪里玩了吗?”   思索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柔声问:“陪我去神奈川好吗?我,想去立海大。”   “立海大?”忍足明显一呆,实在没想到这个女生会提这种要求。倒不是嫌地方太远,而是只要一想到手冢琴音那女人在神奈川,他就控制不住要远离那个地方的想法。他现在已经成了那女人的“哥哥”,要再去立海大……没记错的话,这天正好是慈郎说的她出院的日子,而且那真田家似乎和立海大离得不远,万一碰到了怎么办?   “怎么?不行么?”   面对着小柔的疑问,忍足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想去立海大么?”   “为什么啊……因为我家以前是神奈川的啊,我两年前还在立海大念了一年书呢。”樱田柔笑笑,“但是,自从两年前搬来东京后,我就没再回去过了。”   这下轮到忍足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啊?神奈川和东京,也不会太远啊。”   “因为忙呗。”小柔无奈地笑笑,“我爸妈天天都要工作,没空带我去而我偏偏又胆小,一个人怎么都不敢去,更何况,我还是个方向白痴。”   “这样啊……”   忍足敛眸掩去沉思。不想去神奈川仍然是不想去,但是……   偏偏也不想让这个女孩失望。   真是中了邪了。   “可是啊,小柔,”忍足一脸为难,“你要知道我也是打网球的,和立海大网球部的那帮人可是有夙怨的,我并不想去那里。”   女生的脸上失望之情渐渐浮现。   啊啦,感受到自己心脏猛地一缩,忍足一愣,还真是,见不得这种表情呐……   他居然,对这种表情没有抵抗力的吗?他都不知道……   “不过呢,去神奈川没问题,我们去看海吧。”   去就去吧,神奈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没有那么巧会碰上的。   “真的?!”   忍足平时一个人在东京生活,虽是大少爷也早就习惯一个人坐公共交通的日子了。小柔带着他来到附近的一家公车站,正好有一辆可以去神奈川。两人一起等了没多久,就有车来了。上了车,他们很自然地在人不多的车上找了两个并排的位子坐下。   “你一般什么时候会去打工呢?”   “放学后和周末啊,只要没课都会去。”   “为什么会想要去打工呢?”   “因为老是一个人在家太无趣了嘛,爸爸妈妈太忙了都陪不了我……”   “这么忙啊?”   “是啊……他们开了家小公司,效益却出乎意料地好,简直是一刻也停不下来,反正他们赚钱是为了我,他们又甜蜜恩爱得呢,整天腻在一起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有点冷落了我罢了……”   “不过这样也是好事情啊。”   “哈?”   “不然,我们就不会认识了啊。”   车窗外景色不断后退着,阳光正好。   公车在神奈川郊区临海的公路上停下时,小柔和忍足下了车。   初秋的季节,海风阵阵迎面吹来,浪花拍打在沙滩上,一波又一波。   空气中充斥着海水咸涩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小柔双手撑在公路边的栏杆上远望了一会儿,便从栏杆的小门总走上沙滩,脸兴奋地奔跑了起来。   就是这里,充满了她童年回忆的地方。   她脱下鞋子提在手上,缓缓向海边走去。脚底感受到海边被打湿的沙滩微凉的温度,她不禁又向前了两步,踩进海水中,脚背被海水漫过。难以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激情澎湃,她双臂张开,闭上了眼尽情地呼吸着海边微带腥咸的味道。身上较为宽大的衬衫被海风吹得鼓胀起来,黑色的长卷发凌乱地四处飘散,单薄的女生看起来似乎时刻会飞起来,被风吹走。   真的……很舒服呢……   小柔转过身,顺了顺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看向忍足的眼中有晶莹闪烁。   “侑士!谢谢你……”   仍站在路边的忍足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竟觉得,她比他曾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丽。她不再是在他身边偷偷瞄瞄他一眼都会脸红的女孩子,此时的她,是那样风情万种,那样迷人。   半晌,他才开口,望着那个再次转过身,已经蹲在海水中欢乐地玩耍起来的身影,微提了嗓音道:“小心点……”   还不等他的声音被海风吹散,前方便传来小柔的尖叫。   “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得够明显了吧。。= =   关于小柔和忍足,大家要不要猜猜看他们的结局呢?~   ☆、受伤   突然间,小柔发出一声尖叫。   忍足一愣,随即感到心脏猛地被揪了一下似的,不及思索便穿过栏杆中的小门,奔向她。   “怎么了?”   小柔已经由之前下蹲的姿势跌坐到了海水中,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忍足由于焦急没有脱鞋更来不及想起要卷起裤腿,直接踩进水中,水花溅湿了衣裤。他看向小柔手捂着的脚,只见仍浸在水中的脚周围有淡淡的血丝泛开,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小柔,”他柔声道,“把手拿开,我看看。”   捂在左脚上的小手听语地挪开后,忍足小心翼翼地捧起小柔的左脚,反过来,入目竟是一道长约三公分的伤口,有血正自伤口涌出。他皱了皱眉,见水中有一块尖利的沙石就在她受伤的脚旁,便知这伤口是从何而来的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自觉的,语气中带了点淡淡的责怪。   “啊……”本来由于忍足有些亲密的举动而稍稍不自在的小柔扁了扁嘴。要不是她太高兴有些得意忘形了,也不会受伤,给人家添麻烦了……   忍足没有注意到她失落了几分的心情,摘下鼻梁上呗打湿的眼镜,收好放进口袋,又从中拿出一条淡蓝色的手帕,动作轻柔地将手帕系在小柔的脚上,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还真是让人担心……”   小柔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他担心她?   脸颊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上升。他居然会担心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的小柔心中是止不住的雀跃。她突然间觉得,受这么一个小伤,似乎也没什么。   “那个,你的眼镜……”不想自己的窘态被发现,她找起其他的话题。   “嗯?”简单的包扎完毕,忍足抬起头,“啊,你说那个……那本来就是没有度数的啦。”   “啊?没有度数的……眼镜?”   忍足笑笑,不作其他解释,随即又正色道:“必须马上去医院,你在海水中受的伤,很容易感染。”   “啊……”   “能走吗?”他又看看她的左脚,“算了,还是我背你吧。”   “哎?哎!”小柔的脸“唰”的一下烧的像个番茄,“不,不行啦……”   “那,”忍足挑挑眉,“我抱你?”   “当然更不可以啦!”小柔恼羞成怒地又提了几分音量。   “二选一。”   嘟起嘴,小柔气呼呼地看着似乎仍是云淡风轻语气却丝毫不容置疑的忍足,最终闭眼一咬牙道:“背。”   开玩笑,本来不想让他用背的就是觉得会很没面子,况且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的吧?结果,结果他居然威胁她说用抱的……相比较而言,自然还是背稍微好一点了。   虽然还是会觉得有点怪怪的,她又是第一次被亲人以外的人背,但……   已经趴到忍足背上的小柔缓缓放松身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他是为自己好,对吧?   即使声音有些紧绷,也隐隐能够听得出带着点咬牙的成分,但她本就偏轻柔的嗓音与羞涩结合在一起,听起来却是极其的顺耳。   忍足一笑,笑容间掺杂了太多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情感。   距离他们所在地最近也同样最出名的医院便是柳生家的神奈川综合医院了。没错,就是琴音昏迷时住院的那家医院。但小柔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因而忍足侑士根本没有顾虑到这一点,直接将小柔送去那家医院。   还好,仅仅是割伤而已,没有化脓也没有感染,应该是运气好吧,包扎完毕后,小柔一个人坐在医院大厅内供休息、候诊的椅子上,等待忍足拿药回来。   虽然在生日这天受伤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也让她看到了忍足优雅冷静之下的另一面呢。平时,无聊是聊天还是什么的,他都是从容之中透着一些危险的气息。除了一直都存在这的一种吸引力,还会隐隐让人觉得不可信,神秘又复杂。即使知道他是手冢琴音的哥哥,她却从来无法在这样的他和开朗自然的琴音之间找到一丝共同之处。因此,她从不曾摸透过他,并且时不时地会感觉到不安。   只是,这次不一样,她不会看错,他脸上无意中露出的焦虑,那是真实的表情。   他为她担心,为她着急。光是想想,就觉得,好高兴。   哎,为,为什么呢……   小柔不解地眨眨眼,有些迷茫了。   这时,一个欣长的身影自她面前走过。   一头显眼的漂亮金发乍看不是很整齐,但还是被仔细打理过的。其下是一张冷漠的脸,椭圆的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微微下垂的唇角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衣着一丝不苟,步伐坚定而严肃,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并非被他出众的外表与气质所惊艳,小柔呆呆地追寻着他的背影只因这个人带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似乎,还伴随着有些久远的回忆。   是……在哪里见过吗?   好像也不是啊,这种感觉……是,很像认识的一个人吧。似乎,还比较熟悉呢,似乎,不久前还见过呢。   是,是谁呢……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其实,是很简单的答案啊,偏偏,小柔就是想不起来。   终于可以离开这死气沉沉的医院,琴音面上是掩不住的好心情。站在病房内的窗户前,她双肘搁在窗台上看着楼下医院门庭若市的大门。   突然,一对男女吸引了她的目光。   两人皆背对着她朝门口走去。女生一头如瀑般倾泻的波浪黑发垂至腰际,左脚离地,借着右脚与男生伸过来的手一蹦一跳的。   这……不是樱田柔嘛?   琴音手扶上窗沿,脑袋探出窗外,想看得更清楚些。应该是她没错,除了发型相像,她身上那件粉色泡泡袖的衣服琴音还曾在某次她正好上班时去Pretty House时看见她穿过。不过,她旁边那个男生……   苍蓝色的短发……别的不必说,就琴音现今见过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发色。   但是,应该不会吧,这两个人……   “琴音,”手冢国光推开原本掩着的房门,看到琴音的姿势后一愣,“怎么了?”   “啊?”她缩回身子,看到来人后一笑,“没事。”   再往外看时,那两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琴音纳闷地抚上额,该不是自己眼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人。。猜得出来是手冢国光的吧~   所以。。。。。。。   【撒花、】光棍节哈皮~~~   ☆、祖父   琴音猜得没错,她这一次的昏迷的确吓坏了不少人,尤其是她的哥哥,手冢国光。已经因迫在眉睫的全国大赛忙得焦头烂额的他听说了这件事,立刻赶到神奈川为她办理相关手续。可惜交流期未满,琴音还不能被带回东京,毕竟他的担心不构成充足的理由。关于这点,手冢国光是很懊恼的。把她送到神奈川本就是防止她的记忆继续恢复,谁想居然还是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然而他的纠结不会为琴音所知,因而只能默默将郁闷掩在肚子里,一个人再回东京。   除了短暂的昏迷,琴音身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因此使得他清醒后仅观察了一天便可出院回家。当然还是回真田家。   下了车,琴音看着佣人将不多的行李提进屋内,听到真田弦一郎低沉不改的声音。   “先去看祖父吧。”   知道他所指的既是真田家的老爷子,又是她的祖父手冢国一,琴音点点头,“嗯”了一声。   其实,在她第一天搬进真田家后,就已经目睹了这传说中的手冢老爷子了。那手冢国一不愧为手冢这样大家族的一家之长,威严不凡精神抖擞,不苟言笑,敏锐智慧。这样的大家长,平日里闲来无事,最疼的是手冢国光,最宠的则是手冢琴音。这一种感情,虽未放在明面上,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严谨的面容下,所蕴含的关怀,就连琴音,也能深深体会得到。   但是,或许心理上在作祟,她与手冢国一就是亲近不起来。那老爷子对她的爱掩埋得太深,反倒是让琴音乐得轻松,能同样与他保持一份距离恭敬而不必刻意亲近。   有什么办法呢?本身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灵魂上并非他的孙女,心中自然是有疙瘩的,更何况老爷子还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扑克脸,比起手冢国光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叫她怎么亲近得起来呢?这是她一直以来极力想克服,却在努力之后也只能摇摇头的。   随着真田弦一郎上楼,拐角进入了走廊边的一间和室,两位老爷子正在房间内的阳台中对弈。   听到脚步声,真田老爷子抬头瞥了他们一眼,而手冢国一则仅是手顿了一下,未有其他反应。   真田弦一郎对这两位老人欠了欠身:“爷爷,手冢爷爷,琴音已经出院了。”   住进来几天,琴音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气氛,其实要说起来,手冢家也不会比这好上多少。对她而言,突来的亲人已经是意料之外的馈赠,她并不需要过多的嘘寒问暖与普通家庭中的欢乐与笑声。手冢家特有的家人相处模式一向就是沉默是金,但是这完全不代表相互间没有感情与关心。手冢国名是另一号冰山,手冢幸子温柔贤淑,都是懂分寸、识大体的人,不该问的从来不会多问,该注意的也不少了。宁静的氛围中,时不时地能感受到父母、哥哥的关爱,足矣。   她以前一个人待久了,早已习惯单独的状态,沉默中隐含着淡淡的温馨,其实才最适合她。虽然骨子里的乐观和开朗并未泯灭,但任何想法都会显露在脸上的单纯却已经逝去,如今的她是一个较同龄人成熟的女生。   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琴音勾勾嘴角,扬起面对长辈时谦逊乖巧的弧度,同样是鞠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躬,道:“爷爷,真田爷爷,我回来了。”   “啪”的一声,手冢国一的手不经意间微微一抖,落子时,棋子与棋盘相触,发出脆脆的声响。似乎,力道是大了几分。   他方才抬手,将一张苍老的脸对着琴音,低低的声音自口中传出:“回来了啊……回来就好。”   琴音一愣。这样的语气,是她第一次听到,似在感慨着什么?前几次见面时,对着手冢国一严肃刻板的脸并不觉得,但现在的她忽然就有一种感觉,这个老人,果真已不再年轻了。皱纹密布的脸上,有着令她都觉得吃惊的,那种面对着自己的子孙,那样明显的疼爱。   僵硬地又张了张嘴,琴音无奈地发现,自己还是一句亲密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歹,这也是现在的她的亲祖父啊,她这样,还真是不孝啊。   琴音垂眸,不自然地低了头,抿了抿嘴,“那我先回房间看书,不打扰您了。”   手冢国一重新举棋的动作明显地一僵,惹来真田老爷子的一瞥,却没能被垂首的琴音注意到。   “啊,”他忽然喉咙有些干涩,“你去吧……”   琴音离开后,真田弦一郎也没待多久, 被真田老爷子一句“还杵在那儿干吗,没事干吗”给撵走了。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听着自己孙子的脚步声渐远,才盯着自己多年以来的好友,轻叹一声。   “那个女娃,出了事后,真是变了很多。”   闻言,手冢国一苍老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什么呀,自从她去年转入冰帝后,整个人就已经变了。”   在那之前的琴音,虽如同假小子般不修边幅,行事大胆不计后果,没有体现出一点身为他孙女的稳重,但好歹那时的她跟他亲呐,全然不似手冢国光那根愣木头,总是能让年事已高的他高兴。去了冰帝之后,变了,变稳重了,像他手冢国一的孙女了,尽管仍是跟他亲,经历过太多事的他却不难擦觉,他的宝贝孙女身上,总是会带着一些忧愁。   他只是稍微一查,就能知道,都是为了迹部家的那个小子。   一个月前,她出了意外。他由于真田家这边脱不开身,没能第一时间赶回去。后来接到电话,说琴音仅是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作为长辈,他其实是高兴她忘掉那些东西的,因此悬着的心基本放了下来,本来真田家那个老爷子也不放他走,便也不急着赶回去了。一直到得到消息她会来神奈川在真田家借住,他都不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哪怕孙子提出“不要提以前的事”这种要求,他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一大家子人,都不愿她想起那些事情。   直到真田见到了他有近两个月没见过的孙女,他才觉得不对劲,他才突然意识到,电话里孙子的语气里含的不仅仅是担心,根本是复杂得很。   完全是出乎他意料的,琴音她不只失去了“那部分”记忆,其他的一切,她几乎全忘了。除了一些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人名,比如网球。   人啊,果真就是犯贱。以前偶尔会嫌弃琴音过于口无遮拦大大咧咧,现在,却没完地想念以前那个不顾他扑克脸次次黏过来的假小子。   “她全都忘记了,我们也都无从得知,那天迹部景吾究竟做了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手冢国一闭上眼,微扬起头,一脸怅然。   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又看向真田。   “对了,弦一郎他,不会说漏嘴吧?”   虽然对如今琴音的疏离感到痛心,但会伤害到她的事,他终究是永远都不会做。   真田老爷子再次轻叹一口气,“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从未对他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我为了庆祝光棍节拼了命又赶出一篇来的。。   啊啊啊啊快来祝我光棍节快乐。!!~   ☆、了解   真田弦一郎背抵着走廊外的墙壁,额上有极小的汗珠渗出。   是的,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在偷听。偷听他爷爷和手冢爷爷的对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种事情明明是极不光明磊落的,是他自小到大都未曾做过的,但现在,他却做了这种自己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只是方才在房间里,两位老人的态度反常得令人在意。手冢爷爷更是失神了几次,明显是因为那个手冢琴音,也就是他的孙女。之后,他爷爷又让他离开,这样明显地将他支走,更加使他确信了他们有什么事要说,不想让他知道。   其实也并没有哪里可以说明他们接下来要谈的话有关于她,但他就是这么认为,肯定是这样没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直觉么?可是他身为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有直觉这种东西呢?而且即便有什么迹象证明了两位老人接下去的谈话是有关于她的,那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何要留下来做偷听这种事情呢?   不知道,不清楚。只是心中有那么一个想法,促使着他,不由自主地,就停下了脚步,贴上了墙壁。   真田弦一郎站在房间门旁,房间内两位老人的对话清楚地自未被带上的房门传入他的耳朵里。时间不大,额上便已布上了一层薄汗。   对于自小便练习剑道的他而言,故意放轻脚步恰到好处地做出渐行渐远的声音,一动不动稍稍屏息贴在墙壁上,虽是不光彩的事情,他第一次做,但做起来绝非难事。真正让他心惊原因是,他所听到的内容。   手冢琴音,从至今与她不多的接触中,他对她的印象停留在漂亮、开朗的层面上。然而于他而言,这是一个又些特别的女生。她与一年前在冲绳时见到的形象全然不符,她似乎十分抵触迹部景吾且对他存有厌恶,她会给出称呼她名字这样奇怪的谢礼,她会真心赞叹他家的阳台而不掩欣赏。   那次在小阳台中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分明已经失礼到家了,她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极其自然地回答他的话,并且明显确实是真心喜欢那片小天地。   那次她在立海大校园里突然昏迷,他虽是在网球内看到她倒下后才赶过去,但事后听面有歉疚的仁王复述当时的情况,他心里隐隐有预感,她或许并没有哪么简单。   当初为了做交流生的琴音能否暂住他家而来征求他同意的幸村凝市也说过她的一些情况,比如她曾在青学就读,后来转学去了冰帝,担任了不短一段时间的男网部经理,却又在不久前转回了青学。这样有些曲折的经历,虽然也有让他疑惑,但他也从未去细想过什么。   没想到,真正没想到,手冢琴音,曾喜欢那个骄傲如同帝王般的少年!   因为那个少年,她出了意外,丧失了记忆,所以手冢国光才会在全国大赛开始前他自己都忙不过来的情况下,硬是要把她塞到立海大去。即使是逃避,换作是他,或许也还是会这么做。   现在看来,她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是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上次她的昏迷,他也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了。并且,是有根据的。   她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   她会不会真的在某一天就全部想起来了?会不会又喜欢上那个冰帝的迹部景吾?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有些闷闷的。   不希望……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真田弦一郎定了定心神,放轻了脚步离开。   爷爷的担心是多余了,这种事,他怎么会说漏呢?   房间内,琴音曲膝坐在床上,一本书放在腿上,摊开着,她却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好难过……面对着血缘至亲,却偏偏存在着一道看不见的隔阂,那样坚固。   这种情况,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转变呢?   “咚咚”一声敲门声,惊得琴音愣了一下。   “啊,请进。”   日式的滑门被推开,露出的是真田弦一郎的脸。琴音又是一愣,先前有些不舒服的情绪顿消,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嗯。”真田弦一郎微点一下头,刚要说什么事,却闻琴音低低一笑。   “站在门口干嘛,进来说呗。”   很正常的话,很正常的语气,可就是给人一种具有诱惑的感觉。本来到琴音房间来找她都不认为有什么的真田弦一郎这时反倒稍稍愣了一下,但还是默默走进了房间里。   “那么,有什么事呢?”   琴音歪了歪头,看着笔直地站着的男生,却不好再说什么坐下之类的话,毕竟,这里是人家家里不是么?   “是这样的,明天,全国大赛就要开始了,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去看?”   全国大赛?   这么快?!   张了张嘴,这事情她都很久没有想起过,总觉得好像还要一段时间。可是她忘了,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看比赛什么的,她自然是想的,虽然结果她还是记得的,但现场观看所带来的感受完全不同的。但是,她没捣错的话……   “比赛,应该是在东京举行吧?”况且,由于大赛要持续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大部分非本地的学校都会在东京找一家供下榻的宾馆集体住宿直至大赛结束。立海大应该也不会例外才对。   “是这样没错。”真田点点头答道。   “那么,我要怎么看呢?我又不是网球部的,学校会允许我一个交流生回东京看比赛吗?”交流期本就不算很长,更何况才第一天她就“生病”住了两天的院,再请教的话校方肯定会不高兴吧?   “关于这个,”真田顿了一下,“幸村的意思是,既然你还米有选择交流期间要参加的社团,不如就选择网球部——以青学网球部经理的身份做我们学校网球部的顾问。”   琴音瞪大了眼睛。   冰帝的上任经理,青学的现任经理,立海大的顾问……关于三所名校都齐了,她的网球生涯,会不会太丰富了点?!   “这样,”仿佛没有感受到琴音的惊诧,真田继续道,“你就可以去看比赛了。而且,表达得当的话,校方也不会不乐意的。”   琴音的额角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这话的意思是,跟校方说两句好话这事就有戏了是吗?   不过,来到这里以后,她还真是一场像样精彩的比赛都没有看到呢,穿越后就直接是全国大赛,之前也有很不错的比赛,已经看不到了。全国大赛当然是能不错过最好,最初作交流生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手冢国光也没有提过。若不是真田这次来找她,说不准她真就会这么不明不白地错过去。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感激真田弦一郎来。   不管了,高调就高调吧!她决定了!   她要看全国大赛!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哼哼。~   ☆、返校   “什么,你要求参加网球部?”   琴音端坐着,看着眼前头发略秃,声音由于惊讶而微微提高的立海大教导主任,面上是一脸的乖巧,却不见任何紧张、慌乱的情绪。   “是的。我一直听闻立海大社团众多,个个顶尖优秀,早就有意参观。碰巧我的哥哥也是打网球的,现在又赶上全国大赛之际,就想趁这个机会先加入网球社。实不相瞒,我在青学也是担任的网球部经理,我们部内的球员们对于已经两次夺得全国大赛冠军的立海大网球部也都是极佩服的。对我来说,这次的巧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我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立海大,感受到立海大的精神与文化。所以,真的希望您能满足我的请求。”   一席话,礼貌又不显得过于客套虚假,足以让人听得舒服,教导主任的脸色由先前的稍稍不爽缓和下来,明显对于琴音的话感到极其受用。   “既是这样,我们自然是欢迎的,但是时间上要把握好啊,你的参观可不能只局限与男子网球部啊。”   “我会的,只是由于碰巧赶上全国大赛,使我决定第一个参观加入网球部。在此之后我会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的社团。毕竟,立海大优秀有吸引力的社团有那么多。我是不会错过的。”   “呵呵,你知道就好。不过呢,你作为在立海大交流的学生,现在让你跟随网球部回东京恐怕不行,我们会适当允许你看几场比赛。”   “这样就足够了。我已经十分感激了。其实我也知道是自己的要求冒昧了,实在是很想一睹立海大网球部的风采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立海大老师的体贴和善解人意,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最后,再加一记糖衣炮弹,任务完成。   被已经笑容满面的教导主任送出办公室的琴音对着走廊上等着的真田弦一郎比了一个“ok”的手势,嘴角挂着成功的微笑。   真田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后待琴音走进他后转身,率先向教室走去。   方才他只是将琴音送来这里后等在外面,门并没有关上,她的话,他其实全听到了。   这果然是个极其特别的女生。   “对了,弦一郎君,”与他并肩行走的琴音突然偏了偏头道,“这件事还要麻烦你替我谢谢幸村君。听你的意思,这应该是他先想到的吧?要不是他,我可能真就会错过全国大赛呢。”   真田一怔,“你对全国大赛很感兴趣?”   “你不知道吗?”琴音眨眼一笑,“我是青学的网球部经理啊。”   他知道的,但是……   “况且,我自己也是打网球的。于公于私,我都很想去看全国大赛。”没等真田作答,琴音便又补充道。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他不知道的,她也是打网球的。   他瞥一眼琴音,颔首道:“我会替你转达的。”   但其实呢,这件事跟幸村精市,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从全国大赛到顾问,再到找教导主任这些办法,根本就全都是他真田弦一郎的主意。   三年级的教室在二年级的楼上,真田弦一郎把琴音送到她暂读的那间教室所在楼层的楼梯口就上去了。琴音道了谢,心情愉快地独自走向自己的教室。   按真田的话来说,这天全国大赛虽然已经开赛,但青学和立海大作为关东大赛的冠亚军在第一天均是轮空直接晋级,他们网球部的人到下午才会赶到东京去,而她明天早上请假去看青学的第一次比赛就行。   初战告捷,顺利地得到了校方的允许,想让人不高兴都难。   带着这样不错的心情,琴音踏进了教室。然而,原本因上午的课还未开始而仍乱哄哄的教室,在琴音的出现后,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是……什么情况?   她第一天来到立海大的时候,都不见得有多少人关注过她,怎么现在,反倒是几乎人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啊?出什么事情了吗?   琴音顿时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拢了拢眉,脸上隐隐显露出迷茫。   “……手冢同学?”   不知何时,抱着教案的老师已经来到了教室门口,见琴音立在门口,便出声唤道。   “啊……”其实她也没有失神,只是对这气氛感到奇怪罢了。被老师这么一唤,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便对老师点了点头,不再停留,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老师的到来虽是使那肆无忌惮掺杂着好奇、困扰、甚至妒忌的目光收敛了些,但却没有消失整整一节课,教室中的氛围都是怪怪的。明明是坐在最后一排,琴音却还是能时不时地感受到,那飘过来的探究的眼神。这种时时刻刻被人盯着的感觉,真是让人要有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琴音可以不必再抬头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也不必面不改色地接受某些令人不爽的眼神。一大早的老师还未布置作业,琴音刚想拿出为消磨时间而带来的书籍来看,余光却瞥见一个女孩面色不是很好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一排,两排……看着她毫不犹豫的步伐,直觉告诉琴音,这个女孩很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事实证明,琴音的直觉没错。   这个面目清秀,有着一头栗色卷曲短发的女生径直来到她的桌前,一手叉起腰,另一手直接“啪”的一声拍上了她的桌子。坐在琴音身边依旧睡了一节课的切原赤也一惊,睁开了翡翠色的眸子。   琴音右手撑上下巴,微微仰头对着她浅浅地笑着。笑容温柔,骄傲的眸中却透露着“有何贵干”的信息。   看到琴音无谓的神情,女生似乎更加窝火了,语气不善地道:“我问你,你和真田弦一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他,会……”   说到这里,女生突然卡住了,白净的脸上红了一红。看到琴音依旧丝毫不为所动的表情更是底气不足了起来,最后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吼了出来,“为什么你能叫他的名字,他会对你说‘先回去’这样的话?!”   是,这样啊……听完女生的话,琴音微微眯了眯眼,掩饰住眼底浓浓的无奈。对此,她其实并不很惊讶,虽然那天她有做一些小小的弥补,但真田弦一郎有属于自己的追随者她也是清楚的,那些话确实足以误导人,使她们这些女孩子焦虑担心了。   琴音在心底叹一口气,王子们的魅力她可是很清楚,只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也会碰上这种类似于兴师问罪找麻烦的事情。   过了一会,她终究是不想麻烦上身,淡淡地道了一句:“你不知道么,我姓手冢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情敌出现了哇哇~~   不过勒。z   ☆、对手   工藤美惠子愣住了。   事实上,琴音这样说,也不是随便说的。手冢家和真田家是世交虽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也绝不是什么秘密,想知道完全不是什么难事,比如这件事立海大网球部的人都知道。而作为真田弦一郎的爱慕者,这个女生也可以算作一个有心人,她多少也该会了解到有关于他的一些事情,琴音是这样想的。所以她回答得很含蓄,以为她是能够听懂的。   不过,现在看她的反应,明显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琴音有些无语,叹了口气,再次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坐在她前方的一个长发披肩的黑发少女转过了身来。   清冷的神情,精致的面容,一头柔顺漂亮的长发,优雅的举止,都足以体现这个女生与之前那个冲动冒失的女生是完全不同的人。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直觉”吧,只消一眼,你就十分清楚,这个人,就是你的对手。   “手冢同学的意思是,你与真田学长已经订有婚约了吗?”   清凉的声线,就如同这个女生带给别人的感觉一样。然而这一次,这好听的声音带来的却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呵,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琴音的注意力就已转移到了她身上。果然呢,这是一个不一般的角色,她很清楚真田家的情况并且能听懂她话里所隐含的意思。此外,这个女生,她分明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却故意曲解并说出来,其目的,是想让她被排斥吧。   不过怎么说,相较起之前那个女生直接的问法,都是要高明得多呢。   “池田……你说什么?”   工藤美惠子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沉静的女生。而此时,教室中的议论声渐起。   琴音眯了眯眼。   “池田同学……吗?”她微笑地平视着这个出众的女生,乍看下神色语气友好而温暖,笑意却并不达眼底,“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手冢同学,你好,我是池田桂子。”女生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先淡淡一笑,朝她伸出右手。   “很高兴认识你。”琴音面不改色,同样伸出手与她轻轻握了一下。   “难道不是吗?”池田桂子的笑容有些深不可测。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与弦一郎订有婚约呢。”   会了解真田与手冢家的关系,看来对真田很在意嘛。这神情,这气质,明显是某个家世显赫冷眼高贵的大小姐,既然如此,真田弦一郎究竟有没有与谁订有婚约,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何必问她呢?   工藤美惠子愣愣地看着她们,忽然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原来,不是这样的吗?”   琴音看了看明显放松了的短发女生,心下有几分疑惑。即使她自己是不是很清楚,这种在意的人有没有定什么婚约的事情,居然别人说什么就信了么?   “你很相信池田同学的话呢。”   听到她的话,工藤美惠子却没再回答,只是用奇怪的神情瞥了瞥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是工藤美惠子,真田SAMA亲卫队副队长。”最后她仿佛把刚才的纠结抛到脑后了,随手捋一下额前的碎发,“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琴音一笑,“你不知道,真田家与手冢家是世交吗?”   “呃?”工藤又是一愣,“就算是,那又怎么样,有什么关系么?”   “作为亲卫队副队长,你的功课做得还不够足哦。我与弦一郎君相识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这次我前来立海大,有劳他照顾我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虽然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里,但认识却是在那次的婚宴上,“相识”由于家庭应该也不算欺骗吧。再说,她又不是傻子,这种自己实际上根本就是住在了人家家里的事情,怎么可能告诉这样一个女生呢。   “这样啊……”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但这个交流生与真田君的关系不一般却是真的啊,还是要小心提防。工藤摸摸下巴。   琴音一脸“就是这样”地笑着,眼睛都快眯了起来。不经意间,视线与池田桂子的目光交汇。   恍惚间,似有火花擦出。   当日傍晚。   樱田柔安静地坐在Pretty House店内,享受着这难得没有黑川辉满那个毒舌男存在的时光。突然间,店内柜台上电话响起,她随手接过放到耳边。   “Pretty House吗?”   低沉而极具魅惑的嗓音,透过电话更添了一份独特的沙哑。这个声音原本经过电话有产生不小的差异,但由于上次小柔听到过,因此还是分辨出来了。   心,突然又“咚咚咚”,跳得好快。   “侑士?”   “是我。我没有你手机号,所以就打电话到这里来了。我是想问问你的脚好些了吗?”   “啊……”似乎是心知对方看不到一般,小柔的脸又无所顾忌般地红了起来,“虽然行动有些不方便,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电话那边的忍足像是松了口气,“说起来,那天都是怪我没照顾好你……”   “不不,是我自己要去看海的,而且受伤也是由于我太得意忘形了……”   听到忍足侑士有些自责的话,小柔着急地打断,声音却越来越虚,直到听不到。   沉默静静蔓延,却意外地感受不到尴尬。   忍足在电话的那头阖着眼靠在墙上,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小柔在那一边微微慌乱,脸上泛着绯红的样子。   而小柔,逐渐平复了心情后,又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   会不会……是这样啊?   面对他的时候,脸上能够明显地感受到烫烫的,舌头经常会不听话地打结。不敢看他,直视他的眼睛,事实上并没有那么乖巧的自己突然间声音都变得细声细气的,措辞不自觉地小心翼翼生怕给人家添什么麻烦,或者是被讨厌。   真的啊,只要一面对他,自己就变得好奇怪好奇怪……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居然,是因为这样啊……   “侑士……”   柔柔的声音又响起,忍足睁开眼,“嗯”了一下。   “现在有女朋友吗?”   小柔坐在柜台内,阳光照进,洒在她身上,仿佛坠落的天使。天使的声音有着极其微小的颤抖。   忍足侑士没想到的这句话最后会由她先说。他又“嗯”了一下。   “那么,侑士可以不可以和我交往呢?”   忍足侑士笑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正主情敌出现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小柔和忍足。。   终于是。。在一起了啊、   但是可以设想的吧、将来会很坎坷呢、、、   忍足啊忍足,其实,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把你设成一个反角的、其实我到现在还认为你只是一时糊涂。。。= =   ☆、比赛   不过是全国大赛的第二天,场地已经热闹非凡,慕名而来的观众使举行比赛的公园人满为患。   琴音一身休闲的打扮在人群中穿梭着左顾右盼希望能遇到青学或是立海大的人。但似乎,在这不小的森林公园里,她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按理说吧,公园中都应该会竖立一些表明方向的指示牌,不过,在离她最近的那块指示牌上,居然没有标明网球场的方向。这是不是说明,她离网球场还远得很?   琴音懊恼地挠了挠头,想她也不是什么方向感很差的人,怎么迷路的情况还不少?正当她打算随手找一个人问路的时候,却看见一个似乎在哪里见过的的身影。接着,耳边传来了一个欢快的声音。   “真是Lucky啊,能在这里碰到这么漂亮的小姐!”一个橘子头瞬间窜到了她眼前。   这是……山吹的幸运千石?!   琴音一愣,在为自己的好运气庆幸前便条件反射地向周围粗略地瞄了一下。果然没有亚久津仁么?嗯,这个时候,已经退出网球部了吧。   “你好,我是山吹中学的千石清纯,很高兴认识你!”   还不待琴音想好该怎么让人家帮忙,男生已经极其热情地拉起了她的手。小小地汗了一下,她略微有些僵硬地答道:“我是……青学的手冢琴音。请多指教。”   “啊!”千石眨眨眼,“青学的啊,”随即表情复杂起来,“手冢……吗?”   该说他们这些人都好敏感吗?还是说手冢国光在每个王子心里都是特别的存在么?几乎是每次她一报上名号,尤其是再提供自己就读青学的情况,或多或少他们都能猜得到自己是什么人啊。当然,自己那与哥哥至少七分相似的相貌也是很明显的线索了。   琴音笑容中带着小小的无奈,“看来你是知道的吧,手冢国光。我是他的妹妹。”   “原来如此。”千石一脸了然,“真没想到手冢竟然有那么可爱的妹妹呢。”   这是在夸她?即使知道千石怕是对每个女生都是这样的,但有谁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呢?   “对了,千石君也是要去看比赛的吗?”琴音笑容加深,“能不能麻烦告诉我,网球场是在哪个方向呢?”   找到青学的队伍时,青学与比嘉中的比赛正好开始没多久。琴音走到铁丝网边,左边正是专注地看着比赛而没有注意到其他的手冢国光。   不过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还是不难察觉的。手冢感到有什么人来了的样子,瞥了一眼右手边,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琴音?!”   被点到名的人心虚地笑了笑。这件事她还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讲过呢,他不惊讶才怪。自己的哥哥想办法把自己送到神奈川去,即使一开始是被设了个套,仔细想想的话也很容易发现,搞不好是不想让自己看那个全国大赛呢。然而虽然知道,她还是不打算去在意。看看比赛而已,有什么呢,事实上那些他不愿她想起的回忆,她也已经打算顺其自然了。   “全国大赛,我怎么能不看呢?”   手冢皱了皱眉,道:“你怎么来的?今天不上课吗?”   “这个啊,是弦一郎君想到的,幸村精市出的主意呢,”说到这里,琴音稍微犹豫了一下,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把情况如实告诉他,“说我可以以青学网球部经理的身份做立海大的顾问,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看比赛了。我觉得是不错的主意啊。”   手冢猛地一怔,“所以你现在是立海大的网球部顾问?”   “是啊。”琴音笑笑,“这件事还真是多亏了幸村君,还有弦一郎君。”   “幸村,精市……”   手冢喃喃重复了一下,越发不明白那个看似温柔好相与,实际最难捉摸的人在想什么了。他绝不是那种热心的“好人”呐,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哪个不是带着明确的目标的?这次,他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不过呢,其实他不打算让琴音来看比赛,就是怕她碰到冰帝的人而想起什么,这天冰帝也是有比赛的,应该是碰不到吧。那他就放心了。   比赛仍在进行中,现在在场上的分别是双方的单打三。比嘉中的选手是一个胖到极其少见的男生,正与越前龙马打得不分上下。不愧是全国大赛啊,聚集了全国各地优秀的选手呢。琴音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下,她犹记得,青学与比嘉中的比赛从一开始便是一场恶战,对方的选手各个都不容小觑呢。不过有点是十分肯定的,那就是身为许F亲儿子的龙门是不会输的,连带着青学也是沾了光最终得到胜利。   “啊嘞,琴音?!”   本来看着比赛的菊丸英二忽然头一偏,这一偏正好看到了琴音。他上的表情也是无比的惊讶身子向后一仰面对着她,“你什么时候来的喵?”   这时,青学的一行人都注意到她了。琴音却是不觉得有什么,耸耸肩,道:“如你所见,我可是专门来为你们加油的呢。”   “真的吗真的吗?琴音真的是专门来给我们加油的吗?”菊丸的猫眼突然化为了星星眼。   “当然。”琴音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哇!琴音你真是太好了哇!”菊丸跳了起来,瞄准琴音,一个猫扑……   “菊丸,好好看比赛!”   比赛还在进行中,实在看不下去的手冢国光及时地将琴音拉离,叫某猫扑了个空。冷冰冰的声线与之前对待琴音时判若两人,其中还隐隐含着某种不爽的情绪。   琴音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好用力,才没有笑出声来。   比嘉中的选手席上,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青学的方向。那双隐藏在金边眼镜后的眼睛中,透露着嗜血与危险。   就在刚才,手冢国光身边出现了一个女生,她的到来,甚至改变了青学那边原本还有些沉重的气氛。还有手冢方才明显保护性的举动……这个女生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和手冢国光是情侣吗?不想呢。不过样子倒确实是有几分相似,搞不好是什么亲戚。   “木手,你在看哪里?”   察觉到同伴的心不在焉,平谷场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看到了一个女生。   木手他……居然在看女生?!   甚觉匪夷所思的平谷场凛刚想再次询问,木手永四郎却开口了。   “那女的是谁,你知道么?”   啊,还真的是在看女生么?平谷场受到了惊吓。不过他还是又将目光调回,打算仔细看看那女生,还一边嘟囔了声:“我怎么可能……”   在看清那个女生面貌后,猛地收了声。   那个女生,他还真的见过啊!   是去年暑假,在冲绳看到的,那个大胆厉害的女生!那时她仅凭己力用网球解决掉了一个欺负小学生的高中生,离开时还留下了自己的“大名”——   手冢国光!   那时的手冢国光虽已初露锋芒,还不似现在这般有名气,他也不清楚这个名字背后所蕴含的意义。知道很久之后他无意中听木手提起后他才有所了解。也就是那时他觉得,什么“手冢国光”,或许只是她随意借用的名字。   一面之缘而已,不曾有过半句的交流,唯一得知的名字也成虚假,他竟仍是对这个女生印象深刻,到了过去整整一年依旧记忆清晰的地步。也真是奇怪。   他想,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记她。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多字了。我终于是写到比赛了啊。。。   我自己都等了好久呢= =   啊啊啊,话说去参加什么作文竞赛居然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伤不起啊!= =【哭】   ☆、心动   平谷场凛低声的嘟囔其实并没有逃过木手永四郎的耳朵,他瞟一眼深色突然复杂起来的平谷场,镜片一闪,“怎么了?”   平谷场一怔,回过神来。他转过身背靠在扶手上,比赛也不再看,语气中含着不明的情绪:“你还真问对人了,我确实见过她。”   “嗯?”木手挑眉,“你见过?”   “是一年多前,在冲绳见过。”   “一年多前?亏你还记得清楚。”木手双臂抱胸,狭长上挑的丹凤眼中透着小小的意外,“那么,她是谁?”   平谷场嘴角隐隐挑起一抹苦笑,“不知道。”   “不知道?”   “是不知道。我只是在那个我经常去的那个街头网球场见过她一面罢了,她应该不会对我有印象才对。”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的眼神中有着无奈,“虽说她走前有留名,留的却是手冢国光。”   “仅仅是这样吗?那你记得还真清楚。”木手的目光又回到那个女生身上,这么说来,看她与手冢国光相熟的样子,那定不是她的真名了。哼,还真是有趣。   平谷场闻言一笑。是,如果换做是木手,肯定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至于他,为何会过了一年仍记得那么清楚,其原因……   或许是因为他动心了吧。   这件事情之后他有告诉他那已经上大学的姐姐,,包括他在遇见那个女生之后仍念念不忘的心情他也没有隐瞒,结果,他被一脸严肃的姐姐告知,是他动心了。   什么是动心?其实他根本还不明白。那时姐姐一脸痛心疾首地控诉自己弟弟的第一次开窍居然是对着一个陌生人,他还觉得好笑,但再见时自己那一瞬间的呆滞,紧接着突然狂乱无章的心跳,心底隐隐的狂喜,似乎说明了什么。   搞不好,姐姐真的说中了呢。   平谷场将手抬起,猛地顺了一下头发,叹一口气。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木手……”   “嗯?”   “我好像,喜欢上她了呢。”   “嗯……嗯?!”   第三单打最终以青学龙马的胜利告终,当然是琴音预料之中的。接下来的的比赛开始之前,她打算去一趟厕所。   偌大的森林公园内厕所不少,最近的一个就在网球场边大概两分钟的脚程。返回的途中,琴音心情甚好地向网球场走去,沿着公园里的小道,身边、头顶上都是浓密高大的树木,叫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慢悠悠地走着。   全国大赛……啊。来到神奈川之后她就没再碰过网球拍了呢,现在还真是想念呢。主情节与动画里的相符合没错,但现场看比赛所感受到的震撼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看着他们的网球,真的是觉得自己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啊。那些少年都是那样美好,他们为了目标甚至于梦想而不断地付出汗水和努力,他们是那样耀眼的王子。   只是可惜,这些终究与她无关啊。   她终究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不是吗?即使心里已经清楚现在的她就是琴音,她也极有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她仍旧是始终无法真正地融入这个世界,无法说服自己做他们的琴音。或许只是时间还不够,那,到底还要多少时间呢?   真的是,越想越可惜呢。   琴音微微仰着头看着将阳光都遮挡掉的枝桠,心中的空虚依旧不减。她也不想想那么多的,只会更加哀伤罢了。   恍然间,琴音似乎听到一阵不属于她的脚步声。她调回目光看向前方,意外地发现来人是平谷场凛。他还要去哪里?比赛快开始了吧。琴音不免有些奇怪。然而出乎意料的,他们并非擦肩而过。平谷场在距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放慢了脚步,有事找自己的样子,停在了她面前。   琴音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他们应该不认识吧?   “你是……刚刚在手冢国光身边的女生。”平谷场的语气有些许怪异,“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啊……琴音真的很想翻白眼,然后就这么回答。就是说他们之前也并没有认识是么,他突然找上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不过,好歹是对手,她不想给哥哥添什么麻烦,免得生什么事端,于是还是客客气气地答道:“是比嘉国中的平谷场君吧。我是手冢国光的妹妹手中琴音。”   “手冢琴音……”平谷场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琴音扯扯嘴角。   “那个,平谷场君,”她不想要再浪费时间,“比赛快要开始了,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平谷场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脸。其实,他是看她离开了有一会儿还没回来有点在意才出来的,并没有经过什么思考,更不期望真的能碰到她。谁想到运气竟真的那么好,反而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他“呃”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琴音越发感到奇怪了,“那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往旁边跨出半步,准备离开。   “那个……”   琴音走了还不到两步,就又听到平谷场的声音响起。她突然间有些不耐烦,背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却是连头都懒得回,仅仅应了一声。   平谷场转过身面对着背对着他的琴音,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似的说:“你以前去过冲绳吧?”   “嗯?!”   琴音猛地转过身,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来不及掩饰的惊诧。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琴云以前真的去过冲绳。还与比嘉中的各位有什么交集吗?不,不会吧?!   “呃,”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平谷场一时有些尴尬,“其实,只是我觉得我以前在冲绳看到过你啦,所以才会想要问一下。”   “……这样吗?”琴音稍稍放下了点心,“确定是我吗?”   “嗯……大概。”平谷场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应该不会错的。”   这样的吗?那她还真是蛮感兴趣呢。如果可以多了解一下以前的琴音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她不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仅仅是在冲绳见过的话,其实跟其他的“那些”也不会有什么联系的才对。   她,想要了得更清楚一点。   琴音微低下头,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又抬起头,看着平谷场的眼睛,缓缓道:“可惜,比赛就要开始了……”   平谷场的目光黯淡下来,一抹失望一闪而过。   “等比赛过后,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谈谈吗?”   琴音赶回到赛场手冢国光身边的时候,比赛恰好刚刚开始。   手冢国光淡淡地瞥了一眼琴音,问道:“不是去厕所吗?怎么去了那么久?”   琴音一愣,随即笑道:“有点迷路了,还好遇到了比嘉中的选手。”   手冢国光“嗯”了一声,比嘉中远在冲绳,不在他的防范范围之内。   比赛激烈地进行着,琴音目光锁定在球场上,一脸专心致志看球的样子,却向手冢国光提出了一个疑问。   “呐,哥哥,我以前是不是去过冲绳啊?”   “嗯?”   手冢国光心里“嘎达”一声拉响警报,注意力被成功转移。琴音她,不会已经自己想起什么来了吧?   但是他最多可以隐瞒,面对琴音他是不能撒谎的,尤其是这种只需要他回答“YES”or“NO”的问题。   “是。你怎么知道的?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没有啦,是比嘉中有人说见过我,我就来问问你。这样看来,他看到的真的是我也比一定啊。”琴音依然盯着球场,“呐,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听到这样合理的解释,手冢国光放宽了心,注意力又放回到比赛上。   “大概是,一年多前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男主的情敌出现。   要不是还蛮喜欢那个平谷场凛的说,根本就不会给他戏份啊= =   ☆、表白   琴音坐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店内,双眼失焦地望着前方,手中的银匙无意识地搅动着咖啡。   青学与比嘉中的比赛已经结束了,青学赢得很漂亮。她现在所待的地方,是森林公园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她会来这里,也不过是因为打算和那个平谷场凛聊聊的关系。   对于现在的琴音而言,这或许是第一个她主动约的人,甚至只是一个之只见过一次的人。事后,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并且懊恼自己的冲动。但是,毕竟现在身为琴音的她,潜意识里仍然是在意有关于她的任何事情。这样的情况,并不会有什么问题也说不定。   这些事情,身边的人绝对不会主动对自己说的,即便她去问,也是得不到什么信息的。她一直都知道,他们有多么不希望她想起这些来。经过上次的昏迷,她也清楚这些事情的确是不值得回忆的,是痛苦的,曾带给她创伤的,但是……   但是,真的就放弃了,不去追究,任凭它这样过去,而她重生一般顺其自然地生活下去么?   她,真的做得到么?   她做不到的。   不想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不想再从别人嘴里听到有关于自己发事情,不想再遇到“熟人”时若无其事故作自然地打招呼,不想让自己的世界陌生得不真实。   却又不想令在意的人担心,不想心力交瘁地处处打听询问,不想重生得如此疲累,不想自己再受到伤害。   “要注意身体,不要想太多,安安心心地过。”   她离开东京赴神奈川时,手冢国光如是说。很啰嗦,他居然也会这么啰嗦,她第一次见识。他是说了很多很多,对于她的担心,甚至心底深处不应暴露的目的都隐隐透露了。   他以为她是那么容易上套,乖乖被寄到神奈川的人么,好歹是他手冢国光的妹妹啊。   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一丝漏洞都没有吗?他以为她对于他拼了命在保密着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她只是不在意罢了。真的不在意,按他的安排做,照他的想法来吧,无所谓的。   那是她的哥哥啊。   不可以,违逆他,甚至让他担心、失望都不可以。   呵,什么时候,这个哥哥已经如此重要,她可以唤得如此自然了?不自觉的,就会想到他,在意他的想法,他的感情。   那天,是黄昏的时候,他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中的疼爱将她紧紧包裹。简直就像是动画里的特效,她突然有一种身边就是大大圆圆的落日,渐渐消失在海平面的场景。阳光耀眼而不刺目,落在两人的金发上,更添光辉。   短短几秒,如同几个世纪一般,他看着她,说,不要想太多。   那是,她的哥哥呢。   所以才会纠结,究竟怎样做才是所谓的对的。   只是,现在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没有什么好逃避的了吧。   以后的,以后再考虑吧。   “手冢桑?”   听到有人叫她,琴音猛地回过神来,抬起头便看到了平谷场凛。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啊,该不会等了很久了吧?   “啊,抱歉,刚才在想事情,没有看到你。”琴音歉然一笑,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坐下来吧。”   看到他显得有些局促的动作,她才有些反应过来,对于这个男孩,来这样的咖啡店是第一次的经历也说不定。这次是她唐突了,但事已至此,先就这样吧。   “我约你,其实是想问你一些事情。”没有浪费时间,琴音至直接切入主题。   “什么事?”平谷场凛本来就不怎么理解琴音的邀约,现在更是奇怪。   “你说,在冲绳看到过我?”   “……是的。”   “那么,”深吸了一口气,琴音才道,“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平谷场凛愣了一下,“哈?”   果然,还是要解释清楚,不然太奇怪了不是吗?琴音心底微微叹一口气,“是这样的,我不久前出了身体些意外,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我的家人又不愿告诉我细节,我实在是好奇,只能抓住机会自己打听了。”她并没有说事实上连大致的出了什么事她都不知道,仅仅是提到“细节”不清楚而已,以防这种不熟悉会三八得说出“家人都不说我有什么好说的”这样的话,更添麻烦。   随着她的话,平谷场凛的神色越发诡异起来,似乎有种难以置信的味道掺在其中。   是啊,再怎么说,真的是不真实到自己都不愿相信呢。可是,她还是要接受现实,所以也拜托你接受这个基本上是没什么假话的说辞,告诉她她想知道的好吗!   等待着,看着他思考,琴音心里是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偏偏又不好意思开口催促,只是在心里腹诽,有什么好想的啊,想什么啊在!   时间过了一会儿,平谷场在琴音看来已经纠结成一团的表情终于是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笑什么笑啊!   “手冢桑,这样的话,其实我是不介意把我所知道的说出来的啦,只是,我知道却是是不怎么多,毕竟只是一面啊。”   “呃?”这么爽快地答应,甚至连“很好奇”这样的胡都没有说,还真是有一点点出乎意料呢。琴音忽觉有些许的愧疚,心里刚刚还那么说人家。   “嗯……如果要我说的话,那就是和现在你完全不是一类人。”略微沉吟了一会,他托着下巴道。   “不是……一类人?”琴音困惑地眨眨眼。   “确实是,非常大的变化啊。”看出她眼中愈加的疑惑,平谷场解释道,“那个时候的你,完全就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嘛,头发只留三寸,举止大胆的这样的。”   “假小子……”琴音一时有些不能理解这个词。   平谷场又补充道:“我看见你,实在一个街头网球场,我经常去的。那个时候,几个高中生正在欺负一个小学生,结果你上去直接就把那几个高中生打得落花丽水,嗯,现在想想还是帅呆了呢。最后你走的时候,还叉着腰说‘我的名字是手冢国光别忘了’。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琴音或许有料到他说的是可能与她真正想要了解到的有关冰帝的情况搭不到边,毕竟是冲绳的事情,但她是绝对没有想到情况居然会是这样的。居然,以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居然,以前的琴音那么的……霸气。   “居然……是这样么。真的是没想到呢。”前琴音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平谷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那就是我吗?”   “呵,金色的头发,一样的样貌,出色的网球,你还提到了手冢国光,肯定不会错了。”   琴音无奈地点点头,真的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琴音原先竟是这样的性格……她穿过来之后竟没有人觉得奇怪么?她不禁苦笑一声,心不在焉地感慨了一句:“到底是多久前的事了啊……”   “嗯,蛮长了,一年多前吧。”平谷场的耳朵到是挺尖。   是挺久啊,琴音瞥一眼他,半开玩笑道:“那事情经过你记得那么清楚,还真是难得啊。”   “因为我喜欢你啊。”   琴音愣住了。   平谷场凛也愣住了。   半晌,琴音才反应过来,舔了舔嘴唇,“你是开玩笑的吧?”   “……不是。”   不是。   再见她时,他就很明了自己的心意了,不只是去年的心动了,即使过去一年,他仍旧忘不了她,他仍旧是喜欢着她。   只是这种陌生的请噶突如其来,他还从未考虑过去告白的事情,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但是,事实就事实,为何要否认?自他打算直面自己的情感时,他就不打算否认,亦不打算逃避。他是做出一些举动的,迟早的事。   琴音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他是……认真的吗?   她是经历过太多普通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有早熟,但也孤僻,以前根本是没什么桃花的,这种事,说到底真的是第一次经历啊!   她该怎么办啊?!   突然间,琴音的手机响了。她从未如现在般心里有终于得到解脱的感觉,并且那样感谢自己的手机。她几乎是慌乱地说了声“抱歉”,将手机掏出。   “到家了吗?”是真田弦一郎的短信。   他……会发这样的短信?琴音有那么一瞬间的眉角抽搐,却也同时感受到一种实实在在的温暖。   不及细想,她便快速地回了短信:“还没,和人有约。”只是脸上带着轻轻浅浅自己未察觉的笑意。   不待她将手机收回,又一条短信来了:“早点回去。”   嘴角的弧度无意识地上扬了几分。“嗯。”   放下手机,心奇迹般地定了许多。琴音看着面的男生,他故作轻松还是难掩不自在的样子。   不行的话,就拒绝啊,有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发短信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琴音还在考虑该如何措辞的时候,平谷场却开口了。她愣了一下,怎么,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又一个误会的!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明显这不是重点。琴音顿了一下,略微思考了一会,然后抬起头下定了决心般道:“如你所见,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真的非常抱歉。”   真田心情甚好地收起手机,走在路上的步伐若有似无地轻快了许多。突然却毫无预兆地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喷嚏。   身旁的幸存投来关心的一瞥,“怎么了真田,感冒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V=。   ☆、困扰   最后,琴音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咖啡店,回到了真田家。   她只是想,只是想……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真的吧?   不过才第一次……不,第二次见面啊……不是吗?就是喜欢了吗?就是,“认真的”吗?好难相信。但是,又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呢,尤其还是在这种事情上,根本不可以开玩笑的啊。   只是现在她竟想他是随便说说的。假如说,他是真心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她是不喜欢的啊,一点,也不呢。   拒绝的话,怎样都会伤到他吧。   对于不喜欢的人给予的喜欢,怎样都是一种负担呢。就好像专门把花盆放在暴雨中,想让它浇一浇,却又有人把它搬了回来,好心办了坏事。却又偏偏是这样敏感的事情,更加复杂得多,没那么容易理得清。第一次被男生表白,心里并没有多少高兴,心里又不好埋怨怪罪,毕竟是人家的心意,还是微微的有些憋屈,也没有什么人好诉说。   倒是,话说回来,以前平谷场见过自己,自己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并且小道上相遇之前他们连面都没照过,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一见钟情之说,跟何况自己从来就不信这些邪乎的东西。又不可能是在咖啡店时那短短的时间喜欢上的,所以,即便是“一见钟情”,也只有可能是一年前在冲绳的时候吧。   嗯,她好像想起来了,他是这么说的,“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对于一年前的事情也记得很清楚。那么,就没错了吧。   他喜欢的,其实是从前的琴音吧。   只可惜,她早已不是原来的琴音了呢。她其实,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接受这样一份感情。   这样的一份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她又何必去在意呢?   干脆……放着别管好了。她也有一个虽不真实,也足以令人却步放弃的“充足”理由了。   她有男朋友了。   这个人还是真田弦一郎。   他们现在,至少在平谷场凛眼中就是这样微妙的关系了么。事情真的是越来越脱离预料的发展了。奇怪是,事后有那么一小会儿懊悔冲动没有多考虑一会说得更慎重一些,却是对于抓真田当挡箭牌做所谓的男友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明明是第一次被牵扯到这种微妙的关系当中去,非但没有吃亏的感觉,反而觉得安心,无所谓。   哪怕想到这样的“谣言”会保不准会传开来被更多的人知道,也只这么想的。   无所谓啦,真的没什么关系,即使被“误会”,她也是不在意的。   嗯,仅仅只是不在意吗?或者,为什么对于这种事也会不在意呢?换一个人的话,也是这样的不在意么?   她还没来得及想过。   不过,想到这个,琴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是把人家牵扯进来了吧,而且还是这种事情,他会不会介意呢?   他那样的人,会介意的吧?   先不说之后会不会露馅,单考虑到尊重负责的关系,这件事情是要知会他一声的吧。有可能会被……啊啊,但是总不能瞒着啊,希望,希望他能理解啊!   琴音撇了撇嘴,拿出手机,找出一个电话号码。   至少……防止以后的误会吧。   立海大在东京下榻的酒店中,真田与幸村住同一个房间。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两人均愣了一下。是很普通的默认铃声,但由于两人都是对这种事情不在意的,所以他们的手机铃声也都是同样的普通,平常分辨不出来。   见真田看向自己,幸村耸耸肩,“肯定是你的,我的充电呢。”   真田疑惑地拿起手机,意外地发现是琴音的电话。他接起来,道:“琴音?”   “嗯……”电话那头的琴音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心跳又漏了一拍,“那个,我有些事,要和你说一下……”   “嗯。”真田应了一声,然后朝幸村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到外面去说。走到走廊上后他才又开口:“什么事?”   “那个……”心虚,好心虚。   “呃……”又是冲动啊,现在才发现,到底,该怎么说啊?!   “嗯……”不行的啊,这很明显就是犯了错误的小孩的才会有的节奏啊,那真田算什么啊?   不,电话都打了,这回是一定要说的啊。定了定神,琴音顿了十几秒,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我刚跟别人说,你,你是我的男朋友。”   真田呆掉了。   电话那头突然变得异常沉默,还带诡异的气息。要被骂了么?琴音忍不住在这边缩了缩脖子,果然还是自己理亏呢。嗯,在他骂之前,先解释掉吧!   “是,这样的。有个人向我表白了,我不知道怎么拒绝,正巧你的短信发过来了,我就,就说,你,呃,你是,呃……”   说不下去了……啊!   明明她在扯谎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啊,现在这种窘迫的感觉是要闹哪样啊?好像发烧了呢,脸好烫,有没有红啊?自己没说,他也知道意思的吧。现在才觉得这个说法真的很荒唐呢,替男友什么的。   会被认为不够稳重是喜欢胡说八道的人吗?会被,讨厌吗?   怎么办,突然间好不想那样啊。真的被讨厌了要怎么办啊?   心突然沉了下来,琴音等着他的答复。如果真的被讨厌了……说清楚也可以的啊,跟那个平谷场,解释清楚,就行了吧?   那么……   “是谁?”   “请千万不要误会,如果困扰的话,那……啊嘞?”   他是问,谁?   琴音呆呆地拿着手机,没反应过来。木木道:“是,比嘉中的平谷场凛。”   真田又不说话了。虽然这次大赛没遇到,但他有听说过,这次击败了狮子乐称霸九州地区的比嘉国中也是一匹黑马,只是不曾与他们有过正面接触而已。至于平谷场凛,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他还在柳的笔记本上占了不小的分量。那是柳专门为了全国大赛做的笔记,考虑到了所有的情况,只是比嘉中这一份没有派上用场。   似乎是个家中开道场的少年?真田皱了皱眉,他喜欢琴音?   他,在不知不觉中,在意起来了。   长时间没有听到真田的回应,琴音又慌起来了,“那个……你会介意么?”   介意?   真田弦一郎一怔,是说,男友,这件事吗?说起来,即使脑中“荒唐”的第一反应还未退去,消化掉这个信息之后心里还是想着不应该那么松懈的,但是,他真的介意吗?被当做她的男朋友。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介意。   荒唐,真的荒唐,这种事情实在是荒唐,然而接受了的自己更荒唐。   “不会。”   可是,这样的话,还是不假思索地说出来了。   琴音松了一口气,不介意的话,就好办了呢。   “那么,呃,能不能请你稍稍帮个忙,不要让这件事穿帮了,可以吗?”   “……可以。”   啊,怎么又答应了呢?   真田没有那手机的那只手抬起,放在头上,一小会儿,又拿了下来。   反正,只是“不要穿帮”就行了吧?在比嘉中的那帮人面前装装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确实,没问题的吧。   悬在心里的事情终于放了下来,琴音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拿着手机,靠在墙壁上,抿着唇,眯着眼,倾听电话那头细微的声响,心是奇迹般地安定。   不想挂电话。哪怕电话那头也是沉寂,甚至连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让她都忍不住好奇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但还是,不想挂电话。他,真田弦一郎在那边,他肯定还听着电话。所以,不想挂电话。这样也挺好,真的。   “琴音,心情不好吗?”   琴音原本半阖的双目倏地睁大,他居然察觉到了吗?   突然间好想找一个人倾诉,想有一个人倾听,陪伴。   “我可以说吗?”   这,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吧?   真田放松下来,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心也渐渐趋于平静——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琴音说出那“荒唐”的话时,自己是全身紧绷,心早已乱了节奏。   “嗯。”   “有些事是弦一郎君不知道的呢,我曾经失忆过。那些失去的记忆我至今还没有寻回,我想要想起来,哥哥他们又明显不愿我想起来,真的是处处阻挠。而且,前几次的头痛甚至于昏迷,都是相关的原因,我自己都有些害怕了呢。   “可是,我还是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我还是想要想起来啊。弦一郎君,觉得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真田静静地听着她说着,不经意间唇角上扬了几分,柔和了刚毅的面部线条。   “琴音,其实可以不逃避的不是吗?   “根本就不需要去管那么多的吧,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如果想要了解得更明白的话,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们会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我觉得这章很无聊很没有营养啊。= =   ☆、决心   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这话,还真不像是真田弦一郎说的啊,但是不得不得说,听着真的叫人自心底的感觉到浓浓的温暖啊。   就像是魔法一样,他的声音、语气、哪怕说话的方式,听着都是那么的顺耳。安心,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的词语可以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并且,似乎早已不是第一次体会了。   早知他成熟稳重,拥有与他人不同的气质与魅力,每每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却真是出乎意料。明明已经早熟到完全不符年龄,严肃到几乎不合常理,仍然是,有温柔的一面。   即使是没有明说,是支持自己去寻找自己想知道事情的吧?   那就这么做吧。   琴音走在森林公园的小道上,心情轻松得很。今天,是青学与冰帝的比赛呢。怎么办,更期待了呢。   虽然说这天早上从立海大出来之前,工藤美惠子不知道又吃错了什么药,对待她的态度比起前几天有掩饰跟没掩饰没两样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之前只是埋在心里的不爽,不知在顾忌些什么不敢发作,今天的话就是明显地挑衅了呢。   是的,虽然很不方便,但琴音毕竟是学生,更何况还是立海大的交流生,明上的说辞又是“参加活动吸收立海大的文化(参观比赛)”,所以每次去之前还是要到立海大报道一下,表示并不是旷课。参加社团活动的话也是要先在教室里上课的,琴音是到东京去,课都不用上多少,但形势还是要走一下。   早上的时候,她可是莫名其妙地被瞪了一下呢。其实根本不是莫名其妙的,原因明明很清楚。重点是,本来就功力不足,基本上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真实想法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就是得意,不同于之前的压抑。   不知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转变,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真是的,事情怎么越来越多了。琴音走到观众席上,挑选了一个视角不错又隐蔽的座位,坐定。既然哥哥不愿自己来看比赛,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那么干脆就别告诉他,让他担心了吧。这么想着,她就掏出手机给手冢国光发了一条短信,谎称自己今天不去看比赛了。说谎虽是不好,但所谓“善意的谎言”其实无伤大雅的吧。   第三单打,进行的是冰帝的忍足侑士与青学桃城武的比赛。坐在观众席上的琴音看着一脸严肃都不像是忍足侑士的他,不自觉地冷笑一声。怎么办呢,其实并不是很讨人厌的角色,但一直被针对着,怎么会有好脸色呢?真的是,同样的,看他不爽起来了啊。   一直被找茬,怎么会没有发现呢?即使至今一点点原因的头绪都没有,但是,相对而言的也就非常的,不喜欢这个人。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忍足侑士的确是有实力的,冰帝的人有那么点骄傲的资本就是这样没错。有些人就是这样,某一方面有惊人的优势,有兴趣并真心喜欢着——这个世界里的王子,其实都是这样。   通过复活赛打进全国大赛的冰帝,已经输不起了。忍足侑士一开始便极其认真,在比前半段时掌控着自己的节奏,下半场却被桃城的激情挑起了狂热,两人竟是不分上下。最终,青学以4-6的成绩输掉第一场。   第二双打,青学对战的是海堂薰和乾贞治,冰帝则派出了体力方面都有不足的向日岳人和日吉若,目的为短期决战。只是稍微一点的偏差,形势就出现了偏转,不知不觉中,原本的短期决战竟变成了持久战!最终,同为体力狂人的海棠和乾以7-5拿下此局。   第二单打,令人惊讶的是,青学的王牌手冢国光就此出场,对上单纯的桦地崇弘,竟似乎被牵制住了!拥有一双小鹿班清澈眼睛的桦地,性情单纯到能够模仿他人的动作,并且由于平时不放松训练,强度同样大的原因,甚至于到了在模仿上无懈可击的地步,大部分的动作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还原。也就是说,手冢如果在这里战胜不了自己,就无法带领青学走向获胜。   手冢领域,甚至连零式削球都被完美的复制,青学陷入僵局,正选们不禁微微地有些担心。手冢的确是很强,但这种类型的选手相较而言并不多见,他能够跨过这一步吗?   琴音坐着,双臂环胸,秀眉轻轻地蹙着,脸上却毫无焦虑。   能,他当然能。他是谁?可是她的哥哥呢。   琴音忽然一怔,哥哥,么?她在脑海中居然就是这样的想法,放心的信任,只因为是她的哥哥。   她,其实早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这个哥哥,将他视为亲人了么?   是……这样的吗?   那还真是……好兆头啊。   琴音失神的过中,手冢国光已经不负众望拿下了这一局。接着是第一双打,大石秀一郎与菊丸英二对凤长太郎与宍户亮。大石带着手腕仍未痊愈的伤上场,他们却在对方的赛末点时以彼此超乎想象的默契达成了同调,然而最后由于大石的手腕到了极限,青学还是遗憾地与胜利失之交臂。   这样一来,大比分就变成2-2了,最后的决胜局变成了冰帝帝王,部长迹部景吾与青学新生,未来支柱越前龙马的比赛。比赛开始前便火药味十足,两人居然同时扬言输掉比赛就剃光头。这样的誓……还真算得上是很毒了呢,真的要这么做啊,很伤感情呢。   耳边是两个人同调似的放声大笑,琴音怎么也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嗯,不得不说好幼稚。说到底,只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啊,真的,这样才适合他们啊。   主角不败的定理永远不会被打破,冰帝的帝王最终被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少年打败,甚至在比赛过后还面临着被剃光头的危险。稍微有一点点可怜呢,琴音歪了歪头。场上,泷荻之介挡在迹部景吾身前,愿意自己替他的帝王削发。   真的是,非常优秀的人呢,优秀到自己即使对此人心存芥蒂仍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优秀到身边的人心甘情愿与他同甘共苦。要做到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呢。   撇除其他,这样的人,她很欣赏。   青学又赢了,伴随着冰帝的失败。琴音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谁叫同样优秀的你们没有生在青学呢?命不好怎么办呢。   全国大赛,越是看到后面,越是心境复杂。哪个队伍不是付出了很多很多才走到现在的?最终得到胜利的却只能是一个。每一场是激情,也是悲哀。   为了避开哥哥他们,琴音选择了稍微有些绕路的路线。当她走在在与来时相反的小路上时,看见不远处有几个女生,站在路边说些什么。而她们穿着的校服,似乎是冰帝的呢。   又是冰帝啊。琴音怔了一下,继续视若无睹地向前走去,眼看就要经过那几个女生,一个尖细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   “哟,还真好意思来啊。”   琴音的脚步一顿,眼神淡淡地撇过去,旁边的那三个女生脸上不约而同的是难看以致厌恶的表情,其中最为出挑的那个还毫不避忌地送自己一个白眼,整了整姿势,不耐地甩了甩长长的头发,涂着粉色唇蜜的嘴又是一张一合,“真见鬼。”   这莫非是……曾经冰帝的故人?   琴音突然笑了。如果说即使有真田的安慰,她仍有犹豫的话,那么现在的这几个女生则是帮助她下了最后的决心。   她可是非要知道真相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确实都没有什么营养呢= =   我有画琴音的人设,但是发到JJ很烦呢,真的。   有没有人感兴趣的说啊?QAQ   ☆、交谈   那三个女生看着琴音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面上添了几分惊讶。之前说话的、看上去对她的敌意最大的女生则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脸的“有何贵干”。   琴音对于这种若有似无的挑衅视而不见,自然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为首的女生。也是漂亮的,一头栗色的及腰长发披散在肩头,一双猫眼闪烁着光芒,隐含着一股傲气。   不论怎么说,这个女生肯定是认识自己的不会错,更何况还是冰帝,这个重点中的呢,那么怎么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请问,你是谁?”确实是不知道啊。   “呃?”可是,女生却是一脸极度的惊讶,“你说什么?”   琴音眨眨眼,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是没听错,那个女人确实是在问自己的名字。……可是,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可能会忘掉自己?!   琴音静静等待着答案,看着女生的表情由不可置信转变到不甘,再转变为隐忍的愤怒,   最后漂亮的眼睛又一次利落地翻了个白眼,心猛然跳一下。   看样子,还真不是一般般的过节呢。   “我是小林晴子啊,你居然忘记了吗?你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啊啊啊!不可能的啊……”小林晴子顿时咬牙切齿起来,“我,你怎么会……”   突然她猛地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那,迹部曈昽呢?迹部曈昽,你总归还有印象吧?”   “迹部曈昽?”琴音皱着眉重复一次,“何止是有印象啊,简直……完全不知道你在说谁啊!迹部么,和迹部景吾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吧?”小林晴子几乎要哀嚎了,这时,其他的两个女生也在一边窃窃私语起来:“骗人的吧?”“绝对是装的啦!”“就是——怎么可能?!”   小林闻言,不爽地瞪她们一眼,示意她们闭嘴。然后又转回头来,自己脸上其实也满是怀疑,道:“是迹部景吾的孪生妹妹——你不记得了?”   迹部景吾的,孪生妹妹?是这样的吗?琴音一挑眉毛,“是的,不记得了呢。”   “怎……”   “其实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出了些意外,失忆了,所以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因为看你们似乎认识我的样子,所以想来问问。”在小林回答之前先解释掉,免除麻烦。   “失忆?!”大大的猫眼几乎要突出来了,小林的下巴也一起掉了一下来。   ……这倒有趣了呢。   这个手冢琴音,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一年前,她踢掉了迹部曈昽,自己坐上了冰帝网球部经理的位置,虽然迹部SAMA对待她的态度恶劣不改,也足以使她们这些女生羡慕嫉妒到不行了。手冢琴音看似开朗大方,实则心机颇深,聪明得很,她费尽心思抢来了想要得到的东西,本应安安分分一直做下去,人却突然在两个月之前蒸发消失掉了。这个网球部经理,也不过只当了半年不到的时间。   毫无消息。后来还是有人某一次经过青学门口时无意间看见了她,才知道她又转回了青学。但是这才是更加令人惊讶的,她忍气吞声到了冰帝,和迹部曈昽斗了半年,怎么突然间说离开就离开?事实上,根本没有人相信,坚毅如她,支撑了那么久,最大的威胁都不在了之后,会选择放弃。   冰帝网球部的正选们中虽然不乏关系跟她还不错的,但其实没有人不对她觊觎自己的部长而反感。对于那些男生来说,仅仅是一个经理的离开,完全没什么重要的。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原因是什么。   天晓得,她居然失忆了?电视剧都不稀得再放的梗,居然被她撞上了!   真的是,很难让人相信啊。   小林眯起眼注意着她的反应,倒是不像装出来的。况且,手冢琴音那么骄傲,这种装神弄鬼的手段她不稀罕做的吧。但是怎么说,手冢琴音回来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一定要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小林想了一下,然后让另外两个女生先行离开。   “既然你‘失忆了’,那就是事情都忘了吧,我又何必再告诉你呢?”她坐到刚巧就在旁边的长椅上,长腿交叠,头一歪,栗发自肩上滑落,不经意间显露出来一丝妩媚。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琴音坐上长椅空出来的地方,身体侧向小林,“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罢了啊。”   “主要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我已经和迹部景吾见过面了哦。”   “什么?”小林神色复杂起来,“你……”   “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头痛什么的不算啦,“并且,看到他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全都忘了是真的。”   “你这么说我就一定要相信吗?”   “……”   小林晴子清浅地笑了,“凭什么呢?”   琴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这样啊……那就算了吧。不瞒你说,我的家人都不愿告诉我这些事情,所以遇到你我才会想要把握住机会。你也不愿说的话,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看,还是找个机会直接问迹部君更直接方便。”说着,作势准备离开。   “等等。”小林紧紧地皱着眉,突然间就浑身烦躁起来,好像有蚂蚁在身上爬。她也不是单纯到会被人一激就全盘托出的人,只是她原本就没有不告诉她的打算。没有想到手冢琴音还是一样的咄咄逼人不给人留余地……就这点看来,失忆之说越发不可信了。中激将法,好歹也是一个台阶。   “我告诉你的话,你就不会再去找迹部SAMA了吧?”   “……当然,如果我了解到了所有我想知道的情况的话。”   真是,到现在还不忘给自己留后路,果然和以前一样不好糊弄。小林咬咬牙,一只手搭上椅背,道:“你想知道什么?”   “这样啊……”   和她想的差不多呢。曾经的琴音是将迹部景吾当作Superstar来崇拜,有了这个前提条件,后面的就都顺理成章,可以解释得通了。只是有一点她没想到,那就是小林晴子竟然不知道她失忆是为何,至于其经过她更是毫不知情。   罢了,这些暂时还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虽然在她那里其实也没有了解多少情况,足够解决她最大的困惑了。而且,琴音确实是很,厉害,没错啊。虽然在小林晴子口中她其实是一个“危险奸诈”“心怀鬼胎”的人。   嗯,从别人嘴里听自己,哪怕是以前的,坏话,还是有点像在水里被人揍了一拳那样不爽。   不过也的确是不能发作啊。琴音站起身,对着小林晴子鞠了一个躬,“谢谢了。”   为何她要用一种大恩不言谢的表情看着自己啊?小林扯扯嘴角,“别忘了你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  嗯。。。。。。没什么人看么。QAQ   米有建议。。。。。。吗。。。   话说,一个知道怎么样的消息:本文可要停更一段时间。QAQ原因一是期末考试临近,马上就要被迫断网;二是最近更新的时间毫无规律可言,自己有点混乱,觉得不如等到寒假更得快一点。以上。   ☆、副班   又一个清晨,琴音穿着立海大的校服坐在教室里,脑海里还想着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她总觉得,哪里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嗯,大概是“小林晴子就这样都告诉我了吗”,有一点点的违和感吧。那个女生,对自己无恶意是不可能的,甚至或许是讨厌呢。并且,很明显也不是什么单纯到仅有外表而无脑的类型,怎么就她一句“威胁”便把情况套出来了呢?当然,她即便对于提供信息这点拒绝到底,琴音也是不可能去找迹部景吾的。她的这句话其实很好琢磨,事后想想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次成功。   人类果然还是犯贱呢,得到了以后反而想的更多了。   但是这样的话,小林晴子话中可信的部分就更少了,变成了仅仅可以做个参考。   还有一件让她很在意的事情就是,关于那个迹部景吾的妹妹,迹部曈昽。   说是迹部景吾的孪生妹妹呢,而且从小林晴子的反应看来她们的交集还不少。肯定是过节吧,肯定的。   ……本来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多少了解了一点却不甚清楚,同样让人难过啊。   琴音托着下巴,再次神游天外。她看着窗外,阳光明媚,操场上是与其他学校并无不同的活力。   这下可不好了,明明穿越过来的时候年纪也差不多,现在却觉得自己老了许多,看着他们的时候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到底是怎么了呢?   事情总是发生的那么令人措手不及。我只是我自己故事里的主角,偏偏让我小小世界都不得安宁。每个人只有自己才知道,生活什么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平淡无奇,每天都有那么多好或者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的故事,简直就像小说一样呢。   琴音缓缓睁开眼,阳光还是一样的耀眼,让她几乎有点承受不住。   真是的,就是这样也能睡着。琴音甩甩撑得早就酸得不行的左手,揉了揉眼睛。   啊,切原赤也已经来了呢,而且……教室里突然间多起来的人和那入耳的各种交谈声、欢笑声令她一个激灵,转过身去看挂在教室后面的挂钟。   居然都已经这么晚了!她也像旁边的那位小朋友一样睡掉了整整一节课么?老师是没发觉还是根本无所谓啊?重重地叹一口气,琴音瞥一眼身边还未“起床”的少年,摁了摁太阳穴。   这一觉,其实睡得挺值呵。   很久没有做梦了,这次却一下子梦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呢。琴音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在梦中看到的画面。   银灰色当真如流泻的飞瀑一般的及腰长发,白皙得毫无瑕疵的皮肤,高傲地上挑的眼角,眼睛下方同样的位置一颗极尽妩媚的泪痣,第一眼就只剩下惊艳。   好看得过头了啊……而且,简直就像性转了以后的迹部嘛!   想也不用想,这个人是谁就可以肯定。   琴音勾勾嘴角,从梦里想起来一些信息,也是不错的方式呢。她的记忆,该不会就要恢复了吧。真是好事情。   离下节课的上课还有一段时间,琴音正打算拿出上课要用的书本的时候,一双手出现在了她的课桌上,伴随着响响的一声“啪”。琴音抬起头,一挑眉。   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正是那日“质问”她与真田弦一郎的关系的女生,真田弦一郎亲卫队副队长,工藤美惠子。   “工藤同学,有什么事情么?”她友好地一笑。   经过上次那件事,琴音算是记住她了,毕竟那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况且,即使上次她都已经解释地很明白了,这女生在那之后还是有种不依不饶的态度。虽然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敌意是不会错的。所以,对于这个女生,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也没有办法。   主动来找自己,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学校要我通知你,你已经不被允许去外校参观比赛了。”工藤的声音由于得意而稍微大了些,脸上挂着令人不爽的笑容。   琴音狠狠皱了皱眉,暂时忽略那些细节,道:“你说什么?”   “听不懂么?”工藤看似不耐烦的样子,却是明显不介意将话再重复一遍,“就是说,你不可以再利用上课的时间到外面去看网球部的比赛了。”最后似乎还是不尽兴,又补充了一句,“乖乖地做你的交流生就好。”   工藤站在琴音的桌旁,很是期待她的反应。   琴音的眉又扭了扭,随即又很快舒展开来。她在心底深深吸一口气,保持住完美的外在形象,至少是乍看之下,然后狠狠瞪她一眼。   比赛不看就不看,她一点也不在意,但是被小看、被在背后做小动作——她还不至于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工藤接到琴音的白眼,先是一怔,而后竟然笑得更欢了。琴音忍不住有点郁闷,自己倒是被激得幼稚了一下,对方根本不痛不痒。工藤美惠子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怎么当上什么副队长的。   瞪完之后,琴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既然又回到原点了,她不乐意再做什么去补救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何必再添麻烦。   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的。教导主任都答应了的事情,突然变卦,其中必有隐情。搞不好,就算她想,也没有能力再去争取什么了。   这时,坐在琴音前面的女生头偏了偏,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半只水灵秀气的眼睛。她轻轻拍了拍工藤,待她低下头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工藤的脸先是微微涨红,接着又渐渐泛白。   池田桂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才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温柔而又疏离的笑容,这次又带了些许的歉意,道:“真的是很抱歉,手冢同学,但是这是学校的要求,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只有这样了……学校的命令我么也必须服从啊,真是抱歉。”   虽然客气,不过这次的笑倒不显得怎么假,但,怎么,这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吗?琴音扯扯嘴角。   最奇怪的还不是这点,而是池田桂子她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上次那件事过后,琴音也稍稍关注了下工藤美惠子,才知道她还是这个班级的班长,所以她来通知自己这件事的时候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更何况以她对真田弦一郎的关心,就算她什么也不是,也很有可能会把这活揽下来。   可是,池田桂子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些看似极其官方的说辞的呢?   似乎是猜测到琴音心中所想,池田笑了笑解释道:“忘了说,你还不知道吧,我是这个班级的副班长。”   琴音恍然道:“哦,原来如此。不过没关系啦,看了两场比赛我已经很感谢了,嗯,总比没看过强嘛。”   池田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对她笑笑后转回了身。此时,工藤早已离开,老师也恰好抱着书本走进教室。   琴音奇怪地看了看钟,上课铃其实已经打过了至少有两分钟了,老师怎么才来呢?   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琴音没有放在心上,做好上课的准备,然后撑着下巴盯着眼前优雅纤细的背影。   唉,这个池田桂子还真的把她当作傻子呢。她好歹也在这里当了好几天的学生,这个池田别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就连找她的老师都没有。而且,这里一般情况下,可是不需要什么副班长的。   她那里是什么副班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的文章好多好多BUG、、【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   看在我明天还要期末考试的份上。。。。。。。。。。。。。。。。。   ☆、发现   很奇怪。   黑川辉满坐在PRETTY HOUSE内,手上虽仍是拿着最新的报纸,眼睛却时不时瞟一眼坐在柜台内哼着小曲的女生。樱田柔看着手机,脸上写满了“我心情很好”。   突然,她抬起头,恰好撞上黑川探究的眼神,竟然笑了开来,甜甜地打了一声招呼:“嗨~”   鸡皮疙瘩顿起,黑川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他可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心情这么好,尤其是他在场的时候,明明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啊。果然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小柔没在意黑川的反应,打完招呼后又低下头去看手机。脸上笑意未减。   傍晚的阳光还很强烈,落入小店内又添一份朦胧之感。小柔本来就是可爱也挺漂亮的女孩子,当她的脸上满是世界末日来了都不见得会担心的笑容,甚至双颊晕着粉红的时候,会让看着她的人也被这种莫名的幸福感感染到。   夕阳本是被赋上了悲伤的含义,此时的蛋糕店却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与外界隔离。而那道门,就是推开就会感到满满正能量的神奇的门。   黑川皱了皱眉。果然……还是很在意呢。   “那个,到的是什么事啊?”   “呃?”   小柔猛地抬起头来,眨了眨大大眼睛,“什么,什么呀……”   黑川叹一口气,“什么事这么高兴?”   “哎,哎?!我看起来很高兴吗?”   “嗯,”他诚实地点点头,“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小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所以呢,发生什么事了?”   小柔愣了一下,差一点就要条件反射地回答,不过还是头一别道:“干嘛告诉你?”   黑川料到她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得知,但是啊,这个向姑娘实在是太单纯了,他都不需要费什么脑筋来套出她的话,“喂喂,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什么?!”果然是很迅速地上当,“哎,我谈恋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   屋内突然静了下来。   那种暖暖的自人的内心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像是爆棚了一样,由于这句话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原本是淡淡的甜甜的气息,现在更加的浓郁了。   小柔的脸慢慢慢慢地涨红,立马闭嘴,摒气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可爱了。黑川向后一靠靠沙发上,一手抬起搁在脑门上。果真也是如他所料,一激就激出来了呢,简直单纯到让人担心的地步。   这样单纯的人,居然都谈恋爱了么?   黑川笑着看着小柔双手捂着嘴,眼睛瞪得快掉出来的模样,不以为意地道:“真是恭喜。”   “你……你……”怎么能知道呢?!   “干嘛,你自己也说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黑川笑得没心没肺,“好事情啊,有什么好隐瞒的。”   “是这样没错,但……”小柔还是有些不甘愿地瞪他一眼,“你可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黑川一怔,“哎,为什么?”   不自然的红云又飘上她的脸颊,小柔别开眼道:“因为,因为是第一次啊,不知道爸爸妈妈的态度,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而且,才刚刚开始没多久。”   “呵,那我很荣幸呢,成为第一个知情者。”黑川摸摸下巴,“那,我来猜猜看,这个人……”   尾音拖得长长的,小柔忍不住又看向他,心想着他怎么可能猜得到,眼中又不自觉地带了点期待。   “这个人,是上次你生日时来的那个男生吧?”   “呃?”……真的,真的中了!   “怎……你怎么猜到的?你也就见过他那一次吧?”   黑川顿了一下,挑挑眉,道:“嗯,是一次……不过足够了。”   小柔不懂了,“什么足够了?”   “啊啊,那种情况也是很明显的啊,互生情愫又腼腆害羞的少男少女,嗯,我见得多了。”   ……互生情愫?!   小柔突然想起来,上次,她和表弟赤也聊天的时候也谈到了那个人,当时他们还没有交往呢,赤也却问这个人是不是她的男朋友。赤也是绝对单细胞全家都已经在担心他找女朋友的事情了的男生,会说出那样的话已经令她很奇怪了,现在,黑川辉满居然也说了类似的话?   这个少年,即使并不了解,看得出来也绝不简单。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吗?究竟是……是为什么?   “你是说……什么?”   她怎么什么都要问啊,黑川挠了挠头,“就是上次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啊,你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再说,哪有人专门来蛋糕店却不买蛋糕的,他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啊。”   小柔怔怔地听着,思考着黑川的话。   似乎……有点道理呐?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侑士就对自己有感觉了,是吗?   怎么办,怎么办啊,好像更高兴了……   黑川瞥一眼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小柔,想扶额,最后还是笑了,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和宠溺。   他回想起那个男生,样子确实是迷人,外表是好得无可挑剔,举手投足间那优雅与非凡的气质他也肯定。这样的男生其实很优秀,配得上樱田柔了。   不过有一点他对她有所隐瞒了,那就是那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男生。   两个月前PRETTY HOUSE新品上市前,在为了取得赞助而邀请国内各大集团参加的蛋糕试吃晚宴上,他便看到了那个男生。只是当时他躲在角落里没有现身,所以他对自己应该是没什么印象。但是,那个男神在那天的晚宴上拉了一段小提琴,可是大出风头,他不会记错。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就是这个他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他是忍足家的少爷……   “手冢侑士。”   对了,是叫忍足侑……   哎,不对啊?   “手冢侑士?”黑川奇怪地又问了一遍。   “对啊,嗯,是一个经常来买蛋糕的女生的哥哥呢。”   黑川“哦”了一声,但忍足是关西的大家族,那次是他们第一次邀请忍足家参加宴会,才会由忍足侑士作一场小表演,他应该,不会记错啊。那她怎么会说他姓手冢呢?   黑川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看,那个男生家境很好的样子,这样的男生一般都会觉得自己得天独厚,很容易搞出事情来。更何况那个还是一看就不怎么安分的主,风流得很,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小柔一愣,随即狠狠瞪他一眼,“拜托啊,你别……”   “反正,”黑川打断她的抱怨,脸上难得的严肃,“听我的,小心一点总不会有错。”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像也很无聊的样子QAQ、、、、   ☆、巅峰   运气还真是好呢。   在人声鼎沸的体育馆内与青学众人回合的时候,琴音脑中想的就是这个。决赛居然正好是在周末,她是怎样也不会错过了的。   不过这么一来,不知道工藤美惠子会气成什么样呢。费了那么大的劲,最后也只阻止她看一场比赛。   不过……这跟她可没什么关系。琴音坐在观众席上,满心期待着比赛的开始。   空气中充斥的味道,浓郁得令人窒息。   “现在举行立海大附属中学与青春学园之间的决赛。第一场比赛,第三单打,立海大附属真田对青春学园手冢。”   喧闹的体育馆顿时安静下来。   琴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是啊,她差点忘了,这场比赛是真田对手冢的啊。   双方的选手都已进入球场,琴音看着这两个人,突然有些不想看这场比赛。   不过她很快就赶跑了这个荒谬的想法。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能不看?又有什么理由不看?王者之间的较量,必然是残忍无情的,也是迟早会实现,无法避免的。事实上,他们两个人期待这一次的比赛已经知不道多久了吧?即使他们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结果的,哪怕他们知道输赢的残酷,也不可能逃避。   看了那么多场的比赛,对于输赢早已免疫的琴音忍不住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起来。打进全国大赛的学校哪一个没有付出足够的努力,哪一个不是足够优秀到可以受到所有人的肯定?可是最后的胜者终究只能有一个。不论是比嘉中,还是冰帝,他们的努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但也改变不了他们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落败的事实。   输赢什么的,从来就是理所当然到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言的事情。   这个她太清楚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什么“凭什么”之类的好多说的。   就是很清楚的道理,现在她却心里惶惶的。   “越前还没有来吗?”   “桃城学长已经去接他了,应该马上就会……”   琴音偏头看向一旁。对了,现在还有这么个状况呢,已成长为青学重要的选手的越前龙马没有来。的确是很危急的情况呢,面对王者立海大,是一点疏忽都不能有的,缺了越前龙马的话,原本还有一点胜算的比赛便变得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报道的时候,堀尾勉强代替龙马混了过去,但是龙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究竟是什么状况?   球场上的比赛已经开始,琴音稍稍安下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   没有任何过渡,这场比赛自一开始便进行得极其激烈。手冢直接开启了手冢领域,真田同样使出了风林火山打算从正面直接击破手冢领域。当风林火山一一被手冢击回后,真田突然以肉眼难以捕捉的诡异速度退到后场。   “动如雷霆!”   黄色的小球以难以想象的离奇速度与莫测的轨道瞬间到达手冢面前,又重重落地,留下一个深深的印子。   全场哗然。   “正如手冢封印了千锤百炼之极限那样,真田也正是为了打倒手冢这一刻封印了两个终极奥义。”坐在教练椅上的幸村淡淡道。   然而当手冢发动才气焕发之极限时,真田整个人被一种诡异的气息从头到脚地包裹起来,令人看不到他的表情,猜不到他的心思,甚至有一种让人感到恐惧的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难知如阴。”   “没有丝毫可乘之机,通过配合各种行动模式封印才气焕发之极限。”   琴音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前的栏杆。   “千锤百炼之极限已被雷击破,而才气焕发之极限则被阴封印,真是难看啊,手冢。”   琴音的心猛地一颤。   这个人……简直不是她认识的真田弦一郎了。   挑衅的话自他口中说出来,让她觉得陌生,同时又奇怪地让她体会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所接触到的真田弦一郎,严谨又细心,认真又温柔,外表不苟言笑内心却是出乎意料的善良,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但现在以另一种姿态站在球场上的真田弦一郎,完全不愧对他所拥有的“皇帝”的称号,浑身散发出的居高临下的气息似是在俯瞰整个世界一般。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输的自信占据他的整个身心,他的眼前就是即将打败自己长久以来宿敌的信念。   但是又怎么说呢,简直是帅到不行了。   真田弦一郎受到家族的影响,说话做事相当的稳重,这是真田家向来最基本的要求,他却也因此像是上了年纪的大叔。不过不容易被发觉的是,那之下被严格控制的寂寞与无奈。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历史悠久的真田家,别说不能随意妄为,就连一点点失礼的举动都不可以做,随时要为家族的形象考虑。在旁人眼中,这样的真田家的人脾性是大同小异,周围的人也早已习惯接受这样刻板甚至古怪的性格,他本人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可是,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言,这真的是他自心底乐意接受的么?   那天,也就是琴音初来真田本家时,真田在那二楼的小阳台上说的话,或许才是他被压抑了太久,实际真正想说的吧?那句“这就是我家,不错吧”其实她一直清楚地记着。事后他直接忽略了她的回答,也再没提到过这件事,是觉得自己失礼了吧?可是他不知道,那样的他才最真实,更具一种别样的吸引力呢。   就如同现在在球场上尽情挥拍的他,即使汗流浃背,依旧动力不减地奔跑在赛场上。真田本是沉稳到极具实力却从不自满炫耀、想来韬光隐晦严格要求自己的人,这一刻球场上,他英挺的眉目间却是自信满满,嘴角也扬着耀眼的弧度。   这一战他不能输,并且他自信自己可以赢。不单单是为了立海大拿下全国大赛三连霸,更是为了自己三年前惨败的耻辱得以一洗。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信念,此刻他的身上仿佛散发着王万丈光芒。   琴音脸上微微泛着粉红,注视着那个身穿土黄色校服的少年。她未注意到为何自己会忽略了自己哥哥而去关注他,只是盯着他,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这些少年,是有多热爱网球,才会到了力量足以使原本刻板乃至有面瘫倾向的人变得如此生动活泼、令人心跳加速的地步?想他们一路奔跑到现在,哪一个不是真正喜爱这项运动的?哪一个对网球的热爱会比其他任何人少上哪怕一分?   他们之中,哪一个没有付出成千上万难以数计的汗水与努力?   虽然最后还是有胜负的残忍,但那之后,所获得的充实与满足也是难得、其他任何也替代不了的吧!   这样,便也不存在遗憾了。   比赛依旧快节奏地进行着,手冢虽借着手冢魅影扳回比分,手臂却因此承受了极大的负担瘀血严重,真田同样因连续多发雷而导致双膝严重受创。   本就是两个立于巅峰人之间的斗争,最后这样的局面也不足为奇,琴音的心却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她不知何时早已站起,双手搭在栏杆上,肌肉紧绷到没有知觉,心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与纠结。   真是的,怎么会,怎么会这么难过……   早知道,这场比赛就不要来看了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两个人……   不……   “比赛结束,立海大附属,真田,7-6!”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赛。果然只是用来凑字数的而已。0 0   ☆、遇见   比赛结束的尖哨声将琴音惊醒,她猛地回过神来。   她的哥哥……输了?   琴音死死地盯着手冢手肘处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淤血,秀气的眉狠狠地打结在了一起。   这时,真田弦一郎走到手冢的场地上,不是很流畅地蹲下来,朝着手冢国光伸出了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全场响起了热烈如雷鸣的掌声。   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巅峰对决。琴音不禁苦笑。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加上上辈子以来看过的最最精彩的比赛了,可是相对而言的,双方付出的代价又都是那么大。   再精彩的比赛又怎样?观众的响应再热情又怎样?琴音即使什么都想得通,也还是不能免俗地这么想。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终究还是输了。   究竟是多少努力呢?大概也就是每天在学校里装作冷淡只知道指挥命令他人的样子,回到家后还要坚持基础练习,每天清晨五点半就起床晨练的程度吧;也就是哪怕琴音不能坚持太久的对打每个工作日也都要在家里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练习、每个休息日都要花上两个小时在网球俱乐部里从不曾大意过的地步吧。   也就仅仅是这样而已。仅仅。   可是还是输了呢。   怎么说,虽然输赢不是最重要的,但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目的就是带领青学成为全国第一——就是要赢得比赛。可是还是输了。   那个,笨蛋哥哥啊。   又是这样,又这样伤害自己。明明是好不容易才痊愈的手臂啊,这样一来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又出什么状况。明明输了就输了嘛,又,又怎样啊!   笨蛋哥哥!   笨蛋哥哥……   体育馆内高浓度的二氧化碳像是变成了高效的催泪剂,刺刺的窜进琴音的眼鼻,直深入胸腔。炎热的天气又在一边看着好戏,扇着风点着火,将她的眼睛也逼得出了汗。   晶莹的液体最终没有掉落下来,琴音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余光瞥见另一边退场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那个混……   混蛋么?   说起来的确是他害的手冢国光受伤,但他真的错了吗?   他怎么可能错了呢?难道不是一样的吗,他和哥哥?   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啊!   琴音咬了咬唇,她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冷静,却还是止不住心底不停地在为那个少年辩解的自己。甚至于,还隐隐地替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   可是……的确是那样也没错啊,这件事谁都怪不了的。看到自家哥哥回到青学的队伍中来,琴音深呼吸一下,暂时将那些有的没的抛到脑后。   “你也真是厉害,帅得不得了!酷到一点分寸也没有!一年级的还愣着干什么?冰敷呢冰敷?!还有你啊,我警告你,要是还有下次的话……”   晚了晚了,完了,完了吧……   樱田柔气喘吁吁地奔到体育馆门口,小心地推开大门,泄气地发现自己果然还是迟到了。而且第一场比赛都已经结束了的样子。   全国大赛的总决赛啊,即使是向来对网球没有什么兴趣的她也还是经不住表弟赤也的请求来捧场了。可是请假的时候被黑川那个讨厌的家伙耽误了一段时间,再加上天生欠缺的方向感,兜兜转转好久才好不容易找到会场,她不迟到才有鬼。   而且迟到得可不是一点点的样子,但愿她那个脾气不怎么好的表弟不要生气啊。万幸的是,小柔看着电光显示板上仍显示着第三单打的名字,手冢国光和真田弦一郎,啊,还好没有错过他的比赛。   她没记错的话,真田弦一郎是那个一直都很照顾赤也的副部长,手冢国光,嗯,很耳熟的名字啊,尤其是这个姓,好像……   小柔扁扁唇,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无所谓啦。她走进馆内,站在门口往下看,搜索着立海大所在的位置。人真的好多啊,密密麻麻地全都聚在了这个小小的体育场,就为了看着一场比赛,见证最后的胜者的诞生。   还好她有以前来看比赛的经验,知道选手们一般在最底层,她也很清楚立海大校服是那样难看的颜色,不然真的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突然间馆内响起一阵掌声,吓了她一跳。小柔往场中央看去,只见一块场地上,两个少年一个趴在地上一个蹲着,两人的手则紧紧握在一起。这场比赛看样子刚刚结束,那个蹲着的带着鸭舌帽的是赤也的副部长,另一个就是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么?小柔眯起眼睛仔细瞧着,金发,好像有戴眼镜……很,很眼熟呢,是在哪里见过吗?   即使在此刻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远远看过去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激动人心,虽然是输了比赛却并不觉得狼狈,金色的头发也没有多少杂乱。这种感觉……   啊,想起来了!是上次她回到神奈川结果把脚弄伤,去医院后在医院里看到的。不过好像也不对,那是神奈川的医院,可是赤也说过这次的对手是东京的啊,这又是为什么?   是她记错了吗?大概吧。小柔把注意力移开,往旁一看,一个女生的身影直接进入她的视线。那是,琴音!   女生的手抓着栏杆,细长的手臂不知为何绷得直直的,看不清表情,却是让人感觉不是很好。而她视线停留没有动过的地方,是场上的那两个少年。   她很在意吗,那两个少年?小柔看看琴音,又看看场上的少年,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东西瞬间略过脑海。   什么,是什么呢?哪里……好像有种违和感。   到底是怎么了呢?   ……不管了啦!小柔一手抬起抚了抚额,舒一口气,收回视线,继续搜寻立海大的身影。好不容易找到并与他们会合的时候,第二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小柔,你也太慢了吧!”丸井一边吐着泡泡糖道,“赤也已经上场了哦。而且,刚刚副部长超帅的,打败了青学的部长呢,你居然没有看到!可惜啊……”   原来是部长吗,那个少年?   小柔无奈地一笑,道:“是吗,真是遗憾呐……”   “没关系,赤也的姐姐,”柳生比吕士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好好看接下来的比赛吧。”   “嗯!”小柔点点头。   立海大啊,果然是王者中的王者呢,她每次跟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仅仅是一起看一场比赛这样的情况,还是会感觉到隐隐的压迫感。幸村精市回来以后,这种感觉更甚于以前了。她不怎么了解网球,只是知道一点规则罢了,但当她身为切原赤也的姐姐似是变成了这个集体的一部分与他们一起行动时,就感觉网球是那样的神圣,在比赛中走神便是对他们这样的王者的大不敬。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才足够让她这个当姐姐的放心。她也已经习惯了。   双打二,立海大切原、柳对青学乾、海堂。小柔看着场上一下子就变了一个人似的的表弟,轻叹一口气。   就算是在一个令人安心的队伍里,那个表弟也是不可能会不让人担心的啊。   她家的人,统统都是单纯到令人无话可说的地步,但也正是因为单纯,到了热爱网球的赤也身上就变成了单纯的执着于胜负。也是单纯地,为了胜负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这个词或许有一点过了呢,但感觉是有的,只是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罢了。因为喜欢、责任、压力还是想要守护的东西等等的原因而不想输,才导致了这样一个时常会变得疯狂的选手。   小柔笑着看着,确实说不担心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她并不打算阻止。网球是赤也现在最喜欢也是唯一喜欢的东西,只要没有危害,她永远都是支持他的。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呢,明明自己也比赤也大不了多少,但就是忍不住以长辈的姿态喜欢着他,宠溺着他,守护着他。   小柔后退一步坐了下来。这场比赛必然不会是和平的,她太了解赤也那令人恐惧的球风,甚至可能会有人受伤呢。   唉。她微微地摇了摇头,视线一晃,看到了对面的观众席上,一个熟悉的、让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依旧是慵懒又不失优雅的姿态,镜片后的桃花眼盯着场地,透露出与平常有所不同的光芒。手臂搭在椅背上,随性的姿势也从来不失性感。   顿时,什么网球比赛,什么赤也表弟,都不重要了。就连露天体育馆所吸收的强烈的阳光都黯淡下来,整个世界就像是被一块破了一个洞的灰布罩了起来,失去了色彩。只一个人除外。   她的侑士。   小柔从来没有忘记,琴音曾说过的他也是个打网球的,她也幻想过什么时候会不期而遇,接着笑自己的不切实际,觉着要是真的发生了绝对是谢天谢地了。然而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除了他,止不住的澎湃心潮,什么都想不到了。   没有感谢他们,天地不会生气吧?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自确定关系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呢!想到这里,小柔的连上又泛起了粉红,且还有逐渐加深的趋势。   嗯,决定了,等下比赛结束了之后,她去找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上。   ☆、失忆   第二双打中乾的数据网球失效,并因切原身受重伤,血流不止。海堂失了冷静,竟也变白发赤目,似与恶魔赤也一般模样,所幸的是乾使他恢复了冷静,最终第二双打因乾的伤势而弃权。   琴音看着乾躺在担架上被抬走,抿唇不语。   这样一来,青学就已是两负了,输不起了,否则就将是他们离开这个舞台的时候。琴音咬了咬指甲,一定没问题的,她想。   第二单打,青学的天才与立海大有名的欺诈师仁王雅治之间的对垒,不知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境地。   场边,笔直地站立着的少年看似清秀无害,微风将他柔和的棕色发丝吹起,整个人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之中,如同天使一般纯净。   然而,那难得下凹的双眉下,冰蓝色的双眸中透露出的气息,似乎不是关乎必胜的信念,而是理所当然“这局我拿下了”的信息。   不了解的人当然不会知道,这样的不二是很认真的姿态呢。不得不说,真的很少见。   仁王则还是那副痞痞的样子,似乎脑子里永远都在想着该怎样捉弄别人。琴音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她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情景,可是被他害的进了医院呢,真不愧是欺诈师。不是很惹人讨厌的人,但自己与他的接触可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于是也就理所应当的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不过,琴音看到他后就想起来了,当时他说的是自己一直跟在迹部景吾身后吧?这件事她还没有搞清楚,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   比赛开始。初时,形势一直朝着对不二有利的方向发展,白鲸的加强版白龙迅速得分,接着新的第五种回击球百腕巨人的守护更是震惊全场。百腕巨人的守护不断得分,不二一路将比分追到4-0。   只是这样的分数已经让真田看不下去了,在他的督促下,仁王竟像是才觉醒过来,幻成了手冢国光的样子!就连举止、神情、气质乃至气息都一模一样!   手冢国光,仁王称之为不二永远也无法打败的男人,数年来与不二一直是朋友、是队友,真正作为对手站在球场上的情况至此似乎也只有一年级的那一场事实上根本不可靠的比赛。这两个人可谓是青学的双壁,却有谁能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对决?   手冢领域、零食削球,甚至连手冢魅影都使了出来,比分逐渐被追上以及反超,到达了仁王的赛末局。   “啊!完蛋了,最后肯定是以四个零式发球结束比赛!”堀尾抱住了头惨叫道。   琴音转过头看了看手冢国光,他仍旧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脸上毫无表情。她一愣,立刻安下心来。呵,不用担心了呢。   她的哥哥,虽然“面瘫”,身为部长的自觉只会多不会少。他的表情少,只是不善于也不习惯以过多、丰富的表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与情感,不代表他没有表情。他在担心、生气、着急哪怕是难受的时候,都仅仅是皱眉而已,至于如何分别判断,则要根据他眉毛的弧度扭曲的程度来看。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对于亲人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们关心他在意他,所以拼了命的想要了解他,感受到他心里的想法。手冢国光搞不好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在家人、在乎的人眼里,一切的掩饰都不过是欲盖弥彰。   现在的他,却是真正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眉毛如往常一般舒展着。   所以,不必担心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场上的“手冢”并没有发出零式发球,而是作出了6球的绝对预告。那是才气焕发之极限。   当观众们都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人意识到,早就超过了绝对预告的6球。而此时,场上肆意挥舞着球拍的不二动作毫无紊乱,只是多了一种更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少了什么束缚一般。仔细一看,他竟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   “心眼。”琴音喃喃道。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只是单纯地把球击回去,因而他下一个动作便变得无法预料了吗?真不愧是天才不二周助。   比赛自此又出现了转折,“手冢国光意外地不好用”后,仁王又继幻成了白石藏之介,之前曾击败不二的选手。不二却不是那种会两次输给同一个人的选手,胜负已定。   难以想象的,不二居然在比赛中不断地进化、成长着,最后用出了第六种回击球,星花火。他是一个那样可怕的选手。   “开什么玩笑,这种球怎么可能回击得了?”仁王一脸不可置信地落败,青学终于跨出了一步。   但是,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更何况……琴音看看坐在椅子上一脸呆滞的越前龙马,叹了口气。   是的,龙马已经来了,不管出了什么状况好歹是赶上了比赛,然而……   对眼前的比赛无动于衷的少年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网球拍,脸上竟是纯真的笑容,就像看到了好玩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越前龙马他居然失忆了。   龙马在手冢与真田的比赛结束后就已经赶到,但他却想不起来任何东西,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印象,更别说对网球的感觉。这样下去,就算青学撑到了最后,越前龙马出不了场的话,青学同样是必输无疑。   不知道他那个明明关键时刻挺靠的住的老爸把他带到轻井泽去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是麻烦呐!   接下来是第一双打,青学被予以重望的黄金双打菊丸英二、大石秀一郎,以及立海大绝对是全国等级的组合,丸井文太、胡狼桑原。   比赛开始,双方都信心满满。桃城站在观众席上,看着奔跑在赛场上的两人,心里却十分担忧。   这是为什么,就算学长们再怎么努力,要是越前的记忆一直都无法恢复的话……   “部长,我带越前先去热身了!”   闻言,琴音侧过头,看着仍旧是茫然的龙马,又看看手冢。看着桃城拉着龙马离开,她咬了咬唇。   想要靠自己的努力,让龙马想起来吗?   真是不错的少年啊。   比赛持续着胶着状态,却意外的没有前几场那样紧张的氛围,琴音也不知为何心思无法集中在比赛上。在比赛进行了一段时间后,她突然发现观众席上不同的地方有许多人一同离开,穿着的却是不同的校服。直到最后,另一边立海大的真田也离开了。   看到他的时候,琴音的心猛地一跳。   “哥哥,我也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是凑字数的比赛啊啊、= =   ☆、死斗   “真是麻烦的小鬼。”   迹部景吾……也在啊。琴音皱了皱眉,还是跟上去,看着真田和迹部进入小球场,自己则站在铁丝网外面看着。   没错,球场内已经有好几个别校的选手了,都是强校中曾被龙马打败过的。虽然是对手,却并不会满意龙马因失忆这样乱七八糟的原因而失败,于是全都来加油了……不过与其说是加油什么的,其实就是帮助吧,为了让龙马能够发挥真正的水平,不然青学一路走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曾经打败过我的人,怎么能因为这样一点小事而退缩,输掉比赛呢?大概是这样想的吧。琴音忍不住一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球场中,越前龙马黯淡的双眸正在一点一点恢复原先的光芒。   已经没有问题了。   就连真田弦一郎和迹部景吾这两个网球界的皇帝和帝王都来了,这代表着龙马的实力也是得到他们两个人认同的。也代表着,这两个人,其实也是将温柔好好的隐藏着。   “你这个混球赶快给我想起来啊,让幸村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真田一声咆哮,重重的球毫不怜香惜玉地朝着龙马飞过去。琴音站在场外,不禁微微一笑。这又是她所认识的真田弦一郎的另一面,就像是对待切原赤也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换迹部景吾上场的时候,真田转过身看到了满脸笑意的琴音,猛地一愣,看清琴音嘴角似乎已经转成揶揄的笑意,不知为何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迅速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迹部。   琴音眨眨眼,不明白他这样的条件发射是什么意思。干嘛要看迹部景吾?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吗?   ……算了,琴音不觉得他会知道些什么。于是她对着真田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   “越前的记忆已经开始恢复了。”桃城先一步回去报告情况。   “是这样吗。”手冢国光的语气仍然是淡淡地听不出什么情感。但琴音可是深深地感觉到了, 安下心来的声音。   琴音回到队伍里,对着手冢道:“确实已经不需要担心了,应该快了。”   手冢国光点点头。   球场上的比分对方正占着领先,大石和菊丸却没有一点担忧和焦虑的样子,听到他们的话后,相视一笑。   “怎么了,不用你们擅长的同调吗?”桑原说道。   “难怪你们没有发现,我们早已使出了另一个同调了。”大石一笑,“英二,我们上吧!”   “什么?”   金色淡淡的光芒自两人的眼睛中流泻而出,看似是失焦的眸子实则却是被镀上了一层更为耀眼的光芒。不需要任何的交谈或是手势之类工具就能够清楚地了解到同伴的想法与动作,这是双打中的两人极度信任对方才有可能做到的,双打的无限可能。   他们的目标便是如此,至今终于达到。其实,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天空早已宽阔得看不到边际。蓝天白云,映射着回忆,第一次组成双打的种种曾经,那样的美好。   面临着毕业,所以越发的将能够在一起打双打的机会看得无比珍重,但是,毕业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会是结束。   他们的路,还长远得很。   比赛胜利的时候,泪水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混合着满脸的汗水流下脸庞,开心得无法言喻,哭还是笑都无法表达。全国第一,他们曾一同立下过的志向,真的做到了。但是,还远不止这些。   琴音看着看着,心里痒痒的。单纯的少年,可爱的少年,能够清晰勇敢地面对着自己理想的少年,有多么地令人敬佩,令人羡慕。   这样一场大快人心的胜利,迎接的是接下来紧张的决胜局。幸村精市与越前龙马的比赛。真正决定青学与立海大胜负的比赛。   龙马还没有回来,让不知情的人奇怪,知情的人担忧。此时,四天宝寺的远山金太郎竟不顾规则跳入场内,嚷嚷着要先和幸村精市比上一球。   这样争取时间的方法……琴音无奈一笑。   可是……   远山金太郎一副无法相信的样子双手撑地跪在地上的时候,全场一片寂静。   “小金!”白石藏之介直接跳进场内带走远山金太郎,却带不走琴音的心惊。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实力与龙马相差无几的远山在瞬间被毫无破绽地秒杀……幸村精市的实力,究竟是怎样的?   “久等了。”   龙马恰到好处地出现,比赛开始。   比赛初始时,龙马用了个小把戏让幸村的外套从肩膀上掉了下来。真是……琴音抽了抽眉角,有够嚣张啊。不过呢,也多亏如此,气氛没有那么紧张了。毕竟,不嚣张的话,就不是他了呢。   有脚步声从身后的阶梯上传来。琴音瞟了一眼,是回到馆内的真田,眨了眨眼。   “麻烦你了,真田。”手冢也注意到他,说道。   真田微微低了低头,“不必谢我。”   但这并不是场将外套弄掉的游戏。接着,龙马立刻发动了无我的境界,然而对于之前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的理龙马而言,极度消耗体力的无我的境界不是好的选择。   幸村精市的网球风格,虽不是白石那样如同教科书一般精准,却也是毫无破绽可言的。不论是速度、力度还是技巧,他都站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之上。他能够看清球的本质,一般的小招式对他是没有用处的。对上他,就是选手根本实力的较量。   没有什么投机取巧,也处处都在投机取巧,只要实力不够,那就是输。   时间不大,龙马已经因连续发动太多招式而体力急剧下降。这时,他竟使用了千锤百炼之极限,手冢国光所开启的无我深层的其中一个门扉。把无我的力量全部聚集在左手,将疲劳抑制到了最低,并且能将威力和旋转倍增。   可是在此同时,其他的身体机能会变得迟钝,像手冢那样,如果无法完美地展开领域的话,根本就不足以构成威胁。这是幸村精市心中所想。   一个打在右脚后方的球,龙马竟毫无反应。   分数不断被幸村所得,千锤百炼之极限已经被完全看穿的时候,原本在左手上的气波居然转移到了腿上,追上球后又转移到了右手上,最后一击B字抽球,得了一分。   通过自由操纵适量的气波,极度减少了身体的负担,成功克服了千锤百炼之极限的弱点。   “下一球,用6球结束。”   才气焕发之极限吗?琴音蹙了下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众人兴奋地倒数到最后一球的时候,球却飞到了对面的观众席上,一个大大的界外球。   失误……吗?   从高处落下的龙马重心不稳跌倒了,站起来的时候,留下的鼻血惊到了青学众人。经提醒后他才擦了下,是原本都没有发现吗?这难道是……   “我看你,似乎已失去了触觉啊。”   什么?!   界外球,跌倒,还有流鼻血却不自知,是因为失去了触觉吗?琴音蹙紧了眉,抓紧了身前的扶手。   青学的众人难以置信,居然还会有这种事情。   接着是视觉,眼前突然间失去了光芒,像是有一块黑色的幕布遮住了自己的世界。不过即使看不见了,但网球的动作已经渗透到了全身,只要还能听见声音的话就……   可是,就连声音也都消失了。   感觉不到、看不到、甚至也听不到,龙马的世界已经是一片漆黑。不知道网球在哪里,不知道球什么时候就会飞过来,什么也不知道,就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迎面一个力道十足的球飞来,全然不知的龙马就这样直直地被击倒。看不到球在哪里,无助地走着的时候,踩到了球,然后重重地摔倒。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输……不,不要输?!他不要输!   趴在地上伸出的手握成一个拳,手指的关节处泛着红,已经接近了极限。身上各处都是擦伤,运动服早已脏乱不堪,头发上也布满了灰尘。真是难堪。   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原来打网球是这么痛苦的么?   不,不……   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快乐吗?”   “龙马,打网球,快乐啊!”   那是……南次郎爸爸?   快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三岁,还是四岁?就已经开始接触网球了。天真地每次都被他成功撩拨,即使拍子都握不紧也要从早拿到晚。那个时候,感觉到的是……   啊嘞?   有什么人,从身边跑过去了……   是谁?   啊,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啊。   “要是局限于双眼所视的河流的话,那你还差得远呢。去看穿内心的本质吧,龙马。”   本质……吗……   那么,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笑得那么灿烂?   因为……   对啊,他永远都不可能讨厌网球的。   因为……   因为——   “打网球很快乐!”   站起来了的龙马,在瞬间爆发出一种极其强大的力量。耀眼的暗绿色光芒自他身上发出,金光闪闪照耀了整个体育馆。   就像是,就像是落入凡间的神灵,先是失去了自身的法力,最后才将积蓄起来的力量瞬间爆发。那隐含着的力量,强大到无可比拟。   天衣无缝之极限。   将身体内最深层的力量开发出来,速度、力量和技巧都全方面的得到提升。   这样的力量,是来自于对网球的执着,还有热爱。   从记事起就开始接触的东西,那么多年来早已渗透到了骨髓里,靠的只能是发自内心的热爱,任何其他都不可替代的爱。为此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汗水还有努力,就是因为喜欢啊。   所谓的,事情的本质,就是那份强烈的爱。   最初打网球的时候,那样的喜欢的心情,怎么可以忘掉?   怎么可能忘掉?!!   “比赛结束,越前龙马,6-4!”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赛的话 这样就算完了吧   一边又把最后一集又看了一遍啊啊这一章写的乱七八糟= =   ☆、思念   樱田柔狠狠的一怔,呆住了。   她没听错吧?是……立海大输了?   怎么可能会是立海大输了呢?她曾经亲眼看到过立海大网球部清晨将自己的表弟赤也练成一滩烂泥的情形,曾亲手为在过度的练习中受伤的他包扎敷药。立海大明明是绝对的王者,那么强,怎么会,怎么会输了呢?   而且……小柔突然嘴角一抽,输了的话,赤也又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呢。上次,关东大赛的时候,立海大就输了,而且,那次就是输给青学的吧?赤也,真的不要紧吧……   ……怎么可能会不要紧。   “部长,我,我,我太感动了……”切原一只手臂抬起,擦着眼泪。   看,都哭了……果然,不要紧么。   小柔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对着切原赤也的海带头一掌拍下去,“赤也,够了。”   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虽然是输了,哪怕是三年级的最后一次比赛,也不意味着结束。   永远都不会有结束。   “呐呐,部长,就回去了吗?”切原挠着头一脸天真。   “不早了,再住一晚吧。”幸村精市笑道。   小柔提议:“不如,去好好地吃一顿吧?”   “现在什么……”丸井文太一撇嘴。   “好像也不错呢。”幸村插嘴道。   “欸?”   小柔看了看幸村,又是一笑,“有什么关系?比赛终于结束了,不论怎么样都努力过了啊,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真田拉了拉帽子,“无论何时都不能松懈。”   “不会的哟!”小柔点点头。   立海大的一行人向森林公园的出口走去,小柔走在较后方,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少年们的背影,忍不住有一丝担忧。   这种模式她都已经习惯了,比赛结束后和这群少年一起离开,路上再说说话。   只是,像现在这种,和他们在一起,这种看似寻常却又在最深处隐藏着的、被极力压抑着的忧伤的气氛,她是第一次体会。   嘛,也是没办法的,她相信,这些少年很快就会重新站起来的。   不,他们就从未倒下过。   决定了目的地,于是一队人朝着一个确定的目标前进了。傍晚的公园里仍残留着些许的光芒,隐隐已经能够听到一些虫鸣声。周围明明盎然的绿意也变成了似是在嘲笑着什么般的刺眼,在一点一点以不被察觉的速度暗下去的过程中张牙舞爪了起来。微蓝如水色的天空还是将整个世界温柔地包裹住,连同容纳着所有的梦想。   “欸?小柔其实一直都在蛋糕店打零工吗?”丸井吃惊道。   切原撇撇嘴,“很久了啊。”   “不会累么?”柳生推推眼镜。   “还好啦。”小柔笑笑。   “倒是,为什么呢?”柳问道。   丸井插话道:“当然是因为有蛋糕吃啊……”   桑园敲了敲他的头,“傻瓜,就算是员工也不可能不用付钱就能吃蛋糕啊!”   “很痛哎……我知道了啦,”丸井叫了一下,“但是,还是会比较方便啊!想吃蛋糕的话!呐,是不是啊小柔?”   小柔食指点了点脸颊,眨眨眼,道:“这个嘛……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啊,就是,好玩。”   “啊?”丸井愣了一下,“好……玩?可是……”   “就是这样没错。”小柔笑着打断他,其实她的确是对蛋糕没有什么特别热衷的,仅仅是PRETTY HOUSE那种小众不会怎么受打扰的环境她太喜欢了,“所以我其实啦……”   柔柔的话语却到这里断掉了。   他们此时已经走到了公园门口,很快就要出去了。可是小柔突然看到门旁有一个人影,顿时心又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了起来。   “怎么了?”丸井奇怪地问道。   “没,没什么……”小柔深吸一口气,“那个,我看到了熟人,去打声招呼……说好了是XX饭店对吧?等下我去找你们。”言毕,便跑开了。   切原挠了挠头,“什么熟人啊,这个时候还要特意去打招呼?”   幸村笑而不语,紫色的眼眸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又多了一抹复杂的意味。   虽然天已经有点暗得看不清楚了,但是,刚刚她看到的……是侑士没错吧?   小柔回到方才看到他的地方,望了望四周,却是没再看到什么人影,不禁有些急了。   本来是决定了各自回家分了后去找他的,但是谁想到立海大输了呢,她就临时改变计划,打算和那些少年吃一顿饭,多少安慰一下,之后再向侑士解释,包括看到他、又为什么没有前去打招呼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可是,看到他了以后,小柔才发现,她果然还是忍不住……   才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没有见面,居然都思念到这种地步了么?小柔忍不住轻斥自己一下,是什么时候,喜欢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可是,明明是看到了啊……到底,到哪里去了……   “在这里哦。”   加深的蓝色下,各种绿色的包围中,一个不能再熟悉的低沉嗓音如同森林里的精灵一样,突然响起,并且,蛊惑着她的思想,扰拨着她的心弦。   ……是他。   是他!   就好像是在一瞬间得到了救赎,小柔立刻笑了开来,自己都没发觉眼中不知何时凝满了雾气,仿佛随时都会滴落,盛开成一朵花。   “侑士……”   “嘛嘛,我在这里啊。”忍足注意到小柔眼中的液体,抽了抽嘴角,“别,别哭啊……”   他其实根本没有料到小柔会出现在这里,他到现在都还她不知道是来看谁的比赛。只是刚刚立海大一行人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在门口等那个迹部大少爷来接自己,真的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小柔在队伍里,让他连跟幸村精市的招呼都忘了打。不过这么看来,肯定是受立海大的某个人的邀请。   “谁、谁哭了……”小柔用袖子用力地擦了擦眼睛,不服气地道。   “好好……”忍足不住一笑。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是各式各样的大小姐,只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各式各样的骄傲,不曾会在他人面前掉眼泪。光是说到这个,小柔就真的和她们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呐,你为什么会在这,还和立海大的人在一起?”忍足问道。   小柔眨眨眼,“哦,是因为立海大的切原赤也是我的表弟啦,他邀请我来看比赛的。”   果然跟他想得一样,不过切原赤也的话……忍足仔细地看看小柔,除了头发以外就一点也不像了啊,表姐弟什么的还真是诡异。   “那么,侑士是来看决赛的么?”小柔又恢复了兴奋。   忍足耸耸肩,“是啊,我是东京冰帝学院的,全国大赛中也输给了青学。来看看决赛。”   “啊嘞?”小柔有些奇怪,“我看到琴音了哦,在青学的队伍里,很紧张的样子,她不是青学的吗,你是她的哥哥,为什么不在一个学校呢?”   “呃?!”忍足眉脚一阵抽搐,对哦,他还扯过这么一个谎,“有什么奇怪的吗,我国中才从大阪转到东京来上学,她是从小一直呆在东京的,我过来以后更欣赏冰帝就进冰帝了啊。”这倒是真话没错。   “这样啊。”虽然还是有些疑问,但也没什么关系,小柔点点头。   “那现在呢,你不是还要跟他们去吃饭?”   “哎?是,是喔……”小柔的表情黯淡下来,“我才刚刚见到你哎……”   忍足不觉有些好笑,安抚道:“真实的,又不是没机会见面了,你答应他们的,而且饭也要吃是不是?我也跟人说好了要先回去的,本来就是在等他来接我。”   小柔头一歪,“……谁啊?”   “嗯,你应该见过一面,但是你很可能不记得了。叫迹部景吾,是我们的部长。”   “我见过?”   忍足想了想道:“是你上次送外卖的时候,他也在我家,但你们其实没有照面。他应该就快到了,你要去哪个饭店,送你一程啊。”   “啊……啊,这样啊……是XX饭店啦。”小柔说道,又想起来什么,“对了,我要去一趟洗手间,侑士在这里等我……帮我拿一下包好不好?”   忍足接过小柔的包,靠在大门上等待着。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忍足侑士!”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次差点把冰帝学院打成迹部学院啊啊啊我已经没救了、   ☆、暴露   啊嘞?忍足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怕小柔听见。   是哦,现在的他可是“手冢侑士”!当然不能被小柔听见。不过,小柔不在,除了一会儿要来的迹部,其他的冰帝的人也都回去了,还有谁会叫他?而且还是以这种中气十足、似乎还隐隐含着愤怒之类的情绪的声线?   他带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转过头,然后看见了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忍足侑士,你……”手冢琴音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着忍足,声音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被点名的少年虽然本来心情还不错,脸还是立刻就拉了下来,一手扶额。居然是这个女人。   琴音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把手放下来,死死地盯着他,却不知从何问起。比赛结束后,她本来想着也不是太晚,借住在别人家里的话还是不好时不时地外宿,所以早早和手冢国光他们分开,打算赶回神奈川真田家。但青学赢了比赛,兴致好是肯定的,她被拖了一会的时间,不知不觉天都暗下来了,所以想着要赶快回去,没想到才刚刚走近大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还有一声含有很多复杂情绪的“侑士。”   那是小柔的声音啊,她不会认错的。   受到的震撼太大,琴音几乎是没作什么思考便藏到了一棵树后面偷听他们讲话,结果他们说的全是她不懂的话,虽然她是基本山可以猜到了。本来她还想着自己要怎样去确认这件事,又不可能直接去问忍足侑士,这时小柔离开了,她便难得地失去了理智,直接站了出来。   她其实全部都听到了,从小柔看到忍足的时候那一声“侑士”开始。   自然不过的对话,又是那样的亲密,还有什么“你是她的哥哥,为什么不在一个学校呢”这样的话……实在是……   虽然莫名,也可以有一个大胆、却也是合理的猜想了。   这个忍足侑士,不知道打的什么注意,居然连小柔都要下手!   “你……你怎么可以……”   琴音早就已经褪去了她这个年龄本应有的冲动与狂躁,较同龄人要成熟且冷静得多,可是遇上了这件事情,她也还是发怒了。真的是很久很久了,她很久很久都没有真正的生气过了。像现在这样。   偏偏忍足侑士就是有这样的本领,原先是只有他能够挑起她内心深处的恶劣因子,让她隐隐的不爽,现在更甚,绝对是成功地激怒了她呢。   她至今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但已经可以肯定的是,忍足侑士找她茬、看她不顺眼是事出有因的,并且十有八九与她丢失的那部分记忆有关。如此,就当是他们之前就有宿怨好了,他不论怎样找她的麻烦,怎样明目张胆地针对她,她都可以小小的还击一下了事,也不会多么放在心上。   可是,假如说这个人为了调查她、对付她,竟然还接近她的朋友,利用她朋友的感情……   绝对是不可原谅的!   “怎么了?”   忍足侑士懒懒地笑着,根本不拿琴音的指控当回事,“如你所见,我和小柔在交往。”   交往……   琴音咬紧了嘴唇,是的,看上去是这么回事,可是,这简直比单纯的利用感情还要不可饶恕!   小柔她是多么单纯的女孩子啊,她如果是真心喜欢这个混蛋的话,受到的该是怎样的伤害啊?!   琴音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停顿了好几秒才憋出几个字:“为什么……”   “哈?”忍足抬起一只手挠了挠头,“说为什么……当时因为喜欢啊。”   琴音一愣,随即像听到了什么好笑得不得了的笑话一样,哈哈,冷笑一声。   忍足侑士,有名的花花公子,即使是现在说的喜欢,又能够持续多久?更何况……他也许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喜欢啊!   琴音刚才听到了,“哥哥”什么的,很大的可能性,是他欺骗小柔是自己的哥哥吧……这难道不是有目的接近吗?   “喜欢,你是真心的吗?”琴音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骗了她吧?这就叫喜欢?也太差劲了吧!”   “嗯?”忍足收敛了笑容。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针对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琴音冷冷道,“但是跟小柔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伤害她?”   忍足脸上的笑容完全褪去,“你倒是那只眼睛看到我伤害她了?”   “没有吗?你是真心的吗?就算是,你骗她的事总会暴露的吧,那难道不是伤害吗?”琴音忍不住又提高了一点声音,她还是不相信忍足会真心的喜欢小柔,“况且,我根本不认为你这种人会……”   “所以呢,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小柔吗?”   忍足皱起了眉,不耐烦地打断琴音的话,“你确定要告诉她?那你就去说吧。”   琴音狠狠一怔。   “侑士……嗯,琴音?”不远的地方,小柔轻柔的声音响起。琴音循声望去,看到她正向着他们走来。   “抱歉啊侑士,让你等了很久,可是洗手间离这里不近,天又那么暗了嘛……”小柔揽过忍足的手臂,接着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地看向琴音,“琴音,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啊,我,我来看比赛啊……”琴音才反应过来,抽了抽嘴角。   “啊,是哦,”小柔像是想起了他们是“兄妹”这件事,笑了一下,“那现在……”   “你还要跟立海大那些人一起去吃饭对吧?”忍足低下头揉了揉小柔的头,“好了,现在我送你去啊。”   “嗯。”小柔点点头,“那琴音呢?和侑士一起回去吗?”   “啊……”琴音眨眨眼,“啊,小柔你跟立海大的人去聚餐么?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开玩笑,和忍足一起回去?!想都不要想。   “当然可以!”小柔点点头,“侑士,你那个朋友可以一起送我们的吧?”   “没问题。”   朋友……琴音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刺眼的灯光突然出现,一辆华丽到不行的加长林肯停在森林公园门口。忍足朝着那车歪了歪头,“看样子已经到了。”   呵呵,呵呵。琴音揉了揉抽搐的眉毛,果然。   这样的品味,也只有迹部景吾了。虽然他现在也是需要远离的人,可是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了。只是搭个顺风车而已,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她本来是打算回神奈川的,不过直接去找真田弦一郎也可以啊。还能顺便蹭一顿饭呢。跟真田本家打个电话,然后,大概能和真田弦一郎一起回来吧。   可是,刚才那件事……   小柔进了车子里,忍足则优雅地为她们开着车门,琴音蹙着眉毛看了他一眼,却对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坐进车内,琴音没有和迹部景吾打招呼,咬着唇沉默着。   小柔拉了拉琴音小声问道:“呐呐,琴音刚刚跟侑士有聊什么吗?”   “啊?啊,这个啊,其实,也没说什么啊……”   坐在车子前部的少年微微低了点头,深色的发丝垂落,镜片上的反光一扫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晚餐   “小柔,好慢啊!”小柔推开餐厅包厢门的时候,眼尖的丸井文太就注意到了她们。   “抱歉抱歉。”小柔拉着琴音走进房间,找到座位坐下。   “哎,你是,”丸井看到琴音,愣了一下,“上次昏迷的女生!”   琴音微微一笑,颔首道:“是。我是手冢琴音,请多指教。上次,多谢大家关心了。”   真田拉了拉帽子,有些意外在这里看到她。身边的幸村依旧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嗯?”小柔看向她,“你们认识啊?”   “她是青学来的交流生啦。”切原赤也撇撇嘴,“跟副部长很熟。”   一道凌厉的视线射来,切原夹往嘴里的花生米陡然掉落。   “呃,那个,没有啦……”   “说起来也没错啊,”琴音弯了弯眼道,“除了小柔之外,我最熟的人,其实就是弦一郎君了呢。”   全场静默了一秒。   本来还想说表弟几句的小柔闻言眨了眨眼,“啊,这样啊,还真是没想到呢。”没想到啊,琴音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么?   “咳咳,”仁王干咳了几声,“那个,手冢桑,上次真是抱歉了。”他还没有正式地道过歉呢。   “啊,没关系。”琴音回道。   真田坐在琴音的斜对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疑问。现在的琴音,好像有些不对劲?心不在焉的。   不能说很了解,但其实她的脾性也摸得差不多了,至少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个十分细腻的女生。在他看来,以今天的这种情况,她作为青学胜利的那一方的人,是不会和他们败者照面、甚至吃饭的。当然不是什么看不起避讳的,至少单纯的不忍伤害他们,毕竟,胜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去安慰败者的。但是现在的她明显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外表上开朗的她,就算是这么做了,也应该是比平常更为大大咧咧的在旁人的不经意中带动氛围,即使不会明目张胆地说些安慰的话,至少能够表现的出来,关心之类的。可是没有,都没有,不仅没有,她现在的状态还让人担心。反应比平常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很有礼貌的她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都忘记解释了,吃饭的过程中也不说话,只是别人提起的时候回一句,还是呆呆的。   出了什么事了?   奇怪,为什么是忍不住地去在意?就是她一进来的时候,他发现她的时候,视线就已经被吸引住了,然后,就移不开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情况了?他,他不记得了。   旁边穿了一声低呼,樱田柔的汤不小心翻了。   “真是的,这样肯定找不到男朋友。”切原一手撑着头凉凉道。   柳生比吕士背挺得直直的,一扶眼镜,“赤也,对于女士而言,不可以说这样直白的话。”   “……我知道了啦!”切原转过头。   “比吕士怎么连你也欺负人家小柔,不是明明很可爱吗?”仁王笑着接过手帕擦掉由于就坐在旁边而溅到的汤汁,“小柔,如果找不到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哥哥我哦。”   小柔握紧拳头,用力地摆了摆,“开什么玩笑,我搞不好年龄比你们还大哦!”   “细节就不用在意了嘛!”仁王看着小柔,“呐呐,我说真的哦!”   “想都不要想!”小柔直接翻一个白眼,接着低低道,“……侑士肯定会生气的。”   “哇嘞?”仁王一声惊呼,“侑士……侑士?”   不大不小的声音是恰好小包厢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楚响度,一时间似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小柔身上了。   小柔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被这样一看,脸上还是坚持不住发起了烧。   “什么……干嘛啦?琴音你也这样看我干什么啦,那个,这个,你不是知道的吗?”   “啊……也对。”琴音又低下头去,抿一口茶。   “喂喂,是说真的啊?小柔你有男朋友了?!”丸井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们那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是怎样?怎么不可以吗?”小柔受不了地又翻一个白眼。   幸村有些无奈地笑笑,“当然不是,只是对方你了解吗?这种事一定要小心啊。”   “那当然了!”虽然还是初步,但侑士不是什么坏人早就可以肯定了!   切原想起上次表姐挂在嘴边的男生,“切”了一声。   “那么,对方是谁呢?”柳拿出了自己的宝贝小本本,还有一支笔。   “是……”小柔顿了一下,“不告诉你们啦!有本事就自己猜啊,反正,反正迟早会知道的啦。”   仁王不爽地揉揉小柔的头,“哟,跟仁王哥哥还玩保密?!”   “什么什么啊,”小柔毫不给情面地直接甩掉他的手,“我的事情当然自己做主啦,而且……都说了我可能比你大的!”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一转眼我们的小柔都这么大了,还有男朋友了……”仁王装模作样地叹一口气。   “仁王雅治你别太过分了!”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当然了。错,错的离谱!谁是你们家的啊?不要说得好像你看着我长大的好吗?!”   琴音拿着茶杯的手就这么顿在那里,没有动作,保持着抿茶的动作。   男朋友……忍足侑士……   呵,“手冢侑士”……   还好小柔她没有说什么呢,真的不知道,这些热血的少年们要是一下子就发现小柔被欺骗了的话会怎么样呢。这样的谎言实在是太明显了啊,也就只能骗骗小柔这样单纯又对此一无所知的人了。   可是,这样帮着那个混蛋隐瞒自己,也是个混蛋吧?   怎么了呢,只要一想起刚刚自己躲在暗处听到的,小柔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喜若狂的声音,当着小柔的面,就一句忍足侑士的坏话都讲不出来。   傻子都听得出啊,她到底是多喜欢那个混蛋啊……   要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啊……这件事,要怎么去跟小柔说呢?   她是不喜欢忍足侑士,一点也不喜欢,可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她多希望他是认真的,至少,并不全是由于某种特殊的目的才接近小柔的,也还是,有喜欢的成分在里面的。   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小柔该怎么办啊?!   琴音觉得即使是面对自己身上各种各样的事情她也没有这么纠结过。   柳莲二没有得到完整的情报,于是提笔只是在本子上写上“已经有男友了,似乎是叫侑士之类的名字”。   不过,等一会,侑士,侑士……   他好像知道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啊。   可是,那个人不是冰帝最花心的人吗?   嗯,大概不是同一个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是废话。   ☆、露台   晚饭结束,琴音站在饭店门口的屋檐下,呆呆的,不知道在看哪里。   真田弦一郎走到她的身边,见她没有发觉,皱了皱眉。   “你现在,要去哪里?”   “啊?啊……”琴音惊了一下,随即答道,“嗯,回神奈川。”   真田又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你现在回去?”   “嗯。”琴音笑笑,“也还好啊。那,我先……”   “等一下,我跟幸村说一下,我和你一起回去。”   “欸?”琴音愣愣地看着真田走向幸村,眨了眨眼。   “可是,你们不是在东京再住一个晚上吗?”真田回来后,琴音问道,“这样,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这么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才是真正的不安全。”真田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那走吧。”   “哦……”   两个人走到车站,买好票上了车,却是一路无言。琴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很不在状态就对了。而真田弦一郎本来就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主,虽然心中的疑问都已经堆成了山,早已盖过了失败的低落感,他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究竟是怎么了呢?不是没有见过她纠结的样子,只是这次,给人的感觉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可能,是很特殊的事情吧。   真田和琴音并排坐在车内的座位上,车窗外景色在飞速地后退着,晚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的车厢内显得安宁。   真田微微侧过头,身边的少女安安静静地的坐着,目光失焦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一头柔软的金发披散着,嘴巴微微张着,长长的眼睫毛时不时地煽动一下。   她,如果不愿说的话,他也是不会问的。   第二天一早,琴音顶着两个不算浅的黑眼圈下了楼。   充满活力的星期天啊……可是她好困呐。昨天,虽然早早就上了床,却是不知不觉地想到那件事情,结果居然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居然失眠了啊!   嘛,也是没有办法的嘛。眠是失了,却是脑袋空空一晚上什么结论都没有得出来。那件事情……果然还是麻烦得很呐!   但至少,在自己把一切的情况都搞清楚以前,直接把这样的事告诉小柔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以后肯定会再找到机会说的。   坐到餐桌前,琴音还是忍不住很失礼的用手掩住嘴打了一个哈欠。   “琴音,怎么了吗,没睡醒的样子?”真田千春关心地问道。   “啊,”琴音,随即笑笑道,“没事啦,就是,昨天晚上在想一些事,没睡好。”而后又在心里叹一口气,这样果然还是不好,对自己不好,而且太明显了,搞不好让别人担心啊。   吃完早饭,琴音打算像往常的周末一样,因为不论是在哪里,到了神奈川后她的作息还有习惯什么的是一点也没变,周末就在家里,不管是谁的家里,宅上一整天。   是的,到这来了以后,还有一点不好的就是,要么很忙,要么很闲。不过当然是闲的时候多一点。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就是她自己并不喜欢网络社交,事实上她还没有来得及交到什么很好的女性朋友,因为是转来转去又转回青学的情况,真正算起来只有小柔一个,更何况是跑到了神奈川呢。于是她能用来打发时间的办法就只有看书了。其实本来还可以打打网球的,不过到神奈川来了,打网球都变得麻烦了呢。   啊,网球啊,好久没有打了呢。   琴音又是轻叹一声,慢悠悠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走上楼。上到二楼,一抬眼第一个抓住人视线的还是那一片绿色的小天地。   或许,在这里看一天的书也不错。琴音想。   正当琴音抬起手想要摸摸吊在天花板上的那盆吊兰的时候,感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琴音回过头,见是浅野管家,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手冢小姐。”浅野对着琴音微微欠了欠身,上了年纪的眼睛不着痕迹地四周看了看,“手冢小姐,很喜欢这个露台?”   “嗯。”琴音耸耸肩,很直接地承认,“真的很不错呢,设计出这个露台的人费了不少心吧?”   “是,”老人一脸慈祥的笑容,“其实,这是弦一郎少爷布置的。”   “嗯?”琴音惊讶地转过身,“……弦一郎君?”   “是的。”老人的笑容中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加了一点不明意味的成分在里面,“那,手冢小姐,我先走了。”   “啊……好。”琴音点点头,然后才接着去消化刚刚听到的话。   这个,她怎么看都觉得很治愈的小天地,居然出自那个真田弦一郎之手么?嗯……真的是那个真田弦一郎么,是她认识的那个吗?   她怎么觉得,他越来越不像她心里最初认识的那个真田弦一郎了。   但是,又怎么说呢……又有哪里,怪怪的。   琴音转过身,靠在阳台的扶手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就看到了真田弦一郎正朝自己走来。真是巧啊,琴音愣了一下,会有什么事呢?   “弦一郎君。”   “琴音。”真田顿了一下,似是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要说什么一样,“那个,你……没事吧?”   琴音抬起眼看了看他,疑惑道:“什么,没事?”言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该不会,也是说自己的脸色吧?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当然没什么问题啊!”琴音抢在真田说话之前又补充了一下,“怎么了吗?”   “……”真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的,又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明明是想着,她不愿说的话,自己也不应该去问的,但是,果然还是很在意啊。   为什么是果然呢,似乎是,自从碰到她的事情,自己一直都是很在意的吧。   在意就在意吧。   真田见琴音迟迟没有答话,一反常态地有些微微的焦急了起来,自己最近果然还是太松懈了。他正想再开口,琴音突然粲然一笑。   她歪了歪头,突发奇想地道:“弦一郎君,我们去打网球吧!”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的水分越来越多了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毕竟 人家可是一边撸春晚一边码字的啊   另!!   新春快乐!!!   ☆、打球   真田弦一郎看看自己手中的网球拍,再抬头看看对面的琴音,有些迷惑。   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呢?刚才的刚才,是琴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出要打网球。真田一直都知道琴音会打网球,自从第一次在医院正式见到她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女生的时候,但是说起来,倒真的是一次都没有见她打过。别说打网球了,除了全国大赛,就连提都没听她提过几次她自己打网球的事。   不是不奇怪,但他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大概是琴音在外就像是个对网球比赛有热衷但仅此而已的女生,所以她提出想要打网球什么的时候,他还着实愣了那么一会。   琴音就像是料到会吓到自己一样,一点也不在意,直接问他他平时除了在立海大练习,还有没有其他常去的网球俱乐部。他是不知道她怎么猜到的,不过他还真的有。对自己严格要求的他,在部活结束之后就松懈了吗?怎么可能呢!不然凭什么被称为立海大的皇帝呢?   于是,得到肯定答案的琴音就十分兴奋地拉着让自己带她去那个俱乐部了。目的,当然是打网球了!   果然是出了什么事吧?不然琴音又怎么会这么的反常呢!平时的周末她就是宅在屋子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啊。假如说昨天真的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的话,以曾经琴音那样的网球风格来看的话,靠网球来发泄情绪也是完全可以想象的啊。   不过现在想起来,自从琴音从东京过来之后,还真的是一次网球都没有打过,都有一个月了吧,还是说,网球果然只是业余爱好么?   不不,这不是重点吧,现在还在想这个的自己真是太松懈了!真田握紧了手中的网球拍。   对面场地的琴音拍了拍手中的小球,看了一眼真田。   这么突然地把他拉出来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有其他的安排,也不知道这样任性擅作主张自己会不会被讨厌呢。不过,没想到就算了,想到了的话,果然还是用网球来发泄比较好啊!   对手是立海大的皇帝真田弦一郎这种事也已经不重要了,她真的真的只是需要一个人来陪自己对打几球就好啊!   不然,真的会憋死的啊!!   左手握紧,琴音一抬眼,凌厉的目光直直射到对面。小球被高高抛起,右手挥拍。   不行,她眯了眯眼,右手的力量果然还是远远不够。球被轻易的打回,并且极其精准地锁在底线,一个月没有拿球拍的琴音几乎没有动作,看着球在自己的场地上留下一个虽然不深、还是有点吓人的印记。   啊,她差点忘了呢,真田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啊。   “15-0.”真田重新调整好姿势,掩饰掉心底小小的惊讶。还真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毫无特点的发球,以她在一年前轻而易举地打败普通高中生的水平来看,现在的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程度,不,应该远远不止才对。   不过……她刚才在看清楚自己回击的球路之后,就没有去追球了吧,是肯定自己接不到,还是……   琴音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张开又握紧,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   还是不行啊。要用左手的话,时机大概还没有到吧。   对面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的真田却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琴音会做这样的动作,她该不会是和她哥哥一样的,左撇子吧?!   关于这个,之前只在一年前见到过她一次的真田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就算是对于当时的女生很在意,至今有一些细节也还是记得的,也不会把心思放在这方面啊。琴音究竟是惯用哪只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是怎么说也不至于吧,面对他还放水,这真是他自己脑子里想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更何况对方还是琴音!   真田把自己脑海里那些被自己定义为连七八糟的东西扔到一边去,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比赛中。   琴音还是用右手发球,还是一样普普通通的发球,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对真田的回球无动于衷,正好相反地,她迅速地跑到了落球点,干脆利落地击回了这一球。   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刚才只是状态还没有调整过来也不一定,又不是像他们一样不停地接受着地狱式训练的选手。真田没有丝毫停顿地将球打到对角线。   说是对角线,也并不是什么很刁钻的球路,琴音赶上之后将球击回,只是……力道果然还是差得远呢。对于这样几乎是软绵绵的球,真田之间将球打到了琴音的左脚边。   直接漏接。“30-0.”琴音叹了口气,虽然通过哥哥的训练,右手的灵活性和力量都有很大的提升了,但反手的话,完全不行啊。   琴音甩了甩右手,又在空中做了几下反手的挥拍动作,才整好姿势准备发球。   真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反手居然如此出乎意料的生疏,到底是……   ……   “4-0.”   琴音擦了擦额上的汗,其实用右手跟真田弦一郎这样强大的对手打球,对方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一点点“照顾”都没有,还真是有够憋屈的。又不能使出全力。而且,对方可是真田弦一郎啊,即使是她用左手,也不可能保证赢什么的,更别说用右手这种自己之前是一点点经验都没有的了。   事实上,她也得了三分,啊啊啊真的不错了啊!   “休息一下吗?”真田的声音通过网球网传了过来。   好像是有点累了,琴音点点头,“好啊。”   琴音将球拍换到左手拿着,右手用俱乐部提供的毛巾擦了擦汗。也没有什么准备地出来,腿上还是一条略修身的休闲裤,还真是不适合打球啊。琴音坐在场边的椅子上,左手习惯性地转了几下拍。   真田忍不住侧目,看着她熟练的样子,之前的怀疑再度浮上心头。比赛时还是那个样子,程度是比初学者好,很灵活也有一些心得似的,还是给人一种经验不够的样子,对近身球很没有办法,反手烂到让人无话可说,还有时不时会抬起左手,真的是很像,实际惯用是左手的样子啊。应该不会吧……   “可以了。”琴音站起身。   琴音丝毫没有察觉到真田的想法,依旧照着自己的步伐进行着比赛,到最后是没有任何悬念地打到了6-0.但是,也并不是什么丢脸的分数不是吗?事实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果然……还是打网球最舒坦了。   “弦一郎君,很厉害啊。”和真田走出俱乐部的时候,琴音笑着说道。   “嗯,不能松懈了。”真田压低了低帽子。   琴音看上去是很尽兴啊,但是,她的惯用手究竟是哪一只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就够了呢。   ☆、话剧   某个网球俱乐部内,芥川慈郎走到场边拿起水和毛巾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金发的少女,怎么看怎么眼熟呢。至于她对面的那个人,似乎是没有印象。   芥川慈郎坐了下来,咬着吸管看着旁边隔了好远的那块场地,疑惑地皱了皱眉。金发吗,好像,好像琴音啊。   “喂慈郎你在看什么啊,开始了哦!”对面的丸井文太叫了起来。   “啊啊,我知道了啦。”芥川慈郎站了起来。   另一边,一个修长的身影在某块场地的观众席上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比赛。   无聊的周日出来逛逛结果直接从大阪逛到神奈川来了,其实还是应该庆幸的吧,又发现了一件事情呢。   长手抬起抓了抓卷曲的头发。   手冢琴音……吗?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的可爱啊。   “呐呐,琴音,你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顾问对吧?”第二天放学后,琴音打算还是去网球场看看,谁想到刚到球场,丸井文太就突然凑过来问道。   琴音挑了挑眉,“算是吧。”   “那这次立海大海原祭,你一定要帮我们啊!”切原直接抱着头喊了起来。   “赤也,太没有礼貌了!”真田毫不客气地送他一拳。   琴音无奈地笑笑,接着问道:“什么海原祭啊?”   立海大的海原祭,自己以前是听到过的,不过只是一说而已。大概就是学院祭之类的东西。   幸村解释道:“就是立海大每年都会举办的,立海大学园祭。海原祭的时候,每个社团都要出一个节目。”   “所以?”   “我们这次决定的节目是话剧,但是,我们网球部里没有女生,所以我们就打算在赤也和文太里选一个男扮女装出演公主。”胡狼一摊手。   琴音一愣,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会这么紧张了。她淡淡地扫一眼两人,那充满期盼的目光她接到了,于是她微微一笑。   “那不是很好吗?”   立海大众人看着琴音天使般的微笑集体默了一下。   “一点也不好!”切原首先嚷嚷了出来,“我可是立海大的王牌啊王牌!怎么可以做男扮女装这种事?!”   “男扮女装怎么了,又不是换谁谁都可以做的,”琴音凉凉地瞥他一眼,虽然对于立海大网球部这样优秀的素质而言,的确是除了真田换谁谁都可以上,就算是胡狼桑原的话效果应该也不错的,“为了网球部,奉献是应该的吧?虽然切原君和丸井君果然更适合一点,但是我觉得幸村君也是很不错的人选啊。”   众人再次默了一下。   真不愧是手冢国光的妹妹,居然连幸村的玩笑都敢开。柳生不动声色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真田心里一跳,还好琴音不是立海大的人,还有一个手冢国光在她背后撑着,不然琴音的前途真的堪忧了。就连他也知道幸村是绝对不能惹的人,更何况他并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像女生。不过琴音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帅气的幸村君,又是网球部的部长,如果自己献身男扮女装的话,会有更多的女孩子迷上你的吧。”琴音全然不觉众人心里的想法,又补充了一句。幸村真的是那种会让再漂亮的女孩子也咬牙切齿的漂亮到不像话的男生,怎么说也是“女神”完全不用怀疑,琴音说这样的话,也只是想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可是,这一句就是多余的了啊。仁王在一边不被察觉地一笑,这个女生这下可是不可能逃掉了。   “可是,以前我们网球部并没有女生啊,所以每年都要找男生来演女生的角色,怎么说还是有一点困扰的啊,今年就不一样了啊。”幸村的微笑并没有任何的瑕疵,仍然完美无缺。   “不一样吗?有什么不一样呢,不还是没有女生吗……”   说到这里琴音的声音突然截止了,女生,说的不一样,该不会是指自己吧?!   “我……我吗?”琴音睁大了眼睛,“这,这不一样的吧,我不行的啊……”拜托,她除了比较擅长网球是手冢国光的妹妹,最多再加一个是莫名其妙的穿越者之外,她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而已啊!让她参加演出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找你就是这件事啊,你是顾问啊,也就是我们网球部的人啊!”切原撇撇嘴,一脸的“你必须要负责任”。   丸井也一脸可怜巴巴地道:“琴音啊,我们就靠你拯救了啊!我真的真的不要再穿女装了,丢死人了!”   琴音的脸颊有抽搐的迹象,她还是不行啊……   “顾问,我只是顾问啊,就是,就是相当于一个外来者啊,我是青学网球部的,应该不算在你们网球部里的吧,又怎么能……”   “怎么能不算呢?作为我们的顾问,自然要算在我们网球部里的一员。”   琴音额上有一滴汗滑下来,幸村的表情是越发的温柔了,却也是叫人感到越发的毛骨悚然啊是怎么回事,“那,那也不行的吧,我怎么说也是青学来的交流生,根本就不是立海大的学生,怎么能参加海原祭的表演呢?”   幸村以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给了琴音最后一击:“这就更没关系了,本来也不存在不是立海大的学生就不能参演海原祭的规定,况且事实上每届的交流生都会参加啊,也是作为其他学校的代表。”   “啊……”琴音再也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拒绝了。反正,可能,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就当是帮别人的忙好啦。但是就这样接受了以后,她又觉得哪里,哪里不对了?   幸村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啊,她都说了这么多来推脱了,自己本来不想被拖进去的想法应该很明显了啊,为什么他要这样咄咄逼人非要让她答应不可呢?前几年也是丸井或切原男扮女装的话,今年就算自己拒绝掉,也不会有什么关系才对啊?   琴音眨眨眼,想到了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   喂喂喂,只是玩笑话啊,怎么能这样当真呢?幸村精市果然是因为这个才要让她参加话剧表演的吗?应该不会吧?!   她怎么也会出这样的问题?琴音现在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哦,手冢桑只要用心去做的话,文太和赤也就会很感激你的。”末了幸村又补充了一句。   是是。琴音捂着脸点了点头。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她不好好做或者逃掉的话,绝对会遭到丸井和切原的怨恨的!好吧她知道了,好吧她会好好做的。   真田看着琴音悔恨莫及的样子,又看了看幸村。   幸村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让琴音来演话剧的吗?可是,幸村怎么有这么小孩子气呢?琴音的话,离激起他的怒气,明明还差得远呢。   幸村不着痕迹地摸了眯眼,他知道真田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当然不是了。   嘴角又勾起了诡异的弧度,真田,我可是给了你一个绝好的机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  废话越来越多请多多包涵。   ☆、疑问   琴音趴在桌子上,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她要开始为接下来考虑考虑了啊。 她是已经加入了网球部没错,但是身为一个交流生,仅仅这样是完全不够的,更何况她还是青学的网球部经理,搞不好就会被说成是专门来立海大挖情报的。总之,她还要加入其他的几个社团,至少也要观摩一下。   问题就在于,选哪个社团好呢。原谅以前的琴音她不了解,至于以前的自己的话,是除了网球以外没有什么擅长的了,毕竟以前的自己是绝对的独来独往,仅仅是喜欢上了网球就很不容易了,对其他的事情就更加的没有兴趣了。   是的,现在这就是一件最为让她头疼的事情了。若说只是参观也就算了,就怕不只这样。假如被要求了什么或者哪怕被提了几个问题,她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啊?她可不想被别人发现青学送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交流生过来的事实!一般来说,交流生什么的就算不需要顶尖的优秀,要上得了台面也是至少的。她这样,怎么说得过去?   所以说她本来就不该来做什么交流生的啊……琴音顺了顺头发。这时,前座的池田桂子转过身来,柔柔道:“手冢同学,已经决定接下来要去参观什么社团了吗?”   琴音一愣,池田主动问她么?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呢。可是现在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再说自己现在确实是苦恼地不得了,这个池田不论给自己出了什么馊主意,也比一点方向都没有要好。   “这个啊,确实还没有决定呢,池田同学有什么建议吗?”琴音回以礼貌的微笑。   “建议倒是说不上,今天放学后我要去烹饪社,手冢同学有兴趣和我一起吗?”   烹饪?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虽说她的烹饪技巧也只会少一些极其简单的家常菜,那也都是自己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饿死才学的,也就是一般般的技巧罢了,但是比起其他的话,已经很好了。   “可以啊。”琴音食指点了点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   池田弯了弯眼睛,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放学后一起走吧。”   琴音点了点头,“嗯。”   池田转过头后,琴音又一次盯着池田的背影微微出了神。   微笑的角度,眼睛眯起的弧度,温柔得恰到好处的声调,自然不过的动作,都是完美的,但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池田如果说,作为一个“副班长”这件事还是做得不错的话,还是有哪里,有着很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的违和感。   温柔的笑意在面对她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到达过眼底。琴音是没有怎么仔细地观察过她,不知道她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只是,她眼底的深处,在琴音这个被以前的生活训练得很会察言观色的人看来,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两个人会是敌人了呢。或许,这样轻率地接受她的邀请,是个错误的决定呢。   不过,事情倒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放学后,池田桂子带着琴音来到烹饪社,推开门她看了看,道:“手冢同学,今天好像是做蛋糕呢,你也一起做吧。”   蛋糕吗?这个……她还真没有做过。琴音眨了眨眼,应该也不会很难吧,她还是应道:“好。”   得到答复以后,池田就转身去取材料了。她走到房间后方的柜子前,纤长的手臂举起,选出面粉然后取出,手停顿了一下。   手冢琴音,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不得不说有些顺利得出乎意料。   “手冢琴音其实是不会做蛋糕的啦,以前她带给冰帝的蛋糕其实都是买的而已,用没有标签的盒子包装的而已。这是慈郎说得啦,好像是从忍足侑士那里听过来的。”   丸井前辈是这样说的。   她难道“失忆”了,就连自己是不会做蛋糕的事情都忘了吗?蛋糕这种东西都要靠买的的话,肯定是自己做的难以下咽吧。如果这种事都没有注意到,她该不会真的是高估了这个手冢琴音了吧?   “呐,手冢同学,材料我拿来了。”将面粉之类的东西递给琴音,池田笑着道。她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什么样子的蛋糕。   “啊,好,谢谢了。”琴音接过来,然后,停顿了一会。   是……应该不会很难,但是,步骤是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啊!拿到材料琴音才开始手足无措起来,她其实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蛋糕啊!   但是……琴音盯着面粉和鸡蛋,盯着盯着,在脑子还处于混乱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无意识状态时,手突然动了起来。   右手拿起旁边的不锈钢碗,放到面前,又拿过鸡蛋,在边缘上干脆地一敲,这时左手迅速地拿过鸡蛋分离器,右手的鸡蛋正好落入分离器里,蛋白落到碗里。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池田愣了愣,轻轻蹙了蹙眉。   接下来的几个鸡蛋被如法炮制,蛋黄加糖,然后,拿打蛋器打蛋,面粉过筛,加调料,面粉与蛋黄混合成蛋黄糊,蛋黄糊再与蛋白混合成蛋糕糊,搅拌,倒入模具,进烤箱。   琴音将托盘放入烤箱之后,直起身来,对着池田笑笑,“接下来等就好了。”   池田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做完这些动作的琴音也愣住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是不会做蛋糕的啊,但刚才,她就好像被什么附身了一般,手几乎是自己动了起来,熟练的举动就这样不经思考地流泻出来。   “对啊对啊!人家也好想吃你做的蛋……呜……”当初被邀请去冰帝学园祭的那通电话中,慈郎的一句话浮现在琴音的脑海中。   那个时候,说的是蛋糕吧?她还记得她真的带了蛋糕去的时候,冰帝的正选们难以掩饰的高兴。   原来,手冢琴音是会做蛋糕的吗?那刚才,自己熟练的动作,是琴音残留的记忆咯?   啊,她真的连这个都忘了。不过真是难得,把这些技巧找回来的时候,她竟没有感受到一点痛苦。琴音抬起双手,凝视着,居然会是那样的熟练动作,到了忘记了一切还深深刻在脑海里的地步,到底是经过了多少的练习?其实,这也是个大小姐吧?……为什么呢?   “很厉害啊,手冢同学。”池田桂子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笑容,轻轻鼓了鼓掌。   “……谢谢。”再外行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不是一般般的程度就可以做到的。此时再谦让就显得假意了。琴音的笑容中带了一点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奈,拿起用好的材料,“那,我来把这些东西放回去吧。”   “好。”池田点点头。   琴音拿着材料走到刚刚池田把材料拿出来的柜子前,根据标签放回原位,正要关上柜门的时候,注意到了一边的一个小笔记本。   成员名单……吗。   先将柜门关上,琴音本子,轻轻地翻开。   没有池田桂子的名字。   琴音不动声色地回去,坐了下来,在等待的时候不觉就跟池田聊了起来。一直到蛋糕出炉,大家都赞不绝口。   不意外,事实上,一点都不意外。本来这个池田桂子就有问题不会错的,这下也不过就是证实了这一点罢了。   但是……   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请求   “哎?可是,后援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都没有解决,我还是班长,最近事情特别多呢,真的没空啊。”工藤美惠子困扰地挠了挠头。   池田桂子叹一口气,那就没办法了,“那算了,我再想想还有谁能帮忙吧。”   “不好意思啊桂子。”工藤抱歉地笑笑。   池田苦笑了一下,这下,可难办了呢。   要怎么办呢……今天晚上有一场拍卖会,可是到了最后清点拍卖物品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一幅画不在身边。她到那时才想起来,是上次和四天宝寺进行交流赛的时候,他们网球部部长无意间发现了那幅画,由于他那边正好有一个校内的画展缺一副作品,他正好看中了这幅画,于是就先借过去用了。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四天宝寺的网球部部长,似乎是叫白石吧,看上去还是很靠得住的,只要跑一趟大阪把画拿回来就行了。问题就出在,虽然拍卖会是举行在晚上,可她一放学就要作为主办的那一方去监督会场的布置,即使是现在就请假去大阪也来不及了。如果能找到有人愿意替自己去的话,现在就动身,赶上晚上八点才举行的拍卖会便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又要到哪里去找这个人呢?   算得上熟悉的只有工藤美惠子一个,随便拜托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个人很有可能不认识白石,更何况如果是带着不情不愿的态度带着那幅画的话,她是放心不下的,毕竟可是要拍卖的画呢。的确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她是不会允许任何的差错的,这件事情,还是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来帮忙。   可靠的人……吗?这就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了。   池田双臂环胸,扫视一圈教室,最后视线停在就在眼前的女生。   “对啊,”注意到她目光停留的地方,工藤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池田,低声道,“手冢琴音应该可以吧?”   池田咬了咬唇,是,自己先前的一些小调查先不说,就凭自己这几天的接触来判断,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很能干的女生,至少这种事还是能做好的,况且她应该还认识白石才对,不是青学的网球部经理吗?   但是,正是因为她的聪明,难保没有发现自己对她其实是心存敌意的。要是她再在路上偷偷做一些什么手脚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池田还在犹豫着没有发话,工藤已经叫了叫她:“那个,手冢琴音,你是青学的网球部经理吧,那你认识四天宝寺的部长白石藏之介吗?”   正在看书的琴音抬起头,听到四天宝寺便想起了上次冰帝学园祭的时候遇上的千岁千里,他们之后在忍足家的婚礼上还见过一次是吧,但是,白石的话,仅仅是知道呢。   “我不认识呢。”   “……哎?!”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台词的工藤不可置信地道,“你是经理吧,经理居然连强劲的对手都不知道啊?”   “我知道的,只是知道罢了。”琴音奇怪地回答道,不知道这个女生又要干什么,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下,“不过,我认识四天宝寺的千岁千里。”   池田抬眼看了她一下。   “……”工藤也是知道千岁千里的,也是四天宝寺网球部里的成员。其实这样也可以了,本来只要她能够找到白石转达情况就可以了,事实上认不认识白石并不是最主要的。现在的情况,让手冢琴音去的话没问题了,但是还是要桂子自己决定,于是她看了看她,见对方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是低着头依旧是事不相关的样子,叹一口气。   “那么,你能帮我们跑一趟大阪去取一幅画吗?”总之,还是先问一下好了。   “哎?”琴音一愣,“现在吗?”   “嗯。”工藤点点头,“事情有点急,我腾不开身,桂子也有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人我们都没有办法放心交给他们,所以,能拜托你帮一下忙吗?”   听了工藤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之后,琴音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既然如此,我就能让你们放心了吗?”到底是有多走投无路啊,才会让这两个不知什么情况潜在地与自己敌对的人来向自己求助?还是说,又是另一种陷阱?   池田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工藤讲话,一对秀眉却是越蹙越紧,在听到琴音的答复之后终于爆发了出来,语气明显地比平常恶劣了几倍,“手冢同学你不愿意的帮忙的话就直接说来好了,我们也不会勉强人的,就是请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了。”说完拉住工藤的手腕,打算离开。   琴音定定地看着池田将脸别过去,想来白皙得几近苍白的脸颊上奇迹般地染了一点点的绯红,毫不掩饰的受不了的神情,禁不住“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是嘛这才对啊,这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啊。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次,绝对不会是什么陷阱,她可以确定了。   收到池田的怒视,琴音赶紧收敛了笑容,免得对方恼羞成怒,“没有啦,我并没有说不愿意帮忙啊。”   这样任性又骄傲的的大小姐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以前可是见过了许许多多呢。既然是真心的请求,就这样卖她一个人情又有什么不好呢?更何况这可是一看就不同寻常不知道从小接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的大小姐,“知恩图报”几个字还是知道该怎么写的不用怀疑了。   “只是一副画吗,直接找网球部部长白石说是池田同学拜托的就可以了吧?要什么时候回来呢……放心,我一定完璧归赵。”   工藤愣愣地点着脑袋,想着琴音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池田抿着唇,手冢琴音的表情是可以信任的表情,最好,你不会让我失望。   如果这件事你做好的话,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如果没有,全部的责任自然都要你自己来承担了。   不……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唉、果然还是。没有人看的吗。   ☆、安慰   是这一站吧,四天宝寺。琴音下了车,朝着学校的方向走过去。   不过,白石是很细心谨慎的人吧,自己自称是受池田桂子的拜托,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呢。毕竟,口说无凭呐。   走近四天宝寺校门,琴音却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人的样子。仔细一看,居然就是白石藏之介。   “那个,是白石君吗?”琴音眨眨眼走上前,问道。   “啊,”白石转过身来,“是手冢桑吧,我听池田桑说过了你会来取画,怕你找不到我所以在这里等你。”   “是这样啊。”琴音点点头,池田想的还真是周到,不过,“白石君已经等了很久了吗?”   “啊,没有啊,”白石闻言抬手看了一下表,“是池田桑告诉我大概就在这个时候下来接你的。很准时呢。”   “是么……”琴音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她可没有说过自己大概什么时候会到,这明显就是池田桂子自己算出来的,这么准还真是厉害呐。   “那,我们走吧。画在网球部社办里。”   琴音应了一声,接着有些奇怪的问道:“画放在网球部的社办里吗?”   “啊,是这样的,”白石笑笑道,“是因为那次学校里的画展过后所有的画都被主人各自取回家了,就剩下那一副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想起来还,也没有其他地方放了,怕随便丢在哪里会找不到,我又是负责人之一,就存放在网球部的社办里了。”   “是这样啊。”所以说为什么早不还呢,两人的记性其实都不好吗?琴音无奈地低叹一声。   到了网球场,琴音看着网球场的大门在心里感叹一声,这种风格,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呢。白石让她等在门口,他一会儿就出来,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却是白石一脸抱歉地朝自己跑过来。   “实在是抱歉啊手冢桑,那幅画被我的部员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我们正在一起找,可能还要花点时间。不过你放心,一定会赶得上的。你先……要不,参观……”这时,白石看到了从琴音身后绕过去要进网球场的千岁千里,出声道,“千岁,你带手冢桑参观一下学校吧。”   琴音眨眨眼,现在这什么情况?   “哎,我吗?”千岁千里指着自己。   “就是你了,反正你也闲的没事干。”白石一把将千岁拉过来,对琴音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他带你参观一下学校吧,找到了我会来找你的。”   “哦,好的。”琴音只能点点头。   白石走后,琴音和千岁面面相觑。   最后,千岁叹一口气,“走吧,呆在这里没劲的,还是按他说的参观学校去吧。”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果然十五岁的少年就是十五岁的少年,连在她来之前就把画准备好,等她来之后直接拿就好这样的事都不知道。但愿如他所说,能赶得上。   琴音无奈地跟上千岁的步伐。   “话说,白石那个家伙为什么要让我来带你参观什么学校啊,网球部里人不是很多吗。”千岁抓了抓头。   “是因为你就在旁边吧。”琴音淡淡地接了一句话。   本来跟池田讲自己认识千岁千里的时候心里不免是有一些心虚的,其实也就是那么两次面,搞不好人家都不记得她了,也没讲过几句话。可是现在,连招呼都还没有打呢,就已经说起话来了吗?   千岁瞥了她一眼,似乎很有兴趣地纠正道:“不止这样哦,你没有听到么,还因为我最闲啊。手冢小姐。”   他原来还是记得的。琴音闭了闭眼,“啊,那么,你为什么这么闲呢?”   “因为我退出了网球部啊。”   琴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是,本来这个人的退部申请书是在全国大赛前就交了吧,但是最后和青学对上的时候还是让他出场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比赛结束了以后,还是退部了吗。   “为什么呢?”琴音从善如流的问道。   千岁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想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看看,网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确实是这样呢。   见琴音没有答话,千岁自嘲地笑了一声,“你也觉得我很奇怪吧?”   琴音还是没有回答,独自思考着千岁的话。   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看网球吗?   千岁千里确实也是难得的天才,早早便开启了才气焕发之极限,在网球上也是具有相当的实力的。在他人的眼中,也同样是在琴音看来,跟其他的选手一样,也是存在着属于自己的光芒的,在网球上也肯定还能有很长的路。在这样的时机,递交出了退部申请书,而琴音,其实根本不了解他,完全不知道关于他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抱歉,我确实理解不了。”   “哈。”千岁抬起头看着天空,果然还是这样。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交什么退部申请书呢?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不能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在外人看来,恐怕就是任性的表现吧,然而即使是熟悉的人会无条件的支持,但是他们最终还是不了解。   大概是,无法再前进了,这样的感觉吧。所以,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琴音又叹一口气,她并不想知道他的故事,那样也会增添一份负担。但是,千岁千里是消沉的人吗?明显不是啊。   “我的确是不能理解,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千岁侧头看向她。   “即使别人都理解不了又怎么样呢,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决定的,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的不是吗?”琴音同样回看向他,“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也不需要为这种事影响到心情吧?想看外面的世界的话,并没有人阻止你啊,教练什么都没有说,也正是放心的体现啊,并且相信着,你一定会回来的。”   千岁怔了一会儿,随即又笑了起来,低下头声音低了下去,“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不过,再见到你,我很高兴,美丽的小姐。”   琴音也回道:“我也是。”   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其实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安慰,接下来就要靠他自己去想了。   千岁千里抬起头,看着眼前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树,大概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不过,上次你没有来看我的比赛,还真是让人失望呢。”   他偏过头,看着蹲下来看着路边的小花,闻言身子明显顿了一下的少女,手冢琴音。   果然是一个有意思的女生。 作者有话要说:  千岁千里的戏份为什么只有这么一点点啊我也不知道啊   我还想写得更多的可是真的没有时间了啊   ☆、感谢   琴音站在教室窗前,看着窗外被淋湿的景色,听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   已经放学了,教室里的人也基本上都走光了。她把不多的作业写完以后就开始站在窗前发呆,等着真田弦一郎。其实练习大概已经结束了吧,但是网球部的那些人还要商讨一下关于这次海原祭上要表演的话剧的事。可能,还要一点时间吧。   其实她完全可以过去和他们一起,事实上就算是平时的训练,幸村也会给她开个后门让她进场参观训练,更别说现在这种由于下雨到体育馆里商量事情的情况。但不只是由于这场带来潮湿的小雨,还因为自己难得的懒惰吧,不想动,打算等到他们结束就直接走。虽然这件事可能跟自己也有关系,但她也不想管,就让那些家伙自己去准备就好。   她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兴致高不上去,甚至有些低落呢。琴音扶着额转过身,意外地发现教室里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   琴音困惑地皱了皱眉,池田桂子一直都是这么晚回去的吗?   闭上眼睛,琴音没有在意,又转过身去,手肘撑在窗台上,觉得有些累。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有个人来到了自己身边。   琴音缓缓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池田桂子。   池田却并没有看着她,只是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面上的神色就如同往常一样,淡淡得即看不出喜怒,也让人猜不到任何心思。   在这种无所事事的情况下,琴音不由得想的多了起来。这个池田桂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大小姐虽然是猜出来的,但也是毫无疑问的了。但似乎,又不止这些。   她又到底是为什么,要关注自己呢?   琴音慢慢地趴在了窗台上,头歪向一边,看着女生清秀的脸庞,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池田转过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琴音没有丝毫掩饰的目光,怔了一下。   即使四目相对,琴音也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调开目光都懒得调了。   池田却是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别了别头,道:“昨天……谢谢你了。”   琴音眨眨眼,是说昨天她帮忙拿画的那件事啊。说到这个,她没记错的话,她最后还是及时地将画带回来的时候,只有工藤美惠子像是一下子放下了所有芥蒂很爽朗地拍了拍她的肩,说了一句“这件事干得不错啊”,还是在池田看过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过后。   不过呢,说是面无表情,其实她还是松了一口气吧,原本脸部紧绷的线条也是实在是太明显了些。琴音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她也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无动于衷。但是,也不是第一天见到池田桂子了,她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琴音也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现在这是道谢了吗?虽然来的有点迟,她可是没有想过还能收到她的感谢呢。   如果她的感觉没有错,池田确实是对自己有敌意,那么事情也是一码归一码,对她而言,昨天的事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小帮助,车费也是人家出的,跑两步路而已,什么关系都没有。至少,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不是一次捉弄,那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琴音笑笑,“没关系。”就是说怎么样都是自己帮了人家一次,这样正好。   池田瞥了她一眼,吸口气道:“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了。”   “嗯哼。”琴音笑着点点头,这年头人情本来就比什么都值钱,更何况她也没有指望得到什么。   这样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人情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池田还是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为什么呢?”琴音轻轻地重复了一句,就是那些很简单的理由啊,有必要纠结吗?这句话一问,池田你的等级就降下去了呢,“你猜。”   池田转过头去看向琴音,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琴音对自己眨了眨眼,张了张唇,终究没有再问下去。   “我家的车来了,我先走了。”没等琴音回答,池田已经蹙着眉离开了。   琴音直起身,从窗户看到真田弦一郎已经走进教学楼里了。她正打算去整理一下东西,脚步却顿了一下,透过窗户看到校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而真正让她在意的是,正在向那辆车走过去的女生。   那就是她家的车吗?   但是琴音怎么记得,这辆车从她们还是讲话之前就已经停在那里了呢?   这时真田敲了敲教室门,看着琴音还盯着窗外,开口道:“可以走了,琴音。”   “啊,哦,好的。”琴音收回心神,很快地把东西收拾好。   但是,这一幕,总感觉跟之前某个情况很相像啊?总觉得,哪里有种违和感。   樱田柔将店门关掉,锁好,然后把夹在脖子里的雨伞抽出来,另一只手拿出了手机。   难得店里的东西这么快就卖光了,她的晚班可以直接不用上了,从学校赶过来其实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大概,可以……还来得及吧?   她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还是下定决心拨出了号码。   “喂,小柔吗?有什么事吗?”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磁性嗓音,小柔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这样可不行,她已经是正牌的女朋友了怎么可以再像个暗恋的小女生一样呢。她定了定心道:“那个,侑士,今天带伞了吗?”   这天的雨是从中午开始下起来的,那些不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的男生们很有可能会没有带伞,她是想给他送过去的。她知道侑士是网球部的,玩运动的人应该都会很开朗,她其实,其实也想见见、认识一下侑士的朋友们。   “啊?”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这么说是下雨了呢,我没带,明明早上还是大晴天的啊。”   “啊,”小柔极力压制住不让自己的声调有明显的上调,似乎没带伞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那么,我来帮你送伞……好不好?”   终于说出来了,小柔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到了电话那头隐隐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啊,那个,今天不是很方便啊……”   小柔的心猛跳了一下,“怎么了……吗……”   “那个啊,是因为,啊我们这里还要开一个会啊,关于,关于网球的,可能还要很久呢,现在还下着雨让你久等会感冒的啦。所以……”   “哎,可是侑士你……”小柔的目光黯淡下来。   “我没关系的啊,上次的那个,还记得吗,会顺我回家的。所以,今天就算了吧,下次好吗?”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呢?小柔“哦”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下次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向日岳人一脸鄙视地看着忍足,嫌弃道:“你又欺骗人家无知少女了吧?还开会,真会扯淡!”   忍足挠了挠头,不爽道:“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   是啊,多么好的机会啊,小柔会这个时候来电话大概就是因为蛋糕都卖完了吧,这样的情况是有多少见啊他又不是不知道!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呢……但是,让小柔见这些家伙?别开玩笑了,那样的话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手冢侑士”的事情一下子就会穿帮了啊!   啊……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不更还是有罪恶感……   但是,接下去究竟该怎么写啊完全不知道了啊QAQ   ☆、唱歌   琴音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听着身旁的人开会,自己却是没有要说一句话的打算。   “……那么就是这样了,大家都没有问题吧?”幸村精市合上笔记本,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有。”见马上就要散会的节奏,琴音抬起右手,弱弱地开口,“那个,我演的是什么?”   屋内一阵沉默。   “喂你不是吧,我们的会开的都有一个半小时了啊,你连这个都没有搞清楚吗?既然这样的话,你刚刚都在听什么啊?”丸井文太一头倒在了桌子上。   琴音无动于衷地淡淡道:“我本来就是被你们拖来的吧?”   “可是这件事又不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要参与的啊,所以我才叫你来的啊!”丸井一副快要抓狂的样子,“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吗?我们可是有讨论你就要出演的角色啊!”   “我也说了吧,我一点也不在意。”琴音干脆闭上了眼睛,“我记得我是说过你们决定好了以后,直接通知我就好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丸井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咬咬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幸村打断了。   “手冢桑,没事吧?看上去很没有精神呢。”   真田也在意地投过来一瞥,他也这么觉得,似乎是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琴音摸了摸鼻子,还塞着,“只是小感冒而已,有点累啦。”   “感冒……现在似乎很流行啊。”柳插了一句话。   “的确,还是值得重视一下的。”柳生扶了扶眼镜,“没有大碍吧?海原祭还可以上吗?”   真田闭了闭眼,“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了。”   切原赤也闻言眨了眨眼,副部长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了?如果换做是他的话……切原的身体抖了抖,还是不要想象了。   她……本来就不想上的吧,是被某个人拖进来的吧?也不知道是心情所致还是跑一趟大阪受了凉又感冒了,肯定是更不乐意了!但是……   琴音眯着眼,有些迷惑地看了看真田弦一郎,他刚才的话,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呢?还是,生病的人真的会多想吗?   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听上去很不爽呢。琴音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道:“只是小感冒而已,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海原祭还有一个星期吧?到那个时候就会好了。”   “那就好。”幸村一句话结束了会议,“那么今天就先这样了,现在……”   琴音抬眼正期待着他说出解散之类的话来,这时丸井突然又提议道:“今天还早呢,我们去唱歌吧!”   开什么玩笑!琴音的眼睛倏地睁大。   “不错的提议呢。”仁王附和着摸摸自己的小辫子。   “好啊好啊!”切原自然是双手赞成的。   幸村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啊……真田觉得呢?”   不要答应啊!琴音一脸期冀地看着真田,只见他微微压低了帽子,道:“实在是太松懈了。”   “那就是答应了吧?手冢桑也一起啊!”仁王直接勾过真田的脖子,不让他反驳,又征求琴音的意见。   那是,答应的意思吗?琴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柳生则配合着自家搭档一起怂恿她:“一起去吧,手冢桑。”   琴音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摸了摸头发,然后又看向真田。   如果他去的话,那自己……没办法的吧?毕竟,当初提出以后放学都一起回家的是自己啊。再说,只是唱歌,大不了自己就在一旁看着,这样的集体活动其实也没有必要拒绝吧。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某一家歌城。包房定的还是比较顺利的,气氛如同想象中的一样好。   可能,这个决定没有做错吧。琴音窝在包厢内的沙发里,闭着眼昏昏沉沉。   身边的,这些正在唱歌的人,都可以算是自己的朋友了吧?要换做是以前,她怎么可能会拥有“朋友”这种东西呢?她其实是一直将自己包裹在某个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坚硬外壳中,但其实脆弱得很,一不注意就,“咔擦”一下,破了。   做好了接受任何随之而来的痛苦的她,意外地收获到了各种各样的温暖,少年并不刻意地伸出的一双双手,已经不知不觉间将她拉出了那种暗无天日的深渊。   并非是多么特殊的存在,但就是存在,不会忘掉、漏掉,怎么也不会。   而她,好像也已经习惯了他们时不时的出人意料,并且习惯了去接受,不去在意、思考那么多,一直度过着轻轻松松的日子。   但是,这究竟是不是好事情呢?   包厢中央,切原正拿着话筒,以意外好听的嗓音歌唱着,甚至还闭着眼睛,极其陶醉的样子。   也是代表了发自内心的信任吧。   而自己呢?即便并不真正算得上是立海大的人,却是一直被包容着。拥有可以进场参观训练的特权,被毫不顾忌地邀请参加网球部组织的话剧表演,以及各种小集体活动,只要她在场,就不曾被遗忘过。就好像,自己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立海大网球部中一个正常存在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停过。但是,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的是另一种令人心安的味道。似乎好巧不巧就这么洗刷掉了琴音曾经作为另一个人的过往与痕迹,温柔得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呵,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自己真的是变得越来越脆弱了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甚至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变本加厉,离不开这样的感觉了。如果自己依赖上了的话,又要怎么办呢?   没有什么世界是永远温柔而绝对无害的,这是不可能存在的。包括现在自己所处的、这个正在无限包容着自己的世界。她很清楚,从来都没有忘掉。   但是,就当她是任性,至少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愿意再去考虑那么多那么琐碎的事情。   哪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伤害到。   更何况,她是被保护着的不是吗?不论是可靠的哥哥手冢国光,还是……   那个人,也会保护自己的,对吧?   真田弦一郎。   琴音睁开眼睛,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男生。   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真田弦一郎之于自己,明明最多只是朋友,其余什么关系都没有才对吧?他又凭什么保护自己呢?自己有凭什么让他来保护自己呢?   最近,奇怪的事情、奇怪的感觉好像越来越多了呢。   最后琴音还是一首歌都没有唱,待到了结束。结账的时候,琴音站在屋檐下,目光穿过自头顶上滴下来的雨帘,不知道望向何方。   这时,一把伞出现在了琴音头顶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淡淡的责怪:“站在这里会淋湿的。”   琴音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真田弦一郎那张刻板的脸,耳边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声,恍若穿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又是那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但是……这次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整个世界都是潮湿的,并不汹涌的微醺感却让人无所适从,就好像纠结着看着地上不知如何落脚。淡青色的天空被洗刷得干干净净,所有的情感无所遁形。面前还是繁华车辆在其中来来往往的街道,碾压着雨水与马路的声音带着极具冲击感的溅起的雨水朝着琴音扑面而来。被打湿了的雨伞边缘,一滴水还艰苦地撑在钢丝的尖端上,终究还是支撑不住,“滴答”一声落下来。   呼吸顿时不知为何渐渐重了起来,眼前的雨伞,也不知为何似乎距离自己好远好远。——那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   又像一把保护伞一般,仍有淡淡的温存。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始卡文了啊怎么办才好啊   这一章写得都快要吐血了   记得我上一次卡文 一卡卡了半个月啊   啊啊啊我要怎么办啊   ☆、讨厌   “为什么?”   略带着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些许的抗议,明明声调的起伏不是很明显,琴音还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我还是完全可以上的啊!”   “你的感冒太严重了。”真田弦一郎不赞同地皱皱眉。   “你以为我想替你的吗?!”要不是慑于真田的威严,切原赤也只怕就要对着琴音用吼的了。   “但是……”   “手冢桑,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幸村的声音温柔如常,语气中却隐含有不容拒绝的成分。   “你本来不是还不愿意的吗?现在不是正好。”丸井文太事不关己地吐了一个泡泡。   琴音沉默下来,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毕竟自己也练习了不少时间啊,台词背得也花了很多功夫,该准备的全都准备好了,突然说要换人这样的话,实在是……   虽然自己的状态确实不是很好,但稍微注意一点的话,喉咙这一点点的沙哑根本不是问题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啊!至于其他的动作,也并不复杂啊……   更何况……   琴音抬起头看了一眼真田,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他也会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连他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话剧啊……明明完全没有关系的啊!   真田弦一郎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吗?仅仅由于一个小感冒就缺席大家一直在准备的话剧?   “嘛,别在意了,”仁王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好好休息一下吧,交给我们没问题的。”   “可是……我果然还是……”   “琴音!”   被响亮地点到名字的女生愣愣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这么有力的声音居然是真田弦一郎发出来的。   她……怎么了吗?真田的表情很不好呢,比平时还要紧绷好多,稍微,稍微有点可怕呢。   “琴音,”那是他对琴音说话时最大声的一次,甚至还包含有并没有怎么掩饰的不耐烦,“不要再任性了,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以你现在的状态真的能够完成表演吗?现在这样还是让你上场的话不仅是不负责任,或许还会拖我们的后腿,这样也没关系吗?”   这大概是真田弦一郎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生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音量、这样的态度说话吧,就连句子的长度和连续不断的斥责都远远超出了平时的状况。此言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尴尬的沉默弥漫开来,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点燃引线。   柳生比吕士在一边推了推眼镜,面上是不动声色,心里还是觉得真田这次话说的是有点过了,人家不仅是女孩子,还是和真田关系不错的女孩子,再怎么说也应该更委婉一点的。不止这样,就连话的内容也不恰当吧,人家应该也是真心的,想帮忙才对。   而幸村只是看着板着面孔的真田,难得的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可不是个会在这种情况下无缘无故发怒的男人啊,更不是不善于控制情绪的人。恰恰相反,正是由于他太善于控制情绪了,才会一直都是一副严肃乃至于冷酷的外表。况且,即使别人没有注意到,但可是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的,真田对于琴音的关心与在意早已远远超出了对普通女生的态度。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一直是在呵护着琴音的。   现在,你居然会对着你这么在意的女生,说出这么残忍的话,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总之,还是要偶尔地相信我们一下吧!”切原不是很清楚什么情况,但还是率先打破了这令人难以忍受的的氛围。   “话剧成功举行的几率是99.9%,所以请不要担心。”柳依旧秉承着他的风格报出了准确的数据。   “那剩下来的0.1%是什么呢?”仁王随口问道。   “是不可抗力。”   “那,手冢桑,我们先去后场了。”幸村说。   琴音木木地点点头,等网球部的人一走,身体就不自觉地软下来,趴在了桌子上。   ……比刚才,更难受了啊……   闭上眼睛,琴音无助地将头埋在臂弯里,眼前突然浮现出真田弦一郎方才说话时那张脸。为什么,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或许还会拖我们的后腿,这样也没关系吗?”   她……她会拖他的后腿吗?   原来,原来是这样呢……   因为会拖后腿,所以才不让自己上场,真是……怪不得呢。   怪不得真田的表情会那么奇怪,那果然是他的真心话吧?   琴音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就算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想到了自己那一天若是失去了这些全部,她要怎么办,但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类似的情况会这么快发生,也没有想象过,如果一直站在自己这一边帮助自己保护自己的人突然间离开了,占到了对立面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不,这不是背叛,背叛什么的……其实这些本来就不属于自己不是吗?!   或许,又或许真田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终于说出来了而已,他一直都非常的不耐烦,从她变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交流生,还要因此借住在他家开始……不不,可能,可能还要更前面一点,在她自说自话地改变两人的称呼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这个女生怎么这么烦”了吧?   啊,现在想想的话,她却是一直一直,拖了他不少后退啊。上次自己突然间的昏迷也是,看全国大赛也是他帮了忙……   呵,她居然还能在这里若无其事地来和他们会合,老天爷其实一直都在看她的笑话呢吧!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居然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似的,第二天还是按时起床,出门,除了感冒的加重之外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本来过了一个星期,感冒确实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今天早晨一起来,真田就说她的脸红得很不自然,自己也隐隐感到一阵一阵的阴冷,于是就量了体温,竟然是骇人的39℃。不把他吓一跳是不可能的,他也因此不允许她上场,甚至连出家门都不行。但她还是任性地跟到了学校还想要继续自己演出,他不厌烦也是不饿能的吧。   就是不想拖你的后腿,不想被你看扁才不肯示弱的啊……   结果却还是这样呢。   这次,是真的被讨厌了吧……   没有关系的啊,被讨厌就被讨厌了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为什么,好难过,好难过啊……   她果然还是不想这样的啊……   她果然,果然还是很在意的啊!……   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还是不够虐呢。思考中、、   我还是要继续更加的虐!~   ☆、迷惘   为什么会发烧呢?难道真的只是一夜的突发吗?   琴音问自己。   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活动已经开始了哦!”   “哦哦,那要赶快了啊!”   “好期待呢……”   几个女生从自己身边跑过,琴音愣了愣。活动……是指汇演开始前的游园会吗?那个已经要开始了吗,好快啊。   可是,自己现在在哪里呢?琴音私下望了望,然后下定决心要改掉这个只要一游神就不知道自己会跑到哪里来的坏习惯。立海大也是很大的,她现在所处的的地方肯定不是游园会规划的区域内,这个时候不仅人迹寥寥,连一点海原祭时应该有的活泼气氛都没有。没有小摊贩,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无尽的阴暗和沉默。   虽然说,这个地方真的更适合现在的她的心情,但是,果然还是不能够多呆啊。琴音从树下的长椅上站起身来,朝着方才那几个女生的大方向走去。   毕竟是一年一度的海原祭,还是受到了很大的重视,划定的区域至少涵盖掉三分之二的立海大校区,琴音只是顺着感觉朝着某个固定的方向走着,很快,不知不觉中身边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灯光越来越明亮,周遭的声音也嘈杂了起来。看样子,是已经到了游园区内了。   琴音微微踮起脚尖,搜寻者立海大网球部的各位,可是人太多,灯光忽明忽暗的也有些看不清楚,又或者他们根本和她就在相隔很远的地方,琴音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将踮起的脚尖放下,琴音放松了下身体,又不禁叹了口气。   果然,养成的习惯真的是很难改掉。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自己就已经开始寻找那个人了。明明,他就在刚才还让自己那么那么的难过。   将自己当成麻烦的他,在现在这个时候,就算先看到了自己,会不会主动来找她,打招呼什么的,也都不一定呢。琴音勾起一抹苦笑,确实,直到现在,她才深深地体会到了。   那种,自己曾经想象过那么一点点的,失去了这些东西的时候,深入骨髓的感觉。   失去了吗?   失去了吧。   果然,还是很难过的啊。   熙熙攘攘的人群上方,到处都飘浮着一种名为欢乐的气息,上升、上升,在某个无人知晓的空间中爆炸,然后形成了遮挡住谁的天空的一大片阴霾。彩灯与合适各样的招牌如烟花般晃了人的眼睛,照进人的心里,眼前似乎是一片片的模糊的光晕。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迷惘又无助。   我的脚该朝哪里落下,我的手该指向何方?   我的耳朵听见了什么,我的眼睛为何看不清眼前?   但脚步事实上并没有停下,反而和其他人没有两样地随着人流走着,略显苍白的清秀脸庞上面无表情,也够不上惹人注意的程度。琴音边走边扭动着脑袋,一直注意着身边形形色色的摊贩,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知会不会有人发现,即使是这样,女生的眼中,毫无光彩。   肩膀上突然间多出了一只手,琴音转过身去,入目是千岁千里冷硬严肃的面容。   “原来你也参加了参加了那个话剧啊。”   听到千岁的话,琴音不为所动地吸了口饮料,咬着吸管道:“但是现在已经被别人替掉了。”   “既然这样的话,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故事吧?”千岁放下搁在脑袋后面的手,向前拉了拉椅子,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样子。   琴音顿了一下,“等会自己看不就好了?”   “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千岁摊摊手,“我正在纠结那个汇演什么的要不要去看呢,你如果现在把剧情告诉我的话,我就直接不去看了。”   那这样的话我才更不会告诉你吧?琴音淡淡地瞥他一眼,却没有和他多磨的兴致,直接将剧情的大致概括了一下说给他听。反正本来就是很老套毫无新意的剧情。   “最后王子的那段告白太普通了吧?”   听完了全套故事,千岁轻拍了下桌子,看到女生依旧是淡淡此时还掺杂了些不满的眼神,解释道:“如果,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这么说的:‘我亲爱的琴音公主,请不要再迷茫了,请不要再犹豫了,请相信我,让我带着你走出一切的未知与阴霾,让我带给你光明与幸福。’”   琴音抽了抽嘴角,这大概是自刚才以来她最生动的一个表情了,“你这个也很不怎么样好吗,肉麻并且,同样毫无新意。”   “那么你就是承认了,你们话剧的对白也是毫无新意的了!”千岁突然伸出手指着她。   正喝着饮料的琴音轻轻地呛了一下,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了。   “琴音,”将女生不爽的表情照单全收,千岁一只手撑起头,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桌面上,声音明亮而干净,就像是洗净了森林的精灵:   “我可是认真的。”   女生自饮料上将视线投到少年身上:“什么?”   “话,是认真的哟。”   千岁身体又向前倾了倾,一双溢着光彩的眼睛看着琴音,“你是真的感觉不到,还是在装傻呢?”   琴音皱了皱眉:“什么装傻?”   千岁盯着琴音,过了很久,直到她不自在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继续悠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能发生什么事啊?”琴音用食指卷了卷一撮头发,“你今天好奇怪。”   真正奇怪的是你才对吧。但是这句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千岁向后一靠,手指对了起来,不着痕迹地观察面前的女生。   她还在吸其实只剩下冰块的饮料,发出了轻轻的声响,眉间则依旧是令人在意的忧愁。   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要她自己先相信了才行啊。   千岁沉默着,对于这个女生,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了。在这种自己什么也不了解,她也什么都不愿说的情况下。   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状态真的让他即使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心惊。虽然是再自然不过的姿势,头摆动的频率也很正常,但是,那双空洞的眼睛,让她看上去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随时就会消失掉一般。于是自然的动作便变得如同牵线木偶了起来,至于那牵制着她的是什么,他不知道。   就好像,好像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生的时候,所看到的那种其实一点也不适合她的无助迷茫的表情。   不……还是有些不一样。这次明显要比上次还要厉害,女生明明稳稳当当的身体似乎摇摇欲坠,恍若身下就是万丈深渊的样子,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可怕。分明看得清楚,却还是毫无方向。路就在眼前,也像是要踏一回轮回才能走上的遥远。灯火辉煌的未来,只是悄悄在无人发觉的时间,将她的世界然烧成一片灰烬。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即使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至少现在也让她微微打起一点精神了吧?   “我再说一遍,我刚刚的话,全部都是认真的、真心的哟!”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网上被断网了QAQ于是一大早发上来   开学学了了速度一定会有影响 大家多多包涵撒!~   ☆、心情   琴音再次独自一个人走在人潮中,任凭陌生的面孔一张张从自己肩头擦过,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态进行着漫无目的的游走。   但是,脸颊似乎已经不那么苍白了,表情也没有那么空洞了。即使是常人仍看不出喜怒的面容,紧紧抿着的嘴唇却稍稍泄露了一点女生内心的怒气。   “我再说一遍,我刚刚的话,全部都是认真的、真心的哟!”   对于这与上一句又脱轨了的话,自己再一次表示了极大的莫名:“哈?所以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呢,还是一副认真又不像是认真的样子,手撑着头看着她,“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一大段话啊。”   那一大段话……他有说过什么一大段话吗?   琴音略略地想了一下,猛然反映了过来,他指的,该不会是他方才的“如果是我的话”那些吗?!   那是……最后王子对公主的告白吧!   终于发现男生所指的“真心的”是什么意思,但琴音却是真真正正地被惊吓到了。自己后来做了些什么呢,好像是“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连椅子也在地上滑拉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双手“啪”地拍在了桌子上,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控诉一般。   “喂,请不要开玩笑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这样随便地当玩笑一般!”   ……自己是这样说的吧。   然后,就生气地走掉了。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的话,自己的举动真的是很可笑呢。何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呢,如果真的是玩笑的话,自己当真的话才真的是玩笑吧!   但果然还是这么认为的,这种事说什么也不应该用来开玩笑啊,虽然有一点点失控了,不过会生气也是难免的吧?!琴音微微叹一口气,接下来的自己,又要到哪里去呢?   本来,如果没有刚才的事情的话,她会一直待到汇演开始吧,现在却是又没有地方落脚了呢。周围的光芒,不论再怎么耀眼,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虽然说是没有关系,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或许她也应该放得开一点了吧。就是说,多想也无益,只是身处在一年一度的立海大海原祭,走神走得这么厉害怎么说都不应该的吧。就算心里还是隐隐感到难过,先将这种心情收起来,好好地度过这明明应该是快乐的一天,才对吧?!   琴音顺从着自己的感觉走着,不觉间走到了一个摆放了一排竹刀的摊子前。竹刀这种东西,她倒是一点也不了解的。但是,脚步不知不觉地就停了下来,定在了那个摊子前。   琴音看上去十分感兴趣地拿起了其中一把刀,右手握着刀柄,左手轻轻抚了抚刀面,仔细地看着。虽然说是一点也不了解,但是……果然是很帅气的东西啊。   身边,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是用得上这种东西的吧……   想到这里,琴音猛然地一怔。为什么,为什么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是会不觉间就想到他?   眉毛轻轻地蹙了起来,渐渐地,其中所隐藏的情感又变为了困惑。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了。   要面对那个嫌自己麻烦的人,已经不可能会再像之前什么都没有说破一样了,至少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但是,即使对方会对自己不耐烦,她还是会在意他吗,还是会放不下吗?   还是说,事实上,从来就没有想过放下,根本就,不想放下。   可是难道还要继续给别人添麻烦吗?她也是做不到的啊!   握着刀柄的右手紧了紧,琴音深深做了一个深呼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地准备把刀放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那个,同学,这把刀……”   那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琴音已经极其迅速地转过了身,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人看着。   是的,真田弦一郎,就是他……   他,居然会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不知究竟是何缘故,眼前开始凝聚了一片又一片的雾气,模糊了视线。女生像是在竭尽全力在瞪大眼睛,不知是为了防止眼泪掉下来,还是想要确认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又或者生怕只要眨一下眼睛,面前的这个人就会凭空消失掉一般。   琴音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骨子里竟然是这般的软弱,甚至是这般的自私。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她发现,她根本就不想离开,根本就不想因为会“拖后腿”这样无聊的理由而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她则变回原来那个孤僻、无人愿意理睬的怪女孩。   真田弦一郎,这个人,居然就在不知不觉中,在自己的心里占了那样大的一份比重。仅仅只是那一份遇见,那样的一眼,便将她拼凑着的大义击碎得彻底,一片不留。   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年似乎是被女生手上的竹刀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琴音,连她转过身来都没有发现。直到他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才抬起头,接着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泪水已经盈满了女生的眼眶,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会全军覆没,红红的鼻尖和脸颊又添了一份异样的可爱……但是,等等,这是琴音啊!这种明显就要哭的样子究竟是怎么了啊?!   真田弦一郎被惊吓得直接乱了分寸,更无暇再去顾及那把竹刀。他将竹刀从女生手中拿出来放回到摊子上,然后直接牵着女生的手腕拨开人流离开了这个人流较为密集的地方。   反应过来的琴音在被牵着走的时候,就已经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用手背胡乱地擦掉了快要爆棚的眼泪。再抬起头时,眼前的少年拉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是要到哪里去,但她却是安心且信任地任他牵着自己,一路上都没有开口。   还有……   她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呢,他的手真大,圈着自己的手腕还留有不少的空余。但是,却又拥有一种神奇的、能够令她放心的魔力。   事实上他并没有带她来到多么偏僻的地方,只是到了附近一个人相对少了很多的区域。不大的时间,飘飘然的心脏却升腾了起来。过了有多久了呢?是一分钟,两分钟……还是一个世纪,两个世纪?……   最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停下来啊……   脑海里不知道又是怎么冒出来的奇怪想法终究是不可能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乃至停止后,真田转过了身来,看着琴音的眼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琴音愣愣地眨了眨眼,才又再次想起来现在的状况。少年眼中的光芒她确实是看不懂的,也正是因此,她的心又慌乱了起来。   他在想什么?他一定又觉得她很麻烦,她是“拖后腿”的了吧……   短短的时间,于琴音而言竟如同煎熬一般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他会对自己说什么话,会认为他上次说得还不够明显所以会再重复一遍吗?还是更加严厉的斥责?又或者是委婉地拉开距离?   “琴音,”真田终于开口了,神色中是深深的复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其实不管是为了情人节还是元宵节我应该来一发的 但是粑粑又丧心病狂的断网了啊QAQ   于是人家昨天卡到11点半的成果就只能今天发上来了、、   ☆、信任   琴音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居然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眶再次被撑到最大,再配合上眼睛周围的点点泪痕,琴音知道此时的自己看上去一定很狼狈。但她还是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少年,像是在他的脸上搜寻着什么一般。   是,她在找,再找某种的不同的气息。可是,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他看上去一点点的变化都没有,就像前几天一样,普普通通的关心和问候?   够了吧?那样的真心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何必再装下去呢?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真心的关心吧?只是真田弦一郎这个人的本性,不会允许自己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他的脸上会一点迹象都没有?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怎么可以装得这么好?!   琴音微张着唇,却迟迟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真田皱了皱眉,再次问道:“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担心?是担心会变成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紧接着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真田仔细地看着琴音,她的脸苍白得吓人,平时的那种活力丝毫不见踪迹。不对劲,明显的不对劲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全国大赛结束的那一天,她就已经有些隐隐的不对劲了,但是,现在她给人的这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更甚不知多少倍。眼看就要好起来了的感冒,突然间就发烧了,应该也不是巧合才对。   所以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说呢?即便是现在不想回答也好啊,至少开口说一句话吧,什么都行啊!   真田弦一郎也说不上来现在自己的这种心情是怎么回事,竟然会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悸动。她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女生,从第一天就看出来了。之后的接触,不论是恰到好处的礼仪,还是极具技巧的言语,都充分地说明了,她是个有故事的人。事实上,关于她的那些事情,自己大致上是知道情况的,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然而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很开朗的女生啊,同屋檐下一个月的相处,她其实也没有体现出和其他女生的差异,却在突然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空洞得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像是在控诉着什么的样子。像是,被信任的人伤害了。她不应该……不,是不需要对自己也摆出这种表情的,他永远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原本就大眼睛被瞪得更大,在流下来之前就被粗鲁地擦去了的眼泪还是在眼眶周围留下了痕迹,那一副被狠狠地伤害到了的模样,也让他的心随之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真田弦一郎,他也早就发现了,自己在碰到有关于她的事情时,就会不自觉地无故乱了分寸。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很在意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在意她心情的变化,在意她各种各样的举动、身边发生的事,想多少了解一些她所经历过的种种,甚至,还想一直就这样保护她。   八卦?别开玩笑了,他真田弦一郎绝对不是这种对无关紧要的人的小事都要这样在意的无聊的人。于是这些迹象都表明了什么呢?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手冢国光的托付吗?不……这和单纯的责任感又有哪里不一样。   ……但是不论是为了什么,他还是在意啊,他还是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所以,也不论你到底说不说话,我也不需要什么具体的答案了,我只要让你从这种状态解脱出来就行了。   真田再次牵起了琴音的手腕,说:“琴音,我们走吧。”   女生整个人却像是瑟缩了一般,抖了一下才有看向他,不过眼中色彩柔和了许多,声音有些许的沙哑:“去哪里……”   “当然你是去玩了,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和幸村他们会合一下比较好。”   “玩?”琴音愣愣地又重复了一遍,总觉得这个字眼从真田弦一郎嘴里说出来不单单是不适合,甚至还带有一丝的好笑。   “现在是游园会啊。”像是猜到琴音在想什么一般,真田的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觉到地解释道。   “游园会……”对啊,现在是立海大海原祭的游园会,她差一点又要忘记了。游园会本来就是用来玩的吧?   其实,在刚才,没有遇上真田弦一郎的时候,在自己拿起那把竹刀之前,所想的,就是至少现在要好好玩玩吧,怎么说也是很难得的机会啊。   就在方才,心里还是由某一个地方是空落落的,现在却是感觉到充实了很多呢。   就在刚才还是时不时地无法抑制地想起他,现在就见到了。并且,他说,“我们走吧”。   没有要抛下她的意思。   真的是,有他在身边就会觉得安心啊。琴音很想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去玩,放松一下——要是以前的话她一定会这么做的,但是现在已经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也还没有忘记——哪有那么容易就忘记——他并不是真心想要邀请自己的,她只是个会“拖后腿”的,她已经不能再被讨厌了。   然而看着少年的眼睛,拒绝的话又一次哽在了喉咙里。   怎么了琴音,你不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吗?你不是想着至少从现在开始要多少开始拉开一点距离了吗?你不是不想再一次被别人讨厌、说出那样的话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反倒又懦弱地不肯舍弃了呢?!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啊……   可是有人就是不愿给她下定决心的机会。   “琴音,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请务必不要怀疑,那就是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而你,你可以无条件地信任我们。   “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让它影响到你现在的心情好吗?难得的海原祭,应该更有意义一点的不是吗?”   信任……   琴音还是觉得,认识了真田弦一郎以后,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完全颠覆了她原本只限于漫画里的了解。他不但外冷心热,而且异常温柔,出乎意料地善于安慰,时不时地会说出似乎与他本人的形象完全不符的话来。   但也就是这样,才吸引她。   虽然说,不想再惹人讨厌了,不想再给人添麻烦了……但是……   那双不大却有神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期待,是真心,是毫无破绽的在意。   大概……信任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就只是一次的话……   心的动摇中,头也情不自禁地轻轻点了点。眼前少年的面容即使仍然刻板不改,眼中在那一刹那所绽放出来的流光溢彩却让琴音忍不住笑了起来。   僵硬的脸部皮肤被扯动后,琴音突然间反应过来,这似乎是这一天,她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真是……说出那种话让人伤心的人是他,到头来救赎自己的人还是他。   “那,我们走吧。”   第二次相同的话,琴音没有再做声,依着少年牵着自己的手腕还是朝着她不知道的方向向前走去,心中仍是平静。不介意他什么都不说就带着自己走,不介意落脚的方向自己毫不知晓,只是任凭他带着自己,这就是信任了吧。   脚步缓缓停下,琴音一愣,发现还是刚才那个卖竹刀的小摊。真田拿起刚才琴音手里的那把,买下来,然后递给琴音。   她眨眨眼,然后慌乱地摆摆手,她还是记得他一开始就是先对这把刀感兴趣的,而自己完全就是随便看看的,说:“那个,我不用的啊,这种东西给我没用的啦,刚才只是……”   “不,”他微微摇了摇头,“这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所以请一定要收下。”   知道你很喜欢的,但这又是什么逻辑啊……琴音呆呆地看着真田将竹刀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握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卡得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今天的份还是发上来了、表扬一下吧QAQ!!      ☆、直面   “对了,琴音,那个,你对剑道也有兴趣的么?”并肩走在路上的时候,真田问。   琴音一怔,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竹刀,喃喃道:“还好吧。”其实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脚就停在了那个摊子前面,手还拿起了一把。   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但可能是知道真田是学剑道的,所以看到那个时候就不自觉的多注意了一下吧。   “这样啊……”   琴音有些奇怪地瞥他一眼,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好像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倏尔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似的,用食指点了点下巴,又用略带玩味的神色暗暗看了看他。   她好像,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不过呢,直接问“你想说什么”这样的话是不会有效果的,琴音眨了眨眼,说道:“弦一郎君,是学剑道的吧?”   身边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回答道:“是的。”   “那么弦一郎君果然应该还是很喜欢这把竹刀的吧?我虽然也不是很了解,但看上去,也就这把刀最漂亮了,是做工很不错的精品呢。这样的刀送给我的话,没关系吗?”   真田奇怪地偏过头,“当然没关系。”   “可是……”琴音微微颔了颔首,看上去似乎很委屈的样子,“我看弦一郎君时不时地看这把刀,以为你其实是很舍不得的呢,我却又将这把刀都占为己有了,你心里是很不乐意的吧?”   “才没有这种事情!”真田转回头,声音沉下了几分。   “真的是这样吗?”看样子还不够呢,“可是确实是……虽然我也不觉得弦一郎君是那种送出去的东西还会不舍得的人,但是我也实在不想……”   “都说了没有这回事。”真田皱了皱眉,抬起头盯着前方,有些急着澄清似地说,“我只是担心你不知道怎样去保养那把刀……”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身边传来如同瘙痒一般的轻笑,顿了顿,看向琴音,心底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好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了。看到女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的样子,真田在那一瞬间就确定了。   她是故意的啊。   现在已经敢开他的玩笑了吗?他的威严到哪里去了呢?真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说这种东西对于琴音的话是不需要的,但是变成现在这个状况果然还是很不爽啊。他看着琴音笑得正欢的样子,张了张口,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其实根本没什么的。在看到琴音的笑容的时候,真田不知道为什么心突地猛跳了一下,就知道自己其实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了。   甚至,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的,这才是手冢琴音啊,开朗活泼,精明偶尔还会有些小恶魔的手冢琴音。之前那种飘忽不定,完全不适合她。   琴音笑够了,才又重新抬眼看他,将手中的竹刀递给他,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就麻烦弦一郎君帮我保管了。”   真田一愣,随即又正色道:“这怎么……”   “这只是个拜托,我真的不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去保养,这把刀要是在我手里废了怎么办?”琴音笑着把手朝着他的方向又递了递,“我知道你就算拿回去也不会用的,所以就拜托你了,你以为我会把自己的东西随便交给一个我不信任的人吗?”   信任?真田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之前说的话,抬起头看向琴音,却只见女生突然间别过了头。   “所以说,我才没有不信任你呢。”   耳边是女生赌气似的的陈述,真田在那一刹那分明感受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喜悦。   她说,信任!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就这样的一句信任能让自己这么高兴?真田再一次感到了琴音带给他的困惑。但是他也是同往常一样,没有去细想,只是接过了竹刀,嘴角有着微妙的上翘弧度。   琴音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时不时地偷偷瞟他一下,只觉得,他的表情真好。   琴音和真田一边逛一边寻找着立海大网球部的其他人,不知不觉间夜色又深下去了几分,等到终于和幸村他们回合的时候,汇演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了。琴音已经不算在参演的人员里面,也就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后台准备,反正那一群大男生还要换服装什么的,她在多多少少会添些不方便。   只是,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幸村精市突然间回过头来对着她意味深长的一笑,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人的心思自己绝对是把不准的,本来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演,后来又变成了一副无所谓了的样子,到现在丢给自己的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她只有越发的莫名。   但是也无所谓了,琴音在汇演开始前还没有什么人的观众席上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接下去的二十分钟要怎么打发呢?还是说她就在这里睡一觉就好?   可是她现在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琴音无奈地起身,目标周边的小摊贩走去,无意中看到了一家在卖手工制作的蛋糕。   如果,买一点给他们带过去,也是不错的选择吧?游园会的活动已经持续了一天,不论他们是一直在逛还是在准备,应该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吧?在开演前补充一些能量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这么想着,琴音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份蛋糕,至少,会有只小猪一定会捧她的场就行了。   琴音心情好地走到后台门口,刚打算进去,掀起帘幕的手却在听到里传来的对话后顿在那里。   “可是幸村,让赤也上的话不要紧吧,不会真的拖后腿吗?”这是仁王的声音。   然后就是幸村波澜不惊的回答:“真田一直都有给他训练,不用担心。”   琴音眨眨眼,什么意思?   真田弦一郎一直都在私底下给切原赤也训练?   为什么?   提着蛋糕袋子的手紧了紧,琴音觉得心口又闷闷的起来。对啊,她只不过跟真田呆了一段时间,就忘记自己是拖后腿的了吗?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不是吗。   是因为不相信自己能够撑到开演上场,所以一直都瞒着大家做Plan B吗?真田弦一郎果然是细心到不容小觑的人啊。   不过,事实似乎证明他是正确的。   至少这样的话演出就没有问题了,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但是……   果然还是很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她是个拖后腿的呢?   琴音身体转了小半个圈,靠在了门外的墙壁上。抬起下巴望着天花板,感受着心跳的律动。不过,这次的眼睛是干涩的。   是承认了吗?就这样甘于一个给别人“拖后腿”的人?   不。   右手抬起放在左侧的胸口上,她听到了,它说,它不要这样。   微微低下头,里面传来的其他声音还在不断地涌入耳内,那和自己,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差别。   但是,事实就是一个世界!   只是和真田一起把立海大兜了个遍,她便找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那个少年给她带来的那种感受,她真的上瘾了。   她不会再逃避了,既然想的话,没有行动就永远是可悲的想象而已。   她承认,她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不论多少,已经离不开了。   她不会再允许给别人拖后腿之类的事情发生,哪怕是顺从这些少年的心意,她也不要再一次失去这种温暖。只要,只要努力做到不会拖后腿的话……不论怎样她都会努力。   哪怕,她还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下定决心了啊 琴音      ☆、戏剧   “嘿,少年们,要准备上场了哟!”   琴音突然出声,掀起帘幕,抬起提着蛋糕的手晃了晃,“在那之前,先来补充点能量吧!”   “喂喂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进来……”切原被吓得不轻,抗议道。   “啊,是蛋糕!”丸井文太在这方面不会比任何人孙色的鼻子灵敏地察觉到了异样,扑向琴音。   琴音笑眯眯地任他将蛋糕拿走,还不忘提醒一句,“每个人就只有一份哦!”   “啊……”丸井一副似乎是很失望的样子让琴音忍不住失笑,那可是八个人的份,难不成他还想一个人吃掉吗?   “文太,小心一点,不要把服装弄脏了。”桑原在一定程度上也很像立海大的保姆。   丸井不爽地斜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有把吃的弄到过衣服上去吗?”   一滴汗自额上滑下来,桑原有些头疼地道:“可是,现在要更加小心啊,要是……”   “你好烦啊……”   听着他们在自己身边各种各样的言语,琴音心底又抑制不住地涌升起来一种感动。   太真实了,这些少年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不会有那种这个世界似乎是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也不会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凭空消失的担忧,除了温暖以外,他们还意外地带给了她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当然,不是只有立海大的大家所带来的感觉,还有青学的活力,哥哥内敛的温柔,小柔的可爱,甚至于忍足侑士的针对,都是那样的生动。若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又怎么能经历这样的种种,深刻地体会到这样的感受。   不论怎样,她都不会再怀疑自己现在的决定了。其实,上天玩笑般朝她丢下来的天大的礼物,自己毫不领情地拍拍灰扔掉才是真正的傻瓜吧。她才不要当这样的傻瓜。   如果说有多少的不确定性,那么世界上的事情中,本来就根本没有什么是可以消除一切不确定性才是真的吧。仅仅是一级稍大些的台阶就不敢跳下去的软弱样子,不论是以前的自己还是曾经的琴音,都不是这样的吧。   真的是要被嘲笑了吧?但是如果再这样下去而不做任何措施的话,才会被完全笑死吧?   琴音看着面前一切的眼神不自觉地又放柔了些,这个可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完全接纳她的世界啊。   距离汇演开始只剩下几分钟了,虽然网球部的话剧不是第一个上场表演的,但还是叫人忍不住紧张起来,而且事实就是他们的节目也确实是被排在了蛮前面的位置。琴音眨眨眼,察觉到这些在网球场上所向披靡、不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临危不惧的少年,在这个时候却微微慌乱了起来,不禁笑了起来。   但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从一开始她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她的幸村精市,脸色严肃得就好像真的要上战场了一样。唯一有些不对劲的就是,他所注目的地方,的确是琴音没错。   这个女生的异常这么明显,他又怎么可能会注意不到?……不,就连真田也肯定察觉到了。他这么在意她,早就应该察觉到了才对。   虽然现在的表情还算是令人放心,可是她刚进来的时候,那神色他还记得一点,真的很不妙啊。   ……她该不会是在门外听到了什么吧?   虽然他们也没有说什么,但他记得是提到了真田一直在帮赤也练习这一点,她应该不会是真的听到了,然后多想了吧?   其实,原本的他当然也不会真的就为了别人的一句话而强迫人家做不想做的事情,他可是有意识地在给真田创造相处的机会啊,更何况王子殿下的大角就是由真田饰演的,对手戏份相对而言还是不少的。到后来各种排练都已经结束了,也没有什么成效的样子,再让人家拖着带病的身体上场就显得没必要了,所以他的态度自然会软下来许多。但是同样的,如果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排练之后,她是真心想要演出的话,硬要阻止也是没必要的。对于这一点,幸村还是想不明白真田为何要在早上说出那样强硬的话来。他是不明白,但他也发现真田的话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那么,你到底在想什么呢,真田?   而手冢桑,你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想到现在的状况,幸村收回视线,转过身揉了揉太阳穴。   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最近搞不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呢?   “手冢桑,又见面了。”   黑压压的观众席内,已经在前排专门为相关人员设置的专座上坐了下来的琴音忽地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惊讶地扭过头去。   那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坐在自己身后的,正是傍晚被自己抛弃的千岁千里。   “哟,你还在啊。”琴音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   “那是自然,我可是作为四天宝寺的VIP被邀请来的哟。”千岁摊摊手。   琴音无语,“你不是说知道了剧情以后就不会再来看的吗?”   千岁似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不是来看看,希望能碰巧遇上手冢桑你啊,刚刚我好像惹手冢桑生气了呢?”   琴音的眉角抽了抽,“如果你真的是来道歉的话,就免了吧。”   “哎……还真是冷淡呢。”身后的声音低了下去。   身后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大概是被提醒演出的时候讲话不太好吧。琴音呼了口气,也专心于眼见的表演。   ……果然,还是和剧本一摸一样啊,说是话剧什么的,也就仅仅是一部小短剧,而且更偏向于喜剧多一点呢。知道了内部情况的人,看起来果然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过是很不错的戏剧呢,来看了好像很值得呢。”千岁的声音又幽幽地响起。   是这样的吗?琴音在心底叹一口气,然而过了一会她便发现了不对劲。这次的幕间休息似乎有点太长了,明显的不正常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厅内的广播响起,琴音愣愣地听了一下,“小状况”吗,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呢?真的不要紧吗?这个时候,幕布被拉开,出现的却是换回了校服的柳生和仁王。是讲相声来拖延时间吧,琴音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又有微微的抽搐。   等到话剧重新开始的时候,穿着原来公主的那条裙子的人似乎矮了那么一截?!琴音眯了眯眼睛,结果发现了一个令人忍不住想要喷血的事实,现在的公主已经不是切原赤也了,而是变成了青学的越前龙马!   看着那明显的身高差,琴音很快便猜到了是由于服装原因,大概出了那么一点问题所以才需要找个头和身材都比较小的龙马吧,还有可能是因为服装本来就是根据男生的尺寸特点定做的自己也不一定穿得下,所以才没有来找她。   青学未来的支柱啊,她可是亲眼看着这出小戏剧是怎样一步一步被排练出来的呢,也花掉网球部那些人不少心血,可不能失败啊。这件事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呢。   可是……   看着,果然还是想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故事在官方的picture drama是真实存在的啊 不过前边出现了一点bug我现在也就只能稍微改动一点点了请不要介意啊   看在我抛弃作业神马的 码字到九点多的份上QAQ      ☆、前夜   海原祭以完美的姿态成功落幕,接下来的日子一切照常,除了话剧的最后,龙马落荒而逃这一点似乎一直让幸村精市耿耿于怀,其他的都一如既往的和平与美好。   琴音是这么想的。   包括那已经变得无法忽视的敌意,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海原祭所带来的欢快氛围还没有完全消散,校园里依然充满着一种快节奏的活力。放学后琴音还在纠结接下来又要到哪个社团去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但是,果然还是在的啊,池田桂子。   琴音一边无所谓的样子,还是慢悠悠一点不着急的样子整理着书包,眼睛却是抬着没有看着书包的方向。嗯,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第二次了,教室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在那之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一定是有意为之了。直觉也告诉她,这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简单的一句道谢就了事,更何况已经不存在这样的契机了。   但是,既然是有事情要找她,琴音便等着池田开口。   一直到琴音理好了书包,站起了身,池田还是淡然地微微侧着头,不疾不徐地翻着书页。一截白皙的小臂慵懒地撑着头,一缎柔软的黑发从同一侧垂下来,眼睛半阖着,好像真的在认真看书的样子。   仅仅是拿余光注意着她的琴音连一个正眼都懒得送给她,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被影响到分毫,动作依然流畅地进行着。如果她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个意思,自然更好,省去了不少麻烦;更何况,那是不可能的。   一定会被叫住的。   书包被干脆地背到肩上,右手抬起极其自然地顺了顺肩边的散发,琴音的脚步已经走向了教室门口。然而,就要踏出教室的同时,突然间增大的翻书声骤然响起的同时,女生清淡的声音也恰好响起。   “你看到了对吧。”   肯定句呢。琴音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直接转过身,就像是在申明自己就是在等你开口一样,“你也是吧。”   池田桂子的目光这才从书上移开,放到琴音身上,细长秀气的眼睛微微眯起,略带笑意:“我倒真是低估了你,手冢琴音。”   琴音闻言只是耸耸肩,似乎并不在意这样类似夸赞的评论。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吧。   也就是在海原祭前一天,放学后晚上的时候,她被真田夫人拜托,去县里一个距离真田本家有些路程的中华料理店买些吃的东西。那家店听说还是很有名气的,每天排队就要排上一个多小时乃至更甚。可是,是上天安排的吧,偏偏琴音去的那天人异常的少,她极其顺利地完成了任务,然后比计划提前了不少时间回到了真田家。   再然后,她看到了什么呢?其实也没有什么吧,不过就是真田弦一郎和池田桂子两个人坐在大厅里,面对着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当时琴音还没有进到大厅里,只是透过前方的一大块玻璃看到了里面的情形,而被对着自己的真田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过,正对着自己的池田桂子看到了,琴音还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惊讶后,又扬起了无懈可击的微笑,只是似乎多了几分挑衅的味道。   那个状况,其实已经可以猜出个七八分吧。就算还是不能确定,接着走到她身边的真田千春也已经解释得很到位了。   ……本来其实不应该让弦一郎这么早就接触这种东西的,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池田家的千金居然这么喜欢弦一郎,却一直苦于没有什么相处的机会,所以就打算至少让他们先见一见。抱歉应为这样的理由支开你还让你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买东西,我也只是觉得对你这样的女孩而言,也不该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你既然已经看到了,我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刻意隐瞒的必要。   大概是这样说的吧。   池田桂子是大小姐来的,是有问题的,很有可能对真田弦一郎也是有意思的,这些她都想到了,但琴音终究是没有想到,她与真田家的关系并不逊于自己多少,竟然已经进行到了进家门“相亲”这样的阶段了。   真田千春的语句里没有提到半点真田弦一郎本人的态度,但琴音还是免不了怀疑,他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又漂亮又有气质的世家大小姐,势力强盛到难以想象在学校里却还是那样内敛,知书达理懂进退,怎么看都完美了。真田弦一郎他,会不会也动心了呢?   至于这些她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也很简单。那天她通知琴音不能再去看比赛的时候,上课铃已经打过了老师才姗姗来迟,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迟到,而是站在教室外面看到池田桂子还在和自己说话,所以在教室外面等了两分钟才进来的吧。除此之外,对她言听计从的工藤美惠子,随意被借用的烹饪社,长时间没有等到小姐就连一个催促的电话都不敢打的司机,统统都证实了她内在的强势。琴音甚至忍不住想,这些自己都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就没有猜测得再深入一点。   虽然,池田桂子不论是什么人,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不是吗?就算她是喜欢真田弦一郎的,甚至哪怕她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这才是最令人困扰的,她竟然会被这件事情影响到,拼了命地在意,打心底里地不爽。   所以她才会情不自禁地拿起电话打给樱田柔,才会由于她在洗手间被就在她身边的忍足侑士接到电话,才会心情像是被打上了一层霜一样,不尖锐却凉意透骨。   所以她才会在真田家的后花园里木木地作着,直到池田都已经走了还是这样,一直坐到晚上十点多,才会感冒加重,才会发烧。   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为什么,在那个瞬间,会有一种被背叛了的错觉。   她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啊!!   “所以,你知道我和真田君的关系了。”   又是看似疑问的肯定句,琴音扯扯脸上有些僵硬的皮肤,冷笑道:“是的,倒贴上门的富家千金和毫不买账的世家武士。”   池田的表情也僵了一下,却是那种被揭开伤疤似的的恼羞成怒,“概括得还真是精辟,不过,其实你这样说也没错。”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琴音到底还是有些忍不住了,脸上微微浮现出了不耐烦的情绪。   池田在这个时候却是彻底地冷静下来了,盯着琴音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的,你也喜欢上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池田的身份终于揭开了啊   接下来是哪个呢、   ☆、压力   琴音走出教室,却见幸村精市站在教室门口,猛地愣了一下。   她感觉到脸上的肌肉有些微微的抽搐,这下,似乎不好了呢。   “幸村……学长?”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好巧不巧站在自己班级门口的,所以说,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啊,”幸村回过神来,“手冢桑,我是来问问你,是不是愿意来我们美术社参观一下?”   “去你们……美术社?”琴音呆呆地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你应该还需要去参观其他的社团吧?要不呀考虑一下美术社呢?”   她歪了歪头,“啊,确实是这样呢,我正好还没有决定现在要去哪里。那就美术社吧,可以麻烦幸村君带我过去吗,我不知道在哪里。”   “当然可以。”他这次来就是这个目的啊。   琴音呼了口气,跟着幸村走向了不同的方向。美术社的活动教室在另一幢文化楼的一楼,那里离他们现在所在的教学楼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琴音和幸村并肩走在路上,她的眼睛一直直直地盯着前方,心思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幸村精市,真的只是因为他自己所说的那个原因才会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吗?   怎么可能。   琴音叹了口气,还是率先开口道:“幸村学长全都听到了吧,请不要再装模作样下去了。”   身边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应道:“手冢桑还真是犀利呢。”   ……这种拐弯抹角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感觉多然还是令人很不爽啊。琴音目不斜视地道:“所以,学长有什么想说的吗?”   幸村闻言偏过头看了看她,心底的想法又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其实关于上次的那件事,我还是有点在意。”幸村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手冢桑从海原祭那天开始,就看上去很没精神的样子。”   没有精神么,真的有这么明显吗?这似乎已经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琴音抬起手抚了抚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千岁千里是完全不熟悉,就连普通朋友都只能勉强才算得上,所以自己根本就不打算对他多说什么。但是,幸村精市的话,似乎就有些不一样了。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是因为他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和真田弦一郎关系很好吗?琴音皱皱眉,她总觉得,什么事情如果告诉这个人的话,是会放得下心的。她一直闷在心里的那些事情,不可能再去找真田他本人倾诉,而即使是哥哥,不仅相隔很远,即使面对着面也做不到随意地将这些事讲出来吧,也不想让他替自己担心。不过,如果是幸村精市的话,或许真的可以也说不定。   除了在网球场上所向无敌的样子,其余时间的幸村精市本人就如同他的外表与声音一样柔和。是不是真正的无害暂且不说,至少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至少在那一个瞬间,具有令人把所有的包袱和顾虑全部放下的魔力。   “我只是……不想成为,拖你们后退的人,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琴音已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呃?”完美优雅的微笑似乎有一刹那的裂痕,幸村精市有些不明所以。   琴音这才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中有着意味不明的情绪,“海原祭那天早晨,弦一郎君说过的吧,其实我就只是一个拖后腿的而已。但是,我果然还是不想这样的。”   “啊,关于那个,”幸村想起来了,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当时的自己还觉得真田的说法有些过头了,几乎是头一回弄不明白他的心思,但是,“不,当时应该不是这么说的吧……”为什么从她的口里复述出来,就显得是被抛弃了一样的怨念呢?   “意思应该也不会差多少的吧。”琴音微低下了头,闭了闭眼,“不管怎么说,如果你们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话,我当然是不会再继续给你们添麻烦的了。”   原来,竟然,从头到尾都只是由于这个原因造成的吗?她那一整天的失魂落魄?幸村难得地有些不敢相信,就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这个女生的心思要不要这么敏感。   幸村无奈地道:“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啊。真田会说那样的话,也只是由于在乎你而已。”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在意,又怎么会说出那种明显已经焦急起来、完全不似他的风格的话?   “在乎?”琴音抬起头来,疑惑地望向幸村,“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看上去像是看玩笑的样子吗?倒是你自己,正常人就算被说了那样的话,也最多只是失落一会会,怎么也不至于一直放在心上吧?其实也够明显的了吧,手冢琴音这样聪明的女孩子,难道就一点也看不出来真田对她的在意吗?   幸村表示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他头一次在安慰人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你也是很在乎他的,对吧?”   琴音没有回答。   是的,她真的否认不了,自己莫名地,那么那么在乎他。   即使之前不敢确信,发生了这样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她真的不得不相信,自己已经将这个人放在了心里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不然又怎么会对他所说的一句话耿耿于怀,甚至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   幸村也没指望在这个问题上能等到她的回答,径自说下去:“刚刚那个是池田家的大小姐,虽然和你们手冢家相比跟真田家远不及世交的关系,但也算是很不错的伙伴了,更何况池田家的势力确实是大得让人无法忽视啊。”   琴音又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所以她可是你很棘手的竞争对手啊,要小心哦。”   琴音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会认为她最后的那句话是真的了吧?”   幸村耸耸肩,“Sa……”   池田桂子说出那句让她差一点就跌跟头的话来后,琴音也是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回自己的状态,直接丢下一句“胡说八道些什么”后就没再理她,直接走了,然后在教室门口看到了幸村精市。   他果然什么都听到了啊……   “对了,幸村君,”琴音移开话题,“上次那件事,还真是谢谢你了。”   喂喂,现在连学长都不喊了吗?幸村苦笑了一下,“什么事啊?”   “就是关于全国大赛的那件事,如果不是你提议让我作为立海大网球部顾问,让我能够得到机会去看比赛的话,我可能会很遗憾呢。”   幸村精市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摸着下巴想了一会,久到琴音都奇怪地看过来,才笑着反问道:“请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压力呢?   大概是觉得这一对太纠结了吧。   嗯就是这样。   ☆、离开   时间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在人们不知不觉间溜掉。感觉似是一眨眼的功夫,琴音在立海大的交流生活动已经结束了。   最后呢,她还是一天换一个社团,在交流生期间几乎将立海大所有比较有人气的社团逛了个遍。感觉呢,自然是很满意的。于是要求的报告也写得得心应手,很顺利地就完成了。至于校方给出的答复,她倒还不知道,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琴音最在意的事情,结果变成了离开。在立海大呆了近两个月,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果然还是骗人的。虽然也没有交到什么特别的朋友,但这种处于相对陌生的环境中的感觉也不是太差,也不像在青学里,总是会偶尔有她不认识的人向自己打招呼的情形出现。   如果想得再深入一点的话,大概就是潜意识里认为,在立海大所结交到的任何人,都是“自己”认识的吧,而不是曾经的“琴音”认识的,那是自己所交到的朋友。而或许这样想,也能够带给她一种安全感吧,一种自己还是这个世界里的人,这样的真实感。   不过这些都是琴音在闲暇时会想想的无关紧要的事情,要真的说起来,自己也确实是在真田家打扰了太久的时间,是时候回去了。而另一方面而言,真田家照顾得再周到,也比不上自己家来得舒服和自然,哪怕那其实并不真的是“自己”的家。简单地说,就是她也有点想念手冢家的感觉了。   在她回去之前,手冢国一就已经按照原先的计划在九月初回去了,回到了东京的手冢本家,而独留琴音一人继续在神奈川。除了这个将所有的关心都深藏在心里的祖父,善解人意的爸爸妈妈,认真负责的哥哥,都忍不住叫人想念呢。琴音不禁微微笑起来,自己已经开始在意这些人了呢,她的家人。   琴音拖着行李箱下了楼,脚步轻柔中似乎不自觉地有些缓慢,不似平时的节奏。   来到大厅,真田千春看到她便上前来,牵过她的手,语气中也含有不舍:“琴音,这就要回去了啊,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现在都有些舍不得了呢。”   琴音回以礼貌、也同样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带有一些安慰的味道说道:“我以后肯定还是会回来看您的,所以请不要难过了。”   温柔贤淑的母亲,与手冢彩菜给人的感觉其实有很相像地方,然而似乎又比自己的母亲更为开朗,思路更跳跃一些,接触的时间一长就很明显了。琴音在这里早已不会像初来乍到之时那样的如履薄冰了,她知道真田千春的话是真心的。事实上,她也很喜欢这个女子,同样的舍不得。   真田千春闻言,笑容中多出了一些旁人察觉不到的无奈,甚至于是苦涩。   弦一郎到底在干什么?之前听到他们都已经互称名字了还觉得好事就在眼前了,谁知道这么长的时间下来竟然就没有别的进展了?!池田家的那个小女孩她可是一点都不喜欢啊,看上去就心机很重的样子。   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的,弦一郎看琴音的眼神从一开始就不正常,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她?但是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慢慢来她是不怎么介意啦,但就在最近,两人的氛围似乎有点冷下来,究竟是为什么啊?怎样慢前进都无所谓了,后退什么的千万不可以啊!   就在这时,真田家的大门突然间被拉开,门外是两个于琴音而言极其陌生的身影,一高一矮。琴音眨眨眼,不知道是谁。   “我回来了……啊嘞?”个子高的看清里面的状况后疑惑地挠了挠头,走了进来,另一个跟在他后面的,看上去只有十来岁。   “啊,你就是那个在立海大交流生期间借助我们家的,弦一郎的朋友吧?”那是个似乎比真田弦一郎略长几岁的少年,眉目分明,同真田弦一郎相比则是少了一份刚毅的严谨,多了一份爽朗与洒脱。   “啊,是。”琴音点了点头,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了。虽然有差异,但光看五官的长相,与真田弦一郎还是极其相似的。   “原来就是你啊。”叔叔的女朋友。小少年撇撇嘴淡淡地道了一句,后面的话还是很及时地没有说出来。   这果然也是真田家的人吧?琴音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真田千秋。   “啊,琴音,这是长子,案一郎,”真田千春上前解释,先是看向与真田弦一郎七八分相似的少年,又转过身摸了摸小少年的头,“这是弦一郎的侄子,佐助。”   真田案一郎吗,的确是有听真田千春提起过,她也隐约有印象,真田弦一郎的确是有个哥哥来着。琴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倾了倾身,“你好。”   “案一郎已经大二了,学校在东京,就连半年不回来一次的情况都有过呢。”真田千春微带抱怨地说,顺便补充一下,“佐助是一直跟弦一郎的叔叔住在一起,只有在周末或者假期才会偶尔过来住几天。”   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在这里住了近两个月,竟连这两个人的面都没见过。琴音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两个人来的时候还真巧呢,正好赶上自己要离开。   “怎么了,这是要走了吗?”真田案一郎注意到琴音脚边的行李箱,问道。   “是的,这段时间打扰了。”   挺不错的女孩子呢,怎么就看上弦一郎这根木头了呢?真田案一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下,摸了摸下巴。   “那,我走了。”琴音再次开口,并不打算被这突如其来的小变故打乱计划,手放上行李箱的拉杆。   真田千春点点头,将琴音送到大厅门口,接着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着真田向弦一郎道:“弦一郎,你送送琴音吧。”   她毕竟身为家长,不好送她到车上,但是弦一郎可以,这更是两个人目前为止最后相处的时间了,绝对不可以放过。   真田弦一郎闻言却愣了一下,看向琴音的眼神中满是复杂。   不可能拒绝的,也完全不想拒绝,他一直都有感觉,自从那次海原祭结束以来,他们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或者是更加的疏离了?总觉得跟以前不一样。而不得不说,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琴音还是琴音,在那次的失魂落魄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的状况,但那果然不是没有任何影响的。真田弦一郎,他果然还是想要改变这种状况。虽然他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车子早已经等候在真田家门外,眼看琴音就要打开车门,真田弦一郎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他不禁皱了皱眉,一只脚不受控制地向前迈了小半步,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   “那把刀,就放在我这里吗?”   琴音猛地一怔,扯了扯嘴角,道:“是的,还是麻烦弦一郎君替我保管吧。”   ……是的,就是这种客气疏离的感觉,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吗?那为什么他会感觉到异常的不爽呢?听到这个答案,真田的眉毛反而扭得更紧了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琴音的手突然松开车门的把手,迅速地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尽可能地凑近少年的耳朵,吐气如兰。   “如果哪天我生气了,这把刀我就会收回去哦,到时候一定是无法挽回的地步。   “还有,弦一郎,我会想你的。”   语毕,琴音又异常快速地打开车门坐进车内,没再有多余的招呼,车子发动,然后渐渐远离。   无法挽回的地步……到底是指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啊。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真田,手冢桑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的网球部练习中,幸村突然对着身边的真田弦一郎问了一句。   真田点点头,“昨天上午走的。”   “这样啊……”幸村略微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能再放任事情这下下去了,就算插不了手他也要先把情况了解一下。   “对了,上次海原祭上午,你对手冢桑说了‘这样只会拖后腿’之类的话吧,当时是在想什么啊?”对付真田这种看上去深沉,其实也没有多少心眼的人而言,这样的问话就足够了。   真田扭过头,视线从球场上移到幸村脸上,脸上有着疑惑,“她发烧了。”   幸村眨眨眼,“嗯?”   “她是很好强的人,不这么说的话,她不可能同意不上场。我只是让她打消还要上场演出的念头罢了。”   “……”幸村沉默了片刻,“就这样?”   真田似乎更奇怪了,完全想不通幸村在这个时候还问这些做什么,“是。”   幸村感到自己的脸颊在抽搐。   真田,我真是低估了你!虽然你的方法的确是奏效了,并且还得到了超乎想象的效果呢。   但是,“真田弦一郎,现在立刻,绕场跑50圈。”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琴音的借住【立海大?】生活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      ☆、电话   “我回东京了哟。”   琴音坐在车子里,看着手中拿着的手机,然后又抬起头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着的景物。   她去神奈川的事情樱田柔也知道,她在离开东京之前就曾跟她打过招呼。事实上即使是在神奈川,她也时不时地会和小柔聊一聊。现在她终于要回去了,怎么也得知会她一声。   时间不大,手中的手机便振动起来,并且有连续不断的趋势。是电话啊,琴音嘴角带着笑容接起来,声音轻柔:“喂,小柔?”   “琴音!”电话那头的声音同记忆中一样甜软欢快,“你今天就回来了啊?啊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从全国大赛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呢!”   听到“全国大赛”四个字,琴音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僵。明明是自己怎么样也要去看的比赛,到头来现在反倒都不愿想起,最多只是会回忆比赛的内容,就是因为那天傍晚她所听到的、在那个时候才得知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她所面对的就是樱田柔,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女孩。   “……是啊。”琴音轻轻赢了一局,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了。   “那,琴音,回来之后就直接来PRETTY HOUSE吧?顺便来买点蛋糕。”小柔本就单纯,隔着电话自然更是什么都察觉不到,“今天侑士会去接你吗?”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乘车回家而已,怎么会来接我。”更何况,她乘的实际上是真田家的车子,会直接将她送回手冢本家,又何来接这一说。琴音略带笑意地答道:“怎么了?”   “没什么啊……”小柔的声音似乎有些低了下去,“只是,侑士现在就在我这里,你,你等下就过来嘛……”   琴音握着手机的手狠狠的一颤。   忍足侑士……现在竟然就在小柔身边吗?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他如果对于小柔只是随便玩玩的话,又何必这样频繁地与她来往呢,不知道越是这样,小柔可能会受到的伤害就越大吗?   语气也开始不自然起来,琴音尽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口问道:“小柔……他现在,就在你旁边吗?”   “不是啊,他正好在厕所。”   厕所?琴音微微一愣,小柔是故意挑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的吗?   “那,我有个问题啊,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啊?”   再怎么样,她也得把情况都弄清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一定要尽全力把小柔可能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啊,琴音你不知道吗?”小柔的语气似乎透着一丝惊讶,“大概是……你走了之后没几天吧,我们就开始交往了。侑士没有跟你说过吗?”   当然,怎么可能会说?琴音抽了抽嘴角,“那么,”她故意将声音略略放低,显得很神秘的样子,“你们,究竟是什么情况,仔细跟我说说,我现在正好在车子上好无聊,我要把全套故事听完。”   琴音在这边就完全能想象得到小柔在电话那头脸骤然间红起来的模样,丝毫不用怀疑,提及这个话题,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不自觉地羞涩起来吧,更何况是小柔这种就连问个路也会脸红的人呢。   果然,那边的小柔听声音就像是被猛然戳中了什么心事一样,明显地拔高了几度,“什么,什么全套故事啊?琴音你还真的以为是在听故事啊?”   “啊嘞,难道不是吗?”琴音的话中有一点狡诈的味道,“所以,快说啦。”   “就算你这么说,我要说什么啊……”   “就,比如说,谁先喜欢上的,谁先表白的,有没有什么波折之类的?”   “这个啊?”小柔的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是我先喜欢上的,是我先表白的,没有任何波折的地方。”   “呃?”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回答,琴音又确认了一下,“就这样?”   “就是这样啊。”难道还想听到什么罗曼史么,“所以,琴音你到底怎么说嘛,来不来啊?”   “啊,我就不去了。”琴音在心里叹一口气,她的确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小柔自己主动的,不过这样的话,忍足侑士来者不拒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吧。但是那里的话,有忍足侑士在她还怎么可能去?!   “哎?”小柔顿了一下,“侑士在这里啊,你不来吗?”   “以后我再过去啦,今天就算了。”   可是……小柔从原本趴着的柜台上直起身,还想再说什么,忍足侑士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柔声问道:“在和谁打电话?”   “哦,是琴音啦。”小柔随口一应,却让两人都愣了愣。琴音在那头也听到了忍足侑士的声音,而对方在地道答案后脸上缓缓浮出了复杂的笑容,看得小柔也是一愣。   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小柔想起来自己还在电话中,于是又扭过头对着电话道:“那个,琴音,你该不会是故意躲着侑士的吧?吵架了吗?”   琴音苦笑一下,前半句话还真是说对了呢,但吵架什么的当然是没有了。   “没有啦,怎么会吵架。”琴音还是一句话淡淡地搪塞过去。   “那么,为什么……”   这时,一只手伸出来,抽走了小柔手里的电话。   “哎……”小柔疑惑地抬起头,却见忍足将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嘴唇前,噤声的示意,于是眨了眨眼还是没再说话。   “你已经要回来了啊……”少年一边说一边踱着步,走到了店门前,说话声低到小柔听不见。   琴音听到话筒里传来忍足侑士富有磁性的嗓音的时候,眉毛狠狠地拧了一下,嘴角一扯,马上就换了个人的样子,与面对小柔时的态度全然不同。   “忍足侑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到她隐含怒气的声音,忍足唇角一勾,仍然是无谓的样子,“我能做什么?哦对了,你,真的会打网球吗?”   “哈?”琴音皱了皱眉,突然间问的是什么啊?   “怎么,就连这个都要查个透彻么?会有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琴音的语气中已是满满的敌意,“是我在问你……”   电话,就这么挂掉了。   琴音瞪着手里的手机,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另一边的忍足则把玩着小柔的手机回到柜台边,眸中闪烁着深意。   上次,慈郎说的,曾在神奈川的网球俱乐部里看到过琴音,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啊?你已经挂掉了啊?”小柔拿回手机,有一点点小埋怨的样子,“真是的,为什么不来啊……还有啊,你们兄妹之间怎么怪怪的啊?侑士,呐,侑士!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水到不能再水的一章。   对于这种凑字数的,请不要大意地看过就原谅了我吧!   ☆、戳穿   手冢国光的生日,就要到了。   琴音还是觉得很幸运的,正好掐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于是正好赶上哥哥的生日。是10月7号的样子,今天已经4号了,她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下。   庆祝会什么的,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因为网球部的那些还算是有良心的问题儿童们还是能搞得定的,虽然说自己还是要监督一下就是了。而她想要亲自准备的、不愿假借他人之手的,其实是送给他的生日蛋糕。   以前也没有什么被庆生或是给别人庆生的经验,她不认为自己做那些事情会比那些少年好到哪里去,但是,她果然还是想要做些什么。她当然必须要做些什么。   她可是他的妹妹呢。   说到蛋糕的话,肯定是PRETTY HOUSE了,那家味道完全没话说的蛋糕店。   但是,真要说的话,比起直接去买成品,她其实更乐意自己做啊。   她其实是会做蛋糕的不是吗?上次不就是轻轻松松地做出来了吗?即使那之后他也没有再尝试过了,她还是想要为手冢国光做一个蛋糕。   只不过,手冢家里完全没有做蛋糕的材料,就连工具也不齐全,所以琴音正在考虑要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先问一下小柔吧。她肯定知道该怎么办,更何况如果能借用PRETTY HOUSE的厨房的话,自然是最方便的了。   “哎?侑士……”小柔盯着突然间出现在眼前的人,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怎么突然间就过来了啊?连个招呼都没有打的……   小柔直勾勾地看着忍足侑士,全然忘记了此时店里其实还有一个人。   “喂喂,樱田,这位是谁啊?”黑川辉满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丝毫不为所动地样子。   “嗯……?”小柔还是在隔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面对着黑川竟隐隐有些慌乱,“啊,他,他是……”   “我是她的男朋友。”   忍足有些莫名,这个男人他在上次来的时候似乎见过一面,据说是小柔的上司,但他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吧?况且,若说只是上司的话,现在这样态度又是怎么回事?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哦,男朋友啊……”   黑川装模作样地长长“哦”了一声,其实他才没有忘记呢,这个人跟自己部下的关系,包括他面的小柔所想要隐瞒的东西。   “那,名字?”   高高在上的语气,傲得就像是小柔什么重要的人一样,想要刁难这个小伙子。所以当然令人不爽。   忍足皱了皱眉,已经开始警惕起来。   这个人不简单。   而小柔还是单纯地对黑川的语气表示了极大的不爽,“喂你什么态度啊?他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啊?”而且,她其实有告诉过他吧?小柔忍不住还有些疑惑。   “哼。”当然了,这种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根本不想去在意,但是,樱田柔你这个笨蛋啊,居然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呐呐,侑士,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啊?怎么事先都不告诉我?……”   “我只是来买蛋糕的而已啊,所以为什么还要事先告诉你?”   “哎……”   “真是的不要那种表情啊,虽然不是专门来看你的……没说只是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啊,事先说要来买蛋糕的话才没意思吧……”   “……我又没有怪侑士什么……”   黑川窝在沙发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对小情人的互动。   是的,侑士,忍足侑士。   不明白你接近樱田柔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的行为已经到了无法原谅的地步了呢,真是抱歉。   不会让你再变本加厉了。   也不要妄想会让你再为所欲为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柜台上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   “哎,琴音……”小柔看着来电显示低低地念了出来。   忍足侑士脸色一变。   “我先接个电话。”小柔略微有些抱歉地一笑,推门走到了店外。而黑川辉满紧紧地盯着她的身影,居然稍稍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只是一个电话吧?是谁的电话呢?居然还要到外面去接?   而小柔到了店外后,黑川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   这个人,要早早教训才好呢。   忍足侑士看着小柔背对着自己靠在了店外的玻璃橱窗上后,才转过身来面对着黑川辉满,却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心态。很明显,对方了解自己要远大于自己了解对方。虽然还是对为什么完全没有头绪,但在这个人面前绝对不能松懈是肯定的。   然而就在他内心难得的无所适从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对方提出的问题。   “今天是什么人生日吗?”   忍足疑惑地看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应道:“是的。”   “原来如此,所以才来买蛋糕啊。”黑川一副我了解了的语气,“那么,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吗要选择和樱田柔在一起呢?嗯?”   这种问法……似乎就是摆明了自己选择她就是有不良企图一般。忍足的眉毛拧得更紧了,回答得义正词严:“当然是因为喜欢。”手冢琴音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他还可以理解,但是,小柔的上司先生,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呢?   但是,确实是完全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这种事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掩饰甚至是隐瞒的必要。   “哦,是这样吗?”黑川睨他一眼,声音毫无起伏的波动,“但是,我可是听说冰帝学院的忍足侑士是个风流又花心的主呢。”   “没有那种事……”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整整几秒之内没有人作出什么反应。而最终却是忍足侑士率先扯出了一抹笑容,虽然极其的苦涩。   纸,果然还是包不住火的。先是棘手的手冢琴音,再是不知为何插手这件事的上司大人,再然后,就该轮到小柔自己了吧?   “喂,喂!?小柔你有没有在听啊?”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的琴音最终还是沉不住气唤了几声。   “啊,什么?!哦,你说那个啊,当然没问题了!”   “是吗?”   “没问题没问题的,你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件事是想放在一章里讲完的 但是果然还是有点长?   话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斓天的主线基本上已经进行到很后面了   在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要完结了?!   所以 除番外 正文内容预计四月完结   之前有很多的伏笔个人认为还是很明显的 等那些都讲清楚了就差不多了?   再加上 感情戏!~   于是请务必继续支持!!~   ☆、混乱   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琴音握着电话,有些奇怪地眨眨眼。当然这样最好,但PRETTY HOUSE怎么说也好歹是家店吧,就这样随随便便让客人借用厨房来做蛋糕什么的真的没关系吗?她可不想给别人添什么麻烦啊。   “等一下啊,小柔,我这样,真的可以吗?”如果不合规定的话,果然还是算了。   “哎?”电话那边小柔的声音也透了些疑惑。   “我是说,去你那边做蛋糕啊,真的没有关系吗?不会违反规定吗?”   琴音的问题出来,那边的声音却是静默了几秒钟,隐约还有几不可察的低叹。   “你真的是,全都不记得了吗?”   低喃般的声音,令琴音不由得一怔。不记得了?难道还是在说她之前所说的“失忆”吗?失忆即使的确是借口,但她也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之后会零碎的想起的片段,一点原本琴音的记忆都没有得到。   而小柔这么说,难道,关于这个蛋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忍足侑士看着黑川辉满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无奈,以及未曾褪去的警惕与暗藏着的敌意,显示出了他想要问的事情。   “你好,我是黑川辉满。我们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吧?”   的确不是,上次小柔生日的时候就……   不对?!   “你姓黑川?”忍足皱着眉,上次的宴会,他还没有忘记。大概是几个月前自己拉了一曲小提琴的宴会,就是姓黑川的人家举办的吧?   虽然自己并没有见过他的印象,但听他的语气,的确是这样应该不会有错了。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莫非他在上次小柔生日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他来了吗?!   这是多么深沉的心机?默不作声地看着事态的发展,也不做任何的戳穿,究竟是在等待着什么?甚至有细细的薄汗在他额上渗出,忍足知道这次自己面对着这个人,他是绝对没有什么筹码以及胜算的了。   “一开始也只是怀疑罢了,”不知是见忍足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才开口,还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再说话,黑川身体向后一靠,明明是摊在沙发里的低势状态,却还是偏偏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但是对自己的记性还算是有一点点自信的,于是又查了一下,结果就证实了呢。”他说得就好像“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知道的”这样的感觉。   忍足侑士还是没有说话。他也知道,黑川的话还没有完。   “忍足侑士啊,可是忍足家一直以来宠着的宝呢……”拖长了的音,显得极为的不屑,“虽然也不是什么废物大少爷,但不觉得这种事做的太没品了吗?”   声音似乎是越发的冷冽起来,原本懒洋洋的状态简直是在不知不觉中消逝,回过神来时面对着的已经是不容松懈的处境。   “所以,我在问一遍,为什么?”   还是不相信他之前的回答吗?呵,确实是,换了谁都不敢轻易相信的吧?除了无辜想的小柔。事实大概就是,哪怕是他大爷迹部,也只会嗤之以鼻完全不放在心上吧。   “我已经说过了,”忍足微微眯起了眼睛,“并且不认为有什么改动的需要。”哪怕是被你戳穿了这件事。   然而这个时候,来回漂浮在黑川脑海里的就只有“狡辩”、“死到临头还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等之类的词语。开玩笑,如果是真心的话,你所一直进行着的欺骗又是什么呢?   “……”   小柔突然间就消音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琴音在电话那边,总觉得小柔是在懊恼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是,有什么是对她不该说的呢?   琴音,本来可是你自己对我说,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的啊,可是,怎么现在连你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呢?   果然,还是要说的吧?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啊,她又怎么能隐瞒?!   “……你先过来吧。”小柔最终没有再掩饰地叹了一口气,“等会,我把这些都告诉你。”   “好啊,我现在就出来。那……”   “等一下,琴音,可不可以先不要挂电话?”   就在琴音从房间里的床上站起来,打算挂掉电话就出发的时候,小柔瞬间变得柔弱,甚至隐含了一点央求的声音传了过来,使她狠狠地一愣。   ……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了?”琴音的声音也不觉间放柔了几分。   “……也没有什么啦,就是,就是现在有点无聊,不知道干什么。”   小柔的身体仍然靠在蛋糕店外冰凉的玻璃橱窗上,身体微微倾转了些,将脸贴在玻璃上,眼神空洞而不知看向何方。   “所以,你就过来吧,但是请不要挂电话……好不好?随便聊什么都好……”   “只是打一个电话而已,怎额这么久啊……”   黑川终于从那个看上去简直是往死里舒服的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看着背靠在玻璃上的小柔,走向店门。   动作,却在手放上门把手的时候,被施了魔法而定住了一般。   “这样啊……那么在神奈川,玩得很不错咯?”   “啊,那个叫,真田的,该不会就是……”   “啊嘞啊嘞,我有说什么吗?”   ……   好清楚啊。   听得好清楚。   从这里,透过玻璃门的空隙,竟然能将樱田柔这样低微的声音,听得这么清楚么!   那么,她是不是,也听到了呢?!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小柔,你为什么不早说?!   由于家离得并不是很远,琴音到达PRETTY HOUSE的时候,忍足与黑川自然还远没有到退场的时间。当小柔远远地看到琴音向这里走过来的时候,电话才终于挂掉了。   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但是,在看到了忍足侑士那张发浪的脸后,琴音就不这么认为了。   “……小柔?”忍足抽搐着脸颊,询问地看向小柔   开什么玩笑啊,现在这里的状况已经变成了75%的人都知道真相?一个黑川已经要把他K.O掉了,手冢琴音你就不要再来凑热闹了!   “琴音是来做蛋糕的啊,是为了朋友的生日对吧?”小柔揽过琴音的手臂,偏过头看着她想要得到确认。   只不过琴音的状况并不会比忍足侑士好到哪里去,她只是木木地点头,带着抽筋的眼角。   忍足闻言却是一愣,生日?开什么玩笑?!   10月4日,这可是迹部景吾的生日啊!   手冢琴音……终于被他抓到了吧?!   “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为他买蛋糕。”忍足已经自动将小柔原本所说的“做”替换为了“买”,“然后呢,有什么打算,是还要去找他吗?可惜人家今天很忙呢,你也了解的吧。要不然,我替你送?”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   琴音回过神来,看着忍足,眉毛已经打成了一个死结,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没有去搭理他的想法,琴音直接目标明确地指向柜台里面的一扇小门,对着小柔问道:“就是这个吧,厨房?”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便径直向那里走去。   “厨房?你不是不会做蛋糕的吗?”忍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侑士你在说什么啊,琴音以前一直到这里来学做蛋糕的你不知道吗?”小柔奇怪地接口道。   忍足完全没有料到,“啊,是吗……”   琴音的脚步也停住了,转过头看向小柔,脸上是想要知道细节的神情。   “唉,那个啊,就是刚刚在电话里我想要说的啊,你其实……”   “还有一件事,拜托你了,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琴音,你是这样说过的吧?那么,即便是是侑士,也……   小柔突然间的收音令两人都奇怪地看过来,而琴音见她是一副在避讳着什么的样子,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多问了。只是斜一眼忍足侑士,冷冷道:“我的确是会做蛋糕的,这一点我已经想起来了。”   可是,上次冰帝的学园祭……忍足皱了皱眉,哪怕你的确是会做蛋糕的,你这个蛋糕,又是为谁而做的呢?   “啊嘞,”都那么明显所以请不要再掩饰了,“难道你这个蛋糕不是为……”   “是为我自己的哥哥买的好吗?!”   半只脚都已经踏进厨房的琴音突然间再次回头,表情已经破功变得恶狠狠的,语气狰狞。   “呃?”   忍足呆掉。   “喂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小柔表情复杂地拉了拉琴音。   关系应该,没有这么不好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如题 这大概是写到现在最混乱的一章了吧=A=   ☆、豁然   手冢国光的生日,其实过得很普通,一起庆祝的除了手冢家的人之外,就只有那些网球部的问题少年了。在手冢本家,满满的一桌子菜,温柔的大家长,少年们带来的欢声笑语,以及琴音亲手做的蛋糕,一切都很完美。   那个蛋糕,没错就是4号那天咋PRETTY HOUSE做的,即使有忍足侑士的存在,她也完全没有就为此打乱自己计划的必要啊。于是最终她就是在忍足不知为何似乎过于惊讶的眼神中,完成了一份令自己满意的作品——一个曾被某人误认为是要送给迹部景吾的蛋糕。   那当然不会是要送给迹部景吾的,但是忍足被提醒这一点的方式却是十分冒险的。琴音的那句“是为我自己的哥哥买的”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慌乱之下琴音与忍足两个人都没有及时想到什么可以立刻弥补的话来,于是也就只能顺手牵羊地干脆让小柔认为,自己男朋友的生日确实是快到了。   “……7号,没错,就是7号。”   其实这样的对话还是很奇怪的吧,小柔却是一点异常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只是一脸埋怨地看着忍足侑士,只说了“真是的为什么才告诉我”这样的话。   一旦撒了第一个谎,接下来就需要用一千个谎来圆这个谎。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那么,忍足侑士,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又或许,这句话,其实应该是琴音自己问自己的呢?替他保守着这个所谓的“秘密”,其追根究底是不愿小柔受到伤害吧,但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参与了隐瞒的自己,最终在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也会变为伤到小柔的那把利刃的一部分。   可是,真的是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不是吗?   最后琴音带着自己的作品离开了,在那之前一部分细节被搪塞掉了,另一部分则似乎是被小柔遗忘了。忍足身上又多了的一个包裹是,即将迎来的自己的“生日”。   不过那都是忍足侑士的事情了,只要他能处理得好,她也就根本没必要再去在意了。   只不过,小柔真的是单纯得如此么?   虽然,很难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琴音时不时地还是会怀疑一下,忍不住微微地猜测。已经足够明显了吧?至少,他们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兄妹啊。   “手冢部长生日快乐!”   “手冢生日快乐!”   “……部长,生日快乐。”   ……   虽然说是经常令人难以放心的少年们,所最不缺乏的其实就是他们的热情,哪怕是看上去冷淡的越前龙马也是一样。一直以来带领着他们的手冢国光,理所应当的承受这个网球部里最高的待遇与尊敬,那是长久地支撑了整个青学网球部的男人。对于他,不论是否为同届生,所有网球部的少年们,表达出来均是发自内心的祝福,敬佩,还有感激。   其实也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在这一年里,三年级的选手们就要隐退了,当然不只是指手冢国光,还有大石菊丸等一届的部员。几乎是在每个社团里,三年级的成员都是部里的支柱与核心,对于运动类社团而言,更是大多数情况三年生所占的比例更大些。因而每年学长们的隐退,都将是战斗力的一大损失。不过这一点,每个学校都是差不多的,事实上真正羁绊着他们的,是时间所沉淀下来的感情。   风风雨雨算不算?同甘共苦算不算?更何况如今的正选阵容是有史以来最强大、势如破竹的状态,他们曾在不久之前完成了他们到那时为止的最高目标——在王者立海大手上夺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而在那之前,青学甚至还称不上是一支多么顶尖优秀的队伍。   他们是一起成长的,如此的陪伴,或许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能了解。大概这也可以算是运动的魅力之一,无关乎你的年龄,加入了这里我们就是伙伴!而如果没有网球,他们便可能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即便并非马上,然而想到面对的就是分离,怎么也是无奈的苦涩。   琴音安静地坐在一边,摆弄着手上拿着的高脚杯。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呢,明明这些少年的脸上只看得到名为欢乐的情绪。或许现在想这些果然还是太早,毕竟他们还剩下很多在一起的时间。   足够用来进行一场盛大的告别了。   不过说真的,现在现场的这种状况,大概已经不是自己能够驾驭的范围之内了。琴音看着不二周助一脸笑眯眯地将一小盘蛋糕盖到桃城武的脸上时,脑海里突然间冒出啦这么个想法。她看着就好,毕竟手冢国光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即便说自己不怕,她也不想参与这样的混乱。   这时,琴音放在衣服口袋了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电话,来电显示却是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琴音一边接起来,一边站起身向阳台上走过去。   “你好啊,手冢桑。”   对方是具有磁性又有点耳熟的声音,琴音虽然不能完全认出来,这样的语气还是让她大概有了一个猜想。   “……千岁君?”   试探的声音中透出了女生的不确信,毕竟这种情况下若是真的认错人的话,不但很伤人,也是很失礼的行为。   “被认出来了么?”那边的人并没有否认,还是隐隐透着淡淡笑意的声音,看样子她没有猜错。   “……”琴音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啦,今天是手冢国光的生日吧?祝他生日快乐。”   琴音愣了一下,就只是这样而已吗,“啊,谢谢,你的祝福我会替你转达的。不过……你为什么要打我的电话呢?亲自跟他说不好么?”   “这个啊……”千岁千里的声音似乎加了点微微的无奈,“我只能从谦也打听到你的手机号码啊,他的堂哥本来不是跟你关系挺近的吗?”   琴音的脸颊抽了抽,居然是从忍足侑士那里打听过来的吗,听上去好麻烦的样子,既然这样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只为道一句贺?   但是不管怎样,终归是,“谢谢了。”琴音在这边扬起了自然的微笑,还有,“上次,抱歉。”   “啊嘞?”   琴音懊恼地叹一口气,“就是,上次,我是心情不好啦……对你生气,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就在那之后也不觉得自己是做得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可是时间一长偶尔会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隐隐觉得,好像还是有些不太好吧,或许人家只是无意的话,却被自己那样说了。不至于到专门道歉的地步,但有这样一个契机的话,抱歉的话还是说一下比较好。   “没什么……”对方好像有些意外,语气较之前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了,“那,没事我先挂了。”   “欸?”琴音盯着手机,眨了眨眼,所以,他真的就只是来道一句贺的,吗?   不明觉厉地扯扯嘴角,琴音正打算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回去的时候,手心里又传来一阵震动。因为正好被紧紧握在手里,突来的麻麻的感觉下了她一大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接起电话,连来电显示都没来得及看。   “喂,是琴音吗?”   原本还在想着这么巧一个电话结束又来一个的琴音,突然间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紧接着,突突突地莫名加快了速度,热度似乎蔓延到了脸颊。   真田……弦一郎。   真是没办法解释了,最近似乎只要一接触到有关他的事情,就会变成这样的状况,而这种情况,似乎是在神奈川的时候就开始,而后慢慢加深的。……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面对其他人的话,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啊。   “弦一郎君……”琴音微微平定了心神,道,“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轻微的,不知是不是少年呼吸发出的声音,顿了一下,而后真田沉稳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个,祝手冢生日快乐。”   啊嘞?琴音挑了挑眉,这句话说得,感觉很生硬啊?原本觉得即便是盛夏的晚风还是微微有些凉意、想要回到屋内的琴音也不急着离开了,而是流畅地转过身,双臂搭在栏杆上,嘴角一点一点勾起了玩味的弧度,表情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舒展。   “哦……”甚至还拖长了某个意味复杂的音,琴音开口道,“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呢?”这回情况应该是与千岁不同了吧,毕竟要说真田弦一郎没有手冢国光的手机号码可是不可能的。   接着,电话那头是预料之一的一阵沉默。   而琴音则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对与真田弦一郎来说,这个电话打得确实是莫名其妙的,但是要说为什么还是打了,其实是连自己都难以解释的原因。   自从琴音回去以后,他们还没有联系过。   然后呢?不,没有然后了。就是这样,所以就有了这个电话。当然,手冢的生日的确是事先就知道的,但真要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为这通电话找的一个蹩脚的借口。   有多么蹩脚呢?大概就是她一句话就让自己无从解释了吧。   就在前一天,幸村还问过他,“手冢桑怎么样了”,看到他一副被噎住完全不清楚的样子,于是又变成了“弦一郎,难道就不想她吗”。他当然没有回答,但是幸村的话似乎也隐约地提醒了他——他的确是想她的。   原来,这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就叫,“想”。   但是在面对她的时候,又变得几近语无伦次了起来,简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田弦一郎,他已经不止一次懊恼过,并且质问自己,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琴音走之前,他隐隐有感觉,似乎哪里有了什么潜在的变化,他甚至感觉琴音对自己有了若有似无的疏离。然而就在她离开的那一天,她在自己耳边留下的那句话,竟会令他欣喜不已,让他觉得她还是原来的那个琴音,那个独特的琴音。   可是之后又不过短短一个星期的失联,他竟会又惶恐起来。他时不时地就会想起她,乃至去在意,或许那之前所感觉到的并不是什么错觉,那份疏离是真正存在的,就好像在生着什么气一样,而那样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他也很清楚他不想要这样。也可以说是因为这份在意,才有了这通电话。   “我很想你。”   于是,这样的话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说出来了。   夏夜微暖的风拂过脸颊,牵起了琴音的发丝。本应充满光芒的眸子终于在刹那间被完全点亮,辉映着空中的星星一同闪烁。身后欢腾的气流终于成功地将少女拉进了它们的阵营,眼前静谧的城市,安宁而又祥和。   “我也是。”   手冢国光看着琴音转过身来继续背靠着栏杆的姿势,原本要走向阳台的脚步停了下来,改变了方向。   琴音带着嘴角简直难以抑制的笑意收线,然后看到了手机上整整五个来自那个人的未接来电。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二高质量大放送、快来表扬我!~   ☆、动摇   忍足侑士看着面前精致的蛋糕,汗颜的一多汗自额角滑下。   不愧是……一直在蛋糕店打工啊,果然还是有一定的兴趣与技术在的吗。当小柔端着亲手做的蛋糕出来的时候,忍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果然,能够得到在意的人亲手做的、注入了他们心血与心意的东西,是一件极其令人高兴的事情。忍足不得不承认,他非常的欣喜,哪怕小柔花了时间与精力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并不好,他也完全不会介意。这种被她重视、放在心上的感觉,出乎意料地让他雀跃。   但是……明明这天并不是他的生日啊。在别人的生日上庆祝自己的生日,这种体会,大概不是每个人能能够体会的。而且,只要一想到在自己真正生日的时候,小柔不会知道也不会再为自己庆祝,就叫人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来面对现在这种状况。   “侑士……”小柔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蛋糕味道……怎么样啊?”   忍足一愣,随即扯起带着苦涩的笑容,点点头道:“很完美。”   确实是很完美呢,简直让人欷歔不已。   ……说起来,这样的状况,到底要发展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呢?一个又一个谎言的编下去,最终能得到到的又是什么?哪怕只是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对她撒了多少个谎呢?大大小小,他都已经数不清楚了。   什么时候,就会暴露了,他也渐渐反应过来,一直这样下去是不可能的。   可是……   “小柔,那个……”   沉沉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刻意的压低显得略微有些许的沙哑,以及若有似无的心虚。忍足盯着手中勺子里的蛋糕,缓缓抬起头,狠狠地撞上小柔因他之前一句“完美”而明亮到不忍直视的眼神。   “嗯……怎么了?”   这是忍足在面对现在这个女朋友的时候,第一次有所动摇、慌乱乃至隐隐约约的语无伦次。不,这样说或许还是有些不准确,那是他第一次面对女朋友时——任何一个女朋友时——产生这样的感觉。   “……”   “嗯,什么?”小柔对于忍足突然间的沉默有些莫名,眨了眨眼追问道:“侑士有什么想说的吗?”   “……”忍足抿了抿嘴唇,眼神飘忽起来。   “呐呐……怎么了嘛……”小柔拉着他的袖子,来回地摇晃着。   “侑士……是不是有事要说啊……”   “有没有什么事,是要告诉我的啊?”   瞳孔猛地一缩,忍足一扯嘴角,“没有啊……能有什么事啊。”   “真的没有……吗?”小柔天真地看着忍足侑士,“真的,没有吗?”   “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嘛……”   “是吗……”   忍足侑士皱着眉,揉了揉眼角处,回想着前一天小柔的神情与话语,不好的预感仍然挥之不去。   他也不指望她能够单纯到什么都不察觉,但当心中涌出慌慌的感觉时,他发现,他还是不愿她发现什么。   “怎么了?”   球场边,迹部景吾走了过来,坐上板凳,双臂搭上椅背,翘起二郎腿,白色的毛巾盖在脸上。   良久,没有得到忍足的回答,迹部奇怪地拿下毛巾,睨着忍足纠结的样子,轻嗤一声,“事情不顺利?”   其实,光是看他的样子,迹部都能想到,那件事肯定不仅仅是不顺利那么简单了,估计距离败露已经不远了——忍足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他内心的动摇是从潜意识里滋生出来的,显示出了他自己所没有意识到的,事情的严重性。然而这种心情在不自觉中便微微透在了脸上,叫他看得一清二楚。   “……也还好吧。”确实,表面上来看,他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忍足又摁了摁太阳穴,戴上了眼睛,然后对迹部道,“对了,上次那件事,是我搞错了。”   “什么?”迹部转头看向他。   “关于手冢琴音,她的确是会做蛋糕的没错,上次我亲眼看到了,她在三个小时之内的成品,倒确实跟以前她带来网球部的蛋糕,手法很像。”   迹部闻言一愣,然后转回头,喃喃道,“这样啊。”   忍足瞥他一眼,“你不惊讶吗?”   “要说惊讶的话,你告诉我那些蛋糕全非她自己亲手做的时候,我其实更惊讶,”迹部嘴角勾起一抹极具深意的弧度,“我倒是认为她亲手做的可能性大一些。”   忍足仰起头闭上眼睛,暂时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呐,迹部,我一直觉得,你对于手冢琴音,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态度啊。”   包括,你身为一个哥哥,对待她应该有的厌恶,我也一点点都没看见啊!   “不然呢?”   每当提到这个话题,迹部景吾总是一副对于忍足的话不置可否的态度,但是他不会说,手冢琴音其实是他极少数极少数存在着呢么一点点佩服的女生,这样的实话。   “你不觉得,你对她的偏见过大了吗?”迹部抬起右手抚了抚头发。   气流似乎有一刹那的冻结,忍足冷笑一声。   “你会这么觉得,只是因为她是喜欢你的女生,所以你怎么样都要稍稍偏袒一下对吧?你很欣赏她的品味对吧?况且被别人知道喜欢你大爷的都是这种女生,很没面子啊,所以好歹要说点好话,至少让她看上去没有那么糟糕对吧?!”   “忍足侑士!”   听到好友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迹部仍然面不改色,只是沉声呵斥了一声。   于是空气在这个瞬间,彻底地冻结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才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句话,外加着一句包含意味的、深深的叹息。   “……抱歉。”   “爬山?”   琴音眨眨眼,看向手冢国光。   “说是爬山,其实是去山上泡温泉。”手冢推了推眼镜,解释道,“但是上去的时候必须要自己走上去。”   “泡温泉?”琴音又挑了挑眉,所以说是什么情况啊。   “是这样的,”大石接着补充道,“因为这次我们网球部拿到了全国大赛的冠军,所以作为奖励,学校给了我们一张十二人的温泉优惠券作为奖励,两天一夜,我们九个人还有上龙崎桑、小坂田桑和手冢桑,加起来就正好是十二个人。所以……”   “所以来征求我的意见?”   琴音从善如流地接口道。十二个人的优惠券么,青学似乎也挺大方的呢。她摸了摸下巴,仅是思索了两三秒便抬起头来,继续问道:“是什么时候呢?”   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事实上一般的休息日她都不会有事情,她这么问也只是想了解一下细节罢了。   “就是这个周末。”手冢国光淡淡地回答道。   “OK,没问题!”琴音爽快地应下来。   开玩笑,免费玩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有感觉的亲们应该已经能猜到了吧?接下来马上就要到重头戏了咩!~      ☆、提点   “还、还要多久啊……”   琴音微微俯下身,手撑着膝盖喘着气。他们可是已经爬了整整半天的山哎……练网球的果然都不是人。   不过,自己最近果然还是太松懈了,虽然有差距是肯定的,这么明显的话怎么说都还是不正常吧……虽然说她真的是很累。   “应该快了吧。”大石直起身朝前方望过去,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估计还要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半个小时吗……”虽然也不少,但也还可以接受。琴音点点头,刚想站起身,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她眼前。   “可以坚持吗?”   手冢国光,关心人的方式还是这样的含蓄呢。也还是这样的令人触动呢。她又怎么可以麻烦到别人?   “没问题啦!”琴音把手放上去,借力直起身来,“半个小时还是坚持的了的。”   或许,越是在意、关心的人,越是不愿给他们添麻烦、成为他们的负担。不知是为什么,突然间,琴音又想起了一个名为真田弦一郎的男人。   她还没有忘记呢,他在海原祭那天所说的那句话。   是不是很奇怪,她也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爱记仇的人,或是一件小事也能放在心里很久很久,真要说的话,她还是觉得自己更偏向于不会太去在意这些这种的类型。可是真田弦一郎半个月前讲的一句话,明明自那之后,他也没有任何与那句话能对应起来的举动,按说她早该忘记了,但偏偏就是没有忘记,而是一直记在心里。   也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了——她已经将真田弦一郎看做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如果不重要,又怎么会在乎?到了一句话也能琢磨上半个月的地步?   是的,这段时间以来,每当时不时地想起来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再继续想下去,比如说,从来从没用过那种语气对她说话的真田弦一郎究竟是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就算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是他装出来的话,的确可以解释,但仔细考虑的话还是很难想象的不是吗?真田弦一郎做戏什么的。   如果要她来解释的话,她是不认为会是这样的。有一种隐约的相信,让她觉得他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一个人,也没有多么的复杂。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琴音抬起头,望向自己即将走过的道路,前方的阳光依旧耀眼,晴好的天空就在头顶,似乎在昭示这什么。   不一样……不论是以前所遇到过的男孩子,还是到这个世界里来以后,所碰到的王子,没有一个与面对他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是到底要说是什么样的感觉,似乎又说不清楚。只不过,就是时不时地就会想起来,甚至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会有种淡淡的甜甜的感觉。   她的性格一直都是爽朗积极偏于外向的,但来到这里之后,不自觉地就会收敛很多,比如说面对任何人都在不经意间多少藏了几分的小心翼翼,那种正规的礼仪,其实也并不是他所擅长的。然而在面对真田弦一郎的时候,明明对方是这样一个认真严谨的人,倒反而没有半点约束感,而是可以自如地聊天,乃至于开玩笑。   啊,在医院里第一次见面之后,婚礼上是第二次见面没错吧?那个时候她好像就已经开起了玩笑了呢。说起来,让一个只是第二次见面的人直称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很失礼啊,她怎么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啊……那个时候的他又是怎么想自己的呢?啊……现在好在意啊……   至于她最过分的一个不算玩笑的玩笑,貌似就是让他装一下自己男朋友了是吧?虽然其实当时她想要欺瞒的对象到最后也没能知道自己所谓的“男朋友”是谁,但这个假假的头衔已经挂上去了啊。他,有没有忘记呢……   男朋友什么的……   琴音一边分着神爬山,嘴唇在不自觉中动了动,几个轻微的词语被吐露了出来,却正好被走在身边的不二周助捕捉到。   “啊嘞,琴音已经有男朋友了么?”   琴音目前已经落在了队伍的后端,再前面一点点就只有担心自己而一直保持着速度的哥哥而已,所以不二的这句正常音调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琴音狠狠地怔了一下之后忍不住如此庆幸……虽然,自家哥哥似乎是听到了,还微微偏了偏头,明显是已经开始注意起他们对话的样子。   ……但是,这件事情要怎么解释啊?不二学长你的耳朵要不要这么好啊……琴音有些头疼地撇了撇唇,不解释的话估计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放过,果然还是说实话会比较好么?   “其实,那个啊,就只是表面上这么说罢了,当时特殊情况啦,所以……”   “所以琴音你现在是有了一个名义上的男朋友是么?”不二笑眯眯地接下话去。   你倒是很清楚嘛,一句话就讲明白了……琴音扯扯嘴角,如果这样就算完那就好了。   “那么,”果然还是没有那么简单啊,“琴音对对方没有感觉吗?有没有考虑过真正发展下去这样的?”   “不二!”手冢国光走在前面,却不知什么时候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忍不住回头斥了他一句。   ……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八卦哎?不二学长!琴音在心里吐槽。可是……   有没有感觉……什么的么?   考虑真正发展下去……么?!   啊,她倒是真的没有想过啊!   “琴音,不要理他。”手冢看到琴音竟然真的思考起来了的样子,心一阵狂跳,赶紧出声弥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让妹妹投到其他男人的怀抱里?!   “不不不,等一下,不二学长……”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的是,琴音竟然第一次这样干脆地否定掉了他的话,而是直接面向不二,语气恳切,“谢谢你呢。”   这是除手冢琴音失忆之外,手冢国光第二次为了自己的妹妹而凌乱。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样突然地感谢不二,当然不仅仅是他问了这么一句简单易懂的疑问句,重点在于,他的这句话提醒到了自己。   ……真正发展下去……吗?   啊,她居然一点点否决掉这个的想法都没有!   也就是说……   那种奇异的、特别的、从未在其他人身上体验到过的感觉……   其实就是一直以来被人们称作“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好像也哪里怪怪的。。。。QAQ   ☆、前奏   下……下雨了?   琴音愣愣地抬起头,右手抬起,接着雨滴。   啊……不过反正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呢,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琴音双手搭成一个小雨棚,朝前方看去,眼神却飘忽了一下。   又来了……   那种久违了的……不对劲的感觉。   山,小小的山坡。然后是雨,小小的雨,细细的丝线般地缠绕,打在手上麻麻的感觉,令人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挥之不去的感觉。   似……   似曾相识。   就好像,就好像做梦一样。琴音看着自己的双手,之前不二的话、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遗忘到了脑后,而思绪再一次呈现了混乱的浆糊状态。   对了,是梦,的确就是梦里。以雨的主题,穿梭在她残缺的记忆的碎片中的。   在那个自己初到这个世界时所做的梦里,满满都是这样阴沉到令人窒息的天气,闷热又潮湿,手心里怎样也甩不掉的黏腻感,烙印般在脑海里深深扎根。   然后紧接着是,复杂到不行的矛盾心情。本来似乎是不错的?但是接下来却变成了“再也不要有这样的体会了”这样的?……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   琴音紧紧地皱着眉,努力地回忆着,毕竟那是凌乱残缺的梦境。来到这个世界一段时间之后,虽然生活步入了正轨,那个梦也几乎是不会再出现了,但事实上还是会时不时地做到那个梦,尽管已经是非常非常少了。   再加上但凡没有刻意去记录的梦境,在人的脑海里基本上保留不了什么细节,琴音其实并不能真正回想起与记忆有关的什么事情。但是还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每一次的阴雨天出现,都会伴随着一个银发的少年。本身也算不上是什么“细节”,所以很清楚地可以肯定。   可是……银发的少年,又会是谁呢?   明明,身边算得上是认识的银发少年,也就只有一个人不是吗?   琴音的右手摸上额头,眼睛里是明显的不可置信。   “琴音?”   手冢国光一声呼唤,“怎么了?”   越来越奇怪了,琴音。身为哥哥怎么可能会注意不到,琴音内心的纠结与混乱。琴音本来也就还是那个琴音,没有什么变化。失忆之后的略显生疏并不违背常理,与时俱进的熟悉、亲密以及没有刻意去做的依赖也在意料之中,但是她始终都是不安定的心态又怎么解释?他的妹妹,始终都处于一种飘渺的状态之中,就连自己看着都会有种伸出手,还未触碰到她她就会消失不见的错觉。   虽然,现在的他比较在意的还是刚刚琴音那令人怀疑的回答。   “啊?”琴音看向手冢,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什么啦。”   ……就算你这么说,刚才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应该要解释一下吧?!手冢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破功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好在还是忍住了。但是还是很在意啊,琴音对不二的感谢,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如果,琴音有喜欢的人了又要怎么办,是要先考察一下然后就把琴音交出去还是……   算了,不用考虑了,果然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那个小子教训一顿再说。   琴音瞅着手冢突然间拧起来的眉毛,眨了眨眼,然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令人在意的话,为自己在哥哥面前说了这样的话感到一丁丁的后悔。   但是,果然,抛开其他的先不说,那件事是已经确定了吧?   她果然是,喜欢上真田弦一郎了吧。   繁星点点。   果然不管是在哪里,郊区的空气都是明显要比市区的要好上很多。更何况阴郁绵绵的天气一直延伸到了夜晚,天空中虽满是潮湿的空气,也足够干净。   初秋的微风透着一点点凉意,扬起琴音的发丝的同时,贯通她的整体。琴音打着伞站在山崖边,闭着眼睛深呼吸。   还是怎样都睡不着,于是出来走走。宾馆本来就在山顶上,不知不觉中琴音就走到了这里。她也不知道这种潜意识意味着什么,但总有种感觉,这里会让她想起些什么。   又或者说,在类似的地方,的确是发生过什么事的。   梦境里到底是怎样的环境她早已经记不清了,但似乎就是这样的山崖边没错。她是这么想的。   大概。   虽然困扰,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似乎也找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也就人不觉间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说,真田弦一郎。   啊,了解到自己的心情了之后,想起他的频率好像又增高了。那些相处时的情景,总是会自己跳出来占据脑海。再然后,不论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中,心情都会好得不像是自己。   可是……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海原祭,对他的那一句话耿耿于怀,其实也是因为是他,说那句话的人是他吧。如果是换了其他人,肯定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正是因为喜欢他,才会那样在意他的每一句话,乃至于他的每一个举动,进而害怕被讨厌,甚至不愿看到对方因自己的原因而感到困扰。   所以才会在不自觉中树立起对池田桂子满满的敌意。说白了,所谓的“敌人”,乃至追溯到初次见面时的预感,不过只是昭示着“情敌”罢了。   而现在他们的这种状况,其实可以算得上是“冷战”吧?根本原因也就是对方海原祭那天说的那句话。虽然说自家哥哥生日那天有通过一次电话,那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了。这种基本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会刻意互相不去联系对方的状况,不是冷战又是什么呢?   但是,她骗得了谁都骗不了自己,她分明是在意得很。   而他呢?他在意吗?   其实……也是在意的吧?不可能会不在意的吧?   明明也是那么明显的啊,海原祭游园会的时候,真田弦一郎的样子难道真的会是假装出来的吗?要是再往前翻页的话,一幕又一幕,并没有那一点说明他是不在意自己的吧?   ……那就够了啊!   那天,她的耳朵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他想她。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现在的她只要一稍加回忆,就足够使心情雀跃上一整天。   于是她也就可以确定,这份喜欢,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   静谧的夜晚中,心跳在回忆中已经渐渐加快。琴音闭上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着。然而,在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黯淡的夜光中,发丝反射出尖锐的光芒。   银发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RT、暂不解释。   ☆、种种   银发的少年。   琴音整个呆掉了,直到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地一松,手中的伞微微摇晃了起来,才回过神来,握紧了伞柄,再次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少年。   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一个少年站在那里,尽管是处于清冷的月光下,但那的的确确是银色的头发没有错。反射到眼中的色彩是那么的冷漠,好似不带感情。   琴音扯了扯嘴角,将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反应排除掉,怎样也不至于那么巧吧。反正是网球王子的世界里,头发什么颜色的人都是有的,银发的人也不会少,大概就只是另一个银发的人吧。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脚就是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朝着那个少年走了过去。   人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经常地自欺欺人不说,那之后还非要去证实自己错误的想法,所得到的结果当然也就只剩下,深深的坠落。   细雨中,琴音的脚步飘忽,却仍免不了激起地面上的水花。背对着她的少年闻声转过头,看向琴音的眼神满是浓浓的惊诧于错愕。   当然,怎样也是比不过琴音的心情的。   那张脸,明明是自己没见过多少次的一张脸,却总是让她觉得异常熟悉的那张脸,此时带给她的感觉,是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熟悉感。   就像突然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明明早已互相不认识,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参杂在其中,且完全无法解释。   这个人,就是这个人。   ……这样的,感觉。   于是更加地难以控制,走向他的脚步,就像是要确认些什么一样。   少年在看见琴音的下一秒就已完美地将惊讶掩饰起来,皱起了俊秀的眉毛。他就那样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琴音向自己走来,没有任何动作。   琴音却像是中了邪一般,全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眼底的嘲讽一般,径直朝着那个方向一步步地走过去,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复杂的光芒不断自她眼中掠过。   一步、又一步,激起的水花渐渐大了起来,脚步渐渐沉重了起来,每走一步都是要耗尽全身力气的样子。   夜色中,琴音本就白皙的脸上褪去了血色,苍白得吓人。随着步伐缓慢地进行着,她没有握伞的另一只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摇摇欲坠的姿态,似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如此的模样,映在旁人眼中的话,将会是那样的狼狈。   那只伸向少年的手,究竟是想要抓到什么?少女脸上渴切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深渊中的一线光芒,偏偏即便如此,还是无用,她仍是离不开。就连那金灿灿的一线光芒,都不过是虚无,根本握在手心都做不到。   踏下的脚步,一步重于一步,昭示的是怎样的纠结?   每一步,都指向哪里?   琴音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眼前也不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黑暗,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又一串的流光溢彩,一幕又一幕的景象。月亮被吃到只剩下一点点的天空中,满天的繁星似乎都化作了流星落了下来,从头到脚地包裹住她,对着她做着最彻底的洗礼。   那些星星一个接着一个地贴在她的耳旁,对着她窃窃私语,告诉她一件又一件她所不知道的事情。然后紧接着,身旁便全是一个个小屏幕般的场景。跨出的脚步每一落下的瞬间,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迅速掠过,又带来一个新的景象。   手冢琴音与好友结伴路过冰帝,被那光芒四射的大门惊艳到,于是怂恿身边的女生一起进校参观一圈。一路的惊喜,最终被人气爆表的网球社吸引过去,第一次遇见迹部景吾。这样的场景。   回到青学后,怎样都忘不掉冰帝的缤纷绚丽,当然还有冰帝帝王的英俊身姿,与家人大吵一架后终于以绝食换得转学的允许,进入日思夜想的冰帝。这样的场景。   由于目标过于明显不加掩饰,而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排挤,哪怕一个口是心非的朋友都交不到,却还是一个人奋斗着,保持着名列前茅的成绩,只为得到优秀完美的帝王的一个侧目。即便那个侧目也只是献给成绩榜上的一行铅字。这样的场景。   身心俱疲中保持着与心上人任性的妹妹的勾心斗角,不断地被各种各样的人找麻烦,然而从未想过放弃。一天又一天,创下了成为迹部曈昽眼中钉后,继续呆在冰帝学园天数的最高纪录,甚至将她逼走,自己坐上网球部经理的位置,成为冰帝的一个传说。这样的场景。   为了她的帝王,每天放学到蛋糕屋里学做蛋糕,甚至到时不时手上的肌肉都会抽筋的地步。不再将以前仅仅当作兴趣的网球马虎对待,日日夜夜练习到就连本身是练习狂人的哥哥都看不下去,也就只是想“如果他能稍微表扬一下下就好了……不不不还是算了,只要一个略显意外的眼神,我就会哭的”。这样的场景。   四点钟起来花上三个小时做出来的蛋糕送到亲爱的他面前,被毫不留情地一掌拍掉,摔得一地残羹也无所谓,第二天继续做。几乎毫无尊严可言地去执行他的一切命令,费尽心机讨好网球部的其他人,就连迹部曈昽走后再没正眼瞧过她的忍足侑士也不放过。抱着他们是最好的兄弟的心态也会缠在他身边问东问西,招致对方一次手误泼了她一身刚出炉的浓汤,还毫不见退却。这样的场景。   硬是逼着自己改掉一切不够优雅的习惯,挤出已不剩下多少的空闲时间对着镜子练习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不再与他人嬉笑打闹,不再张口闭口都是不经大脑的话,不再没心没肺地只求自己开心就好。还将原本与男生差不多的短发蓄起,夏日的某天实在忍不住剪掉之后,后悔得甩了自己两个耳光,流着泪将高高肿起的脸贴在冰上的时候,发誓再也不会去动它。这样的场景。   渐渐地,不再会亲密地与祖父玩耍,不再会向哥哥诉说所有的心事。各种各样的委屈都是一个人承担,就算是笔袋里掉出来的刀片,鞋柜里前来打招呼的蟑螂先生,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处理。然后在无尽的夜晚中,一边抱着娃娃无声痛哭,一边骂自己没用。这样的场景。   丧心病狂地破茧、蜕变,竟也能收到一定数量的情书,却是看也不看直接扔掉。逐渐养成每天亲手做蛋糕送到网球部的习惯,在他第一次尝试着将自己做的蛋糕放到嘴里的那个刹那真的哭出声来,被一脸嫌弃地踢出社办。这样的场景。   静谧的夜晚哭泣的次数越来越少,被捉弄的情况也一点点地消失,甚至能够得到少数人的一句“真是不容易啊”。面对网球部众人的时候,背挺得越来越直,直视他令人畏惧的眼睛的次数也不断增加着。对网球部经理的事务越来越熟悉,做得越来越好,在这方面也能得到一些肯定。这样的场景。   在全网球部正选进行轻井泽合宿练习的时候,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完美姿态,恰到好处地尽了经理一职。在某个因小雨而减少了室外练习量的早晨,看见他双手空空地走到距别墅有些距离的一处小崖边,于是赶紧带上了伞给他送过去。接收到他略有抵触却已比之前好上不知多少倍的眼神后,向前一步再一次以前所未有的流畅表白了自己的心情。除了一个转身之后的背影之外没有得到回复后,有些急切地拉上了他的衣袖,然后被一下充斥着不耐烦的甩手甩到了崖外。最后的一瞥,将永远映在脑中的是他从未有过的惊慌表情。这样的场景。   在家中醒过来之后,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这样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元气大伤啊= =   希望可以虐到你们。【。。。。。。。。真的可以么   ☆、一幕   “小景……”   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女生突然间出现在网球部社办门口,看到门大开着之后迅速收住了脚,双手背在身后,脚尖踮了几下,脸上带着奇异的神情向房间内看去。   “所以说……”坐在房间里一张超大size办公桌后的少年抬起头来,对于又一次被打断感到很不爽,拧了拧眉,长手伸出直指门口的女生,“要本大爷说几遍,只有你,不可以这么叫我!”   “嗨嗨~我知道了啦,小景。”女生轻快地进了房间,走到少年面前的时候才将身后手中拿着的东西拿出来,献宝似的托在少年面前,“你看你看,我又做了一个蛋糕哦!小景小景,尝尝看嘛~”   “我看你根本还是不知道。”   银发少年明显地嘴角抽搐了几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麻烦你拿走。”   女生眨了眨眼,落寞渐渐浮现在脸上,嘴角却还是挂着一定的弧度,“可是……”   这可是,她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才做出来的蛋糕呢。   “算了吧,”另一边,一个坐在旁边看着杂志的少年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女生的眼神中略带无奈,“你还是拿走吧,他是不会吃的。”   “怎么这样啊……”低到她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女生向上托起的手慢慢垂下,耸了耸肩,状似无所谓的样子,轻轻地坐在了墙边的沙发上。   “啊嗯?怎么还不走?”注意到她这一举动的银发少年挑了挑眉。   “又是要赶我走吗……”女生撅起了嘴,“我才不会走呢,除非小景答应让我做网球部的经理。”   少年似乎对于这番说辞见怪不怪得习惯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低下头,一手撑着头,翻起了桌上的资料,头也不抬地道:“啊,就你对本大爷的这种称呼,一辈子都别想当了。”   “啊?!”女生眼睛突然间瞪得老大,立马改口道:“迹部大人,是我错了。”   少年一边的眉毛似乎隐隐抽动了一下。   “呐,迹部大人……”见他没有反应,女生软下声音,几近哀求地道,“反正现在经理还没有人当不是吗?那就让我来分担一些网球部的事务不好吗?我一定能做得很好的啊!”   “所以说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分担事务啊,如果真的需要还轮得着你吗。”依然是头也不抬的回答。   “那后援会会长呢?”   “啊嗯?”   “冰帝后援会会长,这种东西就需要了是吗?”琴音皱着眉,声音不觉间大了几分,“其实更加有实际意义的是网球部经理不是吗?后援会什么的……其实也就是小景宠着自己的妹妹吧!才会这样让她胡作非为……”   “手冢桑……”   好不容易被引起了注意抬起头来了的银发少年还没有说话,另一边的那个苍蓝色发丝的少年先开口了。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一道白光掠过,“意思是说曈昽是任意妄为的大小姐吗?”   一滴汗自额上滑下,女生强制自己抑制住点头的条件反射,聪明地暂时没有接话。   蓝发少年合上杂志,微微低下头叹了口气,语气轻佻而又诚恳:“手冢桑,就算是很可爱很美丽的女士,要是再说这种话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就只能讨厌你了呢。虽然你做的蛋糕也是那么美味。”   语毕,将将杂志拿在手里,起身走出了房间。   “还要我说多少次,”不为所动的银发少年又一次低下了头,那种姿态,要不是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根本会让人误会他是在自言自语,“不管你心里憋了多少大实话,发牢骚的时候也要看看场合,在忍足侑士面前,你的话,是绝对不可以提到迹部曈昽的。下次再犯,一个星期都不要再给本大爷踏进这个门。”   女生扁了扁嘴,“我也是一下子忘记了嘛,他还是那么在意那个女人啊……”   少年忍不住抬眼睨了她一眼,语气可以地放硬了几分:“还有啊,你是不是完全忘记了你口中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能够让你随心所欲说话?”   “啊!”女生捂住嘴,仔细注意着少年的表情,见没有什么异常,似乎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后才放下心来。   可是……刚刚那的确是大实话没错啊。双手放回到膝盖上,女生紧紧盯着少年淡漠的脸庞,张了张口。为什么说不出来呢?为什么不能说呢?就因为,就因为那个人是他的妹妹吗?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啊!再怎么说,她是绝对憋不了多少时间的……   “那个,小……迹部学长。”   “嗯?”应答的声调中有一丝对于女生突然间乖巧起来的小意外。   “迹部学长,不觉得曈昽,学姐,做事情有点任性吗?我应该没有说错啊!后援会亲卫队什么的都好,总是做那种事情难道……”   少年蹙了蹙眉打断道:“够了,到此为止。”   “怎么,怎么就够了呢?”女生不解地眨眨眼,“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是想说……”   “我说闭嘴就闭嘴。”隐约已经有不耐烦体现在声音里。   女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急切中音量又大了几分,“迹部学长,你最好不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话,曈昽学姐那么明显在作风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了。而且……已经很过分了,我觉得……我觉得不可以在这样下去了!”   “所以呢?”少年猛地抬起头,紫灰色的眸子直直撞进女生的眼中,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你是在教本大爷怎么管教自己的妹妹么?啊嗯?”   危险!女生脑中的警报骤然拉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什么话了,心里想着的是“赶紧住口吧”,嘴巴却似乎不受控制地继续说下去:“当然,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的确是不用我多说的,曈昽学姐变本加厉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有目共睹,不可以再这样放任她下去了……吧!”   “你……”少年的耐心在这个时候正好被磨完了,正打算开口叫她滚时,之前那个少年离开时被带上的门突然间又被猛地推开了,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出现在门口。   少女一只手还撑在门把上,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卷着自己的一小撮卷发,看到房内两人的时候微微抬了抬下巴,小小的一个动作就被她做得妖娆无比。她挑了挑眉,神态简直与房间内的银发少年如出一辙,看向那个女生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又被我抓到了”。   “手冢琴音,居然又在背后打我小报告吗?你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无用之功吗?”美女的嗓音意料之外的清甜,却硬是被刻意制造出了高傲的沙哑效果,让人心跳不觉漏掉一拍。   “你倒是有本事,就不要让别人再有在你背后打小报告的动机啊。”少年别过头,最不愿面对这两个女人碰到一起时的情景了。   而女生则是扯了扯嘴角,禁不住恶狠狠地看向门口少女身后站着的另一个女生,咬牙切齿地碎碎念道。   “小林晴子……你不也是打小报告嘛!!” 作者有话要说:  嘛嘛。就当做是不算番外的番外吧。。。。。   ☆、了断   琴音站在迹部景吾面前,看着面前少年俊秀的脸,有些迷惑。   她想起来了呢,她全部全部,都想起来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居然是因为这样啊!!!   她所感觉到的一切一切,统统都不是错觉,那是真实存在过的感情,真挚而又热烈的感情,甚至足以将她自己燃烧成灰烬。简直如同火焰一般,将人丝毫不留余地地逼退至墙角。   也就是面对着的是迹部景吾而已,看不到他内心的手足无措。   琴音或许有猜到,却还是总抱着“大概不会是这样”的心态,从未正视过这个明明是最大的可能性。一定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每一次类似的念头都是这样被硬生生地压下去,每一次选择的都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去逃避。可是终究是逃避不了。   虽然,这么一来,一切的一切就都能够解释得通了。   看见他的时候,心跳频率的加快,原因单纯的就只有那么一个,那是“她”所喜欢的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喜欢的人。   这份感情是绝对不会错的。现在的她可以肯定。   为了他,为了这么一个少年,她尝试着去做了多少从不曾做过的事情,即使一直辛苦,竟也不觉得后悔,每一天的一举一动,都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只要稍稍想到那个少年,想到,她正在为他做着什么。   比如说蛋糕,她究竟是多么的努力,才能够到达即使一切的记忆都忘了,刻在身体里的记忆却还是能指导着她完整地将蛋糕做出来的地步?手心里的感受,事实上丝毫不带熟悉感,只是十分自然地,一个步骤接着一个步骤,那是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便做出了动作。   再比如说她的蜕变,那是随便换一个人都难以置信的巨大变化,直接从假小子一般的不修边幅变为了大家闺秀的柔和优雅,其实也就只是因为那个少年的出现啊!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件多么累的事情,一件多么具有力量的事情,足够作为成长中最高效的催化剂。   华丽地蜕变,仅仅是为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又偏偏不将她放在心上。光是想想就觉得难难受。她过去的一年,又是如何挺过来的?   平谷场凛曾经描述过的那个场面,她也借着他的话略微想起来了。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呢?完全地毫无顾忌,真真全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也不关心自己是否就这样会得罪上几个人,只是遵从着自己的心意,去教训了那几个欺负小学生的高中生。可是如果换做是现在的话,义愤填膺可能还是会有,但却不见得再会有那种现在想想简直可以被归为“冲动”一类的举动了。   因为变得更加得成熟,思考更加的全面,在意的更多,于是某些事反而更加不会做了。   本来,这就是“成长”的一大悲剧。   而记忆的缺失,自此也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她曾奇怪为什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还是会时不时地有记忆的碎片来带给她冲击,就好像是电视里所描绘的,人真正失忆的场景。而她,本应该算不上是“失忆”才对。   然后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其实就是那样没错,她就是“失忆”了。   疲惫在不知不觉中累积到极限的话,会怎么样呢?她曾不自知,只是一味追逐眼前的身影,而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感受。那个雨天,她被一甩甩下悬崖,是意外,所有的孤寂却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再怎么样,我在他心中也总归会是特别的存在。要一直跟在迹部景吾,这个其实极其喜怒无常的帝王身边,虽然身心俱疲,还是有着前进的动力,虽然也只是在一点一点地消磨而已。即使脾性难以捉摸,也确实是很好的少年这一点绝对没有人能够否认。他终究是善良的,就算总是对她恶言相向,他的方式的体贴还是会偶尔地表露出来,每一次所带来的都是异常盛大的感动。他好歹不会对她动手动脚,好歹对于她时刻黏在身边的行径没有过多的阻止,更没有因此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优越感。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但是,被推下悬崖的那一刻,心情又是怎么样的呢?并不是故意的——当然不是,但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于是曾经的点点滴滴就仿若全是她的错觉,是她的自欺欺人,被情感蒙蔽了双眼。事实上是怎样的呢,他明明讨厌自己都到了想自己去死的地步。   除此之外,还能怎么认为呢?   一直以来的快乐,即便并不全是表面上的,也不代表就没有其他的负面情绪。当然了,怎么可能会没有?!迹部景吾,说是世界上喜欢起来最累的人也不为过的。她的累她的痛,不过全表现在心里,死也不愿被他人窥探道罢了。   于是在那一个瞬间,突然间就觉得,终于可以确定了呢,原来其实是一直被讨厌着的。   哪里是什么“特别的存在”,分明和其他的所有女生一样,被不喜欢自己的帝王所睥睨着。   心,痛得真的像要死掉一样。   痛苦的爆炸才最终导致了记忆的丧失。毕竟,那将会是她一辈子都不愿再面对的东西。   从那不算很高的悬崖上摔落,只是左手手腕受到了重创,可是天意让她放弃迹部景吾这个少年,放弃为了这个少年而打的网球,也有可能是因为意外的穿越。可是,即使穿越这样的超自然事件没有发生,她也还是会失忆。   因为本来就是代表着最终的选择,不自禁的逃避,彻底的舍弃。与穿越无关。   这件事情,本身就迟早将会有个了断。   由于灵魂的转换,才推迟到了现在。   泪水不受控制地留下来,琴音却不在意了,擦也不擦直接迎上少年惊愕的视线。   这份泪水,是为了那个曾经不顾一切喜欢着迹部景吾的女孩而流的。   而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   以后的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混乱的一章。话说最近期中考试,缓更见谅。【话说本来就没什么人看的吧   ☆、复杂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冷静如迹部景吾,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表情。   即使是自己,即使是一直以来对任何事都不会觉得多意外的自己,即使是面对这个女人从来都不说恶言相向,也至少冷言冷语的自己,也在现在这种情况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强烈的跳动,那种除了站在球场上之外,几乎没怎么体会过的紧张感。   本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是吗?事实上迹部景吾是可以丝毫不避讳地承认的,手冢琴音在他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十分一般,随随便便哪个女生都能替代的了的。毕竟他除了迹部家大少爷的身份之外,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虽然是被缠了一年仍旧没有喜欢的那种感觉,这点并没有错,但讨厌什么的也是完全说不上的。甚至可以说是恰恰相反,手冢琴音并不是个真正会讨人厌的女生,毕竟还算得上是会看人脸色的,也懂得怎样去迎合别人的喜好。   当然,如果说是真正的讨厌的话,早就可以让她离自己远远的,本身这就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女人能够在他身边站上一年这样长的时间,其实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不过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罢了。   至少,在自己没有心动的情况之下,他还不想给她过多的希望。然而相对而言的,他也无法办到彻底地将她伤害,于是才将她留在身边,留了那么长的时间,原本他是不需要什么经理的。他一直都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事情了。虽然只是对她担任经理的请求,一个事实上无足轻重的首肯。所以也就是在这么一件事情上,不论妹妹怎样说他都没有妥协。只有这一件事情,他是在看似无谓的态度中,暗中坚持在手冢琴音这一边的。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知道自己的拒绝早就造成了对她最大的伤害,仅仅这一点点的弥补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说得严重一些,自己是欠她的,并且是他一辈子都还不了、也不知要怎样去还的。一方面,她是一个值得被温柔对待的女生,哪怕他能给出的那少得已经够可怜的温柔,也是站在一个普通朋友的角度上;另一方面,她又是一个另自己妹妹恨之入骨,接着又挑起了自己好友浓浓敌意的女生。他作为一个“中间人”,尽管在面对女生炙热的情感前分外清醒,却也免不了在那之外,对她产生了极其复杂的情感。当然不是说被打动什么的,只是令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面对她的时候,越来越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状态。   “你会这么觉得,只是因为她是喜欢你的女生,所以你怎么样都要稍稍偏袒一下对吧?你很欣赏她的品味对吧?况且被别人知道喜欢你大爷的都是这种女生,很没面子啊,所以好歹要说点好话,至少让她看上去没有那么糟糕对吧?!”   不久之前,忍足侑士说的这句话他仍记得清楚。他是不能想象一向沉着冷静不输于他的忍足怎么会在那个时候说出这样明显没有经过慎重考虑的话来,但是他很明白,他指出的是事实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他说的是事实没有错。   这也是他复杂情感的其中之一。没有人会希望喜欢自己是不负责任的人,甚至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喜欢自己的人越是优秀,越是证明自己优秀、有魅力,相反的,若是被差劲的人喜欢,就根本不会是什么令人鼓舞的事情了。对于手冢琴音,他也不能免俗。   不过至少,对这个女生的欣赏的的确确是不掺任何水分的,他可以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女生。没有曈昽任性,却似乎比她更肆意洒脱;比不上忍足深沉,却同样的心计匪浅。   他并不想她受到伤害的。   不过由于自小养成的性格使然,他几乎不会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真心的想法,尤其是关乎自身感情的东西。两个月前网球部集训的时候,某一个下着湿冷小雨的清晨,他在无意中将这个女生甩下了山崖。他是不会解释的人,什么“是由于下雨手臂上都是滑滑的所以抓不住才会掉下去”这样的理由他也不会说——当然,听说她之后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失忆的状态了,他要说也没机会说。   然而他终究是是深深的伤害了她。不论是心理上还是身理上。即使他本是无意,即使她受的伤也只是轻伤,这次他也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   失忆什么的,够扯的了,但是当原本一直不相信的他,亲眼见到冷淡、面对自己无动于衷的手冢琴音时,在受到惊吓之余,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并不是说她的感情是负担什么的,他只是真诚地希望,她能够从这种自己给予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他本就不是她应该用尽了全部身心去喜欢的那个人。   即使他大概也是知道的,这种“失忆”的状态不会永远都这样持续下去。   他当然不会想到——哪怕他再聪明——手冢琴音的记忆会在今天晚上突然间恢复,令人猝不及防。不过他或许知道是什么原因。迹部景吾微微仰起头,轻轻瞥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是因为这场雨吧。她出事的那天,天气几乎跟现在一模一样。就连自己,在一开始也不由得回想起那时的场景,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睡不着而站在这里的他了。   迹部收回视线,看向正向自己走来的女生,皱了皱眉。一直到琴音走到他身前,他都没有率先开口。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女生的模样出乎意料的狼狈,雨虽小,也足以将她柔软的金发打得半湿不干,紧紧的贴附在脸颊上。而她的脸,则是一边被雨水,一边被自己的泪水冲洗得不成样子,就连眼眶都是又红又肿的。明明是如此不华丽的样子,迹部景吾却感到自己的心被很狠地揪了一下。   但他还是沉默着,等待着女生的话。   琴音早就预料到迹部的沉默,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他先说什么。她几乎是有些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这个少年的面前,然后站直,面带微笑地朝他深深地掬了一躬。   “这段时间,多亏您照顾了。还给您带来了那么多困扰,实在是万分抱歉。”   找回了记忆的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迹部景吾从来都没有真正想要伤害过琴音,自己带给了人家那么那么多的麻烦倒是真的。事已至此,她再也不想去责怪任何人,追究什么了,那是琴音以前的故事,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接下来,应该由她自己来主导了。   这段永远都不会有结局的爱恋,就让她来做个了断。 作者有话要说:  期中考试考砸了我被整整断网断了一个月啊啊啊QAQ   你萌一定要原谅我、你萌一定会原谅我的吧QAQ   完结神马的请当做没听到呜呜呜【蹲墙角、、、   感谢大家以来的支持!!!请务必一直一直的支持下去!!!   所谓的我的动力的源泉,真的是非常非常神奇的东西!~QAQ   ☆、寻找   真田弦一郎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然而,几乎就是在他挂掉电话的下一秒,他的身体已经先理智一步行动了起来。迅速地套上外套,来不及向家人打一声招呼,甚至连刻意放轻脚步不打扰到他们都忘了。真田弦一郎在脑子混沌的状态中,几近失控般地冲出了家门。   虽然当他一接触到比家中低上不少温度的空气时,就立刻清醒了过来,也停下了脚步。   ……毕竟,对于琴音能到哪里去,他也一样的没有任何方向。   自己说到底不过也就认识人家两个月,两个人也生活在不同的城市,若不是立海大的交流生活动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即便有手冢国光作为桥梁,他们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所以其实是完全不了解的,但是就是放不下心,在这种时刻无法做到等待。   深夜的道路上就连灯光都昏暗不清,本来就没有什么车辆经过的地区在此时更是静谧到只剩下偶尔的一声鸟叫与虫鸣。   真田先是沿着通往立海大的道路找了一遍,因为琴音做交流生后段时间里,他们都是一起沿着这条路走的。沿途还会经过长长的一条海岸线,每次琴音都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很享受这种安静的时光。   很多时候,真田弦一郎都忍不住会胡思乱想,还好自己还算是一个安静的人,不会吵到人家,也排除了被讨厌的危险。并且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发现到琴音在这个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温柔。   马路上昏暗的灯光,延伸到沙滩上就所剩无几了。黑暗中找起人来十分不容易,即使是对这附近非常熟悉到真田也免不了时不时被沙滩上突出来石子绊上一下。仔细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琴音的人影,回到原点的时候,真田靠在家旁边的墙上,叹了口气,锤了自己一下。   他真是……凭什么就认为,她一定会在神奈川呢?   遇上关于她的事情,智商有时都会下线呢。   然而就在他打算重新换个方向找起,甚至做好了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寻找一个晚上的准备的时候,眼前昏暗的灯光下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身影,摇摇晃晃、轮廓却十分熟悉的身影。   灯火阑珊处,前方的身影似乎是直接朝着自己家来的。带着心头涌上说不上是好是坏的预感,真田走上前去,还不及看清来人的脸,那个身影却已经径直扑到了他怀里,随着一声带有哭腔的呼唤。   “弦一郎……”   手冢琴音知道自己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琴音了,也不该为有关迹部景吾的事情失魂落魄。但话是这么说,在真正将话说开之后,也就是做完了断后,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混沌了起来。已经开始恢复的记忆还没有放过她,仍保持着潮水般地姿态一波一波向自己涌来。而继承了琴音记忆的她,同样不自禁地被那个女孩的情感所牵制。   还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迹部景吾。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其实比现在更加熟悉的大家,以及怎样解释自己记忆的事情。   以前的琴音原来那么开朗……或许这样说都算轻了的,分明是充满活力到经常令人吃不消。而即使后来不在一个学校,她与青学的众人依旧有联系,也就难怪他们对琴音的事都那么上心。   可是这样一来才会让她更加的混乱。仅仅是拥有了他人的记忆而已,说起来其实不过像听了一个冗长的故事而已,让她真正如同以前的琴音一样与他们打打闹闹,她还是做不到。   ……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哪怕是是手冢国光,更何况手冢国晴与手冢彩菜,以及祖父手冢国一。他们都是“琴音”从小时候就认识的,一直生活到现在的,而不是她。   永远都不会是她。   头还有些隐隐的胀痛,这就是所谓的信息量过大了吧?暂时也不愿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的她,在那瞬间突然就特别特别想看到真田本家里,那个由真田弦一郎一手整顿出来的绿色小天地。   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从轻井泽搭车到了神奈川,也不管这样突然出现在人家家门口会不会吓到人家。   然后,就看到了站在真田家附近东张西望,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啊……琴音突然就想到,这个人在心里有着这样重要的地位的原因,在自己喜欢上他之前,是因为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这后才认识的人吧。   不是“琴音”认识的,而是她认识的。   一路上她都没有思考其他的什么,只是想着要看看那个小角落,治愈一番。但是在看到了真田弦一郎之后,她的想法立刻就改变了。   忍不住自嘲般地勾起嘴角,她低下头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   “搞什么啊,其实想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治愈系角落吧?”   在紧接着,她就抬起头,眼中再一次闪烁出金色的光芒,带着嘴角止不住的笑容,扑进对方的怀里。   “弦一郎……”   是这个人呐。   “呐,侑士,你逃不讨厌说谎呢?”   PRETTY HOUSE中,樱田柔看向一边沙发上坐着的少年,面带微笑。   忍足侑士自手中的杂志中抬起头来,奇怪地答道:“看情况吧……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到了而已。”   樱田柔似乎有些掩饰性地摇了摇头,“侑士,真的不讨厌吗……”   从没见过小柔这副模样的忍足吓了一跳,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了吗?嘛,要是刻意的恶意欺瞒,我是很讨厌的。”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柔地神色,果然还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呢,呃怎么说,要是‘白色谎言’的话,我倒不一定会全部一棒子打死。大概,或许,有时候也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吧。毕竟要人一辈子都不说谎是不可能的吧。”他扯着嘴角,缓缓地补充道。   “可是,”   小柔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连带着也更添了几分温暖,“但凡是重要的人撒的谎,我都是很讨厌很讨厌的呢。   “讨厌到……无法饶恕的呢。”   天气不错,面前的女朋友也是一如既往的美好,忍足侑士却感到浑身阴阴的发凉。   玩腻了的话,就像其他女生一样丢掉就好。忍足侑士在最初的最初答应下小柔的交往请求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没错。   可是事情却是朝着自己都没有料到的轨迹发展下去,在不知不觉当中,他竟已经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为老天爷表演了那么多场精彩的戏码,而不自知。明明是一句分手就可以彻底解决掉的事情,而他则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快被捅破的谎言圆掉。   原因……是不想看到她伤心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但是,现在确实是,不想她知道这整件事。虽然不可能,他还是希望能一直瞒下去。   不希望事情暴露。   不希望她得知一切。   不希望她难过。   不希望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还有人看么QAQ、   忍足的心情也是写得很纠结的了、【希望可以理解呢、   有疑问的话可以提哦!~也希望得到建议与支持!~   ☆、确认   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一直到真田弦一郎将在自己怀中昏过去了的琴音抱起,送回家中之后,乃至过了一个夜不能寐的夜晚,他都无法忘记琴音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一句话。   怎么可能会忘记。   她在由于疲惫昏迷之前,脑袋抵在自己胸口,闷闷地传过来的那一句话。   “弦一郎……我喜欢你啊。”   不过真田弦一郎还不至于会认为琴音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就是为了来对自己说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好吧事实上,这句话已经足以扰乱他所有的心弦了。   但是……谁知道这句从昏迷前的琴音嘴中说出的话,其实是包含着怎样的心情……是否和他一样?   于是,琴音在第二天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入目便是真田一脸纠结、又略显苍白的模样。当然,任何一个平时睡眠都很充足的少年突然间熬了一夜,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不过琴音还是吓了一跳,虽然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都是因为自己。她对着真田微微一笑,依旧是那副总是带着些调侃的味道,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怎么了弦一郎,脸色很差啊?”   一夜没睡明显就连反应能力都迟钝下来的真田弦一郎,在意识到琴音终于醒过来了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居然连“君”都已经去掉了变成“弦一郎”了吗?   琴音见真田愣愣地没有回应,忍不住感到好笑,“弦一郎……是照顾了我一夜都已经傻掉了吗?”   “……”这次真田弦一郎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脑中浮现出“得寸进尺”四个大大的字。   这个世界上,除了幸村以外,大概就真的只有面前这个人能够毫不顾忌地开自己的玩笑了。   于是他也就更加地怀疑,昨天晚上琴音所说的究竟会不会也就是一个较之前稍微过分了一点的玩笑?   不过……当时琴音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吧?那种时候还会想着戏弄自己吗?   心猛地跳了一下。真田弦一郎知道,他其实宁愿那并不是戏弄之语。   琴音抛出了那样的话,也就没有期待木头一样的真田弦一郎会对此有什么回应。但……这个表情,似乎有些过于严肃了?她微微回想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心底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当然没有忘记,昨天晚上自己对面前这个家伙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说实话,她对自己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昏迷,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甚至连对方的表情都没有看到表示异常的懊悔。   今天绝对不会再错过了。   “琴音……”   真田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准备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问清楚,“昨天晚上……你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这样的问法,就好像自己会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一样没自信。琴音不由一怔,随即扯开了笑容,“当然记得了……莫非弦一郎会认为我是开玩笑的?真令人伤心啊。”   这种“真令人伤心”的后缀语,绝对是从不二或是幸村那样的腹黑boss中学过来的,真田听同伴说了那么久也应该早就免疫了,但在这个时候却又显出了微微的慌乱。   “不不……只不过,呃,我是指,那句……”   小心翼翼的模样,就连那几个字都不敢说出口,看得琴音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   “那句‘我喜欢你’么?没忘记啊。对了弦一郎可以给我答复了吗?看你都为这个问题纠结了一晚上的样子。”   直、直球!真田感觉到心脏被狠狠地砸了一下,是比昨天晚上更为强烈的悸动。虽然……最后那句绝对是多余的啊。   然而看着琴音面带微笑却又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真田反而慢慢地定下了心,不再有什么慌乱的样子。   虽然突然,却又似乎……   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从初识,到慢慢接触、了解,两个人彼此都很清楚,自己在对方心中是不一样的存在,即使从没有亲耳听到,也能够非常确信。   这种平常到淡然、又不平常到无可替代的情感,就这么顺其自然地一直发展着,直到成长为了足以投射出阴凉的树木,并开出了鲜艳的花朵。   即使也会缺乏一定的安全感,也会原因不明地突然间产生间隙,终究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反而更能使他们确认彼此的心情。   自己是特别的。   “琴音,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要说意外,最意外的就是这样的心情居然是由琴音率先传达过来。也并不是懦弱地不敢去告白,事实上真田弦一郎哪怕在前一天都还不能确认自己的心情。但是现在,出口的话却是坚定而毫无动摇。   接着,他感觉到自己搭在床沿的手被一阵温暖所包裹,耳边传来他一生中所听到过的,最美妙的单音节。   “好。”   前一天晚上。   “小柔……”   忍足侑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向自己走过来,开口问出了他一生中最low的问题,“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原本当班的人请假了,你临时要加班吗?”   所以才会推掉了他的约会。   “啊,”樱田柔一愣,而后状似抱歉地笑了笑,“那个,因为之前就跟黑川君约好了啊,怕你担心就没有告诉你。”   “那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他?   那句说出来可能会取代前一句成为最low的话终究是被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忍足侑士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小柔身边的男人。   “黑川辉满?”   对方颔了颔首表示回应。   “你最好不要打小柔的主意。”   看着忍足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后还算有风度地离去,黑川才卸下无害的面具皱了皱眉,“我记得你是说,你们家那位没空陪你逛街很不爽,我才主动陪你一个晚上的……”   他仍面朝着忍足侑士离去的方向,话却无疑是说给小柔听的。   “你一下子就忽悠了两个人……告诉我理由。”   小柔阖了阖眼,转过身去。   “理由……你不是知道的吗?”   黑川辉满忍不住侧目看她。   “怎么样,与其继续跟侑士一起演戏,不如来帮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是在一起了啊啊啊QAQ   虽然不知不觉居然更了快一年简直令人发指但还是请支持下去啊!   暑假一定会完ORZ   拖到了现在实在是十分抱歉!!!   ☆、承认   手冢国光承认他做梦都没想到过这样的状况。   自己一直以来拼命想要保守的那些秘密,在一夜之间暴露在了琴音面前。而受到打击的琴音没有去找他这个哥哥,竟选择了远在神奈川的真田弦一郎。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接到真田家打来的报平安的电话时,手冢国光的声音除了平时的冷漠之外,还带上了一点不甘心,甚至就连挂电话的力度都没控制好,明显的大了几个分贝。   第二天一早更是急急忙忙地感到了真田本家,无奈得知琴音还没起床后,呆在会客室里也是跟真田弦一郎大眼瞪小眼,眼中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敌意。   “琴音呢?”   “还没有起来。”   “……”   “昨天晚上她睡得比较晚,最好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   “……啊。”   ……这样的对话出现了不止一次?   要不是心里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就凭真田弦一郎一句“睡得比较晚”,这样一句单独拎出来实在暧昧到不行的话,手冢国光就想把眼前这个人大卸八块——就算是占琴音口头上的便宜也不能饶恕!   对于真田弦一郎来说,琴音还没起是真,他们把话都说开之后,他注意到琴音的倦意让她再补上一觉,他略带私心不愿她那么快就离开也是事实——哪怕自己对付哥哥大人也无法见面,就算是让她在自己身边多呆一秒种,让这座房子里她的气息再浓上一分也好。   两人面对着面心怀鬼胎,彼此也都有话想问对方,却又没有人开口,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身为哥哥的手冢先行妥协了。   “你们……”他叹了口气,“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手冢国光或许略闷骚略迟钝,却也不缺乏常识。   真田只是微微一愣,“交往。”   手冢有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的事情?”   真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今天早晨。”   手冢冰山的面具上产生了一丝裂痕,也就是说,他晚来了一步?!   他晚来了一步,他居然晚来了一步!   手冢紧紧地盯着真田,半晌,才无奈地道:“你会对她好的吧?”   虽然现在他非常不想为眼前这个人说什么好话,但偏偏真田弦一郎的为人他非常的清楚。这个人所作下的承诺,是不会轻易被打破的。   “那是当然的。”   得到意料之中的肯定回复,手冢还想再说些身为一个哥哥应该说的“威胁”之类的话,会客室的门却被“哗”地一声拉开了。   “啊……?”少女刚起床所特有的沙哑声线,在末尾稍微上挑了语调,“你们在干什么?”   “琴音?”   “啊。”   渐渐回过神来的琴音理了一下思路,看看自家哥哥的表情,再看看两人的相处模式,挑了挑眉:“啊,哥哥,你知道了啊。”   怎么,难道你还想瞒着吗?手冢国光的眉梢上挑了一个旁人无法察觉的弧度。   怎么会呢。琴音赔罪似的笑了笑,哥哥在想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上前几步走进房间里,琴音选择坐在了靠近真田弦一郎一边的位置,有点像是跟他一起面对着家人的样子,“你不会反对的吧?”   就算是反对,真的会有用吗?   手冢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眼镜,不过,他在轻微的不甘心之余,确实也从来没想过要反对。   “你的打算呢?”   琴音眨了眨眼,随即又笑了开来:“哥哥说了算吧。”   “那么,”手冢闻言起身,整了整因坐姿而有些皱了的衣角,“打扰了,我们就先走了。”   即使感觉到有些快,琴音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也跟着站了起来。相信自家哥哥现在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的,怎么说也不能再违逆了呢。   真田有些不情愿地起身,送两人到家门口。以手冢那节俭的性格,一定是乘电车来的吧。他站在门口愣了几分钟,才又回到房间里。靠着窗,眼睛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离开的方向,脑海中回想起他们离开时自己听到的对话。   “我说了算,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要……”   “可以啊,告诉爸爸妈妈好了,反正他们迟早也会知道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真田弦一郎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面对这这一场不算是意料之中的恋爱,琴音的态度十分坚定。   并且,毫不顾忌。   脑中跳过各种各样的场景,琴音扑进自己怀里,琴音细嫩的手搭上自己的,琴音面对兄长质问的眼神时的坦然。   以及,她挽着兄长的手臂走出十几米后,又再次转过头来对自己露出的,堪比阳光般灿烂的笑靥。   那么,你所说的“帮”,是什么意思?   黑川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被自己认为是单纯到有点傻的女孩。   樱田深吸一口气,我不想,我不想亲自开口去问他,你明白吗?那样的话,就太可悲了……太难受了,我不想那样。   男人的嘴角突兀地挂上一个接近于残忍的笑,那么你是承认了,你一直都在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你其实早就知道了。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你们的手法,说实话,也实在是太不高明了一点。而且还,漏洞百出。   哼,我可不想被一个连亲口去索要解释都不敢的女人批评。   随你怎么说。微微泛红的眼睛隐忍似的闭了闭,我只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而已。   这回换男人一脸的惊讶,为什么?都这样了你难不成还没有死心?   你懂个P。   被毫不留情的白眼砸了个满怀,男人一副被噎到的样子。   是,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完全无法理解啊!   就算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曾经洒下的毒药的种子也开成了残缺不全的花,她仍然没有放弃。   究竟是软弱到家了,还是勇敢到家了,已经完全不明白了。   不能理解的还有,在对方的眼泪滑落的那一瞬间,就受不了地缴械投降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 我也不知道写着写着为什么就把忍足跟小柔这一对写得那么重要   甚至还带有一点点虐了orz   本人对忍足其实也完全没有什么偏见的 如果冒犯到了真是十分不好意思   ☆、开始   琴音站在立海大网球场门口的时候,很光荣地收获了一地的下巴。   当然令人吃惊并不是她本人,而是她带来的这个消息。   “琴音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切原赤也挖了挖耳朵。   被询问的人一脸天使笑容:“我和弦一郎正在交往。”   另外一边,幸村精市拉下真田弦一郎的脖子,笑眯眯地在他耳边道:“不错嘛,有前途。”   接着就看到我们的黑面神,脸又黑了几分。   “既然这样的话,今天就提前结束练习好了。”幸村精市虽说一直都是这样笑眯眯的样子,此时看上去却是异常的不怀好意。   有人欢呼,也有人不能接受。   “这怎么可以?太松懈了!”身为副部长居然要全部的人都为了自己而懈怠吗?这种事他是不允许发生的。   幸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太死板,你看人家都为你大老远的跑到神奈川来了,你怎么好意思让人家等你那么久?”   真田沉默。他认为琴音应该不会介意……吧?   琴音介意吗?琴音当然不介意。只不过她倒是也想看看这个训练狂会不会为了自己松懈那么一下,于是站在不远处对着真田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   她当然不会存在那种“网球重要还是我重要”的问题,但是逗逗这个人的话也无所谓。   于是真田的表情纠结起来了。   “算了。”幸村看着真田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收起了戏弄的心思。全员解散什么的当然是开玩笑的,他们立海大是不允许有死角的。   “你去吧,我会监督他们练习的。”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变成他有特权了吗?真田的表情更纠结了。   “当然这份练习以后会让你补上,不过现在还是先去做更重要的事吧。”   听到这样的话,真田反倒心安理得了。对着幸村点了点头,真田便向门口的琴音走去。目睹了这一切的立海大众人又是下巴掉了一地。   原来……是真的啊。   “那样的话弦一郎可要小心了。”琴音想到幸村那个腹黑,扯了扯嘴角,“搞不好下次练习会加很多倍。”   交流生的时候她就听说了,幸村精市那个家伙那么有人气却一直不作任何表示,原因是心里一直有个女神呢。当然传言就是传言罢了。不过也不排除他会羡慕弦一郎的可能性啊~   “就算是那样也无所谓。”真田微微一笑。   对哦,这个训练狂怎么可能会介意这些呢?琴音叹了口气,所以说他单纯啊。   “那么,我们去约会吧!”琴音笑道,“弦一郎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一抹不自然从真田脸上一掠而过,他压低了帽檐,“你决定吧。”   琴音挑了挑眉,盯着他的帽子盯了一会儿,然后乘其不意迅速地摘下他的帽子,语气带点微微的任性:“既然是恋人间的约会,就不要戴帽子了!感觉会有距离。”   一直被隐藏在帽子下面的黑发被压得服服帖帖的,琴音歪着头考虑了一下,又趁真田帽子被拿下还没反应过来,伸手弄乱了对方的头发,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是了,这才是她的弦一郎。   等到琴音把得手的帽子塞到自己带来的包包里没收好了之后,才堪堪反应过来的真田只能在心里庆幸,还好现在他们已经出了立海大的校园。   “不知道的话就随便逛逛吧,约会什么的本来就是个说法。”主要是两个人在一起。不过琴音把后面这句吞到了肚子里。   真田当然只能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开始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起来,顺便聊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突然间真田想起了什么,问出了从某天开始就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琴音,你打网球……惯用手究竟是哪一只?”   琴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印象中他们也就一起打过一次球吧。   “其实是左手哦,”讲到这里的时候她便想起来了,当初她的左手还没有好透,所以即便是面对皇帝真田弦一郎也还是作死地用了右手,想必他一定注意到了,“不过之前有段时间左手受了伤,要静养所以就用右手了。”   “受了伤?”真田并不记得他又看到过琴音受伤什么的。   “嗯……是在全国大赛之前的事情了,而且没过多久绷带就拆掉了,所以从外面看不出来。”琴音记得好像就是探望幸村精市那天,也就是跟真田弦一郎第一次见面那天,她左手的绷带恰好拆掉了。   “那为什么要练习右手打球呢?等左手好了以后再打也可以啊。”突然间换惯用的手什么的是很麻烦的事情。   “一开始不知道啊,以为左手再也用不了了,医生的意思就是这样。不过后面似乎恢复得不错所以又得到医生的允许了。”   琴音说得淡然,真田却稍稍能体会到,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走着走着已经沿着马路走到了神奈川的海边,琴音停下脚步,安静地靠在路边的栏杆上,看着泛着金光的海面,眼神温柔。   “弦一郎你……从来都没有问过那天晚上的事呢。”   “……”因为那看上去不像是会让你高兴的话题啊。   “没有哦,其实我很高兴。”像是知道真田在想什么一样,琴音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切都终于结束了这样的,给了我一种解脱的感觉。”   “而且,”她半转过身,看向真田的眸中有着流光溢彩,“并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真田上前,站在琴音身边,过了很久,把琴音的头轻轻地揽到自己的肩窝里。   眼前是一片广阔无际的大海,带着温暖,以及它特有的神秘色彩。没有人知道在那深深的海底正在发生什么故事,就像没有人知道在那之上,五彩斑斓的天空在昭示着什么。   遥远的地平线,像是一道看得见的轨迹,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他们的故事,就如同这样的大海,表面柔和,内则破涛暗涌。   但是,没结束,当然没有结束。   开玩笑,他们的青春,从现在才真正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很仓促,于是这就算是,正文完结了?!   如果有番外这种东西的话,可能也会写不少字数吧。   如果没有、小柔的部分就请另加脑补~【喂喂喂   在此鞠躬,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各位。   新坑预告,黑篮冷cp,彼岸花开,请不要大意地戳进去去吧!!!   ☆、柔   “你能帮帮我吗?”   我在听到她的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然而她脸上那种类似于笑容的表情,却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感觉,让我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虽然我不理解,她还想要干什么。   具体的细节我是不清楚,但我知道忍足侑士丢给了她一个弥天大谎,简直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我还知道的是,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可能再给对方原谅的机会了。   但,怎么,她这是还没死心?   “我要怎么做?”   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的,这样听上去十分温顺的话已经问了出来。   我大概是第一次觉得,这人真是不容易。   “给他一个台阶下,好吗?我不想逼他,我只要个解释。”   然后呢?   要到解释,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吗?   “宴会……是吗?”   忍足侑士从话筒中传来的,那语气上挑的声音,已经替他把疑问表达了出来——“又是宴会?”   “啊……”我说着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最近正开始一个新的阶段嘛,上次的新品试吃就是一个公开的发布。后来我们商量了一下,在这个时期,果然还是应该更加积极一点表现,正好最近设计师手中有上得了台面的作品,就趁热打铁多搞搞这样的活动。”   忍足家主要涉及的不是这样的领域,但为了打消这小少主的疑心,我尽量解释得完美详细。   “我知道了。”那边已是了然的声音,“我们一定会按时出席的。”   这样就好了吗?   “还有一个人……我希望你能一起邀请过来。”   “喂喂喂,你真把我当跑腿的了?我……”   “忍足侑士的‘妹妹’,手冢琴音。”   “……”   樱田柔倒是真的不知道,我主办一个宴会也绝不是一句话的事。更何况这关乎家族间合作、生意上的事,绝非玩笑。我一边默不作声地将忍足,忍足侑士视作关注的重点,一边又不能让樱田柔以外,任何一个参加宴会的人察觉到。我做一个提供环境、戳穿谎言条件的中间人,却也万万不可被牵扯到事件里面去。毕竟,这黑川与忍足的合作,目前还重要得很。   这活倒也挺考验演技的。   好在这活麻烦,倒也没什么不可行性。要不我也不会答应了。   宴会由黑川家主办,名义上是黑川旗下甜品店又一次的新品试吃。黑川旗下的甜品店,那自然就是PRETY HOUSE,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了。既然是甜品试吃,肯定就要有甜品,就要有人来做这个甜品,还要有人来把这个甜品送到宴会会场来,这些人自然也是PRETTY HOUSE的员工。   比如说这天晚上,本应下班了,却被付了加班费而来驻宴会会场的糕点师。再比如说,因人手不足而来帮忙的樱田柔。   樱田柔穿着与场内其他服务生一样的服装,穿梭的会场中的时候,有多少人想得到整个宴会不过是为了她而举办的呢?   啊,想想我都被自己感动了。   我这边正感动着呢,门口进来另一个重要的配角。   主角当然是樱田柔和忍足侑士。嗯,我也是配角。   樱田柔给这人打电话的时候,我可都在一边听着呢。开口就是邀请函收到了没有,然后一通解释。什么这次的试吃会也会从经常光顾的会员里抽选5个参加,你很幸运抽中啦!末了还补了一句,其实我费了好大劲替你争取的机会呢,记得好好谢谢我啊。   不得不说,也是挺有模有样的,找不出什么漏洞。   就这么把手冢琴音给忽悠过来了。   我依旧是躲在角落里没有露面——开玩笑上次正式的首次新品发布我都没露面,这次当然更不可能——看着樱田柔忙碌的身影。普通的白色套装,和平时她坐柜台时穿的工作服乍看下也没多大区别。也许,我想,忍足侑士根本不会注意到她。   注意不到最好。   哪怕这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场闹剧,甚至一场笑话,也比她所期待的发生的事要好。盯着她的过程中,我越来越后悔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要答应她。   为什么不答应她?   为什么现在又不想答应她?   接着,故事开始了。   他终究还是注意到了,证明樱田柔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大概。   然后我开始后悔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应该带着手机把那人的表情拍下来的,悔得我肠子都青了。   樱田柔那个女人也是很惊讶的样子对他笑了笑。但是在我看来就很假,我敢打赌忍足侑士脚跨进会场的那一瞬间她就发现了。   仅仅是一个照面,接着两人都很懂得分寸似的,彼此依然装作不认识,继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了后台,交代工作人员,下一个环节可以开始了。   随机抽奖,抽到的参与者需要即兴表演一个节目,当然,表演完毕后会收到由主办方提供的礼品。   这个活动上一次发布会就有,而上一次,中奖的是忍足家的少爷,忍足侑士。   特邀嘉宾从工作人员手中的盒子里抽出本次节目表演者,一旁的主持人接过,中气十足的声音念出了纸条上的文字。   “本次的幸运嘉宾是——”   我一扯嘴角,跟着主持人一起念了出来:“忍足。”   宴会以家族为单位派发邀请函,我虽知道忍足家出席的依旧一定会是忍足侑士,但照常理而言,每个家族会派什么人出席是无法确定的。因此这个活动,盒子里装的应该是写有各家族姓的纸条。   当然了,这个盒子是我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过手脚的。里面二十多张纸条,写的都是忍足。   我站在幕后,看向了会场中央一脸惨白的忍足侑士。   是的,我们的计划第一步,就是先要营造一个状似巧合的环境,首先戳穿他的谎言。   整个宴会也不过是为了实行第一步而已。   让忍足侑士当众,包括他以为一直被他蒙在鼓里的小女友,以忍足家少爷的身份上台表演节目,代表的是整个忍足家。他便百口莫辩。   这也是识大体的人,这样的场合下没有任何借口再能令他逃过这一劫。他不会冒着给忍足家抹黑的风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一定会上台。   忍足侑士迈着步伐走上阶梯的时候,我的目光回到了抱着托盘靠在墙边的樱田柔身上。   那张脸现在就跟忍足侑士一样,苍白到了极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坑了吗?坑了吗?   我也不想坑的,所以我再来发一点。   小柔的结局会有人在意吗?啊,我还是尽量交代完吧。qwq   ☆、柔   “你说,他是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哑然面对樱田柔的这个问题,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任务到此就已经结束了。我甚至对那个被她忽悠过来的女生一点印象都没有。我除了比樱田柔更早一些知道忍足侑士在用假名和她交往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若要真思考一下的话,这忍足侑士除了用了一个虚假的身份之外,什么也没做不是吗?樱田柔难过,但她越表现的痛心疾首,越表明了忍足这家伙男友做的还是很到位的,樱田柔还是很在意他的。只是光这一点就已经不可原谅了。   欺骗永远是令人痛心的。   我们的好戏不在宴会中。宴会终场后,我看着樱田柔飞快地换了衣服,外套都没来得及穿,搭在臂弯里就走出了会场,立刻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   为什么要跟上去呢?不知道。   樱田柔绕到了酒店后面的一片绿地,选了个路灯下的位置站定,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我躲在不远处一个能看到她,又不暴露自己的暗角落,不用猜就知道这电话是打给谁的。   为什么要躲起来呢?我也不知道。最近我没头绪的事有点多。   “我在酒店后面……见个面好吗,我有事想要问你。”   这通电话挂断后,她紧接着又是一个电话打出去,说辞几乎不变。我推测是那个手冢琴音,不过这样一来哪通是打给哪个人的我就无从得知了。   手冢琴音……我知道“手冢”是忍足侑士借用的姓氏,也知道这也是个有点名气的家族,那樱田柔口中的“妹妹”,自然也是假的。当然,既然是重要到要出场的配角,跟这件事情一定有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忍足实行欺骗计划的一个帮凶。   顿时我对此人也就不存在什么好感了。   我等了一会儿,感觉上时间不是很久,从酒店大门的方向过来一个黑影,随着这里灯光逐渐的明亮,来人的相貌渐渐清晰。是忍足侑士。   我看到的同时,自然樱田柔也看到了。她抬起头看向忍足侑士的眼睛,在周遭昏暗的环境下衬得越发闪亮。我不由自主地向前又探了探身,想听清他们的谈话。   事实证明我即使不这么做也没什么关系。一片静谧中,哪怕是有刻意放低音量在我这个距离也听得清楚。   “侑士……”樱田柔的率先开口似乎下了极大的勇气,“其实是忍足侑士吧?”   开门见山。当然,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忍足侑士的回应就是一片沉默。事实放在眼前,他根本无力反驳。至于解释,怎么解释?还需要怎么解释?   在乎的人就在眼前,对于樱田柔而言,她要的真的不过就是一个说法。可是他的沉默不言,无疑是在给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宽恕的她,浇上一盆又一盆的凉水,冰凉刺骨。   我一直都在不理解中协助樱田柔布置这一切,知道现在才算是明白过来了。不是不在意欺骗,不是真的好脾气到对方犯了什么错都可以一笑而过,只是那个人是在是太重要,太重要,重要到跟分开比起来,那些事情真的什么都不算。   “说话好吗?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   女生的声音在一瞬间尖锐起来,有极其快速地沉淀了下去,呜咽着几近崩溃。樱田柔又向前迈出一步,手一抬揪住了忍足侑士胸口的衬衫,摇晃着,口中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   “拜托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暗中看着,心下却是越来越明白了,樱田柔所纠结在意的,甚至不是他为什么自称“手冢侑士”,而是他以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言瞒了她多时,其中还一直不断的采取新的手段来隐瞒这个最初的谎言。而这些手段,不过是一个接一个新的谎言。在她看来,一个谎言不是问题,她受得起也听得起解释,但是他没有解释,而是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她不明白有什么好欺骗的,不明白为什么忍足侑士宁可一个接一个地撒谎都不愿坦白。   连我都不由得纳闷,忍足侑士这是何必?   忍足侑士终于是说话了:“小柔,你听我说……”   樱田柔埋着的头重重点了两下,“你说,我听你说……”   “当时,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次我去PRETTY HOUSE是为了打听关于手冢琴音的事情,我怕你补确认我的身份不告诉我,随口就说了我是她的哥哥……你记得吗?”   樱田柔愣愣地点了点头。   “后来,我们很快就互称名字了,我没有意识到,也就一直没有纠正回来,”他深吸了口气道,“再后来,这件事被手冢琴音发现了,被她提醒了我才意识到,我让你误会了那么久,怕你生气,就更不敢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分剧情,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样啊都很复杂,我想了想从下次开始还是回到第三人称叙述比较方便。   ☆、柔   “好借口啊!”   一道明亮又暗含怒气的声音割开夜色直冲过来,路灯下的一男一女和暗处的黑川辉满都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从昏暗处疾步而来的人样貌逐渐清晰,干净的脸庞上怒气分明,不是手冢琴音还能是谁?   手冢琴音在接到电话之后,几乎是立刻就赶过来了。她并没有在会场中看到樱田柔,但是上台表演过的忍足侑士却不可能忽略。此刻也是在一瞬间就意识到忍足这一上台将带来事情的暴露,压下心中的惊慌来到樱田柔所说的地方。还没有赶到,她就能够借助极其安静的环境听到两人对话。听到忍足侑士的解释后,对于事情败露的手足无措立刻又被愤怒替代,四个字就这么不经大脑地喊了出来。   被提醒了才意识到?这是想要糊弄谁的低级借口啊!   樱田柔朝旁移了一步,看到了赶过来了的手冢琴音,淡淡地说:“你来了,手冢桑。”   手冢琴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樱田柔,冰冷的眼神仿佛已经将她视为了陌生人。   打完招呼,樱田柔重新看向忍足侑士,嘴角勾起弧度问道:“侑士,你是说,你自从一开始说了谎之后,就没有想故意骗我了?”语气明显已经软下不少。   忍足侑士点头:“是……”   “那么为什么,在‘被她提醒’之后,没有澄清误会呢?”   “所以说,”忍足侑士有些失态地扣住樱田柔的肩膀,“我被那个女人提醒,她说你现在再知道真相的话还是欺骗啊你会生气,我根本不敢说啊!”   “忍足侑士你简直是说谎都不打草稿!”手冢琴音的怒气再度被挑起,忍无可忍地打断,“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明明说小柔会难过让我保密的是你!”   这句话说完,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没有了手冢琴音与忍足侑士相见即触发的剑拔弩张,反倒更令人喘不过气来。   手冢琴音瞪大了眼睛,看着樱田柔的视线缓缓转向她,开口。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手冢琴音混沌的脑袋一瞬间寻到了一丝线索,想到樱田柔口中为她争取来的参加宴会的机会,想到忍足侑士的上台、散会后的电话,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一切都是樱田柔策划好的。而且如果这是真的,必定还另有一个有身份的人暗中在帮助她。偌大一个正式的宴会、忍足侑士必然的登场,这都不会是樱田柔凭一己之力可以做得到的。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她也根本不关心,手冢琴音现在满脑子都只被一个信息填满——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了。   “手冢琴音你不要再捣乱了!”忍足侑士崩溃地吼了一声,紧接着又向樱田柔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小柔!”   “真的?”手冢琴音冷哼一声,“如果你不心虚的话,这么个无伤大雅的谎话值得你那么伤筋动骨地去掩饰吗?何必呢?你是不相信小柔对你的情感还是……”   她顿了一下,说:“还是你自己的情感不堪一击?”   手冢琴音在说这话的时候,樱田柔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手冢琴音的这一连串反问,无懈可击地契合到了她搞出这么一场闹剧的初始目的。她只是不敢面对,不敢相信,手冢琴音所提到的那些,会都是真的。   从这一点来说的话,樱田柔将手冢琴音作为一个角色出场,有一部分也是由于这个原因。这些过于犀利的问题她不敢问,她想借助手冢琴音的口中得到答案。   为什么费尽心思地掩饰?这才是她想要知道的,最根本的问题。   手冢琴音如她所愿问到了这个问题,她却忍不住颤抖,因为激动,因为恐惧。   她抬头看向忍足侑士,入目赫然是他惨白如纸色的脸。   忍足侑士根本没有注意到樱田柔望过来的饱含期待的眼神,因为手冢琴音竟是问出了他自己都不曾考虑过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要伤筋动骨地去掩饰这么个无伤大雅的谎言?   为什么不在决定交往的时候就解释清楚,偏要遮遮掩掩致使小事也成了大事?   这个问题他竟一直都没有想过。   可是现在想到,答案于他而言似乎也是呼之欲出的。   不过是因为不甚在意。   忍足侑士直到现在都不是很愿意相信,他竟然是因为不在意而延续之前的习惯自然而然地编制谎言。他以前所交过的一任又一任的女朋友,哪一个不是被他随口的谎言耍得团团转,又有哪一个不是因为他烂到不能再烂的借口终究没有一个能够真正留在他身边?他对付女人的手段过于娴熟又过于单调,常常是条件反射地就选择了一种并不一定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而这些处理方式,往往又大同小异。   樱田柔之于他当然也不会是什么例外,自然也不能免俗。甚至她可以说是他所流连过万花丛中身份地位最普通平凡的一株,应该更加的无足轻重。   是的,本该是这样的。   为了套到与手冢琴音有关的信息而撒下谎言能有多严重?之后随意地敷衍在他看来也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对付女人嘛,都是那样,有能力就挽留一下,哄也好瞒也好骗也好,实在到了穷途末路之际就干脆放手,毕竟都是那样的人,真的没有哪些与众不同、值得珍惜的。更可况事实上,对于风流公子忍足侑士而言,这样让他陷入“穷途末路”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几乎是没有了,更多的情况,都是他主动抽身离开。   尚且年轻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尚未遇到那样一个“值得”的人?   那个人若是出现,她未必与你门当户对,未必与你兴趣相投,但就是她,世上唯一的她,再无人可以取代。   这一点,现在的忍足侑士怎么可能理解的了。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面对其他人都顺理成章的手法到了樱田柔这里似乎就偏离了轨道,即使他仍然遵循以前的习惯播下谎言,每次却又能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不安,甚至在“穷途末路”时慌张无措,这是以前的他从未体会过的。   这样的心情若是为一个熟悉他的外人所知,一瞬间就可以做出判断:忍足侑士这次是真的栽了。   他栽得彻底,自己却完全没意识到。   真是一场闹剧。   我躲在角落里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这个女人可真傻,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要为忍足侑士找台阶下。可是你仔细看看啊,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就连爱上你了都不知道那就是爱啊。   我突然一愣,察觉到一种之前一直被我忽略掉了的情感。看着忍足侑士涨红了脸百年难遇的狼狈样子,我的面前一瞬间飘过的竟然是自己的脸。一张数年前仍然稚嫩,却分明就是属于我的脸。   彼此相爱,却用错了方法走错了路,导致原本天作的两人渐行渐远,分道扬镳?   是了,这事儿,我以前也做过啊。   为什么我早便发现端倪却从不点破?为什么我费那么多功夫只为一个员工寻得真相?为什么我看着樱田柔和忍足侑士嫌他们小孩子气却忍不住流泪?为什么我一边骂樱田柔傻,一边帮她布置好一切,又急切地想要让忍足侑士快些坦白,将话说开,别再说些白痴的谎言?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不想看到他们为这可笑的理由分开。   哪怕樱田柔这个女孩,真的很可爱,很值得去珍惜。   哪怕我也对她有一点动心。   忍足侑士,你为什么还不快点解释!   我受不了地深吸一口气,忽然从阴影中走出,向着忍足侑士的方向。耳边樱田柔发出惊呼声,可那时已经来不及了,我挥出的拳头已经重重砸在连忍足侑士的脸上。   “黑川辉满你疯了!”   我冷冷地瞥她一眼,没有理她,只是对着忍足侑士说:“你们的故事还真是‘精彩有趣’啊,不过我一点都不关心。   “但是我要告诉你,忍足侑士,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为了爱去追求同样也是如此。她想要什么答案莫非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我来说:无非是你爱不爱她的问题。反正你的谎都已经撒了,也都已经戳穿了,还在乎为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她只要知道,现在的你,对她的感情是什么。”   忍足侑士捂着肿起来的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被我打断了:“等一下,这个问题你得花时间好好想想,别又为了无聊的原因说出不负责任的话。”   我向身旁跨出一步,挡住了想要上前来查看忍足侑士伤势的樱田柔,接着十分强硬的扳过她的肩膀,再伸手越过肩膀将她圈在右臂中,完全无视樱田柔的挣扎,带着她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让忍足侑士受点伤从而使樱田柔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跟忍足侑士说明白,带人离开顺便制造一个情敌的假象,让他好好冷静一下梳理干净自己的感情,这个黑脸我来做。   “在你想清楚问题的答案之前,你没有资格让她为你掉泪。”走的时候我说。   只要别笨到无可救药,他们的故事就不会到此结束。   番外柔-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还能再写个一章番外来着,发现字数怎么也凑不到了。于是就直接更在原来的章节了,依旧是第一人称——因为内容少啊不想再费心思改了,之前的当作是黑川视角的第三人称叙述吧(躺   于是番外就这么完结了(早知道写不了多少我早就把它写了),虽然我没写明,但其实已经是比我之前预设的要好的结局了。之前可是打算让这一对BE的(望天   于是整篇文章也就这么完结了www   看看日期……我居然拖了两年(再见   因为时间实在是拖得太长了,之前的文字,我看着都觉得挺幼稚的。然而即使是这样,还有一个人一直都陪伴着我,支持我到了最后:柒允,真的谢谢你!从你这里我收获了很多,我们以后也要继续一起进步啊!   不管是正文还是番外,完结得都挺仓促的,抱歉啦。   谢谢你们看到这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